国家安全视角下军队院校提升...员认知域作战能力的策略思考_翟东航.pdf

第 44 卷第 1 期 国 防 科 技 Vol.44,No.1 2023 年 2 月 NATIONAL DEFENSE TECHNOLOGY Feb.2023 收稿日期 2022-07-17 修回日期 2022-11-01 采用日期 2022-11-03 作者简介 翟东航，女，硕士，副研究馆员，研究方向为战略情报、国家安全教育、智库研究；孙占臣，男，硕士，讲师，研究方向为计算机数据安全；万世强，男，研究实习员，研究方向为外军研究。国家安全视角下军队院校提升学员认知域 作战能力的策略思考 翟东航1，孙占臣1，万世强2（1.空军航空大学，吉林 长春 130022；2.95808部队，甘肃 酒泉 735006）摘 要 在信息化、数字化、智能化战争时代，军队面临新型战争形态威胁与挑战的时代课题。本文介绍了军队院校进行“战略性复合型”人才培养提前布局的战略考量。面向军校学员反混合战争作战能力映射生成需求，围绕新域作战中涉及的非传统国家安全问题，设计了“全源认知感知、全维认知融合、全域认知攻防”新型作战能力培养的实践向度，从“培养瞭望总体国家安全的跨域洞察思维、提升面向学科交叉和军事应用的战斗能力、练好善于释放和拨开战争迷雾的打赢本领”角度介绍了具体的培养策略。本文基于人才培养依托学科建设的战略高度，探讨了认知战归属于“交叉学科”的学科定位，提出了军队院校开展认知战学科建设的展望。关键词 认知战；国家安全；战略性复合型军事人才；新型作战能力；培养策略 中图分类号 E251 文献标志码 A 文章编号 1671-4547(2023)01-0086-11 DOI：10.13943/j.issn 1671-4547.2023.01.13 引言 信息化、数字化、智能化战争时代，我国国家安全风险和军事安全威胁已经从物理域向认知域、心理域拓展。面对现代混合战争的全域、多域新型挑战与威胁，作战人员既要善于利用信息手段制敌，亦要善于控制信息手段防敌反制，以期将认知感知、认知融合、认知攻防优势有效转化为未来战场的决策优势以及行动优势。认知战在改变国家安全空间和战争形态的同时，必将对部队现有力量建设、作战训练、院校教育教学等产生冲击，迫切需要 军队院校以作战需求为牵引，提前进行战略布局和人才抓建，加速推进打赢新范式战争下的新域新质作战人才培养，为维护国家和军队新兴领域战略安全提供强有力支撑。目前，国内军地专家学者多从认知域作战的时代背景、基本原理、作用机理、致效策略，作战形式、作战效果、引领技术、借鉴启示、应对反制以及理论定义、实践范式、外军动态、发展前景等不同方面开展深入研究，为后续学界探索开拓了宏大的理论视野。认知战的决胜因素是“科技赋能”后负责作战指挥控制决策的“人的认知”，因此，军事人员的教育和培训问题至关重要。从对外军战略的跟踪研究来看，美国很早就将其国家安全需要与高等教育紧密融合，重点培养国家安全人才和网络安全人才，并优先输送到国防部、情报机构，为美国国家安全战略政策制定以及认知域作战服务。俄罗斯军事科学院专家也认识到了认知域 翟东航，等：国家安全视角下军队院校提升学员认知域作战能力的策略思考 87 作战中的人才培养问题，亚历山大巴尔托什和阿纳托里列伽科发表文章回击认知侵 略称，俄罗斯应对西方认知战之策是“领导国家的政治和军事机关必须培养热爱祖国并在历史、公共外交以及人类学、种族学、心理学、神经生物学等学科领域具有顶尖造诣的专业人才，使其能够在形势多变且充满敌意的环境下参加认知战的作战准备和实施行动。国防部也可能会着手在军事院校中开设混合战争和战略文化课程”。从目前国内已发表文献看，鲜有成体系地从认知域作战人才培养以及学科建设孵化人才的视角，开展我方战略预置研究的成果。本文试从军队院校提升学员认知域作战能力的策略思考入手，探索与认知域作战相关的理论与实践创新。1 认知战相关概念界定 互联网时代，认知战从过去军事行动中的支援和辅助角色上升为关键角色，认知与舆论对抗已悄然成为继火力和机动力对抗、信息对抗之后，又一个全新的对抗领域。传统国家安全和非传统国家安全威胁因素在认知空间交织，认知域攻防对抗已成为大国博弈和战争制胜的新高地。以下基于树立和践行我国总体国家安全观，就支撑打赢“认知战”的“军事语言能力”“战略传播”“战略性复合型军事人才”相关概念作出界定。1.1 认知战 认知战是为达成国家安全战略目的，融合运用军事、政治、经济、外交、文化、舆论、网络、法理、心理等方式，影响作战目标对象认知，进而改变对手决策和行为的认知对抗行动1，是信息化、数字化、智能化战争时代的一种主要作战样式。数媒时代，认知战同舆论战、信息战、心理战、网络战、算法战等融合，重点以网络和社交媒体为载体，以多源、多维、多域情报伪装欺骗为核心，通过构设“信息茧房”制造认知陷阱，打造不利于对手的负面舆论环境，从而实现对敌方的认知降维打击。认知战将“社交媒体武器化”2，并与其他作战样式耦合联动、相互迭代，具有“全球性的军事化和政治化叙事、混合进攻、科技赋能、战略传播”3等特点，是从大众媒体主导的图文信息战向以社交媒体为主导的算法认知战的迭代。从军事作战角度来看，对手之间不仅可以通过社交媒体散布信息、迷惑对方、引导舆论，还能够获取情报、锁定目标位置，通过伪装、身份盗用和病毒植入等方式渗透到敌方阵营。认知战的实质是已有意识形态斗争以及颜色革命的一种全域化升级版本，能够利用网络拓展渗透到大国博弈的各个环节和战场的各个角落，比子弹和炸弹更隐蔽地实现进攻方的目标。1.2 军事语言能力 军事语言能力是根据国家安全战略和军事战略的需求，运用语言资源实施和保障军事活动的能力，是国家语言能力和军事能力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一种特质战斗力4。军事语言能力是国家语言能力和国家军事能力的下位概念，国家语言能力和国家军事能力皆包含了军事语言能力，因此，在总体国家安全观中，军事语言除了属于语言安全之外，更应被定义为军事安全范畴。军事语言能力要求作战人员能够熟练掌握各语种及其承载的文化，用于服务保障多样化军事任务。军事语言的对抗性、软杀伤性、体系性、创新性，决定了其在舆论、法理、心理认知攻防中被作为一种战略资源和战略能力。此外，军事语言数量、储备、水平、技术、运用等还关乎国家军事文化软实力。在认知博弈中，军事语言经过智能翻译赋能和网络传播赋能，可以成为实现跨语言、跨文化信息杀伤的有效武器。军事语言能力作为一个多层次的能力结构体系，主要包括国防语言能力、军队语言能力和军人语言能力。1.3 战略传播 战略传播是为实现特定战略利益，动员协调各种资源，向特定目标受众传递信息、施加影响的过程，主要服务于国家战略目标和利益。88 国防科技 2023 年第 1 期（总第 338 期）战略传播起源于美国，最早被美国军方所采用，后来作为一个跨学科概念5逐渐被世界各国采纳并付诸实践。战略传播是国际传播的一种形态6，与公共外交密切相关。因此，战略传播的目的性较强，其资源整合也较为有效，被西方国家视为应对混合威胁的常规性武器以及大国博弈中开展认知战的重要工具。西方军事强国很早就开始在信息战框架下整合传统的心理战、战略传播、公共外交等不同形式的认知空间作战。1.4 战略性复合型军事人才 打赢认知战需要能观大势、察风险、谋远略、懂战术、控全局、会技术的新型军事人才。“战略性”是指具有“战略脑”的军事人才，即要求学员在其所学的专业、所经历的岗位任职中，能够自觉主动前瞻军事战略需求，瞭望国家安全，紧跟战争发展形态，对本岗位发展、承担的作战任务做出预判预置，具备“跳出专业看全局、跳出系统看体系”7的能力；“复合型”是指具有“学科交叉”思维的军事人才，即在军事领域科学技术高度综合又高度分化的今天，要求学员在技战术层面了解熟悉以认知战为代表的新域作战战术和战法，了解支撑作战行动的人工智能技术、媒体技术、信息技术，同时具备扎实的军事语言战备能力和开阔国际文化视野下的跨语言、跨文化、跨媒体、跨群体交流传播能力，熟谙网络数字媒介传播规律及网络空间安全知识，具备“多学科、跨学科、超学科”8的复合型知识结构。党的二十大报告强调“增加新域新质作战力量比重”。在涉及国家安全的认知空间新兴领域，将学科交叉融合作为“催化剂”，研究战争制胜机理、提供“战略性复合型”的新域新质作战力量培养支撑，可以有效提高战时人力资源响应敏捷度、准确度，是人才强军战略在院校实战化教学末端落实的有效举措，能推动院校“为战育人”加快走上内涵式发展快车道，全面提升“为战育人”质效。2 军队院校进行认知域作战人才培养提前布局的战略考量 今天的军队院校人才培养布局，决定着明天的军事人才竞争格局、竞争态势。如何在 习近平主席关于坚持总体国家安全观和人才强国、人才强军等重要精神的指导下，洞悉与国家安全密切相关的军队认知域对抗能力建设与生成的递阶性、紧迫性和重要性，引导军校学员尽快形成现实空间局部战争与基于全球一体化的网络空间舆论战高度融合这一新型战争形态的作战能力映射，已成为加快推动新域新质高素质、专业化作战人才培养的重要、紧迫、必要的时代课题。2.1 预置新域新质“战略性复合型”人才培养理念 认知战正成为针对大国博弈而定制设计的一种介于平战之间“灰色地带”的主要对抗方式9。在全球媒体时代，由于大国战略博弈的日渐升级化、软性化及隐蔽化，国家认知空间安全问题愈发凸显。如果一方的认知域作战能力缺位或存在短板弱项，将会被对手实施多域“降维打击”，陷入战略被动。因此，在充分了解和把握国家认知空间安全的特点与规律的基础上，预置战略性复合型人才培养理念，对于新时代构建全面的国家安全体系、支撑认知空间作战行动，具有十分重大的战略价值。战略性复合型军事人才是在深刻理解新时代军事教育方针中“立德树人，为战育人，培养德才兼备的高素质、专业化新型军事人才”内涵，以及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提出“加快建设国家战略人才力量”精神基础上的人才培养理念创新。当前，应刻不容缓地认真分析“灰色地带”的重大安全威胁与挑战，并根据各军队院校人才培养目标和课程教学目标，重新审视打赢认知战的人才培养规格盲点和理论教研盲点，加快认知域作战人才培养方案的顶层设计。应在充分理解国家、军队各级各类会议精神及政策基础上，将战略性复合型人才强军 翟东航，等：国家安全视角下军队院校提升学员认知域作战能力的策略思考 89 的内涵探索，作为新域新质作战人才孵化、培养、能力检验的重要抓手和有效实践载体，加快培养既有军事战略眼光，又具备认知域作战所需的学科交叉能力的军事人才，提前储备战时人力资源。战略性复合型人才培养理念要求军队院校在设计人才培养目标时，除了覆盖本军兵种和本专业领域，还要能从战争科学、战争工程以及国家安全等更宽广的视域引导学员洞察未来战争形态以及包括认知空间、网络安全空间攻防对抗在内的新型作战样式的主要发展趋势，鼓励学员主动进行战略预置和反制思考，通过知识、能力迁移和实践运用打造新型作战能力，有效融入军队联合作战和体系作战。2.2 引导学员树立“认知战”攻防对抗意识 认知战综合运用网络、新媒体等媒介，开展舆论宣传、心理攻防、人心争取、信心颠覆、信仰影响、思维争夺10，重点是在对象国执政要员、军人和全体国民的意识中输入和植入实施方需要的思想观点，从而影响作战目标的情感、动机、判断和行为。近年来，反动势力以网络社交媒体为平台，不断通过文化入侵进行“认知战”隐蔽合围，背后蕴含着从“混合战争”到“认知战”中的军事理论、作战概念以及媒介方法论的当代重大变革。认知战与传统国家安全中的军事安全、政治安全以及非传统国家安全中的网络信息安全、网络舆论安全、网络文化安全等密切相关。当前，我国“网络生态持续向好，意识形态领域形势发生全局性、根本性转变”11，但仍需对各种真假信息在网络和社交媒体上相互碰撞，由此衍生出“混合战争”中杀人于无形的强大力量，对国家的政治安全和意识形态安全构成的威胁和挑战保持足够警惕。近年来，某些外部势力在我国互联网的网络社交媒体集中开展话题讨论甚至炒作，以上现象的背后是外部势力利用信息传播在中国媒介的信息战形态迭代，旨在用公众态度去影响我国政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