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社会博物馆学：历史、定义与特征_马里奥·穆蒂尼奥.pdf

57Frontiers of Museology理论前沿何为社会博物馆学：历史、定义与特征e Sociomuseology:History,Definition and Characteristics葡 马里奥穆蒂尼奥著 Written by Mrio Moutinho卢梭佛纳人文与技术大学博物馆学系，里斯本尹 凯 宋晓彤 刘丽娜 编译 Translated by Yin Kai,Song Xiaotong,and Liu Lina山东大学文化遗产研究院，青岛，266237内容提要：进入 21 世纪后，新博物馆学因为无法解释其所处的世界而被不断适应当代社会复杂状况的社会博物馆学所取代。为了专注于特定的问题、议题或现实，博物馆与博物馆学成为一种资源和工具。在这种情况下，社会博物馆学极大地拓展了博物馆的传统功能和社会角色，并促使博物馆以更具开放性和创新性的意识和跨学科的态度来处理问题。这一变化促使博物馆专业人员以非传统、非正式的方式行事，接受多元文化概念的影响。关键词：新博物馆学 社会博物馆学 演化定义 非正式博物馆学Abstract:Since the beginning of the 21st century,the new museology has been replaced by the sociomuseology which is constantly adapting to the complexities of contemporary society.Museums and museology have become a resource or a tool to focus on specific problems,issues and realities.In this context,sociomuseology has greatly expanded museums traditional functions and social roles,and has encouraged museums to approach issues with a more open and innovative awareness and interdisciplinary attitude.This change has also prompted museum professionals to act in unconventional ways,embracing the notion of multiculturalism.Key Words:New museology;sociomuseology;evolving definition;informal museology一 历史：从新博物馆学到社会博物馆学曾几何时，我们确切地知道什么是博物馆、什么不是博物馆，那时的博物馆世界一片祥和。博物馆要么展示一切物的历史，要么仅展示那些收藏、购买、掠夺和捐赠的藏品和档案。当只需要处理储藏、保存和记录等相关事务时，博物馆就不会引发争议。即便博物馆叙事存在某种故事情节，也是维系在官方意识形态之下的。然而，有些学者已经开始建构与社会挑战相关的机构叙事，探寻并期待博物馆成为社会变革的成功参与者，进一步促成更多的尊严、包容、公民身份和参与。与此同时，他们也建构了抵抗的机构叙事，维持长期存在或偶然出现的地方博物馆、生态博物馆和许多其他类型博物馆的行动，关注所谓的新博物馆学的动向。与当代社会相关联的批判博物馆学正是源自这种对世界的真实感知。在这种情况下，来自不同国家和地区的人们于 1984 年齐聚魁北克参加生态博物馆与博物馆管理2022第4期内文-cc2020.indd 57博物馆管理2022第4期内文-cc2020.indd 572023/3/7 14:432023/3/7 14:432022 458博物馆管理Museum Management新博物馆学国际会议（International Meeting of Ecomuseums-New Museology）。为 了 让社会博物馆学这种新实践和新形式得到认可，美国的邻里博物馆（Neighborhood Museums of USA）、墨西哥的博物馆之家（Casa del Museum Mexico）、葡萄牙的地方博物馆、法国的生态博物馆以及比利时、瑞典、马里、巴拿马、尼日尔等国家的社区博物馆积极参与其中。受此影响，博物馆完成了转型，即从主要关注物的博物馆学转向主要关注问题或议题的博物馆学。后者意味着与社会中的人一起工作，很显然，与人打交道所需要的新技能不同于处理物所需要的技能。从这个角度来看，公众在这些新的博物馆类型中不再占有核心地位，取而代之的是使用者、创造者和利益相关者。此外，通过将博物馆展览首先视为是一个持续的过程而非一个最终的产品，博物馆成功地将集体合作的理念融入到工作路径中。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智利圣地亚哥宣言（Declaration of Santiago de Chile）实际上就隐含了魁北克国际会议所倡导的社会政治目标。随着国际博物馆协会逐渐接受博物馆的此种新角色，而且日益认识到新博物馆学国际运动的现实，一些变化正在悄然发生。2015 年 11 月正式批准的关于保护与促进博物馆、藏品及其多样性和在社会中角色的建议书（Recommendation Concerning the Protection and Promotion of Museums and Collections,their Diversity and their Role in Society）即是明证。在 21 世纪，新博物馆学是作为一场运动、一种哲学和一个思想流派而出现的。作为一场运动，新博物馆学与新博物馆学国际运动、世界范围内许多其他组织和个体的努力密切相关。作为一种现实状况，关于方法、专业人员角色、社区角色及其与其他利益相关者之间关系的博物馆新体验正在世界各地不断涌现。在此过程中，地方发展、可持续性和包容性是经常提及的关键概念。作为一种哲学，新博物馆学与生态博物馆或社区博物馆等形式之间没有必然的关系，而是与觉悟启蒙（conscientization）、参与（participation）和社会变革（social change）的原则密切相关。因此，新博物馆学更像是由加拿大博物馆学家皮埃尔米兰达（Pierre Mayrand）提出的一种“替代博物馆学”（Altermuseology）。在此，作为新博物馆学赖以存在的根源，觉悟启蒙倡导自下而上的草根参与，并鼓励在利益相关者之间进行有效协商与谈判。作为一个思想流派，社会博物馆学本身是一个具有教学理论范畴的社会科学领域，其研究重点是博物馆学与其他知识领域的连接和交叉。因此，社会博物馆学的多学科路径旨在将博物馆学作为一种基于社会和经济包容的可持续发展的资源或工具。很显然，这种过程路径与迈克尔布拉沃伊（Michael Burawoy）提出的公共社会学（Public Sociology）非常相似。我相信，在未来几年，博物馆学和社会学这两个社会科学领域之间的联系会更加深入而紧密，这对于理解博物馆学的当代复杂性具有重要的意义。随着博物馆逐渐将新博物馆学的新路径和新方法整合到日常活动之中，新博物馆学已经变得不那么新了。此外，生成于 20 世纪 70-90年代的新博物馆学价值和原则显然已经无法解释当下博物馆世界的现实状况，比如新自由主义世界里的“历史终结”、不可避免性或新爆发的伊拉克战争。目前，我们生活在一个由新的社会表征所形塑的世界中。在这个世界里，文化混杂性（cultural hybridity）不再是 20 世纪 60 年代去殖民化的直接结果，而是由第二代和第三代移民迁徙到城市郊区、战争难民不断增加且急剧流动而造成的。在过去 40 年间，新自由主义政策让这个世界变得越来越不平等，博物馆管理2022第4期内文-cc2020.indd 58博物馆管理2022第4期内文-cc2020.indd 582023/3/7 14:432023/3/7 14:4359Frontiers of Museology理论前沿而且进一步加剧了贫困程度。要想回应这些议题，我们需要回顾与梳理博物馆学和博物馆在当代社会中的地位，以便于在一个共享的全球实践过程中寻找新的道路，进而促进社会变革、追求美好未来。基于这一新的现实境况，我们可以感受一下不同概念包裹之下的博物馆的创建与重组。第一，由于新的展示技术的出现，所谓的传统博物馆的物需要发展一系列以市场营销、沟通和公众为导向的特定技能。第二，无论是否采取新的沟通技术，“正式的社区博物馆”（formal community museums）往往关注的是新的沟通过程和组织，但是更为重要的是社会发展、包容和尝试，这些关键要素构成了一种新博物馆学的博物馆（museums of new museology）。第三，主要基于新沟通技术而没有边界感的博物馆应当共同关注普遍的社会议题：全球网络、基于博物馆的议题、人权运动、社会正义。第四，在创意产业为主导的多媒体博物馆世界，技术和建筑的外形及照明方案应与内容搭接。对于所有这些博物馆模式来说，新的专业技能不仅占据主导地位，而且还定义了从基础到学术的新培训领域。从这个角度来看，保罗弗莱雷（Paulo Freire）倡导的对话过程、无处不在的计算处理、战略规划、公共评估、建筑品牌、休闲营销等问题决定着以何种方式来思考当代博物馆学。目前，我们越来越难以想象一座没有某种社会包容项目的皇家博物馆（imperial museum），没有传世品收藏的贫民窟博物馆（Favela musuem），或没有新的博物馆学实验的社会网络式博物馆聚落。现在，造成区别的不再是差异，相反，并置定义了当代博物馆的本质。很显然，社会博物馆学的挑战有助于理解这一新的博物馆学现实，这是一个由同时使用的不同概念所建立的博物馆现实世界。这种新的博物馆类型也可以被称为复杂的博物馆（Complex Museums），在这里，复杂指的不是博物馆机构运作的复杂性，而是支持这些议题的概念的复杂性。二 定义：一项关于社会博物馆学演化定义的提议社会博物馆学表现出为使博物馆结构适应当代社会状况所做的大量努力。开放博物馆的过程，及其与赋予博物馆生命的社会情境之间的有机关系，最终导致了一种建构与厘清定义该过程的关系、概念和术语的需要。因此，社会博物馆学是一个集教学、研究和实践于一体的科学领域，强调博物馆学与人文科学、发展研究、服务科学、城乡规划等知识领域的结合。社会博物馆学的多学科路径旨在加强对博物馆学作为一种建立在平等机会、社会和经济包容基础之上的人类可持续发展的资源的认识。社会博物馆学是以对人类有形和无形的文化和自然遗产的社会干预为基础的。社会博物馆学的特色与其说是和其他知识领域一样强调其前提和目标的本质，不如说是对跨学科的关注，这不仅巩固了其他知识领域，而且还将其与博物馆学本身联系起来。长期以来，社会博物馆学的主要关注点可以在博物馆学领域内外的诸多文件1中找到。比如，1972 年的智利圣地亚哥宣言、1984年的魁北克宣言（Quebec Declaration）、2005 年的保护和促进文化表达多样性公约（the Convention on the Protection and Promotion of the Diversity of Cultural Expressions）、2003 年 的 保 护 非 物 质遗 产 公 约（the Convention to Safeguard Immaterial Heritage）、1972 年 的 保 护 世界 文 化 和 自 然 遗 产 公 约（World Heritage Convention,The Protection of the Cultural 博物馆管理2022第4期内文-cc2020.indd 59博物馆管理2022第4期内文-cc2020.indd 592023/3/7 14:4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