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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年 by 骆宾基
版权信息书名:幼年作者:骆宾基ISBN:9787508674469中信出版集团制作发行版权所有侵权必究第一卷第一章红旗河遇险一我出生的县城,靠近海参崴海口的中国边境,距离朝鲜的清津港也很近,所以秋冬两季的早晨,海雾永远都是很浓重的,充满了街道,充满了我们住的院落。每天我一睁开眼睛,就跪在窗口,望着那块现着乳白色烟雾的玻璃,奇怪它为什么在我们吃过饭的时候,会变成透明的,把铺满院子的阳光,窗外的花盆木架和花红叶绿的鲜美色彩都现出来。那时候,我的眼力仿佛还望不到三五尺以外那样远。在我的记忆里,也从来没有一次,从玻璃窗上望见立在对面的一排木窗刻花纹的茅草房子,和那房子前面的摇摆着身子快步走路的鹅,睡在墙角落里晒太阳的猪。除非我跟随着母亲到窗外浇花的时候,若是我走得远一点儿,那些鹅就伸长颈子作势扑我,我这才知道院子里原来还有稀奇古怪的生物。心想走远点看看,可总是给那些长颈鹅围截着,终于两眼望着它们退回来。直到挨近母亲的腿部,我才敢伸脚踢它们。虽然我这样胆怯,可是向来在恐惧它们撕扑的当儿,没有喊过母亲,求援。二县城外,有一条水流清净的红旗河。古远的以往,那些土人聚族而居的年代,北岸或许是给正红旗的满族土人盘踞着的,现在变成了采木行、锯板厂麇集的城郊。河边儿,全是树皮剥光的木排,几乎掩蔽了红旗河的一半水面。有的木排,从这里再顺水下流,运输到图们江去;有的停留在这儿,找到买主,就给搬运到岸上的锯板厂里去,锯作木板。而且一批木排闪出了空位,不久就有另一批木排填补上。夏季的每天下午,城里的妇女们都聚集在这些木排上洗衣裳。僻静的远处,男人站在木排上洗浴,孩子们蹲在木排上垂钓。岸上锯割方木的高架子上,整天不断响着锯木的嗤嗤声、斧锤击打锯板间木塞的叮当声和洗衣妇女们手里不停用棒槌捶打湿衣的捶衣声,还有来往海参崴、清津港的帆船上的水手,遇到一阵把布篷鼓满的有力的风所起的欢叫,所有这些复杂景象和声音,使红旗河在孩子的单纯视感中,成为五光十色的具有诱惑性的乐园了。可是我第一次跟随着母亲到红旗河去,仿佛没有看见宽阔的水流,以及河南岸的绿野、羊群。只是觉得这里有各种各样的声音,我寻不见那许多声音中最特殊的、古怪的,是发自什么地方,尽是顺声寻望。往往望见的不是发那种奇声的景物,可是这景物本身又引起了我的好奇心,等到耳里又响起那种古怪鸣叫时,就又抛弃了眼前的景物,去寻望别的了。我所仰望到的锯木架子,是那样高大,如冲云霄,实际上,后来才知道,只是离地一丈四尺高。我奇怪为什么站在那样高的木头上的人,不会坠落下来。我一直望着他,仿佛不一会儿,他就会站不住,就会跌落下来似的。那时候,母亲就说:“你不看着道走路,老是仰脸看什么?”我就抓住母亲的衣襟,觉得母亲也是高大的。我必得伸高手掌,才能抓住她的衣襟。等到走下土崖的工夫,我就抓着母亲的裤腿。“喏!抓住我的手指头!好好走哇!”于是我握住母亲的一只手指。这时候,只能看见一根一根顺序躺在脚下的木排。觉得一根方木和一根方木的距离,都是我的步度跨不过去的,实际上它们用粗藤束在一起,方木和方木之间,至多闪着一两分的空隙而已。不过我望着空隙间的水沟,总是惧怕,尤其是这里的水和家里的水不同,这里的水是会动的,而且活动得是那样快,只要大人的脚步从这根踏在那根方木上的时候,它们之间的水就会跳跃起来,做着向人攫扑的威吓姿势。“迈步哇!迈步!对了,再伸腿,这不是走过来了吗?”母亲不住地说。可是我全不入耳,尽管望着我跨过来的方木,没有想到这样容易。所以母亲要抱着我向最外那排临着红旗河中流的木筏上走时,我极力挣扎着不让她抱,我是要自己尝试着跨过一根根方木之间的水沟那种胜利而又舒适的感觉的。“那么,你自己走吧!我可不管你了!”母亲说话时,拾起木排上的洗衣盆,做出不再理我的神气。我想:你自己走,你自己就走吧!反正我自己是能一步一步跨过去的,这还不容易。我低着头,跨上了一根方木,向前面望一望,不意母亲就站在我的眼前,望着我。这时,她笑了,我也觉得非常得意。因为现在不抓母亲的手指,也能够独自迈过一道道水沟了,完全任什么外力也不依靠。“还笑哇!掉到水里我可不管你呀!”母亲说,“听见吗?”“听见了。”“那么抓着我的手指头吧!”我摇摇头,不再向前走。可是母亲的手掌还不缩回去,我就推开它。独自一步一步,从这一根方木,跨到那一根方木上去。母亲是一直走一步,停一停,等待着我。当我跟随母亲走到最外一排木筏上时,母亲就命令我好好坐在里边,不许动。我望见许多光身的孩子,在阳光闪闪的河流里洗澡,发着畅快的笑声和欢呼。在我当时的记忆里除了这一点印象存在着以外,再没有别的什么了。没有望见宽阔的水流,也没有望见帆船,就是对岸的广阔无际的田野,也仿佛是在我的幼小的眼界之外,远不相瞩。但我也似乎记得,另外还有些妇女,都蹲在木排上捶衣裳。最使我注意的是一个披红围巾的女人,她发现我在望她,手指就向我脸上弹肥皂沫,我依旧望着她,同时把肥皂沫用自己的手背揩净。她就笑起来,两排雪白的牙齿发着光泽。母亲那时给我脱光了衣服。我望见母亲也开始洗衣服了,就走过去。“你过来做什么?站在那儿不许动。”“兜兜。”于是母亲掷给我那条带着银锁链的红肚兜,我也寻找了一个靠水流的地方,想蹲着洗。但是给母亲抱起来,我就踢着两条腿,坚持着不离开我所寻到的合适的地方。“听话!”母亲说,“坐在我旁边,不许动。我给你洗。”先前母亲逆着我的心意硬把我抱过来,现在又把我的红肚兜全浸了水。这是我自己要亲手投到水流里去浸湿的,于是我摇晃着身子,拒绝那条给别人浸湿的红肚兜。母亲给我拧干了,并说:“你看看,不是一滴水也没有了吗?喏!你自己洗吧!”我还是不满意,觉得既已沾过水,无论拧得怎样干,和原先是不一样了。而且坐在她旁边,处处受她的监视,一点儿也不自由,就是母亲不说什么,只那不住望我的眼睛,就足使我感到一种紧紧的束缚了,何况时而她说:“你的胳臂短,沾不到水,坐下吧!”就使我坐下来;时而又说:“还是我给你浸湿了,你再洗。”终于,我在她不注意的时候,偷偷走开去,并且两手还捧着一块肥皂。我又回到原来的地方。那里刚空出的一排木筏,有着池子大的一潭水。四周的木排,除了几个光身捉小鱼的孩子,没有什么大人。我用肥皂摩擦着平铺在方木上的红肚兜,就在这完全自由的随心所欲的工夫,不知怎样我的脚踏到涂满洗衣皂的临水方木上,突然一滑,就掉下去了,于是觉得眼睛前全是翻起的水底的尘沙、泡沫、圆珠儿。我还想张口呼喊,可是水立刻就灌到喉里去。那时候又有一股冰冷的水流从河底下漂浮上来,我觉得身体一轻,头发就给一只大手抓住,我哭出声来了。从这以后,母亲再不带我到红旗河去,而且隐瞒了这次事故,从来不对谁说。当我在县立高级小学毕业,下乡避难的那一年,父亲才知道为什么批八字的红帖上批着三岁必有一难关,他是深信着中国那些命运论的传道者的。三没有同年岁的小朋友一块儿玩,也没有什么玩具,日子过得是那么无趣。我们住的房子,是新建不久的。房门朝西,南北两间各有两大扇玻璃窗。我和母亲住着北间,南间是终日寂无人声,仿佛从前满地都是水果、瓜子皮和香烟蒂。现在我过去看看,只有发光的桌椅、茶几,以及一般商人装置客室的家具。那些家具的式样既陈旧,看起来又笨重,若非讲究结实耐用的人,是不会喜欢它们的。屋子当中,有架俄国式的“别列器”冬季用来烧煤取暖的炉子。现在反而给人一种冷寂的感觉。每次走到门口,我就跑开去,仿佛这空无一人的客室,是专门为着捕捉小孩所设立的,像我所见的那些用棍支住的大圆竹筛子,专门为着捕捉小雀而摆设在院心一样。我日常总是陪着母亲坐在炕上。遇到母亲剪裁衣裳的时候,就坐在旁边问这问那。偶尔也要求一块碎布,亲手用剪子剪成更零碎的布条。遇到母亲做面的时候,就恳求一小块面,一直揉搓成各式各样的长条、圆棒、方块之后,那面块变成乌黑的时候才歇手。既然不睡,总要做点什么,一个人孤零零的做什么玩儿呢!就躺在炕上,把腿向上竖立,使两只脚掌朝天。一会儿两腿再向鼻前用力一挺,仅脖颈挨着炕席。不过这只是一瞬间的工夫,我却觉得舒适。后背迅速而自然地,立刻又跌落到炕上,然后两腿再用力朝自己头上一挺有时两手抱住大腿后股,不使它落下去,一直向空竖着,两脚有时不借臂力,能够一点一点地使脚尖碰到自己的前额。“你那是做什么呀!丑态!还不起来好好坐着!起来看看院子里是谁呀!”我知道没有什么人(有人来,院子里就会先响起鹅的激鸣),就不作声,依旧操练着自己得意的把戏。母亲往往只说一两句“丑!真丑!”就不再逼迫我起身了,一边酌量着剪裁下来的布的长短,一边不由自主地哼着妇女们无聊时所爱哼的一种没有字音的调子,仿佛眼睛在衡量布块,心里却想着另外的事情,而且不自觉鼻子也在吟咏着那泄露无聊而寂寞的声音!对于孩子,没有再比这音调的催眠力更大的了。偶尔,我趁着鹅群不注意的工夫,也会跑到对面那家和我们共用一个前车门的人家去,伏在那扇有花格窗的门边,探着头向里看。“进来玩儿吧!”等待梅姐这样招呼的时候,我才慢慢走进去。生怕韩四婶发脾气。韩四婶是梅姐的母亲,身量比梅姐的父亲还高,整天腰扎着蓝布围裙,脚穿两只男人鞋,在院子里来来去去,不是喂猪,就是唤鹅,再不就挑着两只猪食桶,走出院外买酒糟。她的娘家是正红旗的皇族。丈夫是随旗的汉人,矮个子,光头,脸色黑油油的发光,有着一双黄牛样的眼睛,整天两手捧着鼻烟壶,拖着鞋,不结领扣,坐在屋檐底下晒太阳。每次遇见我找梅姐的时候,就截住我,说道:“连哥儿,过来,四叔称一称。”放下他的鼻烟壶,两手捧住我的下颏,把我悬空提起来,一连三次,我若是不跑,他还会称的;就是跑开去,他还叫:“连哥儿,别跑,再来一次嘛!”所以我几次有心找梅姐玩,就给容易发脾气的韩四婶、扑人的鹅、捧鼻烟壶的韩四叔,这三种可怕的印象打消了。有一天,我望见韩四叔不在院子里,鹅群全聚在猪食桶旁边,抢吃那些淋在桶外的酒糟。只有韩四婶坐在矮脚凳子上,监视着三口吃食儿的猪。手里抓着一根拌料棍子,兼着用作责打独霸食槽的凶猪。我心想趁她注意力全集中在那三口猪上的工夫,悄悄走过去找梅姐。一只灰翅膀的鹅,口含一条菜叶之类的东西,从猪食桶旁边退出来;另一只红冠的白鹅,向它追逐着,迅速地跑来。我本该在这时候尽管向前走的,可是我竟站住,注意它们是不是会看到我。仿佛等它们看不到我再走,可是又不躲避,哪还有看不到的?正巧又有一只母鸡抖着翅膀追来了,这是一只非常精明能干的母鸡,为了抢劫灰翅膀鹅的获得物,它抛弃了那些啾啾鸣叫的鸡雏。就在我的脚前,它追上了灰翅鹅,只见它的翅膀一扑,就从鹅的扁嘴里抢去那条菜叶之类的东西,迅捷地逃开去。当时,我倒退了两步,恐怕牵涉到我,谁知道这动作引起白鹅的疑心,它像追啄我鞋上的某种东西那样,伸颈奔来。灰翅鹅本来去追母鸡,听见我的呼叫,也掉头扑来了。我不禁失口而大声呼叫了,但又不会动、不会躲似的,就那么站着,仿佛等待它们撕啄一样,定定望着长颈将要伸到我脚前的鹅。“跑过来呀!连哥儿跑,到这边来!”我这才明白应该逃开这围攻,许多鹅已经鸣叫着向这边增援了。当我跑到韩四婶的身边去,我还掉头观望着那些向空鸣叫的鹅,发出惧怕的冷笑。实际上我的心,是在继续猛烈地跳动。望着韩四婶嬉笑的嘴唇,于是我也真的笑起来了。“坐在我腿上吧!吓着你没有?”“没有。”“你妈在家做什么呢?”“缝衣裳。”“给谁缝?”“你看,四婶,那个母猪又咬那个小公猪了。”我指着那头白嘴巴的黑母猪,韩四婶的棍子却敲到小公猪头上。我望望韩四婶的脸,韩四婶像是安慰我而且赐给我极大光荣和恩惠似的,又敲了一下小公猪的耳朵,仿佛说:“你看,我听你的话,打它了。”小公猪本来给母猪咬得退开猪槽,用后尾抵着母猪的肋骨,神情是静等一会儿,母猪吃得起劲的工夫,再掉转尾巴,和它并头吃。现在歪了歪头,自觉失势似的,摇晃着尾巴走开了。路过猪食桶的时候,它并没有沾惹什么,只不过嘴里不平地哼哼着而已,可是那只俏小而强悍的母鸡,展着翅膀扑来,啄它的鼻子。小公猪完全没有注意母鸡的撕啄,依旧慢步踱着,刚一拐弯,逞强的母鸡就飞跃起来,仿佛受了极大的惊吓,霍霍地高声鸣叫。其实小公猪想走到猪食桶的另一面,一点儿也没有欺侮它。它飞到猪食桶的桶口上,等到站稳,就又俯着头向桶子里窥望了。当时我很想给它一石子,赶跑它。它到处追来扑去,专门抢劫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