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教育功能转型的障碍及其...—基于新的教育社会契约视角_代韶男.pdf

第 期（总第 期）成人教育 ：成人教育功能转型的障碍及其破解 基于新的教育社会契约视角代韶男，柳士彬（曲阜师范大学 继续教育学院，山东 曲阜）【摘 要】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第 届大会面向全球发布的共同重新构想我们的未来 新的教育社会契约分别从个体和社会双层面指出成人教育功能呈现新形态。着眼当前，成人教育功能转型产生了“数字鸿沟凸显”“气候矛盾丛生”“弱势群体排斥”和“职业技能失衡”四大新障碍。对此，未来的成人教育需要从借助数字技术手段、更新气候变化教育、提供社会支持方法、构建成人教育体系等方面促进成人教育功能的转型升级。【关键词】成人教育；功能转型；新的教育社会契约【中图分类号】【文献标识码】【文章编号】（）【收稿日期】【基金项目】年度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规划基金项目“农村社区教育有效治理的监测指标与实现路径研究”，项目编号为【作者简介】代韶男（），女，山东平度人，级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成人教育学；通讯作者：柳士彬（），男，山东昌邑人，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成人教育学、课程与教学论。世纪 年代以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先后颁布学会生存 教育世界的今天与明天（简称学会 生 存）、教 育 财 富 蕴 藏 其 中（）、反思教育：向“全球共同利益”的理念转变？（简称反思教育），此三份重量级报告分别创造性地提出了“终身教育”、教育的“四大支柱”和“全球共同利益”等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教育理念，阐明了成人教育在社会转型关键期的重要作用。年 月，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最新发布的共同重新构想我们的未来 新的教育社会契约（简称新的教育社会契约）全方位讨论和展望了在数字技术、生态环境、人民民主和职业技能四大社会转型背景下的教育新形态，其中包括成人教育功能的新形态。通过综合梳理四份报告对成人教育功能的论述，本文认为，新的教育社会契约在继承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启蒙”“解放”“人文主义”和“全球性思维”传统的同时，充分论证并确立了成人教育的新功能，进一步明确了如何促进成人在不断变化和不确定的世界中前行，如何推动成人与世界、与他人更加紧密地联系起来，如何确保成人所处的未来更具政治包容性、经济公正性和环境可持续性。一、成人教育功能的新形态为了重建我们彼此之间、与地球之间以及与技术之间的关系，新的教育社会契约从社会契约的角度出发，明确提出从全球层面开展教育对话和行动并构建新的教育社会契约。所谓“社会契约”，意指社会成员之间为了共同利益而合作的一项默会协议。“新的教育社会契约”必须遵循两项基本原则：一是确保终身接受优质教育的权利，二是加强作为公共事业和共同利益的教育。必须以人权为基础，以不歧视、社会正义、尊重生命、人类尊严和文化多样性等为特征；必须涵盖关怀、互惠和团结的伦理。基于“新的教育社会契约”的内涵以及学会生存教育 财富蕴藏其中反思教育对于成人教育功能的论述（见表），本文分别从个体和社会两大层面分析和呈现成人教育功能的新形态。（一）个体层面：推动成人开展具有变革性的终身学习成人教育变革通过对传统方式的创新，充分张扬其“明道引路”的增效功能，以此来指导学习者个人的终身学习行为。学会生存教育 财富蕴藏其中和反思教育很大程度上从“功利主义”“经济主义”和“人文主义”的角度对“终身学习”进 表 四份报告对“成人教育功能”阐述的比较学会生存教育财富反思教育新的教育社会契约个体帮助成人认知世界；培养成人具有必要的技术，满足就业需要；培育成人适应变化的能力。助推成人学会认知、学会做事、学会做人、学会共处。促使成人学会学习；使成人实现生命价值、获得人格尊严；促进成人成为整体而系统的“理性人”。培植成人的社会和情感能力；帮助成人完成职业身份和职业素养的良好转变。社会推进社会非殖民化过程；刺激社会经济活动；提高社会成人群体文化水平；促使社会结构变动和社会解放。推动社会政治平等；提高社会生产力；促进社会文化多元化；促进社会信息技术发展；促进社会团结和社会融入。促进社会公民责任意识和团结；反思社会主流经济的发展模式；承认并彰显社会文化多样性；实现社会共同利益。推动社会公共价值的创造，塑造政治包容、经济公正和环境可持续发展的社会；强化利益共同体建构，培植社会共同体理念，维护共同利益成果。行论述，这无疑可以推动成人教育在实现经济水平提升、促进人的理性发展等方面发挥作用，但却缺乏协议准入性和行动协作性。发展到新的教育社会契约，其立足于“契约主义”视角明确指出要保障成人个体终身享受优质教育权，确保成人个体在面对全球快速变革所带来的风险挑战之时，能通过共同开展变革性的终身学习来应对阻碍经济、社会和环境可持续发展的挑战。因此，新的教育社会契约提出，成人教育通过发展成人社会和情感能力以及提高职业素养，来推动自身变革性终身学习的进程。.成人教育促进成人社会和情感能力的培植鉴于当前全球成人分裂性、斗争性、歧视性等意识形态的长期存在，以及由此而造成的价值冲突和情感淡漠，新的教育社会契约指出，成人教育将更多地关注成人社会和情感能力的培植。成人社会和情感能力具体涵盖“批判性探索、正念、同理心和同情心”四个方面，这种非认知能力有助于成人实现创造力、道德力和判断力的提升，帮助成人获得“团结和解放”的能力，使成人在与他人的延伸性关系中进行思考和合作，进而推动成人将个人的发展轨迹与更广泛的社会凝聚力联系起来。为提高成人社会和情感能力，成人教育提供适当的情境化实践活动，推动成人开展“社会和情感学习”，即一个获得能力、技能以识别和管理情绪的过程，在过程中发展对他人的关心、建立积极关系、做出负责任的决定并能应对有挑战性的形势。.成人教育助推成人职业身份及素养的转变新的教育社会契约强调，成人教育推动成人实现从“学校到工作的过渡”，使成人实现职业身份及素养的良好转变，达到体面就业。年轻一代可通过成人教育培训培养 世纪工作场所所需要的知识、技能和能力，此处的“知识、技能和能力”应与现行工作相匹配，需包含复杂性知识和认知技能，且要通过“变革性的终身学习”来获取。换而言之，固定的、被动的、片面性的“知识、技能和能力”已经不能满足成人学习与工作的需求，灵活的、主动的、可持续的“知识、技能和能力”才是成人学习和工作的根本追寻。值得一提的是，全球“绿色经济”的发展要求劳动力市场对成人提出更高的“绿色技能”需求。为实现“绿色就业”，成人教育将不断助力成人提升“绿色技能”。（二）社会层面：促进公共价值和利益共同体的建构从“了不起的交易时代”过渡到“全民共同参与的时代”，成人教育已经不止是一种“交易”，更是一份“社会契约”，是“一项共同努力的社会公共事业”。综观四份报告可以发现，在反思教育之前，国际社会始终将教育作为一项公共利益。作为公共利益的成人教育属于由国家或地方政府提供、承担的公共产品，是“人人共享”的社会裨益，并且“每个人对于这种裨益的消费不会导致任何其他个人对于这种裨益的消费减少”。发展到反思教育，国际社会提出教育是“全球共同利益”。作为共同利益的成人教育供给主体由政府一元转变为公私并存的多元，其属于满足全人类多向度教育需求的集体产品，且涵括公共产品和私人产品双重属性。细阅可知，反思教育仅指明“共同利益”的内涵并提出“教育是全球共同利益”的观点，而教育作为全球共同利益的功能和行动逻辑在新的教育社会契约中被予以详述。其中，成人教育社会功能新形态突出体现在建构社会公共价值和利益共同体上。.成人教育推动社会公共价值的创造面对亟待解决的全球多元价值冲突和价值失灵问题，成人教育以公共事业的形式存在，且已远超地域性公共机构提供、资助和管理的范围。所谓公共事业，是指体现社会全体或大多数成员的需要，关系到他们的共同利益的那类社会公共事务。毋庸置疑，成人教育隶属公共事业，且基于社会共同利益生成公共价值，进而依托公共价值归拢成人群体价值共识，构造社会公众对话、协商、辩论的“公共话语”空间，促使社会公众建立共同繁荣的政治、经济和环境发展目标。因而，从政治、经济和环境三大视角来看，成人教育的社会公共价值在于：第一，成人教育塑造政治包容的社会。成人教育以非殖民化的方式助力成人学习者获得参与式民主公民的身份，并在引导民主发展、创建协商空间、形成关怀关系等方面发挥关键作用。第二，成人教育塑造经济公正的社会。成人教育机构借助数字技术、工具和平台吸引各级各类成人群体参与全球经济活动，成人教育者为人们提供更加广阔的视角来看待全球正规经济以及非正规经济。第三，成人教育塑造环境可持续发展的社会。以生态为导向的成人教育协助成人树立更加牢固的生态意识，帮助成人培养适应和减缓气候变化的能力，使成人能领导更加专业化的生态运动，进而创造和谐、均衡的生活。.成人教育强化社会利益共同体的建构成人教育是利益共同体的基础，其不仅能培植社会群体的共同体理念，还能切实维护社会共同利益成果。一方面，成人教育能够将教师、教育者、学习者聚集在一起，通过增加人类知识遗产、肯定个人和社区价值、创造集体行动等形式，培育社会成人群体的共同体理念，支持成人学习者与他人、与世界形成共同体关系，使得社会成员形成对整个社会的责任感，帮助学生接受适合他们未来的价值观。另一方面，成人教育作为社会共同利益，能够超越现有的居住空间将利益相关者联系起来，使人与人之间进行对话合作并加强团结，维护人们的尊严、权利和利益，有助于人们获取信息权、文化科学权和知识共享权，以便社会成人群体能够积极地参与到塑造和管理人类共同的未来中。二、成人教育功能转型的主要障碍承前所述，新的教育社会契约在成人教育功能新形态的描述上呈现出与时俱进的特点，在功能的实现上也取得了诸多成绩和突破。但与此同时，新的教育社会契约指出，当前有四个关键领域发生颠覆性转变，包括数字技术转型、生态环境转型、民主参与转型、就业格局转型。我们应该清醒地认识到，成人教育在“个体”和“社会”双层面的功能转型上相互映照，四大领域转型对成人教育“个体社会”双层面功能转型提出更高要求的同时，也形成新的障碍，只有全面改进，才能发挥出成人教育的新功能。（一）数字技术及数字素养鸿沟现象突出.数字技术鸿沟威胁成人学习与教育时至今日，不同国家和地区在网络接入方面仍存在显著差距。这种信息技术与工具拥有程度间存在差距的现象，即在数字准入层面，被称为第一道数字鸿沟。新的教育社会契约进一步指出第一道数字鸿沟给成人教育功能转型带来的障碍。一方面，数字技术提供非中立性控制杠杆压制成人学习与教育。目前，发达国家作为数字技术垄断者，通过制定相关政策和措施来达到分裂或重塑成人认知和行为方式的目的；非国家数字技术垄断者则借助商业化成人教育模式和专制化成人监管模式来获取文化专权、话语专权、信息专权等，这种现象可称之为“平台帝国主义”。另一方面，数字技术存在的伦理性问题危及成人学习者的隐私权。发达地区的互联网不断监视和提取在线成人学习者的个人数据信息，这些被比作“新石油”的数据信息又被数字平台所利用，通过 和机器学习来设计想法、观点和偏好。另外，还会出现随意调取、使用、外传个人数据信息等不良事件。.成人学习者之间的数字素养鸿沟越发凸显随着互联网等信息技术在全球层面的扩散，数字鸿沟已经从“有无”信息技术与工具转变为技术与工具的使用差异性，这种数字素养层面的不一性被称为第二道数字鸿沟。新的教育社会契约阐明了第二道数字鸿沟给成人教育功能转型造成的障碍。第一，在数字空间中，数字素养不足的成人个体易形成“错误信息”。数字技术极易为在线成人学习者量身打造信息茧房式“知识圈”，倘若过多接触虚拟世界又不具备良好的数字素养，成人个体易被固化的甚至错误的信息资源束缚在网络建构的信息脉络中，形成思维定势和错误概念，难以融入社会生活。第二，不同成人群体之间易出现数字素养鸿沟。成人群体在性别、年龄、阶层等方面存在差异，因此，不同成人群体在信息技术和工具的使用方面会产生素养鸿沟，其中“数字弱势”一方接受成人教育的程度和效果会大打折扣。可以说，不同成人群体在培植职业技能和信息素养的过程中会出现差异化和非均衡化，存在一系列不公平现象。（二）生态不稳定损害成人享受优质教育权英国学者吉登斯认为，“与全球变暖、臭氧层破坏、大规模污染或者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