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译世界学术名著丛书C0407 [法]巴扎尔、安凡丹、罗德里格-圣西门学说释义（王永江、黄鸿森、李昭时译文字版商务印书馆2011）.pdf

汉译世界学术名著丛书（分科本）出版说明我馆历来重视迻译世界各国学术名著。从1981年开始出版“汉译世界学术名著丛书”，在积累单行本著作的基础上，分辑刊行，迄今为止，出版了十二辑，近五百种，是我国自有现代出版以来最重大的学术翻译出版工程。“丛书”所列选的著作，立场观点不囿于一派，学科领域不限于一门，是文明开启以来各个时代、不同民族精神的精华，代表着人类已经到达过的精神境界。在改革开放之初，这套丛书一直起着思想启蒙和升华的作用，三十年来，这套丛书为我国学术和思想文化建设所做的基础性、持久性贡献得到了广泛认可，集中体现了我馆“昌明教育，开启民智”这一百年使命的精髓。“丛书”出版之初，即以封底颜色为别，分为橙色、绿色、蓝色、黄色和赭色五类，对应收录哲学、政治法律社会学、经济、历史地理和语言学等学科的著作。2009年，我馆以整体的形式出版了“汉译世界学术名著丛书”（珍藏本）四百种，向共和国六十华诞献礼，以襄盛举。“珍藏本”出版后，在社会上产生了良好反响。读书界希望我们再接再厉，以原有五类为基础，出版“分科本”，既便于专业学者研读查考，又利于广大读者系统学习。为此，我们在“珍藏本”的基础上，加上新出版的十一、十二辑和即将出版的第十三辑中的部分图书，计五百种，分科出版，以飨读者。中华民族在伟大复兴的进程中，必将以更加开放的姿态面向世界，以更加虚心的态度借鉴和吸收人类文明的成果，研究和学习各国发展的有益经验。迻译世界各国学术名著，任重道远。我们一定以更大的努力，进一步做好这套丛书的出版工作，以不负前贤，有益社会。商务印书馆编辑部2011年3月译者序一圣西门学说释义是圣西门主义者的一部主要著作。所谓圣西门主义者是指圣西门的学生及其学说的拥护者。当圣西门还在世时，他们中的有些人就已经聚集在圣西门的周围，并成立了圣西门学会。但这时他们主要是向自己的导师学习，帮助导师工作，还未形成一个独立的学派。1825年，圣西门的逝世促进了圣西门主义者的团结和发展，开始了圣西门主义者独立活动的时期。这大体是在1825年4月圣西门逝世至三十年代上半叶1。这时正是法国历史上又一次转折的时刻，即波旁王朝复辟以后的时期。这是法国资产阶级大革命之后最反动的时期，在这一期间建立了封建贵族和大资产阶级互相妥协的联合统治。这种统治给法国人民带来了深重的灾难，因而曾发生了革命烧炭党人的运动。当时的法国国王路易十八对烧炭党人进行了残酷的镇压。1824年路易十八死，其弟阿多瓦伯爵继承王位，称查理十世。这时，贵族、保皇党更加猖獗，查理十世下令补偿贵族的财产，加强对出版、言论自由的限制，激起了资产阶级和广大劳动群众的不满。1827年11月，巴黎爆发了反政府的示威游行，抗议查理的反动政策。然而，查理一意孤行：解散议会、剥夺一般工商业者的选举权、修改出版法来限制出版自由，造成了七月革命的爆发，一举推翻了查理十世的统治。政权旋由地主贵族手里转到资产阶级手里，从而摧毁了封建反动势力在法国重建专制统治的企图。但七月革命只是资产阶级的胜利，广大工人和劳动群众并未得到任何好处。新政权仍然保留了镇压工人运动的法令。因而，工人在七月革命以后就开始走上了独立斗争的道路。1831年11月和1834年4月，在巴黎和里昂举行了工人起义。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之间的对立开始成为社会的主要矛盾。圣西门主义者的主要代表人物奥连德罗德里格、巴特勒米普罗斯佩安凡丹、圣阿芒巴札尔、比埃尔勒鲁等，就是在这种历史条件下开始活动的。由于反动势力的强大，他们开始就把全部精力放在研究和宣传圣西门的学说上。罗德里格是圣西门指定的主要继承人。圣西门逝世后，他和其他圣西门主义者（主要是安凡丹和巴札尔）一起努力去完成导师尚未完成的事业，把圣西门的学说系统化。为此，罗德里格和安凡丹、巴札尔以及孔德于1825年6月创办了第一家圣西门主义者的杂志生产者，向信徒和广大读者介绍圣西门的思想。生产者推动了圣西门学说的研究，对圣西门的某些论点作了补充，或者从圣西门的论点中得出一些新的结论。但生产者很快就遭到了反对者的激烈攻击和责难。1826年4月1日，生产者编辑部进行了改组，同年10月就被迫停刊。有的编辑人员（如孔德）离开了圣西门主义者的队伍。不过，大多数人仍然坚持圣西门的学说。罗德里格、巴札尔和安凡丹则对圣西门的学说作了更进一步的研究，尤其是巴札尔在杂志停刊后（1827年），曾独自一人继续研究圣西门的著作。他们根据历史发展的情况，补充、修正和发展了导师的学说，形成了圣西门主义者自己的思想体系。圣西门学说释义就是这样的一种成果。二释义是在生产者杂志发表的一些文章的基础上形成的。18251829年由巴札尔执笔，经罗德里格、安凡丹等集体讨论，然后向听众讲授，最后再经校订编辑而成。它反映了圣西门主义者主要人物的共同观点，但应当指出，它主要是巴札尔的创作。后来圣西门学派的解体就说明了这一点。巴札尔始终坚持释义的各项原则，安凡丹后来则主要在宗教问题上大做文章，造成了学派的分裂和瓦解。释义共有十七讲和一篇序言。内容大体分为五个部分：圣西门学说的必要性；历史发展的规律性（历史观）；关于所有制、分配和银行的理论；教育和法律在未来社会中的作用；宗教问题。释义的价值，主要不在于它阐述了圣西门的学说，而在于它发展了社会主义的理论，把社会主义思想推进到了一个新的阶段，提出了一些圣西门所没有提到或者发挥了在圣西门那里只是萌芽状态的思想，对后来的社会主义理论发生了一定的影响。圣西门主义者对圣西门的自然哲学不感兴趣，释义中几乎全部避而不谈。他们所注意的是社会历史的发展，经济制度的改革以及新的宗教的建立。为了说明圣西门学说的必要性，他们把“对现有制度的批判”作为自己学说的“最重要的组成部分”2。在这个问题上他们比自己的导师大大前进了一步。如果说圣西门重点是批判游手好闲者，圣西门主义者则着重揭露了资本主义社会的利己主义。他们指出在欧洲社会中到处都是抱怨和恐惧，撞骗和狡诈 3，人与人之间没有休戚相关的同情，只有纯粹个人的利益，一切都从盈利的角度来衡量。他们说：“我们生活在一个完全渗透了利己主义的社会里”，一切都打上了利己主义的烙印。因此，他们认为资本主义社会最根本的问题就是无政府状态，在工业中进行着残酷的竞争，教堂也是为欺骗而建立的，就连艺术也不能给人以美的享受。鉴于这种情况，他们认为人类必须走向新的生活，建立一个互相友爱、互相学习和协同工作的新的联合时期，使大家团结起来。这个新的时期是历史发展的必然结果。因为历史是不断进步的，进步的规律无论何时也不会改变，而且由于战事的停息，由于建立起一个能够清除暴力危机的制度，今后不会再有哪怕是局部性的倒退。对于人类来说，进步将是持续而迅速的，因为各个民族将会互相学习，互相支持。4与导师不同的地方在于，圣西门认为社会的进步是政治革命和科学革命互相交替的结果，圣西门主义者则将整个人类社会分成有机时代和批判时代，社会的发展是由这两个时代互相交替进行的。有机时代表现出各协作团体成员之间愈来愈团结一致，把力量联合起来，达到共同的目标；批判时代则表现出一片混乱，破坏旧的社会关系，最后导致普遍的利己主义。不过，批判时代也是有益的、必要的，因为在这个时期陈旧的形式容易被认识 5。批判时代又可分为两个时期：第一个时期，集体活动占优势，活动的目的是破坏现存制度；第二个时期，是破坏旧制度建立新制度的中间阶段，这时无政府状态已丧失它的疯狂性，但变得更为深刻了。不过总的来说，在整个批判时代任何共同性、任何联合行动、任何协调都停顿下来，社会只是个人的相互斗争、相互孤立的聚集。值得注意的是，圣西门主义者强调历史发展的规律性，但他们反对宿命论。因为他们认为宿命论只能使人愚昧顺从，而不能给人以任何启示。人一旦发现历史发展的规律，知道社会将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那就应该积极为实现它而努力奋斗，使自己成为自己命运的创造者，依靠自己的劳动去加以实现。那么，人类所向往的未来是个什么样子呢？圣西门主义者说，那就是人类的全部力量都将为和平的力量联合起来，不断向全世界的协作接近。因此，人类从现在开始就应当直接为实现全世界的协作而努力。换句话说，人类应当对教育、立法、所有制结构以及一切社会关系加以改造，以便较快地实现人类未来的生存条件。但人类的这种进步，有时要通过进步的努力和反动阻力之间的斗争 6。而这种斗争的基础则是剥削与反剥削的对立。这样，整个人类的历史就不是像他们的导师所说的是劳动者和游手好闲者之间的对立，而是剥削者和被剥削者之间斗争的过程。用他们的话说：“人一直剥削人。主人剥削奴隶；贵族剥削平民；领主剥削农奴；土地占有者剥削佃农；游手好闲者剥削劳动者；这便是在此以前人类进步的历史。”这里所说的劳动者已不是圣西门所说的实业家阶级，而主要是工人。他们看到工人在物质上、精神上和道德上遭受剥削的悲惨处境，一如过去的奴隶。不同之处只是工人不再完全是主人的财产。但工人是在饥饿和死亡的威胁下订立契约出卖劳动力的。而且他们认识到工业的领导者也参与了剥削，“把剥削的全部重担压在工人阶级，即广大劳动者的身上。在这种情况下，工人就是奴隶和农奴的直接后裔”。7 在这里，圣西门主义者把资本主义社会的基本矛盾揭示出来了，比他们的导师大大前进了。这显然是一个重要的贡献。但令人遗憾的是，圣西门主义者和他们的导师一样并未由此得出革命的结论，相反地却坚决反对革命。他们认为历史的不断进步，应该是逐渐减弱人对人的剥削和增强协作精神的过程。因此要把破坏与协作的目的和变革联系在一起是与圣西门的学说相距十万八千里的。“圣西门学说除了规劝和说服的力量外，没有也不承认有什么别的力量能够指导人们。它的目的是创造而不是破坏。它所希望的都是秩序、协调和创造，圣西门学说不希望变革、革命，它的出现是为了预言和实现改造、进化。它将给世界带来新的教养和复兴。”8 这样，圣西门主义者比自己导师就更走上了脱离政治的道路。他们虽经历了七月革命，却置身于革命之外，这就是一个很明显的例子。三圣西门主义者在研究了社会历史问题之后，就着重研究所有制的问题。在这个问题上他们远远超过了自己的导师。圣西门曾提出所有制是“社会大厦的基石”，是社会存在的决定因素，是一种社会制度变为另一种社会制度的原因，它将随着历史的发展而变化，并使阶级关系也随之而改变。但圣西门的这些观点是顺便提到的，并未作进一步的阐述和发挥，而且他并不主张公有制。圣西门主义者则提出，“在剥削中起主要作用并构成剥削的直接依据是所有制结构。在家庭范围内以继承的方式转让财产。”同上书，第257页。他们强调所有制不单是政治制度的基础，而且由于它是一种社会现象，也是由社会发展规律决定的。“因此它在不同的时代有不同的理解、不同的规定和不同的调整。”圣西门学说释义，第258页。也就是说，所有制的结构应当是不断变化的。比如，奴隶制是希腊罗马社会的基础；中世纪的农奴制是诸侯对农奴拥有一切权利，农奴则要对自己的领主尽一切义务；当代的所有制又已不是奴隶制和农奴制。9 所以，所有制总是和社会制度联系在一起。最初它涉及人和物，奴隶像家畜和物质工具一样属于主人；后来才规定了使用和滥用特权的界限，这种界限愈来愈缩小，以致最后不再成为自己主人的财产。大约到了十五世纪中叶，可以看到有三种所有制形态：最初，所有者有权按自己的意愿决定其死后财产归谁所有；而后，财产只能传给长子；最后，财产平均分配给全体子女。将来假如“所有的人不分出身都能得到最好的教育，使他们的天才获得全面发展，使他们适合于从事某种事业；假如他们的地位由社会按照他们的贡献来确定，并且他们将按照他们所做的工作得到报酬”同上书，第261页。，也就是说，剥削彻底消除之后，现存的所有制结构也应消除。“当今限于家庭范围的继承权必然转让给为劳动者协作社的国家。”10 因而，圣西门主义者就提出取消出身的特权，而把支配生产工具的权利交给那些能使用它们的人。所以，圣西门主义者责难西斯蒙第没有对财产转让的法律思想给以猛烈的抨击，批评马尔萨斯和李嘉图使一部分人靠另一部分人生活的政治组织合法化。圣西门学说释义，第325页。而且他们认为，孟德斯鸠和卢梭虽提出了一些具有启发性的思想，但也不彻底。如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