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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之屋 by [美]哈拉·艾兰.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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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之屋 by 美哈拉·艾兰
版权信息书名:盐之屋作者:美哈拉艾兰译者:马华 宋琦ISBN:9787508698649中信出版集团制作发行版权所有侵权必究感谢家人,他们让我有讲不完的故事。SALMA萨尔玛纳布卢斯1963年3月萨尔玛凝视着女儿艾丽娅的咖啡杯,发现自己得马上编个谎话。杯子边缘模糊地印着艾丽娅的珊瑚色唇印。咖啡杯是象牙色的,外壁上描画着精细的蓝色螺旋涡状图案,一道细细的裂缝沿杯体一侧蜿蜒而下。杯子不算古旧,是十五年前萨尔玛和丈夫胡萨姆初到纳布卢斯之后才买的,也是两人在这个陌生城市的街头集市漫步时购买的第一件物品。走过一个挂满驼绒外套和各式小毯子的货摊,萨尔玛一眼看到一套咖啡杯碟。十二只杯子堆叠在一起,旁边放着一把带有细细壶嘴的长柄咖啡壶。杯子和咖啡壶都放在一个银托盘上。正是这个银托盘让萨尔玛停住了脚步。托盘上的三角形图案跟母亲在她结婚时送她的那套器具何其相似,可是,自己的那一套早已随同大部分财产一起散失,托盘、咖啡杯碟、衣服、胡桃木家具,还有胡萨姆的藏书,全都留在故土,留在那座桃红色的别墅里,留在那个曾是他们的家的地方。看到托盘的一瞬,萨尔玛大叫出声,指着托盘要摊主拿给她看。摊主拒绝只卖托盘,所以她就把整套器具都买下来,拎着一大捆用报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托盘和杯碟走回家。这是纳布卢斯带给她的第一个满足。多年来,托盘和咖啡杯碟都放在同一个地方,摆放方式一成不变:长柄咖啡壶放在托盘中央,十二只杯子好似片片花瓣,围绕在咖啡壶四周。每隔半个月,女仆会把托盘和其他银器一起拿到游廊上,蘸着醋轻轻擦拭。托盘始终光洁如新。咖啡杯的景况则正相反,留下旧日痕迹。不记得有多少次,萨尔玛用咖啡碟盖住杯口,把杯子上下颠倒,静置,等候咖啡残渣变冷变干。一般情况下,会等上十分钟,可她总是和客人聊得太投入,常常忘记咖啡杯,等到想起这回事儿,十分钟早就过去了。她会一边着急忙慌地叫着“哎呀”,一边把杯子倒置回来,干了的咖啡渣会粘在杯壁上,留下颗粒状印痕,把陶瓷杯壁染成淡淡的褐色。可是这次,萨尔玛根本等不了十分钟。她听着身旁女人们聊着天气,猜测着明天举行婚礼时会不会像今天一样风和日丽。婚礼在他们家附近的一家酒店的宴会厅举行,这家酒店接待过许多达官贵人和政府要员。据说五十年代时,一位知名影星也曾下榻这里。宴会厅里每把椅子的后背都打上了丝质蝴蝶结;餐盘四周也已摆放排成半圆弧形的小圆茶蜡,等待点燃。一旦点亮,这些茶蜡会璀璨如星辰。萨尔玛和酒店礼宾员一起亲自试验过效果。他们绕着一张张桌子,用火柴触碰点燃每一根烛芯。礼宾员调暗大厅的灯光,效果立即显现,烛火明灭,流光溢彩,令人愉悦。此情此景,温暖了萨尔玛的心。“把这些蜡烛全都扔掉。我再买一批新的。”她这样吩咐礼宾员,毫不在意礼宾员看她的眼神中透出既艳羡又嫉妒的复杂情绪。太奢侈了。可这是艾丽娅的婚礼啊。艾丽娅要结婚了,再怎么奢侈都不为过。她可不想桌上摆放的是那些烛芯已经烧焦的、被熏黑的蜡烛,让人看了就情绪低落。大女儿薇达结婚时的景况则完全不同。十年前,在薇达的婚礼上,萨尔玛沉默地坐着,一言不发。当时只有少得可怜的几个人聚在清真寺参加薇达的婚礼,周围熏香缭绕,气味浓烈。薇达听着伊玛目诵读法谛哈,开始哭泣。彼时,胡萨姆已于三个月前病逝,持续的病痛折磨了他数年。那些年里,日复一日,萨尔玛会在晨礼之后坐在丈夫的身旁,听着他吸气呼气时胸腔发出的咔嗒声,看着清晨的第一道光慢慢地填满卧室的每个角落。每到此时,她都会祈求真主保佑,保佑丈夫活下去,虽然这样做让她觉得自己很无耻。她更知道自己的举动很自私,丈夫肯定不想再过这种靠注射吗啡续命、与染血手帕为伴的生活。多少个午夜梦魇,他会大声哭喊:“他们夺走了我的家园,破坏了我健康的肺。杀了我吧,快杀了我吧!”胡萨姆坚信,正是因为以色列军队占领了雅法,迫使他们不得不遗弃那座桃红色的房子,所以他才疾病缠身。“萨尔玛阿姨,咖啡渣干了吗?”一群女孩围着桌子,热切地看着她。她很清楚,对占卜入迷的都是那些年轻的小女生们从安曼飞过来参加婚礼的外甥女和表姊妹们,还有艾丽娅的同学们。在她眼里,都是些孩子。就连把手肘放在桌子上的艾丽娅萨尔玛真想提醒她坐姿要端正,跟她说男人讨厌皱巴巴的手肘,不过转念想到了阿提夫,想到这个男人将要迎娶自己的女儿,手肘皱不皱又怎样呢看起来对占卜的结果也十分好奇。年长的妇人她的姐妹们、邻居们还有朋友们对咖啡占卜反应平静。这样的仪式她们已见过太多次,祖祖辈辈流传至今。对她们来说,咖啡占卜就跟礼拜一样平常。“咖啡渣的形状固定了吗?”一个外甥女问道。“我好想知道预言是什么。”萨尔玛闭上眼睛,抛开烦乱的思绪,集中精神。她凝视着杯底,握着杯子微微旋转,皱了皱眉。刚刚看到的结果准确无误。“再等几分钟吧。我把杯子再倒置几分钟。咖啡渣必须干透才行。”可怜的薇达。想到大女儿,萨尔玛心口一阵疼痛,痛彻心扉。举家逃离雅法时,薇达才十六岁,却已然是个小妇人。逃离之前的三天,恐惧包围着他们,她和胡萨姆守着广播收听最新消息,无暇他顾。是薇达在照顾着艾丽娅,抱着她在房间里到处转,给她熬米粥,加点牛奶和糖,一勺一勺喂她吃。她甚至自编了一个枪炮轰击的游戏。只要屋外传来隐隐的爆炸声,薇达就会假装很开心地扬起眉毛,装作欣喜的样子,每次都把艾丽娅逗得拍着小手,咯咯直笑。虽然薇达的光芒似乎只在危急时刻才会突然绽放,可是每当萨尔玛想到大女儿,脑海中最先出现的词总是“机敏过人”。平常的日子,薇达无精打采地游荡在纳布卢斯的新家里,吃饭的时候一言不发。她从不提雅法,当病入膏肓的父亲说她已经到了结婚的年龄时,她也没做任何反抗。只是后来和萨尔玛一起坐在花园里,她才哭了出来,眼泪从脸庞滑落。透过茶杯氤氲的热气看去,她的身躯蜷成一团。“他要带我去科威特。”薇达啜泣着说。萨尔玛轻抚女儿的发丝,把她揽到怀里。时间一点一滴流逝,杯里的茶慢慢变冷。加齐是个好男人,沉稳大方,对爱忠诚,会是一个好丈夫。可是薇达眼中的加齐只是一个大腹便便、戴着眼镜、胖得连下巴都看不出的陌生人。这个男人要把她带到沙漠深处一座死气沉沉、单调乏味的房子里生活。一想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变成别人的妻子,郁郁寡欢地生活在异国,萨尔玛的心口就阵阵抽痛。可是,她知道,对薇达来说,这是最好的安排。一直以来,她都没有告诉薇达实情:胡萨姆从薇达的众多追求者中挑选了两位,和她商量该选谁做女婿。除了加齐,还有一位是教师,在本地一所大学教授哲学。萨尔玛跟这个人的姐姐在清真寺结识,知道他来自书香门第,举止文雅。可是,他对纳布卢斯的感情过于深厚,对巴勒斯坦的爱也太过浓烈,他要生于斯、长于斯、死于斯。胡萨姆问他结婚后会在哪里定居,他的回答是:“当然是在我的家乡了,先生。无论这片土地发生什么样的变故,我都不会离开。”出乎胡萨姆的意料,萨尔玛居然选择了加齐。为什么选择加齐,萨尔玛自己都说不大清楚,只模糊地觉得应该如此。可是,当她坐在清真寺,感觉如释重负的那一刻,一切都清晰明了。对薇达来说,安居科威特,远离这块岌岌可危、战火一触即发的国土,才是最安全的。如果生命受到威胁,开心快乐又如何。艾丽娅当然也参加了婚礼。那时她才八岁,穿着塔夫绸裙子,一坐下来,裙子就窸窣作响。薇达和加齐举行仪式时,她在清真寺外开心地旋转,像个铃铛一样摇摆着小屁股。胡萨姆病逝,萨尔玛担心艾丽娅会嚎啕大哭,会追问爸爸为什么死去。可是,这个小姑娘在三个孩子当中的表现却是最冷静的。“爸爸以后就不会受罪了,对吧?”她郑重其事地问道。他们萨尔玛、薇达,还有萨尔玛的儿子穆斯塔法全都哭泣着拥抱这个小姑娘。孩提时的艾丽娅个性非常独特,不像薇达,带着淡淡的忧郁气质;更不像穆斯塔法,婴孩时整日哭闹不休,幼儿时骄纵易怒,一不如意就撒泼打滚。这三个孩子之间隔着几年,除了他们三个,萨尔玛还怀孕过六次,可是全都流产。身体的背叛让她抬不起头;她更痛恨自己的肚皮不争气,刚鼓起来就又平坦。对她来说,自己在婚姻中是个失败者。虽然胡萨姆对她温柔以待,每次都会给失落沮丧躺在床上的她端来热茶,可是她内心能感受到胡萨姆的失望与心伤。头胎居然是个女孩五代之中唯一一个老大不是男孩的女人不争气的肚子也只给他生了一个男孩。她不是偏爱艾丽娅。对她来说,每个孩子都是她的珍宝,是她这辈子最大的满足。可是艾丽娅浑身散发着令人着迷的魅力,像蛛丝一样丝丝缕缕,无可捉摸,却又让人难以摆脱。艾丽娅生于战时,以色列的军队浩浩荡荡地进驻雅法的大街小巷,坦克碾压摧毁雅法的市场,士兵把半睡半醒的男人们赶出家门时,她还不到三岁。据说,这里要成立新政权。萨尔玛和胡萨姆的房子坐落在一座小山的山顶,俯瞰地中海,在他们脚下,橘园在半山环绕。自开战以来,橘园就被砍伐殆尽,橘树的枝干漫山横陈,柑橘掉在地上,滚落遍地,一个个摔得稀烂,橘瓤四溅。艾丽娅总会大哭,不因枪炮声而哭,却因空气中橘香弥漫,闹着要吃橘子却吃不到而哭。彼时,橘园已经无人照料,工人们要么逃走,要么中弹死掉了。一开始,胡萨姆拒绝离开,他眺望着窗外的海景和土地,愤怒地挥舞拳头,坚决不放弃这早已融入生命的美丽景色。“你走吧,”他跟她说,“去找你住在纳布卢斯的叔叔。带着孩子们。”她苦苦哀求他跟她们一起走,都被他一口回绝。直到有一天,熊熊燃烧的炮弹碎片呼啸着落在橘园里,他才黯然吩咐萨尔玛打包全家人的行囊。等孩子们沉沉睡去,他俩站在阳台上,注视着大火在山坡蔓延,留下道道焦痕;倾听着远处传来阵阵呐喊,若有似无。空气中弥漫着火烧橘子的味道,甜中带着丝丝苦涩。定居纳布卢斯之后,只有艾丽娅时不时地会提到雅法,带着小孩子特有的没心没肺。她闹着要吃过去杂货铺老板经常送给她的甘草棒棒糖,闹着要玩摆在旧家卧室的布娃娃。纳布卢斯集市上的车辆蜿蜒驶过,发出巨大的轰鸣声,都会惹得艾丽娅放声大哭。每次听到艾丽娅提及过往,薇达和穆斯塔法都一脸痛苦,眼巴巴地盯着胡萨姆,看他有什么反应。可是,自从来到纳布卢斯,父亲就好像变了个人,整日郁郁寡欢,动不动就发脾气。肚子饿的时候,他不再假扮狮子或狗熊,发出咆哮怒吼的声响,逗得大家咯咯直笑;他也不再让他们笔直地站在他面前,背诵哈菲兹易卜拉欣的诗句,如果磕磕巴巴背不出来,他就故意一脸严肃地吓唬他们。现在,不管是跟薇达还是跟穆斯塔法说话,他都心不在焉。一到夜晚,他就坐在收音机前,全神贯注地听着广播。可是对萨尔玛来说,每次听到小女儿提及雅法,她的内心就一阵雀跃,甚至感激。萨尔玛对故园的思念深植内心,从未减轻分毫。刚到纳布卢斯的那几年,她心心念念着有一天能重返故土。初夏时节,沿峭壁而建的崎岖山路蜿蜒向上,尽头是她的家。神奇的是,屋内陈设一如往常,跟他们匆匆离开时相比没有任何改变,连走时未来得及晾晒的衣服都还湿漉漉地堆在洗衣房。她明了这些梦幻般的场景不可能是真的,别墅早已被夷为平地,果园也已物是人非,果树重新栽种,新来的工人捡拾枯黄的落叶,新的主人用橘皮烘烤面包。那时,六七岁的艾丽娅总爱跟个神话学家一样带着敬畏之心郑重其事地跟人描绘雅法个头饱满的大石榴,根据石榴籽的成熟度,剥开之后,可以拌盐吃,也可以拌糖吃。每当此时,剪不断的乡愁就会扯痛萨尔玛的心。“雅法的石榴跟月亮一样大。”小艾丽娅一边说,一边张着她海星似的小胖手比划着,声音里透着自信。这个小姑娘,最大的特质就是毫不掩饰对早已逝去的旧日时光的迷恋,真的让人又爱又恨。等待咖啡渣变干的时光,萨尔玛脑海里一直想着大女儿薇达,忆起薇达婚前曾苦苦哀求萨尔玛为她进行一次咖啡占卜,被拒绝之后痛哭失声。今天,萨尔玛很庆幸薇达不能来参加婚礼,也就不用感受母亲对她的背叛。薇达的丈夫加齐突发痛风,所以薇达尽职尽责的妻子坚持要在家里陪伴丈夫。听到这个消息,萨尔玛居然有些开心。这让她满心羞愧。她并不是故意对薇达残酷无情,薇达的眼泪也弄得她心乱如麻,可是,她还是不能同意女儿的要求。为跟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进行占卜是非常愚蠢的行为,萨尔玛的母亲过去经常这样告诫她。有时,你迫切想让他们拥有的命运可能会扭曲你的思维,干扰占卜结果;有时,会让你对他们的命运看得更清晰,那么,你就得毫无隐瞒地把占卜结果告诉他们。这种感觉可能更糟糕。隐瞒读到的占卜结果是对占卜行为的背叛。读出的内容必须要与人分享。萨尔玛清晰记得为邻居、朋友,甚至胡萨姆的姐妹们占卜时,咖啡渣呈现出的每一次心碎和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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