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文明视域下知识创新城市...展格局与趋势——以杭州为例_武前波.pdf

创意城市【文章编号】1006-3862(2022)12-0072-1272 城市发展研究 29 卷 2022 年 12 期 Urban Development Studies Vol.29 No.12 2022生态文明视域下知识创新城市空间发展格局与趋势 以杭州为例武前波1,2 万为胜1 孙文秀3(1.浙江工业大学 设计与建筑学院,浙江 杭州,310023;2.浙江省城市治理研究中心/杭州国际城市学研究中心,浙江 杭州,310000;3.中国电建集团 华东勘测设计研究院有限公司,浙江 杭州,311122)【摘要】当前城市发展正在经历生态文明建设转型,以知识创新城市为代表的城市空间发展模式具有较强典型性。通过阐述知识创新城市空间发展的理论逻辑,以杭州为案例,探索分析了城市创新经济、人口分布、土地利用和空间规划的变动格局,发现知识创新城市空间组织已经出现新的发展态势,生态和知识两种要素发生密切耦合关系,重塑及拓展了传统城市空间组织格局,进而形成适宜于创新经济、创新人才及创新空间集聚的新城市形态。结合实中心与流中心、市场流与生态流、生长轴与生态轴、城镇化与乡村化等相关概念探讨,揭示出生态文明时代知识创新城市空间发展格局演变的内在机制,进而提出未来城市空间发展趋势及规划建设的相关建议。【关键词】知识经济;创新城市;空间变动;生态文明;杭州【中图分类号】TU984 【文献标识码】A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新科技革命下我国创新城市的驱动机制与路径策略研究”(项目编号:19BJY067)人类社会相继经历了原始文明、农业文明和工业文明,当前逐步进入生态文明时代。2012 年中共“十八大”提出生态文明战略,这预示着我国经济社会发展正式开启生态文明新阶段。生态文明时期的新型城镇化战略更加强调“集约、智能、绿色、低碳”的新要求,这预示着新的城市发展模式将改变传统的经济效率导向、资源环境破坏、土地利用粗放、人居环境低劣的发展路径,逐步构建低碳、生态、绿色、宜居的城市形态,绿色生态城市成为重点建设方向1-2。同时,城市增长模式也开始由传统工业主导转向知识创新主导,规模性的工业生产逐步转变为紧凑型的智能制造,各类服务创新产业不断兴起,城市用地空间更加集约、紧凑、高效,而能够满足知识创新群体需求的各类创意空间、消费空间、生活空间、休闲空间不断兴起,进而出现了产城融合、职住平衡、生态宜居的创新型城区,并伴随着各种小尺度的创新街区、众创空间、特色小镇的崛起,生活品质之城成为重要发展目标3。在此过程中,绿色生态城市和知识创新城市不断融合,相互促进,成为 21 世纪城市发展的一种新趋势和新潮流4。如何理解生态文明时代知识创新城市空间发展趋势将是我们面临的重要问题,这将有利于持续推动新型城镇化建设和人民美好生活构建。本文以杭州为典型案例,结合新城市空间发展理论逻辑,探索分析生态文明视域下知识创新型城市空间发展趋向及其内在机制,从而为未来城市规划建设提供借鉴参考。1 生态文明时代知识创新城市空间发展新逻辑1.1 创新发展:从知识创新到城市创新 知识创新的概念最早由美国学者埃米顿提出,是指创新主体创造、交换和应用新思想,并将其转化为市场化的产品和服务的过程。知识创新包括了技术创新、制度创新和管理创新,技术创新是知识创新的核心和基础,管理创新是知识创新的保障,制度创新是知识创新的前提5。创新来源于知识在经济实体之间的流动,如企业、研究机构和社会组织等,而地理距离、地理邻近始终对知识生产和交流产生重要影响作用。因此,创新是很多行为主体通过相互协同作用而创造或生产技术的过程,塑造一个良好的创新环境有利于地方主体之间加武前波等:生态文明视域下知识创新城市空间发展格局与趋势 以杭州为例创意城市城市发展研究 29 卷 2022 年 12 期 Urban Development Studies Vol.29 No.12 202273 强交流、促进创新和知识溢出。21 世纪以来,世界经济活动正在从物质经济转向知识经济,信息、技术和学习在经济活动中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人类社会在全面迈入知识经济时代6。美国经济地理学者艾伦J斯科特认为,当前世界正在进入以认知文化资本主义为基础的第三次城镇化浪潮,其以数字技术与高技能知识型劳动力为核心,越来越多的大城市、中小城市乃至乡村地区正在发生着认知或知识经济转型7。与之相伴,知识经济、信息经济、创意经济、认知资本主义、认知文化经济等各种新兴概念相继兴起,其内涵特征表现为城市成为知识创新、文化创意产生的场所和创新机器,各类创新创意要素在城乡区域之间进行着动态集聚和扩散,从而塑造出新的城市空间与景观。1.2 人才驱动:从工业区位到生态区位 在工业经济时代,企业择址遵循工业区位论原理,即成本最低原则,包括交通费用或劳动费用最低、集聚或分散利益最大。在此背景下,城市的实体地域会沿着它的对外联系方向而延伸,由此能够实现工业生产成本和企业交易成本的最低化。城市的对外联系主要通过物流、人流、资金流、信息流的形式得以实现,其中,物流、人流对工业时代城市发展的影响最为直接。由于对外交通运输是物流、人流的载体,也是城市与外部联系的主要手段,其发展方向往往成为城市的主要拓展方向8。在知识创新时代,企业择址更加注重知识流动、知识共享和创新环境原则,以人力资本为核心,追求综合效用最大化。越来越多的知识型阶层可以自由选择他们喜爱的地点或城市,企业的重要资产也表现为如何获取这些高技能劳动力,高端郊区、近郊都市、乡村社区、精品城市开始成为城市实体地域拓展或更新的重要方向9。由此,知识创新城市空间发展方向将会紧密围绕各类人才的需求偏好,选择生态环境、特色资源优势区,并使之成为信息流、资金流乃至人流、物流的重要集聚区,以获取更高的效用,发展方式也更为集约。1.3 场景塑造:从逆城镇化到再城镇化 从系统科学角度来看,城乡区域属于一个动态开放系统,一个良好的城市系统需要中心城市与外围区域的良性循环互动,特别是核心城市需要边缘区域负熵流的源源不断输入,进而保证城市系统的开放稳定性,这也是生态文明城市建设的要义。从西方发达国家城镇化发展历程来看,人口城镇化的进程即是外部负熵流输入的过程,郊区化、逆城镇化则是人口、企业主动追逐负熵流地带的过程,即郊区、乡村地带生态环境优势更为明显,而再城市化是城市居民寻求特色资源区的过程,其新街区的场景品质相对传统城市核心更高。若反映在城市的空间布局上,传统工业城市的企业、人口择址遵循低成本原则,交通枢纽城市、港口城市以及对外经济联系门户城市成为区域经济重心所在,其经济地位甚至高于区域行政中心或权力中心城市。在知识创新时代,知识的流动、共享及其创新环境塑造成为城市经济增长的重心,人才的迁移、新企业的孕育与创新环境氛围密切相关,那些具有生活品质的中心城市开始重新成为区域经济重心,并不断发生着向生态环境优势区的郊区化或逆城市化过程,以及旧城区的更新改造,传统交通枢纽、港口地带或沿江沿河地区也被逐步更新为金融或文化创意区,以吸引知识型阶层或新企业的入驻10-11。1.4 城乡等值:从城市勃兴到乡村崛起 从国外创新城市发展趋势来看,新经济和人力资本无论是迁移于生态花园式的近郊社区,还是回流到主题公园式的绅士化街区或创新街区,均是企业、人才追逐创新创意环境的结果。以美国为例,一些对有技能的知识工人有吸引力的规模相对较小的紧凑型城市,如旧金山、西雅图、波士顿、丹佛已经成为创新城市的标本,而那些传统大都市区,如纽约、芝加哥、洛杉矶日益两极分化,一部分地区随着数字经济的兴起而繁荣,包括曼哈顿、芝加哥内湖区、洛杉矶沿海地带,另一部分地区则随着工业范式的瓦解而衰落9。同时,罗列达勒姆、雷德蒙德、圣克拉拉山谷(硅谷)、奥兰治县、波士顿128 公路、新泽西东北部成为美国高科技产业在大都市郊区聚集的典型地带,这里均具有生活宜人的花园、大学及生态环境,也能够吸引知识型工程师入驻。创新产业及其人力资本的逆城镇化现象也正在出现,这是由于那些风景优美、生态资源独特的乡村社区,更易于吸引知识型高收入阶层迁入,并能够刺激乡村经济的兴起。以英国为例,伦敦和英格兰东南部正在成功地转型为知识型经济,外围优创意城市武前波等:生态文明视域下知识创新城市空间发展格局与趋势 以杭州为例74 城市发展研究 29 卷 2022 年 12 期 Urban Development Studies Vol.29 No.12 2022质的乡村地区正在吸引着高级咨询业和高科技研发等中小企业,并成为城市居民的第二理想居所。同时,在更偏远的北部乡村地区,也出现了一些繁荣的乡村地带,如奔宁山脉北部、湖区和北约克郡国家公园,它们通常位于能快速连接到核心城市和伦敦的主要高速公路和铁路干线旁,并拥有完善的公共服务体系,从而成为专业技术和管理人员的重要聚集地12。与之相似,美国的新英格兰乡村、北卡罗莱那州阿巴拉契亚山麓,以及提顿山、落基山等西部山脉丘陵区的乡村地带,也吸引了风险资本家、知识精英等群体的入驻。2 知识创新城市空间发展新格局 以杭州为例 杭州市地处我国东南沿海北部、杭嘉湖平原南缘,自然资源丰富,江河湖泊湿地众多,山地丘陵景观多样,森林覆盖率较高,全市域土地面积达16850.83km2,中心城市面积为8289 km2,含10 个市辖区。截至 2021 年底,杭州市常住人口达 1220.4万人,实现 GDP 为 1.81 万亿元,三次产业结构为1.830.367.9,其中,以新产业、新业态、新模式为主要特征的知识创新型“三新”经济增加值占 GDP的 36.2%,数字经济产业增加值占 GDP 的 27.1%。从杭州产业结构演变来看,工业比重逐步趋于缩小态势,信息传输、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比重持续提升,成为城市发展的特色性产业(图 1)。回顾杭州数字经济发展历程,起步于 2000 年的数字经济企业增长迅速,至 2020 年杭州数字经济企业已经达到142383 家,对城市空间组织产生重要影响作用(图2)。图 1 杭州市产业结构变动情况资料来源:根据杭州市统计年鉴相关数据整理图 2 杭州市数字经济企业数量增长状况资料来源:根据企查查、爱企查等三方企业信息查询网站数据整理2.1 创新经济空间变动 近 20 年杭州知识创新经济得到快速发展,成为城市空间组织变动的重要时期。现选取 20072017 年以信息技术服务、软件开发为典型代表的创新性产业进行分析(图 3、图 4),从中发现,信息技术服务企业由 3975 家增至 14573 家,年均增速达13.9%,软件业企业数量由 2061 家上升至 32977家,年均增速为 32.0%。从二者的分布格局来看,早期主要集聚在杭州主城区,形成了以西湖区文三路周边为核心的产业集群,外围也产生了少量产业武前波等:生态文明视域下知识创新城市空间发展格局与趋势 以杭州为例创意城市城市发展研究 29 卷 2022 年 12 期 Urban Development Studies Vol.29 No.12 202275 园或集聚区。近期二者逐步向主城边缘和近郊区扩散,向西、向南沿着生态湿地及钱塘江轴线拓展明显,除了主城区边缘地带各类产业集聚区进一步强化之外,杭州经济技术开发区(下沙区块)、杭州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滨江区),余杭区的未来科技城、临安区的青山湖科技城、富阳区的银湖创新中心等外围知识创新城区开始崛起。从杭州数字经济(广义的信息技术产业)整体发展格局来看(图 5),早期数字企业核心集聚区在西湖区文三路周边地块(即“杭州高新区江北区块”),该区域是杭州早期的文教区,为数字企业创立提供了市场和人才服务支撑,其集聚程度向外圈层逐步递减。至今,余杭(未来科技城)、西湖、滨江(杭州高新区江南区块)三个市辖区是数字企业数量最多的地区,累计占比 44.34%。围绕这些区块龙头企业的总部与分支机构、孵化园和科研机构,初步形成相互联系密切的数字企业联系网络,完成从早期单中心离散分布格局向枢纽网络式空间格局的发展转变。从中发现,上述创新型经济由传统相对成熟的城市核心区向生态环境优良的“江河湖溪”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