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感知与联觉调动：中国古...基础训练教学方法探索与实践_王露浠.pdf

身体感知与联觉调动:中国古典舞剑舞基础训练教学方法探索与实践*王露浠(中央戏剧学院舞剧系，北京 100006)【内容提要】剑舞集武术之技艺与中国古典舞之韵律于一身，对学生的身体训练与舞台表演有重要作用。文章在传统剑舞基础训练课程中，探索引导学生通过身体感知调动联觉从而达到内在审美高峰体验的教学方法。剑舞教学方法的实践，是以小见大，探索适合中央戏剧学院舞剧人才培养的切入点。【关键词】剑舞;基础训练;教学方法;联觉;身体感知【中图分类号】J712.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8-2018(2022)06-0152-05Physical Perception and Synaesthesia Activation:Exploration and Practice of Diversified Teaching Methods ofBasic Training of Chinese Classical Sword DanceWANG Lu-xi(Department of Dance Theatre，The Central Academy of Drama，Beijing 100006，China)Abstract:Chinese classical sword dance combines the technique of martial arts with the rhythm of Chinese classical dance，whichplays an important role in studentsphysical training and stage performance Based on the basic training of traditional sword dance，itis necessary to explore the teaching method of activating studentssynaesthesia through physical perception，in order to achieve thepeak of internal aesthetic experience Combined with the studentslearning feedback，the paper expounds on various teaching practicemethods of sword dance techniquesKey words:sword dance;basic training;teaching methods;synaesthesia;body perception【收稿日期】2022 01 20【作者简介】王露浠(1988)，女，硕士，中央戏剧学院舞剧系讲师，主要研究领域:中国古典舞徒手身韵、剑舞、袖舞。*本文系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资助，中央戏剧学院院级科研项目“从传统剑术与身韵剑舞的关系比较中探索剑舞的外部运动空间和内心表演空间”(项目编号 YNQN2002)研究成果。剑舞集武术之技艺与中国古典舞之韵律于一身，对学生的身体训练与舞台表演有重要作用。中国古典舞在传统剑舞的基础上，探索在身韵基础上以道具传情达意，以道具塑造人物形象的表演教学方法。过去前辈已构建中国古典舞剑舞的语汇系统，形成相对成熟的“身韵道具课 剑舞”教材。我们需要认识到前辈在舞蹈本体层面对剑舞的探索，以及在身韵课基础上的教材构建的重要贡献与历史价值。同时，面对不同生源与人才培养要求，寻找适宜本校、本地学生的剑舞教学方法，是时代与社会摆在青年教师面前的新问题。一、中国古典舞剑舞教学现状(一)剑舞教材建设成果“古典舞剑舞教材在继承和学习传统文化精髓的基础之上，有目的、有选择地对当中最能与舞蹈相结合的内容进行提炼，归纳总结出一些基本技法，如劈、点、崩、撩、云、抹、斩、挑、提、截、刺、搅、穿、挂、251格、扫等剑法，较为详尽地概括了站姿与行剑的精华，变武为舞、变技击为表演，并在掌握徒手身韵的基础上，以剑练身、以身带剑，进一步拓展了具有舞蹈特征的肢体表现手段与空间，使之成为延长人体线条、展现性格和抒发情感的符号。因此，剑舞教材是身韵进一步深化的结果，是对传统道具剑术 的挖掘和整理，不仅加强了道具舞蹈中肢体的表现力，而且更为深层次地开掘了道具舞蹈的舞蹈性功能。”1“以身带剑，以剑练身”是中国古典舞剑舞教学的主要目的，教师不仅教授剑舞技艺，训练学生用剑、运剑、舞剑，同时引导学生在动作层面关注道具与身体、道具运行轨迹与身法身韵之间的关系，在精神层面领会剑舞的深层文化精神，在“形神劲律”中达到“剑人合一”的境界。剑舞发展历程大致可分为四个阶段:第一阶段(20 世纪 5060 年代)为“提炼借鉴戏曲(剑舞)初探摸索期”;第二阶段(20 世纪 8090 年代)为“提炼吸收武术(剑术)初创筑基期”;第三阶段(20 世纪 90 年代初期至 21 世纪初期)为“舞蹈本体语言转化期”;第四阶段(21 世纪初期至今)为“剑舞教材系统化建设与内涵式发展期”2 13。目前，国内中国古典舞剑舞教学的代表人物是张军教授。张军教授在 20 世纪 90 年代完成了将武术舞蹈化、将男班的剑课转化、编写女班剑课教材的任务，于 2004 年出版了 中国古典舞剑舞教程3。“中国古典舞剑舞教程 的出版，不仅整理出了剑舞教学从单一性技法，到强化性短句，再到表现性组合的三个阶段，该书还首次系统梳理了剑舞的训练模式与教学规律，明确提出剑舞的学科定位及其审美文化价值。”2 172012 年，张军教授再次出版了教材研剑习舞 中国古典舞剑舞集，较之前强调单一训练，更强调研习，从身体训练向身心共习转变。国内亦有其他老师撰写过涉及中国古典舞剑舞的教材或著作，对剑舞教学进行了阐述。金浩教授在 新世纪中国古典舞发展十年观 中提到中国古典舞剑舞具有舞蹈语言的独立性、舞台表演的独特性、教学训练的系统性，训练功能体现为强化与配合身法运用、强化肢体的表现力、强化身体的协调性4。他从古典舞身体层面较好地总结了剑舞的训练价值。孙力、王楠主编的中国古典舞长穗剑舞术语词典 虽然冠以“词典”之名，但其词典的结构为剑的基本形态、持剑握剑、剑指、脚位、剑法、穗法、典型舞姿，接近教材撰写的结构。这一著作强调“长穗剑”，从剑的类型丰富了剑舞的教材。李珍编写的 中国古典舞教材新编:技巧、剑舞、长袖 中亦有剑舞部分，其教材结构为元素训练 剑花训练 组合训练，亦是中国剑舞教材的一支力量。(二)剑舞教学方法现状剑舞是中国古典舞身韵教学的重要组成部分，以剑术为主要参照，以身韵八法为提炼原则，以舞蹈本体为核心，以剑人合一为表演境界，体现中国古典舞“气韵生动”的审美情趣。目前，剑舞教学大多为第一阶段教授技法，包括如何持剑、运动路线、形神劲律等;第二阶段强调身法与剑技的协调配合与熟练运用;第三个阶段进一步加强剑舞的表演表现与综合运用。剑舞教学三个阶段有助于进一步在徒手身韵基础上丰富身体的表达性。身韵体系中的剑舞教学方法应基于中国古典舞的文化精神与审美追求。剑舞基础训练多从基本元素入手，强调剑诀的单字剑法，因为它既是剑技的基本元素，也是提炼剑舞元素的主要依据。当前剑舞基础训练注重教授基本元素、剑法与短句组合，同时注重综合表现力，使得剑舞外在形式与内在神韵相一致，强调舞蹈本体与中国传统文化的精神相合。其中，单一技法训练解决剑舞技术的身法、形态、力度、节奏、动势、路线、舞姿等基本动作规范，以身法带剑法，循序渐进中感受身与剑的关系，积累基础的剑舞语汇。强化性短句是对剑舞技法的深入，是由基础剑舞语汇向短句的过渡部分，注重剑身配合、动作连接、空间变化、运用强化等，提升学生对剑舞语汇的熟练度。表现性组合则强调剑舞综合表演性，集剑舞身法、气质性格、时空调度、情感韵律等要素于一体，增强学生在表演层面对剑舞的综合运用，以及对剑舞艺术境界的领悟与追求。张军教授提出“意象教学”的方法。他强调在教学中将中国剑舞的文化内涵与身体训练相融合。日常课堂中“以礼为启”，强调剑与中国传统礼仪文化在身心层面的合一;同时在起法儿时有意象，根据意象带入组合。意象教学的目的是为了建构一种审美环境、审美空间，这也是剑舞有别于武术 之处2 17。“意象教学”的方法是以身带心，动作与想象的过程合一，身心圆融，非常符合北京舞蹈学院学生的特点。国内大部分高校往往难以在课时、生源、351师资等方面媲美北京舞蹈学院，需要探索更符合本校学情的教学方法。二、“身体感知”与“联觉调动”在剑舞基础训练中的教学探索笔者以中央戏剧学院舞剧系为例，针对学生情况与人才培养目标，以传统剑舞教学体系为根基，对原有教学内容的梳理、增加、调配、整合，提出调动身体感知与联觉的教学方法。所谓联觉，亦称通感，是指由一种感官刺激引起的另外一些无直接关联的感官知觉心理过程5。而身体感知在梅洛-庞蒂的知觉现象学中得以哲学性的阐释，强调的是身体的整体性，“梅洛-庞蒂 身体图式 中的感官多重知觉系统，如视觉、听觉、嗅觉、触觉、味觉、动觉、感觉等，在官能独立动作且彼此不相互影响下，透过感官的联觉效应，作为建构对外在世界的诠释。”6 在其身体图式的概念里，还包括了时间性、空间性、在场性的讨论，这为我们舞蹈教学提供了较为深厚的理论基础。舞剧系重点培养舞剧表演人才，舞剧往往是在镜框式舞台上虚拟出某种情景，演员的表演能打动观众，让观众有情感带入感，是以表演带动观众的联觉。这其中既有音乐由听觉对心理的调动，亦有舞蹈动觉对情感的诱发。如皮娜鲍什春之祭 中的倒地，鼓声地不断重复，演员的失重感和顿踏中强而快速的力效，足以将观众带入迷狂的祭祀氛围。我们在培养演员时，应当让他们在舞蹈中通过身体感知，调动自身的联觉。这不仅涉及舞蹈身体训练，还涉及舞蹈表演的核心特质。其中剑舞基础训练是一个较好的观察切入口。基础训练的核心是身体训练，但这一身体训练需要有节奏(时间性)、空间(空间性)、道具与身体(动觉)等多层面互相联动。其中身体的空间性与道具的空间性，身体的时间性与道具的时间性，形成的身体感知如何才能调动学生的心理想象与情感联想，是我们需要探索的。以身体联觉和内心想象增强学生对动作技法的身体感知，以组合性格激活学生对技法的灵活运用，以多样情感贯注身心合一的表演表现，引导学生深入理解剑与人的关系、剑与时空的关系，并有意识地渗透舞台创作与表演的审美需求，形成剑舞练-创-演的完整闭环。教师可以根据基本技法、短句组合、表演组合的不同教学重点，结合剑舞的技术性与艺术性进行教学。(一)空间变化与情境联想以“撩挂剑”为例，它属于划圆类剑舞技法。起法儿后身体经过沉、拧、旁提、上仰，空间占有度较高，运动幅度较大，速度均匀。撩剑技法，正步站立，身体朝向教室二点，左手背手，右手握剑，由剑首带领从下至上由前向后，在身体右侧划立圆一圈到正下方，再反向于身体左侧划圆，循环往复。挂剑技法，则由剑尖带领从下至上由后向前，在身体右侧划立圆落至正中，反面亦然，循环往复。教师可以根据挂剑的空间运动特点引导学生联想自身所处的情境及应有的情感、情绪、心态，将空间与情感、空间与场景之间进行想象性联系，使学生在训练中经历自我的、内在的审美体验过程，在过程中掌握动作要领。教师要引导学生想象自己置身于峡谷之巅，站于天地之中吞吐浩然之气，体会剑的路线与用法以及剑与身体的配合，运气力于剑尖之上，化圆于动势之中。完成动作时尽可能将动作幅度延伸至最大范围，由此以空间联想调动学生的内在情绪，以便他们更好地理解呼吸、力道、人剑配合，由内而外习得技法的同时感知人与剑的相互关系。空间的变化与情境联想得到了学生的正向反馈。某学生认为，区别于传统的技法教授，老师在进入每一个技法训练时都引导想象，在不断重复的练习中，技法的性质就潜移默化地影响自己的相关认知，能够体会运动路线、节奏、形态所赋予每一个剑技不同的空间想象、情绪和性格。例如上手云剑，想象自己在硝烟未散的战场，面前是广阔无垠的空间，想象自己是刚打完一场仗的将军。这样的联想使我们在练习单一技法时体会身体空间的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