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到桂林水最清_何东著.pdf

谨将此书献给生我养我的覃和送给与我息息相通的云政华送给与我骨肉相连的爱先龙艳垐1序彭匈还是在热血青年的阶段，我与何东就认识了。我们同年级，但不同系 他在历史系，我在中文系。本来，不同系科的同学不太能够有什么交往的，但在那个不正常的年代，学校无课可上，我被抽到“学院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晚上演出，白天没有什么事。我每到下午，便坐在驻地（体育系大楼）门前练二胡，有天拉到得意之处，听见有人喝彩，我睁开眼睛一看，是一个活力四射的年轻人。他快步走到我跟前，自报家门，说他叫何东，历史系六五级的，跟我们的宣传队长老全相熟。聊了几句，我便感到他快人快语，笑声爽朗，有一种天然的亲和力，因而此后每次见面，都要聊上几句。就这么一来二去，我们成了熟人。“此地一为别，孤篷万里征。”二十余年之后，我们在南宁相逢。他仍然是那样的活力四射，当然也多了几分成熟 这与他这些年来的经历有关，别的不说，光凭当过乡镇党委书记这一条，就够得上“不简单”三个字。见面时他已在自治区乡镇企业局工作。显然，基层的工作经历，是他的一笔宝贵财富，无论对于他的工作，还是对于他的写作。我早有一种预感，何东可以写出一批很不错的东西 就性格而言，他喜怒皆形于色，或大笑，或忧愤，或恼怒，或欢畅，总让你感觉到他的明澈与痛快。他似乎也从不隐瞒自己的观点，心中有个什么事情，总喜欢竹筒倒豆，一吐为快。这“豆”倒到纸上，一篇一篇的文章就“出笼”了。垐2读何东的文章，一如听他说话。语言之朴白，节奏之明快，事理之晓畅，常让人在心中发出“快哉”之叹。其实，写文章就应该这样，技巧太多，机心太重，曲折艰涩，适得其反。我们常说，文如其人，这话在何东身上是很应验的。而我们日常所见，有的人（不在少数）说起话来，妙语连珠，生动无比，一旦写成文字，却佶屈聱牙，难以卒读。什么原因？我想了一下，可能是因为一旦提起笔来，便立马想到“文章乃经国之大业，千古之盛事”，故而尚未动笔，架子便先端起来了。端着架子写作，自己累，读的人也累。何东似乎没有这些个包袱背着，他要状物叙事，倒是清清爽爽、一目了然，如同绘画中的白描。行万里路，读万卷书。这是写文章的人不可轻视的一句话。何东腿勤、眼勤、耳勤、嘴勤，行踪所至，耳闻目睹，必有所记。从故乡的山水，到各地的胜迹，都在笔下生花。如今生活丰富了，旅游的机会也多了，不少人大约是“乍富不知新受用”，旅游途中，脱不开那个“上车睡觉，下车撒尿，景点拍照，问什么不知道”的浑浑噩噩状态。写东西的人，断不可这样，做生活的有心人，这一点是起码的。何东是学历史的，且兴趣广泛，什么事情喜欢问一个为什么。古云，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何东常常能够从凡人小事中悟出一些大道理来。如看见娇生惯养的老虎害怕猪牛，便悟出人类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哲理。尤可贵者，忆及自己的同学、老师、同事等，往事并不如烟，笔锋常带感情。字里行间，不乏悲悯情怀，或见反思之意、赤子之心，跃然纸上。中国的作家极少有反省的笔墨，我认为这是社会进步迂缓的原因之一。我们在阅读外国文学作品时，被作家所感动乃至震撼的，常常是他的忏悔精神。由此我在近年来的写作中，渐渐悟出不要回避自己某个时期干过的傻事、错事、荒唐事，写出来，心灵往往能够得到慰藉。梁启超先生说，唯有读书可以忘记打麻将，又说，唯有打麻垐3将可以忘记读书。可见，他老先生是把读书和打麻将当作自己业余生活的主要项目的。人活世上，八小时之外，没有一项能够常年坚持的爱好，那是难以设想的。我祝贺何东找到了自己的业余爱好，并希望他即使退休了也把这个有益的爱好坚持到底。二五年一月1234散文、游记垐3雪域高原奇事多在布达拉宫广场二三年九月十五日中午，飞机穿过云层，贴着雅鲁藏布江滑行，平稳地降落在拉萨贡嘎机场上。“天太蓝了，云太白了，空气太新鲜了！”走出机舱，看着西藏的蓝天、白云，大家不由得同声发出了这样的赞叹。在神往已久的西藏，我们停留了一个星期，在拉萨、在岗巴拉山、在卡若拉冰川、在日喀则，身临其境，目睹了西藏的荒凉和神秘，现特将一个星期中遇到的奇人奇事和个人的特殊感受记述如下。垐4锻炼带来的意外收获未进藏前，我们除了对西藏感到神秘、好奇，同时还夹杂着不少恐惧感。因为临出发前，导游反复告诫我们：西藏平均海拔四千米以上，由于高原缺氧，到了西藏后会出现头晕、胸闷、气短、头痛、睡不着觉，甚至脸色铁青、呕吐的现象，因此到西藏后，大家不要跑，不要跳，不要大声说话，不要洗澡，不要喝酒。走路要轻，讲话要慢，上楼梯要缓，凡事“悠着点”，否则，高原病就会加重。说得我们一个个心惊胆战。果然，到拉萨住进酒店后，有的同伴就感到胸闷、头涨不舒服，有些人连话都不愿多说。为了适应高原气候，当天下午集体休息。刚到时，我也稍有不适，感到胸口像有东西堵住一样，有点闷。但休息一个多小时后，不适感就消失了。反正在酒店床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于是便步出酒店，到布达拉宫广场溜达。看着“干净的天，干净的云”，吸着“干净的空气”，踏上“干净的土地”（我们同行中一位对没有污染的西藏的评论），心情十分舒畅。我在布达拉宫广场拍照，参观西藏和平解放五十周年纪念碑，向藏胞购买“转轮”等宗教用品和工艺品，游览了有西藏“王府井”之称的宇拓路和八廓街，前后步行游览了两个多小时，并无不适之感。我已五十有七，应该说不年轻了。但之所以能较快适应高原气候，完全得益于我平时的锻炼。在南宁，除了生病和下雨，我每天坚持锻炼一小时。买月票上公园，散步半个小时；做俯卧撑二十次，仰卧起坐三十次，做引体向上、举重、转体等器械运动三十分钟。春夏秋冬，从不间断。由于坚持锻炼，平时上班精神饱满，精力充沛。在团队里，我是年龄最大者之一，但适应高原气候的能力却较强。这不能不归功于平日的锻炼。真是锻炼出健康，健康出收获。但令我意想不到的是，这种收获不是在物质上，而是在精神上；不是在海洋上、平原上，而是在青藏高原上。垐5跑步登上布达拉宫布达拉宫是历任达赖喇嘛的住地，是达赖喇嘛施政布教的宫殿，它地处拉萨市的中心。宫殿依山堆砌，由下而上，高达一百一十米。经过历代达赖喇嘛几百年的修筑，宫殿规模宏大，建筑宏伟，金碧辉煌。它是藏传佛教的中心，是藏族同胞心目中的“圣殿”。布达拉宫的藏语意思是“观音住的宫殿”。九月十六日下午二点半，我们团队集体参观了布达拉宫。我因事耽误，下午三点五十五分才赶到布达拉宫入口。按规定，下午三点三十分停止入场，我们的门票上规定的时间是当天二点半入场，过时作废。但我不死心，抱着试试看的心情，与门卫交涉，谁知门卫意见不统一，有同意让我进的，也有不同意让我进的。最后，我向一位“头目”模样的藏族老门卫请求，看着我期待的目光，他的回答只有两个字：“进去！”我如获“圣旨”一般，为了能参观布达拉宫，为了赢得时间，顾不得导游进藏前“不准跑步”的反复告诫，立即沿着汽车上山的道路向上跑。因为不跑就可能失去参观的机会，山上宫殿大门下午四点将“关闭”。我下定决心，即使困难再大，也要在十分钟内跑到入口处。在高原上，内地初到的人是不宜“跑步”的，更不用说“跑步登山”了。但不跑，就失去了参观布达拉宫的机会，就可能成为“一辈子的遗憾”。为了参观布达拉宫，我要跑。年龄大了，顾不得了，还是要坚持跑。我上气不接下气地沿着左转右旋的公路向上跑，一百米，二百米，四百米，跑过停车场，在气喘吁吁中，我用五分钟的时间向山上跑了六百米，终于跑到了入口处。宫殿入口处的看门人是一位四十多岁的藏族大姐，看着我这样的年纪，还这样拼命奔跑，十分感动。她十分友善地接待了我。对我说：快！大门已经关闭，你跟我来吧！她带我从一扇小门进入宫殿，并嘱咐我：立即参观观音殿，这是殿中最珍贵、最核心、垐6最高贵的地方。我暗自庆幸自己今天运气好，能连过两道关卡，还能碰到这样好的两个守门人，使我能在最后的时间最后一个参观布达拉宫。尽管气喘吁吁，我仍在心中暗自得意：不错，跑得好，跑得值！我参观了观音殿，参观了一九五六年达赖喇嘛会见陈毅副总理的精致会客室，参观了达赖喇嘛的卧室，还登上了布达拉宫的“金顶”。真是“不虚此跑”，“不虚此行”。在西藏，闻名的佛教圣地是“大昭寺”、“小昭寺”等，而相比起来，无论在规模还是内部装修和陈列的物品上，布达拉宫都是极品，宫里的许多物品都价值连城，装修工艺十分精致，既体现了西藏与内地不可分割的关系，也体现了藏族人民的聪明才智和高超建筑水平，同时还反映了历代达赖喇嘛奢华的生活。不简单的老外西藏海拔高，早晚温差大，空气中含氧量只有，而内地平原和沿海地区空气中含氧量达，含氧量虽然只相差，但它足以给人带来不舒适。另外，高原紫外线特别强烈，不注意防护，很容易被阳光灼伤皮肤。个别内地游客不适应西藏的气候，一到西藏就胸闷气喘，呼吸困难。严重的又呕又吐，脸色铁青，需要输液吸氧。离开西藏时，我就亲眼看到一位五十来岁的男子被救护车送到飞机的舷梯旁，医护人员将他抬上飞机时，只见他脸色铁青，走路踉跄，痛苦极了。而在这样的高原上，我却碰上了几位不简单的老外，并被他们不屈不挠的精神所感动。九月十八日，我们乘车离开拉萨。汽车沿着雅鲁藏布江行进，缓缓地开上了岗巴拉山。拉萨市海拔三千六百五十八米，岗巴拉山主峰海拔四千八百五十二米，两者相差一千一百九十四米。汽车在陡峭的山路上左盘右旋，走了一个小时，才到半山垐7腰。沿途很少藏族村庄，很少行人，除了天上的飞鸟、山上的绵羊，几乎看不到什么动物。在这样的地方，不要说走路，就是坐在车上，人也感到闷闷的，不大好受。然而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车窗外忽然闪过一个骑山地自行车的老外。不久，又见一个。我数了数，前后共有七个人。他们是五男二女，年纪大的五十多岁，年纪小的二十多岁。他们将行李、饮水和食品放在随行的越野车上，自己却自找苦吃，坐山地自行车登山。尽管高原缺氧，尽管山陡路弯，尽管他们气喘吁吁、十分辛苦，但他们却没有一个放弃骑自行车登山。一个小伙子明显摔了一跤，只见他半边衣裤沾满泥土，湿漉漉的。但他没有放弃骑车上山的念头，也不希望我们对他怜悯，他头也不回，拼命地、顽强地骑着自行车向几十公里远的山顶行驶。在日喀则扎什伦布寺与小喇嘛在一起在日喀则扎什伦布寺，我也碰到两位可敬的外国老人。一位男性七十多岁，身材高大，但一只脚却跛着。扎什伦布寺有六座垐8高大的宫殿，殿中的楼梯又陡又多，平常人参观，上上下下都很吃力，但他却一跛一瘸地爬上爬下，乐此不疲。另一位是位老妇人，背驼腰弯，走路都十分艰难，更不要说要攀爬寺里无数的陡梯了，但她不要人扶，不要人背，自强自立地参观。从年纪和体力上说，她是弱者。但从毅力和精神上说，她却是强者。七位洋自行车手、两位年过古稀的残疾洋游客，这样坚强，这样刻苦，这样有毅力。我被老外的精神深深感动，从整体上说，中国人民刻苦耐劳，不畏艰苦。但从个体上说，在九位老外面前我感到惭愧。在这样的高原上，不要说骑自行车，就是我们坐汽车上山都感到辛苦。不要说残疾老人攀爬楼梯，就是正常人都感到吃力。而他们却不畏艰难，不怕吃苦，一步一步地向目的地走去。尽管困难重重，他们都决不放弃。他们这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挑战自我、挑战极限的精神，使我十分感动。我想起了鲁迅的名言：“我每看运动会时，常常这样想：优胜者固然可敬，但那虽然落后而仍非跑至终点不止的竞技者，和见了这样竞技者而肃然不笑的看客，乃正是中国将来的脊梁。”这几位老外坚忍不拔的精神，证明他们是人类的脊梁。他们自找苦吃，以苦为乐，苦中作乐，勇于向自己、向大自然挑战的精神、毅力和勇气，值得我们学习。我常想，与这九位老外所面临的困难相比，什么个人的荣辱得失，什么工作上的困难，什么生活中的不顺心，还算得了什么呢？！经营有道的李老板在拉萨，我有幸碰到了一位李老板，他的经历颇有点传奇色彩，值得我在此留下几笔。李老板是广西桂林人，今年二十八岁，至今仍是单身一人。李老板身高一米七六，人很壮实，长得也“帅”。他从部队转业后，在地方上干得不错，曾当选桂林市人大代表。二十多岁了，垐9地位有了，财富有了，荣誉也有了。但他不满足于桂林市四平八稳的生活。他决心干一番更大的事业。二 一年，他只身进藏，在拉萨认真考察了十天。最后他得出结论：在西藏干两样事情最有奔头，一是经营旅游，二是经营藏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