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金医院中医辨治新型冠状病毒疫病_陆聆韵.pdf

J Intern Med Concepts Pract 2023,Vol.18,No.1 实践经验 瑞金医院中医辨治新型冠状病毒疫病陆聆韵，郑岚（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附属瑞金医院中医科，上海200025）关键词：新型冠状病毒；中医防治中图分类号：R254.3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673-6087（2023）01-0040-02DOI:10.16138/j.1673-6087.2023.01.013新型冠状病毒（新冠）感染属于中医瘟疫，并非由外感“六淫”之邪诱发，而是天地疫厉之气所化。疫气由口鼻侵入，瘟疫论开篇即指出“夫瘟疫之为病，非风非寒，非暑非湿，乃天地间别有一种疫气所感”1。回顾3年的新冠感染抗疫之路，不难发现该病毒的多变、狡猾，令人捉摸不透，所以在治疗时很难用一套固定的组方治疗所有新冠感染患者。在疫情放开后，发现自己核酸/抗原阳性，在家用药需要注意什么呢？分阴阳，辨寒热感染了新冠，首先要搞清楚是寒还是热，大方向不能搞错。阴阳者天地之道也，对于新冠属于寒疫还是温疫，一直都有争议。其实在不同地域、不同气候以及不同个体其表现出来的寒、热属性是有差异的。比如2022年上半年上海的大部分患者都是有湿多、热多，而年底这次大流行中的患者有很大一部分见极热之象，而又有一部分表现出寒湿，那自己如何辨别不至于用错药物呢？寒症一般以恶寒、发热、头身疼痛为主要临床特征，可兼见腹泻、纳差，苔白、脉浮紧，而热症则见发热而不恶寒、咽痛、口干口苦、烦躁不眠、大便秘结，苔黄或白腻、脉浮滑。新冠感染早期表现为寒症的患者可用本院宁光院士所介绍的葱白+生姜红糖水，解表散寒发汗。如有项背强直、恶风等症状则可选用葛根汤。而除了恶寒、发热，还出现肢体肌肉酸痛、口干等外寒内热的症状时，可选用九味羌活丸，既有祛风散寒又兼清热除湿之功。随着病程发展，病邪从表入里，多数可见入里化热的表现，如高热、“刀片嗓”、咳嗽及咳黄痰、鼻塞流黄涕、口干口苦等热重夹湿之象时，适合用连花清瘟胶囊，“刀片嗓”可选用疏风解毒胶囊、六神丸，或在少商、商阳穴点刺放血，“水泥鼻”可选用鼻窦炎口服液，或者揉迎香穴；儿童热毒袭肺可用小儿肺热咳喘颗粒，也可服用中药，比如本院分别针对成人和儿童制定的协定方也可清热解毒、宣肺化痰兼退热，如高热不退，甚则神昏者可加用安宫牛黄丸清热解毒、镇惊开窍2。分类施治基础疾病有基础疾病的患者建议尽早使用中药或中药注射剂，对于有肺部基础疾病的患者，有肺部渗出、炎症的可选用血必净注射液，解毒化瘀减轻炎症反应；合并心血管疾病的患者，尤其本次暴发的新冠奥密克戎毒株对于心肌的损害，许多人感染后有心慌、心悸的症状。本院采取心肺同治，气血双调，治疗时注重强心、理气活血药物的使用，如人参、红景天、丹参、赤芍、川芎、郁金、香附等，对于合并心功能不全、四肢厥冷者，可选用参附注射液改善心功能；对于合并脑血管疾病的患者，如脑梗死、卒中昏迷者，可选用安宫牛黄丸、醒脑静注射液，清热解毒、凉血活血、开窍醒神；对于肾功能不全的患者可加用金水宝、百令胶囊等补益肺肾，而肾功能衰竭需要血液透析（血透）的患者，通常因为限水，在使用汤药时注意浓煎控制药量。肺肠同治在新冠肺炎治疗过程中，患者大便的通畅与否与疾病的轻重和进展关系非常密切，值得关注。中医认为肺与大肠相表里，其中“大肠”并不等同于现代解剖学的大肠，而应从其功能角度考虑，可涵盖整个消化系统。对于大便秘结的新冠感染患者，由于腑气的不通，会影响肺气的肃降，加重咳嗽、喘憋基金项目：上海市卫生健康委员会，上海市中医药管理局2022年中 医 药 防 治 新 冠 肺 炎 紧 急 科 研 立 项（项 目 编 号：XGYJKY 2022-0306）通信作者：郑岚E-mail:40内科理论与实践2023年第18卷第1期气促等症状，所以基于“肺肠同治”理论，通过通腑以安脏，用通泄的方法，达到清泻肺热的作用。临床常用承气汤类方（大承气汤、小承气汤、调胃承气汤、宣白承气汤）、凉膈散、升降散。如患者不能口服或鼻饲中药，也可通过大承气汤灌肠以达到腑通邪去、肺气自复的目的。老年患者重视正气上海老龄化严重，此次新冠疫情暴发后，对老年感染者的救治颇为关注，尤其是伴有基础疾病的老年患者比较容易转为重症。老年人往往正气不足，脏腑虚损，抗邪能力弱，所以感染疫毒之邪后病情容易加重。治疗时更要注重对正气的保护和加强，在病程中应尽早使用益气扶正之药，轻者可以加黄芪、党参、太子参等药。重者可以给予独参汤（如西洋参、生晒参、红参）等，必要时也可选用山参，帮助老年患者提高自身免疫力抵抗病毒。加之许多老年人可能长期卧床，脾胃功能较弱，在祛邪扶正的同时，有些清热解毒的药物对于胃肠道有一定的刺激，而补气血的药物也可能会阻碍其消化吸收功能，所以健脾和胃、改善老年人胃肠功能的药物也同样必不可少。特别重要的是，老年人感染新冠后，选择药物治疗一定要经过专业医师的指导，避免误治失治3。小儿患者可用外治法相较于老年患者，新冠对于儿童还是比较“友好”的，大多数患儿感染新冠后症状较轻、病程较短，但也不可忽视。除口服药物外，可使用中药香囊佩戴在胸前（近膻中穴）清瘟醒脾，也可用耳穴疗法。对于咳嗽患儿可取气管、肺、咽喉、三焦、对屏尖等穴位进行磁珠按压或揉天突穴、膻中穴、中脘穴，分推肋间隙等较易操作的手法帮助改善症状；发热的患者可以借助小儿推拿手法帮助退烧，如开天门、推坎宫、清天河水等。新冠感染后恢复本次新冠感染者普遍反映新冠抗原/核酸转阴后有乏力、心慌、咳嗽等症状，对于这些症状，可服用益气扶正药物，如黄芪颗粒、玉屏风颗粒、生脉饮等；有味觉、嗅觉丧失，且苔腻，可服用藿香正气丸或健脾丸；仍有咳嗽、咳痰，且痰黄质黏稠者，可选用清热化痰宣肺止咳的中成药，如咳嗽症状较轻，痰少不易咳出，可用川贝炖梨润肺清热化痰；如果胃口不好、口臭、苔腻，可用白萝卜加蜂蜜水，无痰、咽痒干咳，可选择冰糖百合炖梨润肺止咳。除口服药物和食疗方以外，康复后的患者也可用艾条灸神阙穴（肚脐正中）温阳扶正，但热证患者禁用。“治未病”指导预防黄帝内经云：“上工治未病，不治已病，此之谓也”4。可见中医非常重视预防。“治未病”理论包括摄生防病、既病防变、瘥后防复等观点，对于当下新冠感染的预防，也有很好的借鉴作用。由于新冠不断变异，感染后并不能终身免疫，人类与病毒可能将长期共存，所以提升正气，预防感染才是上策。从几次暴发的情况来看，风热、湿热的症状相对较轻，而风寒、寒湿疫毒的症状则相对较重，转阴后受寒也会导致病程突然加重。儿童为纯阳之体，症状也相对较轻，所以养护正气、阳气是对抗新冠的重要手段之一。首先从生活起居开始，早睡早起，阴阳平衡，少食生冷、甜腻，顾护脾胃之气。也可以在室内用苍术、艾叶、藿香等中药点燃作为香薰，这也是古人在遇到瘟疫时常用的空气消杀法，可以起到扶正祛邪、芳香辟秽的作用；平素怕冷、大便溏薄的可艾灸足三里、关元穴、大椎穴等穴位，扶正助阳；自觉乏力、恶风、受凉则易感冒的，可以长服玉屏风颗粒、黄芪颗粒等；病情复杂、或有慢性病患者，可以进行一人一方的调理；平时可以配合中医导引功法，如八段锦、五禽戏、太极拳等强身健体。参考文献1吴又可.瘟疫论M.北京：中国医药科技出版社.1999:2上海市新型冠状病毒感染中医药诊疗专家共识(2022春季版)编写组.上海市新型冠状病毒感染中医药诊疗专家共识(2022春季版)J.上海中医药杂志,2022,56(7):5-6.3上海市老年新型冠状病毒感染中医药救治工作专家共识撰写组.上海市老年新型冠状病毒感染中医药救治工作专家共识J.上海中医药杂志,2022,56(7):1-2.4孟景春.黄帝内经灵枢译释M.上海: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2011:（收稿日期：2023-01-07）（本文编辑：王朝晖）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