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工神圣中国早期社会学的视野_闻翔著.pdf

1序沈原闻翔的大作劳工神圣即将付梓，这部书是对民国社会学人的“劳工研究”的一个爬梳和整理。显然，这部书属于“中国社会学史”类别的作品。关于“中国社会学史”，此前，老一辈学者亦有撰述；当下，新一代学者也曾从不同角度加以阐释。但前者多从编年和学人的角度切入，后者则试图从学派活动的角度展开。如闻翔此书，试图立足于社会学的某一专门领域，却似未尝多见。本书将劳工问题放在近代中国学术与政治的双重视野中来理解，对中国早期社会学中劳工研究的思想源流、社会背景、概念发展、学人活动、学术影响等，加以全面和深入的探讨。作者在书中体现出来的眼光与见地，足以令此书成为一部上乘学术作品。我以为此书至少有四点值得特别关注：首先是作者关于“重访”方法的思考。作者起首即将此书界定为“重访”研究，论说了“重访”的四个维度：发掘历史线索、提供理论视角、带来新想象和揭示总体性。作者自创的这个“四维度说”极大地拓宽和充实了学科史研究的方法内涵：在此种“重访”的方法论应用之下，学科史将不复是史料的单纯排比、辨别和说明；学科史本身既是理论，又是方法；既回溯过去，又立足现在，更远2劳工神圣跳未来一时间的三个维度被作为一个总体而得以统合。在我看来，作者界定的作为学科史研究方法的“重访”的意义，甚至还要大于他对于书中具体人物和相关思想的描述和解读。其次是对学科史上那些做出过重要贡献，但已被历史尘埃埋没的学者及其思想的发掘、整理和评价。例如对于苏汝江的研究。苏汝江在抗战时期参与和主持过多项经济社会调查，他所撰述的云南个旧锡业调查锻造了产业民族志的独特眼界，即把某一产业的内部结构和制度与地方社会结构、文化风貌的演化紧密结合起来。这种将研究视角扩展到超越单一工厂制度边界的思路，即使对今日的社会学田野调查和民族志写作也具有指导意义，可惜久已不为人知。经此书发掘介绍，这一遗珠得以重新进入我们的视野。再次是对经典学者和经典作品的再解读。费孝通是民国社会学最卓越的代表人物之一，其江村经济是中国社会学历史上的一块丰碑。学界对江村经济等费先生的著作已有大量的研究和讨论，但大多将其放在乡村社会学的脉络中来理解。作者在此书中则将费先生的乡土中国研究嵌入于他对中国进入“机器时代”所遭遇的各种转型问题之思考的大框架中。从费先生认真研究和推介美国早期工业关系研究领域中梅岳“人际关系学派”的主要思想，到他组织推动魁阁同仁如史国衡和田汝康的工厂民族志调查，并将昆厂劳工和内地女工两部研究成果移译为英文出版，直至他晚年对乡镇工业化的种种思考，都被作者仔细考察，连接贯通，从而展示出费先生学术思想中一条不绝如缕的线索：透过工厂制度的奠立和劳工阶级的产生，探讨乡土社会关系的变化以及重建社会的可能性。对费先生思想中这一典型“涂尔干思路”的再发掘和再阐述，无疑有助于对其学术思想广阔内涵的理解。最后是对前辈社会学家锻造的若干相关概念的再考察。作者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