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河南地方法制（续）.pdf

公民与法 2023.1由省法学会组织专家学者精心编撰的河南法律史是一部具有国家意义的区域法律通史，也是河南第一部法律通史。清代河南地方法制承袭明代，司法领域以国家律例为主。在具体事务运作过程中，地方性法规纳入国家法律体系有了长足发展，出现河南省内的条例、成案等。国家律例与地方性法规良性互动，使河南地方法制呈现出强大的生命力，也保障了清代时期河南社会的稳定。清朝河南地方司法对中央法制的影响清代河南地区司法实践是中央法制在地域上的具体形态，两者存在互动关系，清代河南地方司法对中央法制具有重大的影响力。清代河南地方司法过程中允许立法行为，由此产生的地方法规种类具有多样性。有些法规甚至突破地域限制全国遵行，成为完善中央法制的重要渠道。清代河南地方立法1.劝谕告示。地方官员有针对性地发布一些告示，是地方官员控制地方的常用手段，具有较强的法律效力，本辖区内通行遵守。教令告示具有较强的灵活性，告示的实施是地方司法的重要方面。2.省府教令。顺治 商水县志卷十一章，收录有河南巡抚、按察使司发布的文件告示，既有专指一地者，又有通省遵行者。大量的省府教令被运用到司法活动之中，成为解决纠纷的重要依据。各省通行之例、省府教令以及本省特别定例相继汇总、编排，进而引申演化出清朝河南地方法制（续）省例的编纂。省例是地方司法实践的综合与结晶，河南亦存有省例。省例作为一种普遍现象，其形成编纂有一个逐步的过程，省级衙门发布的教令告示汇编应是其重要的来源之一。3.赋役全书中各州县则例。赋役全书中的各州县则例，是地方解决赋役和田产纠纷的重要依据。其中祥符作为通省首县，则例对其他县亦多有影响。乾隆三十二年（1767），巡抚阿思哈新颁布赋役全书鄢陵县则例，上则每亩派银三分三厘三毫七丝有奇。中则每亩派银二分八厘九毫九丝有奇，每亩派闰月因四毫一丝有奇。下则每亩派银二分四厘九毫九丝有奇，每亩派闰月银四毫一丝有奇。赋役则例的实施，文化书摘Culture顺治 商水县志44CITIZEN AND LAW 2023.1需要县域内里甲制度的支撑。4.县域条议。县域之内兴办公共设施，多需要条议章程。此种条议，多由县官主持，各绅士乡民各抒己见，会议而成，具有较好的社会基础，执行过程中阻力较小，容易施行。清朝河南地方定例的突破成案定例在遵守的过程中也会被突破。究其缘由，官方的应急需求是重要诱因。如清代荥阳原非产柳之区，不办柳梢确有成案。乾隆六年（1741）奉文，饬将预备物料多办柳枝，给地方造成沉重的负担。荥阳地势既高，四面皆崇山峻岭，深沟峭壁，土膏疏而不润，柳梢物料稀少。县区内柿、枣易活，“蚩蚩之众为资生口食，计种柿者十之九，种枣者十之一”。荥阳县不愿毁坏柿枣，劈枝伤干以为柳梢。县民翟鸣竹等呈控请免，知县也几经努力，终于乾隆九年获准，“该县改办草，运起赴工所，照例造册，详请盘验”。此外，自由发展的民间水利缺乏通盘考虑，造成不同地方产生不同规制，这也是定例不断被突破的原因之一。民间修建堤坝河堰引水灌溉，年复一年，愈筑愈高，有与水争地之弊，危害河道。明代人潘季驯所著 河防一览 其说甚详。河南普通案件成为通行成案清代司法领域，普通案件被赋予法律效力，成为通行成案，是一种惯常的运作方式。河南地区因地制宜地判决一些案件，如有关人伦的刑案、浚修河道的河规新例，相当一部分都成为通行成案。乾隆十六年（1751），归德府大兴土木、浚通河道，豫抚、河使、江南制台等大员皆参与其中，创立不少河规条约。河南普通案件成为通行成案，在乾隆二十年（1755）刊刻的 成案续编 中有较为集中的反映。涉及的犯罪情由大都集中于礼法。乾隆前 20 年间，普通案件升格为通行成案，较多集中于劫盗、斗殴和奸杀方面。这些领域的犯罪往往是需求匮乏引起的，个人因素起到重要作用，社会诱因不是很显著。河南省例对周边省份的影响豫省成案创制，直接成为他省援引的依据。嘉庆二十一年（1816），河南巡抚方受畴奏审拟鲁山等县匪徒罪名一案。得旨，“其年逾七十之宋王宾、王添珠、张林及尼僧绪贤，均毋庸发遣。即在豫省犯事地方，分置各处，永远枷号。并将该犯等犯事案由标明晓示，俾众触目警心，用昭炯戒”。并通行各省遵行，“嗣后各直省遇有倡立邪教、惑众骗钱案内，应行发遣之犯，著该督抚于审明定案时，即照此案，酌留一二名，于该省犯事地方，永远枷号示众”。豫省特别定例虽然未被通行遵守，仍然对周边省份产生Culture书摘文化影响。嘉庆十六年（1811）九月甲午上谕，直隶州县曾仿照河南扣抵藩库河工料银之例，用养廉、办公款项弥补藩库亏空。“温承惠奏请将直隶省州县养廉办公银两照数解司收支一折。州县坐支养廉，著为定例，今直隶省以司库垫放繁多，急需归补，援照河南州县赴司请领养廉扣抵藩库垫发河工岁料帮价积欠之例，请将直隶各州县养廉、办公二项仍行解司兑收。著照所请，准其自嘉庆十六年为始，将各州县养廉、办公银两仍照数解司随时支放，如有应归司库垫项，即分别扣抵以清库款。”获得批准，河南特别法令适用范围有所突破。同时，河南例案的施行促进了相关省份例案的制定。乾隆五十一年（1786），河南巡抚毕沅奏请，“豫省开封等十府州属，路当孔道。向各设有驿站所夫，额编工食，以应往来差使。如差务一时并集，即须添雇，以资供送。所有额支工食，势不敷用，只得官为借垫”，提议早作清理，“请将前项长支银两，分为三股。一股于所夫额编工食银两，分三年扣还。其余二股，于滥行出借，及历任不行清理之各员名下，各分赔一股。限一年归款等语”。所定拟之议，获得批准。不仅如此，河南例案的施行引发了皇帝对其他省份的45公民与法 2023.1微信公众号关 注 我 们，了 解 更 多 法 治 资 讯抖音号河南省法学会官方抖音号关 注 我 们，了 解 更 多 法 治 资 讯思考。河南虽地当冲途，不过为云、贵、两湖、广西数省经由之地。各属所夫工食，已属不敷，致有代垫长支银两。若直隶为各省总汇，山西、陕西、甘肃，路当新疆孔道，差务络绎，自更倍于豫省。额设所夫，更不敷用，向来作何办理。“著将毕沅办理之处，各行据实覆奏，将此谕令知之。”因此，河南例案直接导致他省定例的产生。清朝河南地方法律制度建设的成效与问题有清一代，河南地方法律制度建设成效显著。具体而言，清初法律制度社会规范效力最强，中期以后随着社会的变迁，法令、人情背离，法律制度建设成效大打折扣，至清末法制弊政丛生。清初，以河南巡抚和布政使为首的地方官僚系统面对社会的动荡，以武力为后盾，以法律为武器，重点打击社会土匪贼寇，迅速建立清廷在河南的统治权威。其中，以历任布政使、巡抚的吴景道作用最为突出。宝丰宋养气、新野陈蛟、商城黄景运、郧阳土寇王光泰、罗山土寇张其伦、曹县土寇范慎行、商州土寇何紫山等聚众为乱，吴景道发兵剿灭。在此态势下，很快豫省全境平定，未有再敢公开反抗清廷者。清中期以后，豫省地方稳定，官私皆以发展生产为要务，鼓励兴办大型民用工程的政策法 令 比 较 突 出。乾 隆 二 年（1737），河南水灾，巡抚尹会一不拘存七粜三旧例，发仓平粜，积极开展社会生产，无论是在农田种植、农田管理，抑或是对人力、物力的合理配置上，都体现了法律制度建设的发展。乾隆三年，河南岁稔，巡抚令大量储备仓谷，“饬有司，本地价高，于邻县买补。邻县价高，报明不敷银，在各属盈余款内均拨”。储备仓谷的措施，培厚了地方社会经济的基础，增强了抵制灾害的能力。上述相关政策的实现收到实效，河南社会发展迅速。乾隆十四年，河南人口达 1284万，占全国人口的 7.42%。乾隆三十九年，河南人口 1900多万。嘉庆十五年，河南人口2300 万。清中后期，河南法律制度建设逐渐凸显出一些问题，主要表现为：第一，河南巡抚统领通省司法系统，带来一些弊政。河南巡抚职权在田文镜时权侵中央部院，职权边界达到极限。雍正年间，河南与直隶两省督抚时有冲突。豫北地区河流饮水灌溉，涉及河南、直隶两省，常年因用水兴讼。两地督抚大吏也竭力为本省争取资源，河南巡抚田文镜“请以滑浚等县令属河南以重漕运”，而直隶方面又有请磁州改归广平之说。又河南大员田文镜与直隶总督为官员出身而相互论争，田文镜指责李绂等文人结党营私，文化书摘Culture而对方则指责田文镜欲尽灭天下读书人。此事田文镜最终胜出，河南巡抚职权扩张也到了极限，跨省司法干预被遏制。第二，地方州县自理词讼重要性与漠视现实之间发生矛盾。自理词讼自身重要性越来越彰显，不得不加以重视，司法实践中需要突破农忙时期不准词讼的时间限制。“户婚田土，向例四月至七月，概不准理。但情势迫切，如贪财改婚、争引灌溉等件，亦应令地方官随时剖断。其可从缓者，仍照定例办理。”农忙时不准诉讼的禁令有所松动。可见，当时案情的紧要性彰显出自理案件词讼的重要性和社会影响力，其和定例成案的对立与抵制，成为适应社会发展需要的契机。（本文选自 河南法律史）（编辑/叶煜）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