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岛市博物馆藏蒲松龄《鹤轩笔札》述略_罗琦.pdf

文罗琦赵好青岛市博物馆藏蒲松龄鹤轩笔札述略鹤轩笔 札手稿本 是目前仅见的数种蒲松 龄手稿之一，为其在宝应县作幕宾时所著，内容为康熙九年十月至十年五月代幕主孙葱撰写的书启、公文、谕告篇可据此校勘、补充和完善路大荒编订的蒲松龄集，以及探讨蒲松龄的书法艺术。关键词：蒲松龄；鸫轩笔 札；书法青岛市博物馆收藏的鹤轩笔札两册，为蒲 松龄手稿本。原为文学家王统照旧藏。此稿本为目前国内所仅见的数种蒲氏手稿之一，年入选第四批“国家 珍贵 古 籍名录”，年参展“国家珍贵古籍特展”。蒲松 龄，字留仙，一字剑臣，别号柳泉居士，世称聊斋 先生。山东淄川人，生于明崇 祯十三年农历四月十六日（年月日），卒于清康熙五十四年正月二十二日（年月日），享年岁。蒲松龄出生于没落的地主家庭，一生热衷科举，岁应童子试，以县、府、道三考皆第一而闻 名籍里，补博士弟子员，以后却屡试不第，直至岁才破例补为贡 生。仕途不 得志，令其失望至极，也对科举制度的不合理深有感触，集毕生精力 完成了巨著聊斋志异。聊斋志异八卷，篇，约余万字。作者通过不同的艺术手法，充 分表达了作者的爱憎感情和美好理想。作品继承和发展了中国文学中志怪传奇文学的优秀传统和表现手法，情 节跌宕多变、叙次井然、文笔简练，被誉为中国古代文言短篇 小说中成就最高的作品集。郭沬若赞蒲氏“写鬼写妖高人一等，刺贪刺虐入骨三分”。聊斋志异使蒲松龄一举成为著名文学家，自清代以来为人们所重视 和敬仰，对蒲松龄及其 著 作的研究也接踵而至，如路大荒、袁世硕穷毕生之力 专访研究蒲氏之学。蒲氏著述、诗、文稿、手 札笔记，乃至只字片楮被人们视若瑰宝，而手稿、墨迹更是凤毛麟角。除在江苏宝应、高邮作幕宾外，蒲松龄长期在 家乡教书、著书，终老家园。鹤轩笔札即是其于宝应县作幕宾时所著。清康熙九年（），蒲氏为生活所迫，应同邑人宝应县知县兼高邮州署孙蕙所聘，赴县衙作 幕宾，常代孙氏作书札、告示等官样文章，后辑 为鹤轩笔札。孙蕙，约年 生，字树百，号泰岩，又号笠山，顺治十八年（）举进士第，初为宝应 县知县，康熙二十 年（）充福建乡试正考官，官至给事中。蒲松龄和孙蕙关系密切，蒲松龄初到宝应不久，孙蕙即因河工之事遭逢灾祸，蒲氏甚为不平，愤以闻孙树百以河工忤大僚诗表示关切，诗中写道：“故人僬悴折腰苦，世路风波强项难，吾辈只应焚笔砚，莫将此骨葬江干。”笔札纵厘米、横厘米。内容为蒲 松龄自康熙九年 十月至十 年五月南游江苏宝应、高邮，代幕主孙蕙撰写的书启、公 文、谕告篇。此札入藏王统照之后，由北京琉璃厂重加装裱，如题跋所说：“原册纸薄，岁久脆折易失，八月中，大荒（路大荒）去北京由琉璃厂萃文斋为精工贴装，并加布函。”笔札的发现与研究，对进一步整理蒲氏的著作以及对其生 平、思想乃至书法 艺术 等方面均有 非常重要的价值。一笔札的概况及流传鹤轩笔札两 册，蒲松龄 手书作者单位：青岛 市博物馆图三鹤轩笔札中的王统照题跋此等手艺京外难有。九月中旬介绍人李君为包裹寄到，仔细甚至。述之于此俱可深感近三百年之草册竟能流传，淄川人士对蒲氏之尊重即此可见余以衰病之身年来得见蒲氏笔迹数种，而前三日偶去北洋书社古籍部，竟得聊斋志异第一次木刻本（即赵氏鲍氏共刊本，上即青柯亭刊本，有抗州余集手书序，清乾隆三十五年刊），盖在木板上廉价书堆中无问者。今记此二册之由来，故附述如 此。一九五六年十月三日初寒晴日。剑三。”文 物的流传过程对 其研究具有重要意义。在王统照的跋语中，我们可以看出此札 流传的大体情况。此札初藏于“淄川孙家”。因笔札内容皆为公文，所以藏于孙蕙处，以备日后查阅之用，为蒲氏于康熙 九年十月至原稿。第一册页，收 文 篇；第二册页，收 文篇。封面题“鹤轩笔札”，“鹤轩”应为 孙蕙在江苏宝应县署中的书斋名。在第一册页二上钤 蒲氏印章：“渔山樵 水”朱文长方形引首印、“松龄”朱文方印、“柳 泉居士”白文方印。三印为蒲氏用印无疑。笔札带蓝色布函套，附王统照题跋三纸。此处录出王氏题跋全文？“鹤轩笔札四册，此二册皆留仙先生手稿，另二册则笔者不止一人，想是继留仙先生任笔札者。四册必由淄川孙家散出，盖留仙先生世许曾 为同邑，孙蕙延请在宝应高邮署内任书启幕，故酬答函札与较长之官谕俱载底稿册中，虽有蒲氏印章，此二册定系孙氏留存者。今夏大荒先生数为整理蒲氏故居，因公赴淄博市，有李公存此四册求售，大荒返济与余语及，乃以四十元易来，原册纸薄岁久脆折易失，八月中大荒去北京，遂将蒲氏起草两册托其带去，由琉璃厂翠文斋为精工贴装并加布函，图一鹤轩笔札封面图二鹤轩笔札中的蒲松龄印铃！说？！诈机尨策攻锌在？薯符仪咿皋祝与長徐悚戋接讲中钕有潘、窆伐铃八老衫潘久攸雇浪傳幸李君泜叫成辟亦倍达漆与參及乃十七采看锊义薄歲欠狀拆决淖等京遂栳清氏豸认焚亨去说认碘？子：年、飞華砑炽沒）人士噼潘氏之尊童見令、，革彖沭講甙聲敦而必：￥！抄磚意右鉍却走弥皂皂異峯一次农务楚氏软菸糾在上谇封吾刊务笮枝州全箨？章厣舍？，？如一莩十？劍地物文：；先工签？：泰？柿雙负，终作見人看？，告：又不赘禾辦冬讀岸縣旌：乙？红？必到佩，？句￥冷？；？也祷，青春乎咨赏鉴嚴，寻 十年五月之间所写，笔札装订基本上以先后为序，字体以行楷体为主，偶涂改或以朱笔 句划。后又藏于所谓“李君”，年夏，又经路大荒转 藏于时任山东 省文 化厅厅长的王统照，王统照专门请北京琉璃厂高手重加装裱，并配以函套，在跋言中赞叹 道：“此等工艺，京外难有。”后转辗入藏 青岛市博物馆。可谓流传有 绪。二考佚补阙蒲 松龄集为著名蒲松 龄研究专家路大荒（？年）编订而成，年由中华 书局出版，是研究 蒲松龄的重要资料。不知什么原因，鹤轩笔札中正月七日上总督府十七日上慕藩司同日示四月廿六日上藩司同日答管粮厅篇函札 未 收入蒲松龄集中，我 们暂称之佚文。下面节录部分佚 文以供大家参考和研究：佚文一：十七日上慕藩司“老大人台台，峻节风清，日隆一日不胜呼抢瞻驰之至。”（全文约余字）此札为蒲松龄代孙蕙写给江苏布政使慕天颜的。“十七日”为康熙十年四月十七日。慕天颜，字 拱极，甘肃静宁人，顺治 十二年进士，康熙九年任江苏布政使，与 孙蕙交往密切。佚文二：同日答管 粮厅（康熙十年 辛亥五月九日）“老大人台 台，仁闻德化，与日俱隆临禀，何胜翘切之至！”（全文约余字）系蒲松龄代 孙蕙写给扬州府管粮通判管尽 忠（奉天辽阳人，荫生）的，是一篇 为民请命的信札。从札中可以看出孙蕙是一个关心百姓疾 苦、体恤民情的官员。另外，在蒲 松龄集中，除了漏却五篇手札之外，其他一些地方的文词也与笔札有许多不同之处。例如：鹤轩笔札之“正月廿六日迎淮阳道 张”札中是这样写的：“本是钱谷专司，然而忧河 干兼忧 驿递；况且，凶荒连岁聊共山川翔舞；感君侯之生我。”而蒲松龄集本之中个别字就不同了，“况且”写为“况切”，“聊共山川”写为“聊供山川“。鹤轩笔札本“五月十二日上钞关周”札中写：“前以一芹遥贺欲求一语游 扬敢云克殚臣道？亦自分无旷天工耳”。而蒲松龄集中，“遥”“语”“殚”三字为“还”“话”“阐”。以上说明，鹤轩笔札和蒲松龄集有异文情况，或由传抄、误认诸多原因所致。鹤轩笔札中不但 异文情况多，且字数也大 不相同。如“同日答淮安陈台孙”札：鹤轩笔札本全札录入，约字；蒲松龄集本，全札录入，约百 余字。两本相较，异文有九处之多，鹤轩笔 札比蒲松龄集多出字。从以上举例中，我们可以看出鹤轩笔札与蒲松龄集二者之间的诸多不同与缺失。总之，我们可以依据鹤轩笔札对蒲 松 龄集进行 补充和校勘，使其更加完善。因为鹤轩笔札是蒲氏手稿，也是最可信赖的本子。从这个层面上讲，鹤轩笔札的发现和研究具有重大的意义。三蒲氏书法初探受传统教育观念和科举制度的影响，古代文人墨客 均勤修书法。蒲松龄虽然没考取什么功名，但是作为一个文人、一个饱学之士，在当地当时应具有相当的 知名度，其书法也具有一定的造诣和 艺术价值。因为蒲氏流传至今的墨迹甚少，完全从书法意义讲的墨宝更 是未见。我们姑且围绕鹤轩笔札二本手稿谈一谈。手稿二册基本上是以行楷体书写的，多偏重于楷书。书法首先给人的感觉是工整，字的大小，行与行之 距很规整，再就是有一种穆 雅平淡的感觉，庄 重、肃穆，但又静雅不俗，仔细品味，还有一种飘逸高 古之感。所 谓“不激不 励，风规自远”。而且用墨很好，水、墨、纸之间保持一种很温润 的感觉。用墨没有出现过湿、过干（枯）的现 象，足见笔 墨功夫老到，除非砚田久耕，否则没有这样的功力。大凡古人练 字习书都讲究学习传统，即大量临习古代碑帖，当然这种 临习也是有目的性的，首 先考虑的应是科举考试，书写试卷要以工整楷书 书写，行书、草书等其他书体皆不行。这就告诉我们蒲氏书法工整的原因。那么究竟他临习的是哪朝哪代、谁的字帖呢？这个问题值得探讨。蒲氏书法，从形、神上看应取法于晋，有钟繇的感 觉，字形略扁，气 韵不俗，有荐季直表的影子，虽笔划粗细不同，但不失整体效果。蒲氏的字可谓 筋骨开张，无内敛之势，又近乎颜。有人在博客中谈到曾在连云港市看到蒲氏大字书法，为颜真卿将军帖中部分内容“大君制六合，猛将清九垓，战马若龙虎，腾陵何 壮哉，将军临北荒，恒 赫耀英材”。可见，蒲松龄是研习过颜体的。综合分析可 知蒲氏书法 取法晋唐，落脚钟、颜，再加点自己的风格、特色，形成了蒲氏书体。在蒲松龄纪念馆所藏蒲氏画像（岁所画之像）的自题中，可以窥见蒲氏的晚 年书风，与早年鹤轩笔札书风比较，应说字体变化不大，只是相较于鹤轩笔札中的规整公 文，画像自题的 书法更 见潇洒放逸和苍劲老辣之气息，可见蒲氏书体早已成熟。说到 书法，不能不说篆刻，在蒲松龄墓中 曾出土过一枚 方形山水图形印，十分有情致，柳树、小桥、山泉、人物，集于方 寸之中，有 动有静，很有情趣。蒲松龄和当时刻印高手王子训等人往来密切，对印泥的调合亦颇有研究，据说，他本人也能刻制印章，看来并非虚传。对蒲松龄进一步研究，多方面探讨，可以发现他不 仅是一位文学巨匠，而且也是一位书法艺术家。鹤轩笔札是蒲松龄 手稿，是 可以进一步深入研究的重要史料，对蒲松龄研究有重要的历史艺术价值。（责任编辑：阮富春）（责任校对：李珍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