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会说话的女孩_刘峻著.pdf

眼睛会 说话的女 孩(长篇儿童小说)刘 峻 著安徽大学出版社 地址:安徽省巢湖市文化局创研室电话:0565-2322991(办)7328000(宅)此书根据希望之星“大眼睛女孩”苏明娟同学生活素材加以虚构而成。谨以此书敬献给参与和支持希望工程的社会各界人士眼睛会说话的女孩(长篇儿童小说)刘峻第一章1这个故事发生在大别山区。大别山,层峦叠嶂,绵延不断,云雾飞溅,丰厚悠远。这是一座山壁陡峭,怪石嶙峋的山岩,名叫猴头岩。岩高万丈,威严险峻,岩下溪流旋转,大雁展翅翱翔。巨大的岩石上生长着几颗黄澄澄、金灿灿的猴头菇。只见贴在岩石上是腰间拴着长绳的一副阔大壮实的身躯。他面部淳朴,粗眉黑眼,脚蹬石岩,手攀树枝,一步一步向猴头菇边蠕动着,他叫苏贵民。山间,奔跑着一位十岁的女孩,她身材苗条,体态柔美,在树林中跑起来轻捷如燕,她就是本书的主人公,名叫苏小雁。岸石上,一层迷雾从苏贵民身边飘过,他满头是汗、全身湿透。在他伸手抓住猴头菇的一刹那间,脚下一滑,绳子吊着他在岩石间打着秋千,随着绳断“啊”的一声惨叫,跌下万丈峡谷,不见踪影。风掠山间、柏枝摇曳,枫树的黄叶,片片随风飘落。山间,苏小雁拼命霹雳般呼喊:“爹爹 ”!这声音震撼山谷,响彻云霄。惊得山雀四处乱飞。1 眼睛会说话的女孩山间劳动的人们被苏小雁那凄凉的呼喊声震惊了,锄麦子的放下了锄头,砍柴的扔下了镰刀,浇菜的放下了粪勺,放羊的孩子去下了羊群,纷纷向猴头岩下跑去,向苏小雁呼喊的地方跑去,奔向不知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的苏小雁身边。人们看到的是:苏小雁哭得震天动地,她那消瘦而清秀的脸庞上,那一对乌黑明亮而富有神采的泪眼里充满着着悲伤,她向乡亲们苦苦衷求着:“大伯、大娘呀,快救救我爹爹吧,他是从猴头岩上摔下来的呀。”只见一位年龄稍大的李大伯冲上前去,弯下身子摸摸躺在草丛中血肉模糊像死了样的苏贵民。“还有一口气,快,送医院!”随着李大伯的大手一挥,乡亲们扳倒了树枝,劈断了柳条,快速地编成简单的担架。乡亲们抬着担架上的苏贵民在山间穿梭。苏小雁一手扶着担架跟着奔跑,嘴上不停地哭喊:“爹爹,你醒醒啊,爹爹”李大伯边跑边骂:“哭,哭你娘的啥?我操,胆包天了,敢上猴头岩。”张小雁申辩:“是奶奶病了,要猴头菇配药。”“是奶奶命大,爹爹命大?”李大伯声音很大。“命都大呢。”苏小雁总是嘴硬。气得李大伯又骂:“奶奶还活一百岁?嘿,这老不死的。”苏小雁又说:“爹说,奶奶是革命的功臣、当年还救过将军呢。”2 原来苏小雁家中五口人,爹、娘,弟弟还有快上七十岁的老奶奶,不知怎么的,这些天奶奶身体不好,整天躺在床上吃不下睡不安,还常发烧呢。嘴上不停地伸吟着,这下可把苏小雁的爹、娘急坏了,一连请来了几个医生,都看不出是什么病,昨天下午,爹爹从很远的地方请来一位身材削瘦、白发苍苍的老医生诊断着奶奶的脉搏,查看她的脸色,翻着她的眼皮和舌苔。爹爹,苏小雁以及她娘钟梅花、弟弟苏小亮守在一边,满脸的愁云。爹爹焦急地问:“老医生,啥样?”老医生闭着眼,像学生背课文一样念道:“老人家乃风、寒、湿气侵入体内,周身气血不畅,加之年岁已高,肝肾老化,骨关节、筋脉不活,难以治愈。”只见他说着说着就来到桌边,从药箱里拿出纸条子,提笔写了起来,“我给你开个单子,尚由十八味药物组成,起养血益气,清热通络,燥湿解毒之疗效,只怕有一味主药难以采到。”老医生说完放下药单,收捡药具,背起药箱就走。爹爹拿着药单追问:“请问老医生,啥主药?”老医生走出门外,指着远山说:“十里外有座猴头岩,岩上有种野生猴头菇。只有它性味甘平,具有益气不饥,治伤破血之功。你能不能采到,这就看老人的命运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爹爹呆呆地望着远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事还有点麻烦。当天晚上奶奶在昏迷中慢慢醒来,那深深限在眼3 眼睛会说话的女孩窝中的眼珠望着床边的儿孙,眼泪在眼窝里转来转去苏小雁望着奶奶的样儿,好像她老老人家就要与大家永别了,不知不觉地扑在奶奶的床上痛哭不止:“奶奶”奶奶伸手从床里边摸出一只小木箱子要交给苏贵民,颤抖的嘴唇想说可总是说不出来。奶奶这辈子没有什么嗜好,就是爱捧着这只小木箱子,这只木箱子只有饭盒这么大,外面用红漆刷得红红的,整天就放在奶奶的床里边。苏小雁听奶奶说过一两次,说小木箱是我们的传家宝,还与一位北京的将军有关系。但木箱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是金子?银子?还是珠宝?这在苏小雁心中一直是个谜。她有时看奶奶不在家也有想打开的念头,可箱子是封了的,像一块整木头一样,摇摇里面怎么也听不出响声来。这样更增加了她的好奇心,可也打消了要打开箱子的念头。今天,奶奶要将小木箱交给爹爹,说明奶奶要把传家宝像传接力棒样的传给他的儿子,她做好了永别的准备。爹爹上前推着奶奶手中的小木箱,含着泪说:“奶奶,您老人家是救过将军的人,是革命的功臣啊,您的病一定会好的。”爹说着,将小木箱重新放在老人床里边。奶奶靠在床头,泪如雨下,她好像是激动的流泪。苏小雁瞪大眼睛看着爹爹的脸,只见爹爹咬牙,握4 拳。她知道爹爹在下决心要闯猴头岩了。果然不假,第二天清晨。爹爹在门口理着长长的绳子。要准备上猴头岩了。娘在一边抹着泪一边说:“贵民,你不能去呢,家中上有老下有小,两个孩子刚上学读书,全靠你呢,你不能冒这个险啊。”爹爹总是一声不吭,绷着一副严肃的脸,带着绳子向山间走去,看样子八头牯牛都拉不回来。只有苏小雁看在眼里,记在心头,一直跟着爹爹来到了山下。这次可以说是苏小雁救了她爹爹的一条命。乡亲们把苏贵民抬到了乡医院,医生立即给他包扎了外面流血的伤口,同时打电话给县医院叫来了一辆救护车,是李大伯在乡里找了几个熟人临时凑了一点钱,总算把他送进了县医院住了下来,可下一步需要多少钱,只有靠苏小雁的娘在门口筹借了。苏小雁一直陪在爹爹的身边,眼睁睁地看着他三天三夜没有醒过来。县医院,门诊楼造型美观,葱绿中的走廊墙壁闪烁着白光,显得庄严肃穆。“手术室”三个红字嵌在门头的玻璃上;走廊内,身穿白色长衫、带大口罩的医生、护士迅速地走来走去。收银台上,小雁娘用那颤抖的手交上厚厚的一叠钞票。病房内,小雁爹躺在病床上输液,那带血的绷带缠着他头部以及全身每个部位。5 眼睛会说话的女孩苏小雁守在一边翻开了小学二年级语文书,时而以呆滞的眼神盯着父亲的身躯。她沉思,爹爹这个样子,不知今天还能不能活过来,就是活过来了,还不晓得还能不能参加劳动吗?那家里的日子会更苦的。但她就是想不到自己面临学的灾难。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爹爹慢慢睁开双眼,嘴唇微动着:“我我”“爹爹,爹爹”苏小雁眼睛一亮,惊喜地扑向前去。爹爹仿佛在梦中:“我我是在哪儿呢?”“在医院呢,爹爹,这可是三天三夜了呀,你总算醒过来了。”苏小雁激动了,回头向门外喊:“娘,爹爹醒过来啦。”一直守候在门外的娘冲进来,深情地望着他,悲喜交加地说:“孩子爸,你真醒了呢!”爹爹像在梦中醒来看了看周围:“哦,我是住院呢。真的没死哟,唉,奶奶病好了?”苏小雁紧接着说“爹爹,真奇了,奶奶吃了猴头菇配的那药,第二天就能起床了。”苏贵民脸上露出了微笑:“奶奶命大罗。”医生、护士纷纷进来了,查看了的脉搏和心脏,会心地相互点头,笑脸离去。爹爹望着医生,想靠起身子来说些感谢医生的话语,可他像被绳子绑在床上似的怎么也动不了,他感到一阵惊异迷茫。小雁娘上前按住他的肩头,泪水不断地流着说:6 “孩子他爹,你是好比从十多层楼上摔下的呀,你是先落在树头,再掉在草棚子上,你有八处骨折,三处断骨,背后和大腿都摔烂了呀。”娘掀开他脚下的被子,露出腐烂的双腿。爹爹闭着双眼,泪从眼角滚下来,他真不相信这是事实。“哦,天哪”。娘又说:“医生说还得住上两个月呢。”爹爹惊呆地问:“还要住两个月?”“是呢,你内脏没有大伤,只是骨头和皮肉。”娘把爹脚头的被子压了压。爹爹蓦然醒悟:“那那得要花多少钱呢?这钱得从哪儿来呢?”娘安慰他:“只要有人,你就别问这钱了。”爹爹不同意她的看法:“不,小雁她娘,我们农民,是翻着泥土过日子,每挣一个钱要洒多少汗珠子啊!”苏小雁听着爹、娘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话,那大眼眶里闪着泪光,乌溜溜的眼珠子不停地转动着。娘缓缓地坐他身边:“这这叫我怎么说呢。”“说,直说,这钱是从哪来的?”爹爹的目光是严厉的,娘有点怕他的目光,只好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纸条子,放在他的面前,痛苦地背过身去。爹爹有些发懵地望着,但又看不清:“小雁,看看这是啥呢!”“爹,这是欠帐单。”其实苏小雁早就清楚的。爹心里有数,“给我念念都欠了谁的?”“爹,这可多呢。”苏小雁翻了翻纸条子,只好按顺7 眼睛会说话的女孩序念了起来:“狗蛋家五百元,王大娘家二百五,二丫头家一千五百一,李大伯家二千三百一”“李大伯哪来这么多钱?”没等苏小雁念完,爹爹打断了她的话。娘接过话:“他说你去年救过他儿子小命,他卖了自家的牛呢。”苏小雁继续念:“大根家四十二块五,毛头家八十三,五婶家十二块五角八分”“五婶家长年久病都拿不出药费”,爹爹难过地低下了头:“小雁,别念了,念了我心痛啊,看看总共多少吧?”苏小 雁 翻看 纸 后 面:“这 总 共 是 一万 二 千 六 百”“怎么,一万二千多,天,谁叫你这么到外借钱,这这把我骨头折了卖也还不起啊,这今后的日子还咋过。”爹爹大叫着掀开被子要下床,“我不治了,让回我去死吧!”娘忙安慰他:“孩子爹,这一万多块已交齐了,有的药是专从大医药店采呢,你”“谁叫你这么做?我讲不治就不治,让我去死吧。”爹爹一听怒气冲天,心一横,扯掉了输液的针头,从床上滚到地下昏迷过去。娘急上前扶:“贵民,贵民啊”苏小雁向外呼叫:“医生,医生”医生护士前来抢救,在抢救中,还狠狠地把爹爹骂了一顿,骂他不识好歹,不理解人,接着村里的大伯、大8 娘们都来医院看望爹爹了,还带来了不少好吃的,好心好意地劝说了不少语重心长的话,感动得娘一个劲的抹眼泪,小手帕子都抹湿了。爹爹心里的疙瘩随着娘眼泪的流淌,自然地解开了。转眼一个月过去了,爹爹坐躺在病床上输液,他已经拆除了绷带,这次的折磨他变得老多了。瘦弱的脸膛留下了几处疤痕。整日紧锁着眉头,抿住嘴唇,眼神失去了光彩,显得有些模糊不清。只见他呆呆地望着坐在窗边读书的苏小雁想着心思。为了照顾爹爹,减轻娘的担子。苏小雁已向班主任张老师请了两个星期的假。但为不影响课程,不得不把作业带到病房里来做,你看,苏小雁这里双手捧书埋头看得入神呢。谁想到苏小雁书看得越专心,爹爹的心里就越难。因为多少天来,面对家里的困难,今后的日子怎么过,他心里已作好了安排,那其中的一项就是女儿的学是不能上了,她要给家里帮一把手,可多少次话到嘴边上,看到女儿专心读书的样子,总是难以开口。眼看自己马上就要出院了,纸里总包不住火的。疥子熟了都得挤呢。到了节骨眼上,不能不说了。于是他慢慢地披衣下了床,坐到女儿的身边,轻声地叫了一声:“小雁”。苏小雁一惊,抬头问:“爹爹,需要啥?”爹爹无力地摇摇头说:“你呢,整天看着书,来,我们坐一起谈谈心吧。”苏小雁不知道爹爹心里想的什么,嘴上有什么话9 眼睛会说话的女孩儿要说,只想到他马上就要出院了,回家去了,不在医院里住了,也就不需要自己照顾了,可以安心地上学了。想到这里,她十分欣喜地靠在爹爹的身边:“爹爹,这二年级语文我能背出来了,来,我背给你听”。说着就背上了:“天那么高,那么蓝,高高的蓝天上飘着几朵白去”爹爹那里还能听得进她背书呢,忙摇手打断她:“别背了。”“爹,你有啥心事?”苏小雁奇怪地睁大眼瞪着他。爹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唉,是啊,爹有件事在脑子里转了几天了,就是不好开口啊”“爹,你还有啥不好对女儿说呢?”苏小雁感到有点奇怪。爹爹心思沉 重地说:“说 了呢,不 知你答 应不 答应?”“爹,您为奶奶冒那么大险,尽了那么大孝心、我能不听您的吗?”苏小雁回答得十分爽快。爹爹呆望她:“哦,真是懂事的孩子,你真能答应我?”苏小雁倒了一杯水递过去,坚决地说:“我一定答应您,爹。”爹爹接过茶杯,眼睛望着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地说:“说了可不要反悔哟?”“爹,孩儿决不反悔。”苏小雁发誓了。“好,那我说了,你”爹爹平静了一下心,欲说又止,喝了一口水,深深叹了一口气:“唉,我还是不放10 心啊。”苏小雁不解地说:“爹,你要我跪下来发誓吗?”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