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云之舞__永无倦怠——《散落的记忆》读感_梁发勇.pdf

2022 年第 6 期散落的记忆是作曲家张千一先生的首部音乐创作文集，2022 年 7 月由人民音乐出版社出版后即受到了全国读者的持续关注和广泛好评。该文集今年 10 月入选中国出版集团好书榜 2022 年第 5 期文学艺术类榜单，11 月又获得人民音乐出版社 2022 年度最佳编辑奖。正如中国出版集团好书榜推介宗旨指出的那样，该文集是一部“具有思想深度、学术厚度、人文温度和知识密度的主流时代精品”。初识作曲家张千一的音乐，是从 20 世纪 90 年代初富有特点的歌曲嫂子颂开始，之后是诙谐幽默的歌曲女人是老虎，然后到家喻户晓、至今仍久唱不衰的青藏高原。后来我“认识”了他在 1981 年第一届全国交响音乐作品评奖中荣获一等奖的交响音画北方森林，从此逐渐全面了解了作曲家游刃有余于中国与西方之间、传统与现代之间、高雅与通俗之间的音乐创作。而初识张千一先生本人则晚了很多，那是在 2019 年 12 月 15 日晚，上音附近的一个小餐馆，第一次见到千一老师就感受到了他的真性情，很是亲切，让我如沐春风。初见张千一的首部文集散落的记忆（人民音乐出版社 2022 年版）是在今年的 7 月 17 日晚，他将新鲜出炉、带着墨香的散落的记忆送给我，笑称这是刚出版拿到送人的第一批。第二天，面对这部“文图音”精美的文集，面对年长我十余岁的张千一在扉页上签写的“发勇兄惠存”，虽自感绠短汲深并产生了一种僭越之感，但当我读起这本文集，就再也放不下了。乐如其人，文也如其人。通过书中充满真性情的文字、丰富的各类图片、扫码可听的音乐作品，让我看到一个用心创作、用心生活、用心思考的顶天立地的大写的人！这更加促使我虽诚惶诚恐但仍不揣冒昧地要谈一谈对此文集的粗浅感受。一、文集内容的简单介绍散落的记忆包括主体文字以及出版 CD、采风照、手稿乐谱、节目单、海报、演出剧照等近 300 幅图片，此外还有可以扫码聆听的 50 多段完整作品或作品部分的音响，是截止到 2019 年涉及作者创作、工作、学习、思考等诸多方面的一本可读、可看、可听的“立体书”。文集的装帧设计精致，封面、扉页以及书中图片背景色均为墨绿色，而且在即将到来旗云之舞永无倦怠散落的记忆读感北方森林嫂 子 颂2022 年第 6 期的 8 月 1 日建军节这一时间节点出版，不仅是给全国音乐界的献礼，也是代表张千一的身份之一一位优秀的军人艺术家对人民解放军的致敬。全书按照时间顺序分为 3 个部分，分别命名为“创作扬风帆、音乐寻远方、明月照窗前”这 3 个极富诗意的标题，共计文章、随笔等 27 篇，记录了张千一的音乐心路和人生历程，全方位展现了他的艺术人生。该文集除了各类图片和扫码可听的诸多作品音响，文字内容也涉及广泛，其中有剖析自己作品的学术文章，也有情思隽永的随笔和歌词，还有关于学习、工作、生活、创作的访谈和学术讲座等，“形散而魂不散”。笔者将其分为“关于歌曲创作、关于创作构想、随笔类文章、访谈、讲座与会议发言、创作的歌词”6 类。1.文集收录了张千一在不同时期的 3 篇关于歌曲创作的文章：关于写歌是 1997 年首张 CD青藏高原中的自述，文中表达了他对于歌曲创作的观点；我的歌曲创作是 2008 年 8 月发表于人民音乐的一篇专业性、学术性文章；再谈关于写歌是上海音乐出版社 2015 年 6 月出版的张千一创作歌曲精选中的序文，进一步表达了他对于歌曲创作的一些观点。2.关于创作构想的 7 篇文章，主要聚焦于他的歌剧、舞剧及交响乐体裁的创作，包括舞剧大梦敦煌音乐构想 歌剧太阳之歌音乐创作构想 歌剧我心飞翔的音乐构想 关于舞剧霸王别姬的音乐创作 交响采风香格里拉文案 歌剧太阳雪音乐创作的几点想法 就解放说“解放”。这些文章对其创作思想、观念、设计及具体技术等进行剖析，具有非常重要的实践意义和学术价值。3.10 篇随笔类文章中，快乐音乐是张千一的上海音乐学院 2002-2003 学年研究生哲学课结业论文，原载于上海音乐学院研究生刊物奏鸣第 3 期；云南采风日记八篇可以说是交响采风香格里拉文案的附记或补充；窑洞里飞出个山丹丹 是 2009 年山丹丹CD 再版时写作的文字导言；感悟道德经 是 CD 出版时的设计总体思路及要求；心不远，路就不远是作曲家云南采风的感悟；西藏情缘写在青藏高原创作二十周年之际原载于音乐中国2014 年创刊号，详细介绍了青藏高原的创作缘由和过程以及二十年后的心之感悟；嘹亮军歌中国人民解放军建军 90 周年优秀歌曲集（人民音乐出版社 2017 年版）总序，对歌曲集的内容、特点、意义等做了综合性的叙述；往事并非如烟是为传说 CD 而写；我和我的祖国 一文介绍了大型交响套曲我的祖国的创作历程；用音符描绘出祖国最美的风景原载于人民日报2019 年 11 月 13 日的文艺版。张千一的随笔文思隽永，启人心智，引人思考。4.文集中有 2 篇访谈：第一篇访谈出自于屏幕写意与中国当代电影作曲家对话（姚国强主编，中国电影出版社 2009 年版，第 89-112 页）是 2006 年的采访，采访者是张乐为、崔、李娜庆，这次出版时做了修订；第二篇访谈在时间的流动中做纵深的钻探青藏高原爱情双人舞2022 年第 6 期原载于中国文化报2013 年 7 月 10 日第 3 版，是中国文化报记者杨晓华在“总政歌舞团建团六十周年国家大剧院演出周”交响音乐会我们的岁月结束后，对时任团长张千一的访谈。这 2 篇访谈中，作者主要谈到了他生活、学习、创作的心路历程。5.文集中有 4 篇学术讲座和会议发言文章：音乐剧离我们还有多远是他在 2012 年5 月“中国音乐学院音乐剧专业方向建设研讨会”上的发言；由“供需关系”而引发的思考是他在 2014 年西安音乐学院院庆全国音乐院校校长论坛上的发言；从音乐角度审视戏剧歌剧兰花花的创作与思考最初是 2018 年 4 月他在中国音乐学院“中国乐派”名家讲堂的第 33 期讲座，后修改整理发表于中国音乐2019 年第 1 期。此外还收录了 1篇“在回顾与展望总政歌舞团建团 60 周年理论研讨会上的答谢致辞”。6.文集中还收录了张千一 1987 年至 2008 年创作的 11 首歌词，其中 7 首是为电视剧主题歌或插曲创作的歌词，其他歌词 4 首。其歌词犹如他的音乐，简洁但不简单，朴实的语言往往蕴含着较为丰富而深刻的内涵。二、文集的学术价值与特色作曲家与文字的关系是非常多元的，很多作曲家写过关于个人创作的相关文章，但在作曲之余能坚持写文字并能编成文集出版的作曲家还不多。2021 年 3 月人民音乐出版社出版的叶小钢的素手烹茶主要是随笔文集，其内容包罗万象，不仅有谈艺说乐，还有人生的感悟、世事的百态、柴米油盐茶、教育科技、文化体育、各地游记等方方面面的内容，从中反映出作者在音乐创作中的某些观点，也可以看出作者对生活世事各方面的认识与感悟。读者将其文字和音乐作品结合在一起，会对作曲家有更多层面的认识。张千一的这部文集散落的记忆属于另外一种，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存在，其最主要的特点、也可以说最重要的价值就是他很真诚地把创作中的一些想法通过文字记录下来展示给大家，读者能从中看出他的创作思路、创作技术甚至一部作品完整的创作过程，正所谓“能探风雅无穷意，巧把金针度与人”。很多作曲家其实并不愿意把自己的这些创作思路袒露出来，这就使得张千一的这部文集显得更加弥足珍贵。此外，文集中关于生活、学习、工作、感悟等诸多方面的文字内容，让读者对他有更全面的认识。（一）推诚布公，金针度人关于创作构想的 7 篇文章主要聚焦于作者的歌剧、舞剧及交响乐体裁的创作，文章从创作的思想、观念、设计、技术及具体实施等多层面对作品进行剖析。比如舞剧大梦敦煌音乐构想一文中可以看到，作者在音乐创作中首先有一个总体原则为指导，然后具体从大梦敦煌的风格定位、审美诉求、人物主题设计、“飞天”音乐的设计及其他场景音乐中利用音乐各要素的方式方法等四个方面进行了深度论述。歌剧太阳之歌音乐创作构想从太阳之歌的总体风格把握和具体呈现思路两个大的方面进行论述，最终反映出作者想要达到既是中国的又是世界的、既传统又时尚的、既好听又耐听的终极目标。张千一的歌剧我心飞翔是一部充满爱国主义思想的作品，也具有多元融合的特点。在歌剧我心飞翔的音乐构想一文中，张千一将“歌剧与音乐剧”“中西风格”“美声唱法、民族唱法与通俗唱法”“管弦乐与电声乐队”四个方面的融合，这一极富创新性的创2022 年第 6 期作思路坦诚地呈现给读者。关于舞剧霸王别姬的音乐创作一文，从该剧的创作指导思想到创作结构设计（结构图表）再到创作意图的实施三个方面，详细阐述了创作的完整过程，对舞剧音乐的创作具有重要的启发和借鉴意义。交响采风香格里拉文案详细阐述了作曲家的创作意图：从对采风过程的具体表述到表达原生态与交响乐创作关系的美学追求，从摄像屏幕、舞台行为、节目单等多媒体手段与交响乐队（包括合唱队）的互动，从节目单的独特设计等对其创作理念及实施过程进行全方位论述，实际上是作曲家对一部作品通过几年深入生活、创作的全景式展现，令人惊叹！歌剧太阳雪音乐创作的几点想法，该文专门阐述了作曲家独具个性的混合声种唱法组合的歌剧创作理念。就解放说“解放”一文的标题及内容体现了作曲家音乐创作及改编方面对山西民间音乐本体的“解放”，作者毫无保留地对该作品如何运用民间音乐元素进行了详细的阐述，为如何运用我国民间音乐素材创作出富有中国音乐文化底蕴的“中国声音”提供了范例。在关于歌曲创作的 2 篇文章中，张千一不仅谈到对歌曲创作的一些观点，也剖析了他创作的一些具体技术及创作思路，尤其是我的歌曲创作对歌词选择、旋律写作、歌词与旋律的关系处理进行了相关论述。作者还就具体创作技术方面对其歌曲创作进行分类剖析，对我们的歌曲创作有重要的启发和指导意义。笔者认为，这是近二三十年来在歌曲创作方面最具学术价值的一篇文章。在其他随笔、访谈、讲座等类型的文章中，张千一也对自己创作思路、方法、过程等进行了或多或少的论述。比如在屏幕写意与中国当代电影作曲家对话访谈一文中，张千一谈到了他的音乐创作中的民族风格问题、电影音乐与其他音乐创作中音乐元素运用的差异、音乐音响化与音响音乐化关系、影视音乐的曲式问题、影视音乐的创作思路和工作程序等。在访谈在时间的流动中做纵深的钻探中，张千一就其作品中大气与细腻的呈现和相互交融的原因及个人创作风格的决定性因素、具体创作中音乐情绪的推动、作品如何达到满意的效果等都进行了阐释。再比如，在从音乐角度审视戏剧歌剧兰花花的创作与思考讲座中，张千一对这部作品 7 年之久的创演历程进行了详细的论述，是作曲家对该剧音乐创作的整体思考和阶段性总结。张千一在文集中真诚坦率地将自己创作的方方面面示人，许是因为他军人性格的一面，亦或因是他的自信，又或是因他的个性使然，所以才有了作曲家个性的文字论述特色。相信这些“推诚布公，金针度人”的文章对音乐创作和理论研究都会有重要的实践意义和学术价值。（二）军人情结，家国情怀军人是张千一的一个重要身份，他的音乐饱含了浓厚的军人情结，在该文集中也有体现。同时他的音乐和文字也饱含了对祖国、对人民的深情大爱以及神圣的责任感和使命感，家国情怀始终是张千一音乐创作中贯穿的主题。比如文集中收入了张千一为嘹亮军歌中国人民解放军建军 90 周年优秀歌曲集写的总序，还收录了一篇“在回顾与展望总政歌舞团建团 60 周年理论研讨会上的答谢电影红色恋人主题音乐2022 年第 6 期致辞”。在访谈文章在时间的流动中做纵深的钻探中，他谈到军旅文化艺术的特殊地位和影响力，也谈到就其军人身份对创作的影响以及为总政歌舞团建团 60 周年专门创作的交响随想曲我们的岁月。文集中张千一选入的创作歌词中从前有座山（电视剧天路片尾主题歌）、感谢生活（电视剧光荣之旅）等也是军旅题材的作品，这些都反映出张千一的军人情结与家国情怀。在我和我的祖国 一文开始，张千一写道：“在我的音符里，祖国是至高无上的主题。”其实，不仅仅这一首作品，其他所有作品都体现出深厚的爱国主义情怀，这也是他音乐创作中一直贯穿的主题之一。用音符描绘出祖国最美的风景一文中，谈起他的音乐创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