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大科学商业论坛的制度经验及对我国的政策启示_黄振羽.pdf

科技管理研究Science and Technology Management Research2023 No.22023 年第 2 期doi:10.3969/j.issn.1000-7695.2023.2.004欧洲大科学商业论坛的制度经验及对我国的政策启示黄振羽，张凤梅（大连海事大学公共管理与人文艺术学院，辽宁大连116026）摘要：我国目前仍以传统模式作为发展大科学的主要制度载体，容易抑制以大科学为基础的产业发展与技术创新所需的跨边界合作，因此，以 2022 年欧洲大科学商业论坛（BSBF 2022）为例，主要从俱乐部制、集聚效应和供需信息对接 3 个方面分析其发展大科学商业化的制度经验。分析显示：BSBF 的主办单位充分彰显了国家主导特点，大科学组织主要面向其成员国进行招标采购；通过跨国采购带来大科学技术集聚的规模效益，同时带来大科学组织产业政策资源集聚；通过提供详尽的有关采购计划、投资项目、技术转移和知识产权等方面的信息，以及设立 B2B/B2C 会议等制度，支持实现大科学技术供需信息有效对接。根据研究发现，提出我国探索建立大科学俱乐部制度、大科学产业政策和大科学市场制度等政策建议。关键词：大科学；大科学市场；大科学组织；俱乐部制；跨国采购；欧洲大科学商业论坛中图分类号：G321.2；G301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0-7695（2023）2-0028-05Institutional Experience and Policy Implications of the European Big Science Business Forum and Its Enlightenment to ChinaHuang Zhenyu,Zhang Fengmei(School of Public Administration and Humanities,Dalian Maritime University,Dalian 116026,China)Abstract:At present,China still takes the traditional model as the main institutional for the development of big science,which restrains the cross-border cooperation required for the industrial development and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based on big science.Therefore,taking the European Big Science Business Forum 2022(BSBF 2022)as an example,its institutional experience in the development of big science commercialization from three aspects is analyzed,which are club system,agglomeration effect and supply and demand information docking.The main findings are as follows:(1)The sponsors of BSBF fully demonstrate the national leading characteristics,and major scientific organizations mainly conduct bidding and procurement for their member countries.(2)Through global sourcing,the scale benefits of the agglomeration of big science technology will be brought,and the industrial policy resources of big science organizations will be gathered at the same time.(3)By providing detailed information on procurement plans,investment projects,technology transfer and intellectual property rights,as well as setting up B2B/B2C conferences and other systems,they support the effective docking of supply and demand information of big science technology.According to the above findings,policy suggestions are put forward on the establishment of big science club system,the big science industrial policy and the big science market system in China.Key words:big science;big science market;big science organization;club system;global sourcing;Big Science Business Forum 收稿日期：2021-12-17，修回日期：2022-08-05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青年科学基金项目“大科学装置的运营模式选择研究”（71804203）项目来源：大连市社会科学院研究课题“基于政府创新采购的大科学创新系统建设对策研究”（2021dlsky009）1研究背景“十三五”规划时期，我国决定在北京、上海、合肥和粤港澳大湾区等大科学装置集中地区建设综合性国家科学中心，目标直指原始创新和重大产业关键技术突破。国家“十四五”规划进一步把大科学装置纳入国家战略科技力量建设的重要组成部分。在这一背景下，地方政府纷纷提出了各自的大科学装置建设计划，并在各自的年度政府工作报告中表述了诸如大科学装置能够提升辖区科技创新策源能力、实现发展动力转化、全面集聚高端创新要素以及建成全过程创新生态链等科技创新发展愿景。黄振羽等：欧洲大科学商业论坛的制度经验及对我国的政策启示29面对我国对大科学发展提出的新要求，基于实验室的技术转移模式或基于科技园区的产学研合作模式等传统模式仍然是主要的制度载体，诸如美国的国家实验室或英国的哈威尔科创园等也因此成为了典型的国际经验研究和借鉴对象，如刘云等1和张玲玲等2的研究。以大科学为基础的产业发展与技术创新需要广泛的跨边界合作，但传统模式容易抑制而非促进这种合作。从现有实践看，有条件的地方政府都在试图独立建设大科学实验室，或以“科学城”“科技创新中心”等名义独立发展大科学科技园区。因此，有必要探寻新的制度模式来应对我国的发展需求。欧 洲 大 科 学 商 业 论 坛（Big Science Business Forum，BSBF）的实践经验值得研究。在 2018 年举办的第一届 BSBF 中，来自欧洲 30 个国家的 500 多家公司派出了超过 1 000 名代表参与论坛，欧洲大科学组织则通过此次论坛为参与的公司提供了价值数十亿欧元的采购机会和订单3；而根据 2022 年BSBF 的采购指南，当年与会的大科学组织和产业组织将讨论关乎未来几年的、价值 387 亿欧元的大科学投资4。BSBF 映射出的图景，正是不同国家的大科学组织与产业组织之间的跨制度、跨组织边界合作。尽管 BSBF 在欧洲取得了具有影响力的成效，但截至 2022 年 12 月，除了科技部于 2017 年发布的1 篇 2018 年 BSBF 预告和中国国际核聚变能源计划执行中心发布的 1 篇我国代表团参与 BSBF 2018 的新闻稿外，我国的其他公开渠道鲜有 BSBF 的报道。为此，本研究将以 BSBF 2022 为研究对象，探讨国家主导的大科学俱乐部、大科学组织跨国采购的集聚效应以及大科学技术供需信息有效对接方面的制度经验及其对我国大科学发展的政策启示。2国家主导的大科学俱乐部制在经济学中，俱乐部是指有成本分摊机制和加入门槛机制、要求成员作出某种政策承诺的排外性收益分享机制5。从俱乐部的定义看，BSBF 就是一个由欧盟成员国主导形成的大科学俱乐部制。一方面，BSBF 的主办单位充分彰显了国家主导特点。2018 年，丹麦高教与科学部在哥本哈根主办了首届 BSBF；第二届 BSBF 于 2022 年 10 月初在西班牙的格拉纳达举行。如表 1 所示，西班牙是 BSBF 2022 的东道国，其科学与创新部同科技部工业技术发展署、能源及技术研究中心等共同构成了 BSBF 2022 的主办单位，工业联络官组织（Industry Liaison Officers,ILO）和欧洲 11 个著名大科学组织是 BSBF 2022 的联合协办单位。其中，ILO 是致力于促进欧洲大科学组织与产业组织合作的中介组织，其组织成员来自欧盟成员国的科技管理部门和大科学组织，例如丹麦 ILO 致力于在大科学市场上推广丹麦的技术，为丹麦企业与大科学组织之间搭建起联系与“桥梁”，并经常性地对企业进行技术培训、组织企业到大科学组织参观学习；大科学组织主要是由多个成员方共同出资运营的政府间大科学组织，如欧洲核子研究中心、欧洲分子生物学实验室等，这些组织将代表各自的成员方在 BSBF 中作出交易决策。表 1BSBF 2022 的组织者类别组织性质具体单位主办单位西班牙科学与创新部（MSI）；西班牙科技部工业技术发展署（CDTI）；西班牙能源、环境和技术研究中心（CIEMAT）联合协办单位工业联络官组织泛欧研究基础设施工业联络官协会（PERIIA）；丹麦工业联络官组织；荷兰工业联络官组织大科学组织欧洲核子研究中心（CERN）；欧洲分子生物学实验室（EMBL）；欧洲航天局（ESA）；欧洲南方天文台（ESO）；欧洲同步辐射设施（ESRF）；欧洲散裂中子源（ESS）；欧洲 X 射线自由电子激光装置（XFEL）；欧洲离子研究机构（FAIR）；核聚变能源机构（F4E）；劳厄中子研究所（ILL）；平方公里阵列射电望远镜天文台（SKA）另一方面，BSBF 的大科学组织主要面向其成员国进行招标采购，呈现出典型的大科学俱乐部制特点。以 CERN 为例，其资金主要由成员国提供，因此其采购主要面向成员国的产业组织。CERN 采用工业回报系数标准来帮助各成员国在大科学投资中获得平衡的工业回报，如果一个成员国的工业回报系数低于 CERN 工业回报系数的目标值，则该成员国被视为“平衡不佳”（poorly balanced），反之则被视为“平衡良好”（well balanced）；并制定出了一套较为完善的政策标准，使得平衡不佳的成员国企业在投标中获取优势。与此同时，CERN 成员国任命本国 ILO，成员国 ILO 将 CERN 的采购信息传达给本国的产业组织并为其提供制度支持和咨询建议，而产业组织可以在 CERN 网站上查找到本国ILO的相关信息并与之联系。虽然有的大科学组织（如F4E）在面向成员国产业组织进行招标，同时其招标活动也会在全球范围内开放，但往往会有额外的限制条件，如当成员国存在不充分竞争时，允许非成员国的产业组织参与采购活动。3大科学组织跨国采购的集聚效应大科学装置的建造不仅属于高风险领域，且其建造所需的往往是难以量产的、技术尖端的非标部件，甚至由于大科学装置的先进性和高耗资等特点，30黄振羽等：欧洲大科学商业论坛的制度经验及对我国的政策启示国家在特定科学领域往往只投资建设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