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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芾
论及
平淡
崇尚
吕文亭
472022 年第 11 期书学论坛米芾“真趣”论及其对平淡的崇尚米芾(10511107),字元章,世居太原,在宋史米芾传里面有详细记录,称其为吴人。他的一生在政治上没有大的作为,文学上也没什么出彩的地方,终其一生,醉心于书画。他在海岳名言里说自己“一日不书便觉思涩,想古人未尝片时废书也”,还说“余无富贵愿,独好古人笔札,每涤一砚、展一轴,不知迅雷之在旁,而味可忘”。可见他在这方面的用功当远在苏轼之上。米芾又精于鉴定,具有高超的眼力,并形成一套成熟的方法。他的山水多用水墨点染,人称“米家云山”。米芾性格怪癖,史传说他有严重的洁癖、石癖、书画癖,“不能与世俯仰,故从仕数困”(宋史米芾传)。他任过县令、基层军职等一些小官,53岁被召为书画学博士,并擢礼部员外郎,人称“米南宫”。米芾在艺术上极致的追求,多少弥补了他在诗文、政治上的不足。他使用过诸如襄阳漫士、海岳外史、净名庵主、无碍居士等一大堆别号。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称其“性好奇,故屡变其称如是”。书画理论方面,著有海岳名言 书史 宝章待访录 画史 砚史山林集,后人又辑宝晋英光集等。米芾以“癫狂”闻名,在那个时代是个比较纯粹、感性的艺术家,但他又极具理性批判的一面。观米芾论书,可谓求真务实,极富求知精神。他说:“历观前贤论书,征引迂远,比况奇巧,龙跳天门,虎卧凤阙,是何等语?或遣词求工,去法逾远,无益学者。故吾所论要在入人,不为溢辞。”故其论书就事论事,不涉吕文亭浮华。在艺术品评上,米芾显著的特色就是极具道家“贵真”的思想,他在书法上的思想旨归便是“真趣”,他所欣赏看好的也是具有“天真”意味的书作。故排斥人工造作,主张率意天真的书风。他在海岳名言里说:裴休率意写碑,乃有真趣,不陷丑怪。沈传师变格,自有超世真趣,徐不及也。学书须得趣,他好俱忘,乃入妙;别为一好萦之,便不工也。在篇幅不大的海岳名言里,米芾三番提到“真趣”。在米芾看来,“真”为根本,“趣”是“真”的表象,艺术只有做到“真”才有创造力。所谓“大家贵真,名家贵精”,认为作书只要得了“真趣”,不必求工,便不入俗格,不陷丑怪。因此他看到欧阳询写的道林之寺 碑时说:“在潭州道林寺,笔力劲险,勾勒而成,有刻板本。又江南庐山多裴休题寺塔诸额,虽乏笔力,皆真率可爱。”可见米芾更欣赏的是“乏笔力”的“真率”,并不看重人工造作的“笔力”。在米芾眼里,因“笔力”而带来的力量美感实在比不上“真率”所带来的天然情趣更适意,欧阳询与裴休二人之高下已在不言之中。又如,他说:“欧、虞、褚、颜、柳,皆一笔书也。安排费工,岂能垂世。”对于有唐一代名垂千古的楷书大家,米芾不以为然,认为他们作字过于安排弄巧,匀称刻板,缺乏变化,特别是对欧、柳更是呵责为“丑怪恶札之祖”。米芾眼里,“一笔书”是指笔画单调整48 2022 年第 11 期书学论坛齐划一,无生动变化。故宣和书谱载米芾语:“善书者只得一笔,我独有四面。”也是这层意思。在字的结体上,米芾提倡“大小各有其分,不一伦”,认为张旭教颜真卿所谓“大字促令小,小字促令大,非古也”。他要求还原字的本来真率态度,不刻意造作为之,委屈字的“天性”。因此米芾所谓“真趣”实际上就是标举“天真”之美,主张率真天然。前面提到他对唐人“一笔书”的呵责,但是他对王献之的十二月帖却冠以“一笔书”的殊荣,云:“此帖运笔如火筋画灰,连属无端末,如不经意,所谓一笔书,天下子敬第一帖也。”在这里,“一笔书”是另一个概念。子敬此帖一反晋人未曾出现的多字接笔相连的情况,而“连属无端末”,风流潇洒,一泻千里,一派天成,如不经意。当然,这也与王献之的“外拓”笔法有绝对关系。要做到这一点,除了艺术技能的纯熟,更需书写时成竹在胸,进入“忘我”的状态。因此他在书史中为子敬平反:盖以晋史“太宗赞”贬子敬也。然唐太宗力学右军不能至,复学虞行书欲上攀右军,故大骂子敬耳。子敬天真超逸,岂父可比。李世民在王羲之传论痛斥献之书,云:“献之虽有父风,殊非新巧。观其字势疏瘦,如隆冬之枯树;览其笔踪拘束,若严家之饿隶。”米芾认为唐太宗尊羲抑献是因为他学习右军不得法,反而似献之,因此从心理上对小王书有抵触情绪。而米芾却对献之推崇备至,他认为至少在“天真超逸”一处,大王不及小王。“天真”也是米芾品评前人书作时反复强调的一个标准,又如:此帖(争座位帖)在颜最为杰思,想其忠义愤发,顿挫郁屈,意不在字,天真罄露,在于此书,石刻粗存梗概尔。杨凝式字景度,书天真烂漫,纵逸类颜鲁公争座位帖。天真者,避免矫揉造作,不失其赤子之心。颜真卿和杨凝式的行书出自本性,不加修饰,故有“天真烂漫”的情趣。因此米芾对颜真卿和张旭作字的“作用太过”予以沉痛批评,进而提倡平淡:“颜真卿学褚遂良既成,自以挑剔名家,作用太过,无平淡天成之米芾清和帖492022 年第 11 期书学论坛趣。”(宝晋英光集)米芾对平淡趣味的提倡还体现在他对张旭、怀素二人草书的比较上,他在论草书里面说“草书若不入晋人格,徒成下品。张颠俗子,变乱古法,惊诸凡夫,自有识者。怀素少加平淡,稍到天成,而时代压之,不能高古”。张旭和怀素的疯狂状态多少有失士大夫风度,相比较而言,怀素虽能做到一点平淡自然,但也仍难免于时代的流弊。米芾在这里更是流露出对魏晋潇洒平淡的崇尚,他有着比较重的尚古心理:开元以来,缘明皇字体肥俗,如有徐浩,以合时君所好,经生字亦自此肥。开元以前古气。无复有矣。(海岳名言)大抵颜、柳挑剔为后世丑怪恶札之祖,从此古法荡无遗矣。(海岳题跋)其气象有若太古之人,自然淳野之质。(宝晋英光集)草书若不入晋人格,徒成下品。张颠俗子,变乱古法,惊诸凡夫,自有识者。教颜大字促令小,小字展令大,非古也。米芾往往以“古人规”“古人法”作为评判书法雅俗高下的标准,他所谓的“古法”更多的还是在于“晋人格”,米芾尚古心理与崇尚平淡真趣的审美趣味是相通的。其自叙帖里总结自己学书经历,说自己刚开始学柳、欧,后来觉得他俩的字“如印板排算”,又在褚遂良那里潜心很久,最终入晋魏平淡。他似乎一生都在追求他所神往的平淡天趣,而这样的不懈追求是通过追摹古人,不断地实践再实践得来的。因此,他说自己“壮岁未能立家,人谓吾书为集古字,盖取诸长处,总而成之”。宋高宗赵构对米芾书法有深刻认识,他说:米芾能书之名,似无负于海内。芾于真、楷、篆、隶不甚工,惟于行草诚入能品。以芾收六朝翰墨,副在笔端气韵轩昂,殊不究其中本六朝妙处酝酿,风骨自然超逸也。(翰墨志)米芾书法的妙处,其“风骨自然超逸”,是在魏晋人书作中反复陶冶出来的。他的“崇古”,其意不在“古”,而在魏晋的天然。就因为这一点,所以同样是在追求“真”,米芾就显得比苏轼更有底气,这正是基于长期的“集古字”而达到对大量优秀范式“心既贮之”的结果。所以邓散木评说,宋四家中的第一把交椅,应属于米芾。米芾基于对“真趣”“天真”“平淡”等旨趣的推崇,故而必然反对人工造作,刻意安排的作字状态,也不欣赏作书时过于卖弄心机,从他对唐人的讥贬中体现的尤其明确。在作字的心理准备这一点上,米芾和苏轼的观念不谋而合。苏轼倡导“无意于佳”,米芾在海岳名言里说:“要须如小字,锋势备全,都无刻意做作乃佳。”可以看出苏、米二人何其相似,都是反对过分在意书写结果,强调少一些人工雕饰的成分,多一些“不刻意”。米芾在这里首次提出了“锋势”的概念,这样就把书法的表现带入到更加微观的世界。而对于“锋”的关注和使用,也正是米芾率性用笔的呈现。因为笔锋的藏露、使转、往来都是刻意不来的,必定是顺势的结果,是在率意而为中偶然呈现的态势,有书写经验的人对此自有体会。他评价王羲之的稚恭帖说:“是竹丝、干笔所书,锋势郁勃挥霍,浓淡如云烟,变怪多态。”这也是说因率意用“锋”而造成的奇异艺术效果。他还陈述自己的作字状态,云“心既贮之,随意落笔,皆得自然,备其古雅”,直言不讳地透露出自己的作字状态,而这里的“随意”绝不同于盲目、任意。米芾说得很清楚,“随意”是建立在“心既贮之”的丰厚积累上,有了这样的先决条件,在一定的心态下才能进一步做到“自然”和“古雅”。米芾倡导“率意”作书,从心理学上讲,这是一种艺术的无意识。无意识是处于我们意识之外的一种隐蔽着的东西,艺术效果的最直接的成因便隐藏在无意识之中。无意识同有意识之间并没有不可逾越的大墙,米芾壮年“集古字”的历程达到“心既贮之”的有意识的大脑储存,当在一种放松的心态下,没有患得患失的心境下,率意下笔作书时,有意识的东西就会被排挤到下意识之中,也就是无意识。真正伟大艺术的呈现往往是无意识的表现,如他自己所说:“字者,使其身在再写,则未必复工,盖天真自然不可预想。”“不可预想”就是说不可在作字前有意识地安排,才容易达到天真自然的艺术效果。在米芾看来,要做到真正的“率真”状态,执笔方式也有不可忽视的作用。他在宝晋英光集中谈到:“学书贵弄翰,谓把笔轻,自然手心虚振迅天真,出于意外学之理在先写壁,作字必悬手,锋抵壁,久之,必自得趣也。”他这几句话很耐人寻味,指出不要抓笔太紧,要适当松活,后面又提到悬手作字,道理也是一样的。作字的时候执笔不要追求太稳定,这样有利于心态的放松,便容易实现“率意”,出现意想不到的笔墨效果。(作者单位:山东省齐鲁理工学院教育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