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三角洲_孙明海.pdf

通信管理与技术 2022 年 12 月 第 6 期 27文通信文苑Cultural Garden以上为邓锦仁摄影作品。随笔Essay美丽的三角洲孙明海/文2022 年 8 月，我再次来到抚远，时光倏忽三十一载，我已从青年逾越了花甲。抚远发生了沧桑巨变，最大的变化是黑瞎子岛由俄罗斯独霸到部分回归。走出东极机场，就迫不及待地前往黑瞎子岛了。黑瞎子岛由银龙岛、黑瞎子岛、明月岛 3 个岛系，93 个岛屿和沙洲组成，距抚远城 10 公里，隔江与哈巴罗夫斯克（伯力）相望。黑瞎子岛本来是中国领土，但 1929 年因张学良挑起“中东路事件”而被苏联占领。张学良没收回中东铁路，还弄丢了黑瞎子岛，“赔了夫人又折兵”。2004 年 10 月 14 日，普京访华，双方签署“关于中俄国界东段的补充协定”黑瞎子岛一分为二，西侧靠近中国部分岛屿归中国，共 171 平方公里，俄罗斯保留黑瞎子岛东半部。31 年间，抚远发生的另一件大事是，这里成了中俄国际干线光缆对接地，当年抚远邮电局干部职工参与了建设，目睹了国际干线跨越乌苏里江施工的壮观场面。为此我专访了时任抚远县邮电局副局长赫明德，他几乎参与了中俄国际光缆干线谈判、签约、施工、开通全过程。关于光缆在何地对接，中方有两种意见，一个是在绥芬河，优点是不必跨江，投资较小；一个是在抚远抓吉乡，水线施工难度大、造价高。但俄方说绥芬河对接，他们还要建设海参崴到哈巴（哈巴是俄远东通信枢纽）线路，增加投资。最后商定还是在抚远对接。1994 年秋，双方第三次谈判，邮电部、武汉第三工程局、省局282022 年 12 月 第 6 期 通信管理与技术Cultural Garden文通信文苑都有代表参加，商定了具体施工方案。过江光缆如何命名遇到点儿麻烦，都想以本国元素命名，最后决定中国建的叫“C 缆”，俄罗斯建的叫“R 缆”。“C 缆”在抓吉镇过乌苏里江，上岸后在克拉克瓦镇对接。“R 缆”过乌苏里江在抓吉镇对接。1996 年 2月，俄大型施工机械运抵冰冻江面，先在冰面上掏开一个方形，再用机械手臂将冰块吊起来，然后又在几米远的地方再掏再吊，在江面上掏出一串方孔，潜水员在江底开沟槽，铠装光缆通过孔洞顺入江中埋入沟槽，再把混凝土块沉入江中压在光缆上。俄方干了约 2 个月才完工。1996 年 6 月，武汉工程局光缆施工船开进乌苏里江，船在江上走，深埋器在江底就挖出了沟槽，同时光缆也敷设了进去，再回填泥沙，一气呵成，几天就完工了。据抚远县志：1997 年 1 月 28 日，中俄共同出资兴建的首条国际光缆，中国抚远至哈巴罗夫斯克国际光缆通信线路正式开通运行。其中，抚远莫斯科、北京哈巴、北京叶卡捷琳堡 3 条线路同时开通。全部工程历时 10 个月，可开通 7680路话路。我来到抓吉镇乌苏里江段的国际光缆水线房，乌苏里江水势浩大，放眼东望，水天一色，几乎看不到尽头，水线房虽建在高处，也已被水包围。2008 年北京奥运前夕，中国网通副总裁赵继东来水线房视察，说这条过江光缆承担着向欧洲传送奥运信号的重任。20 多年了，国际光缆始终安全运行没出过障碍。站在水线房，我想起了省局老干部王廷义讲的一段往事。1969 年，省局要建设富锦至抚远线路，政治部组织部部长孟宪臣、王廷义和某军区刘参谋 3 人负责踏查路由。那时三江平原人迹罕至，沿途是大片没开垦的荒地、沼泽地或漂筏甸子。一行人每人手里拿一根 3 米长的木棍子（救命用），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前方草丛里趴着一只黑熊，一动不动。我们悄悄从黑熊旁边溜了过去。突然有一只棕熊猛地向人扑来。大家拼命奔跑边开枪射击，棕熊肠子被打出来了，还是向前冲，最终熊倒下了，大家也瘫倒在地。以后，指挥部下令由佳木斯、鹤岗、双鸭山、伊春、鸡西、牡丹江从本地区抽调邮电、电力技术工人和民工组成施工队，分段包干施工，1969 年 9 月竣工，结束了抚远县不通载波电话的历史。31 年前，东方第一哨闻名遐迩，全世界不惧寒冷的游客在这里迎接新年第一缕阳光。我喜欢东极宝塔建筑群，汉唐风格，不仅代表抚远，更代表中国，56根图腾柱象征着 56 个民族，塔基上的巨型浮雕，浓缩了华夏 5000 年历史，广场上的石雕麒麟、玉龙擎天柱气势雄伟、惟妙惟肖。登上宝塔，黑瞎子岛湿地风光尽收眼底。抚远有座“鱼博馆”，建筑是欧式的，所有建筑材料，包括砖瓦和水泥地板都从俄罗斯进口。里面囊括了两江所有鱼类的标本，我彻底搞清了“三花”“五罗”“十八子”，知道了抚远 6000 年前就有人类活动，了解了大马哈鱼（鲑鱼）苦难的一生。大马哈鱼平均寿命只有 4 年，在乌苏里江孵出后，顺流而下进入鄂霍次克海峡，再绕过堪察加半岛，最终到达白令海峡，长大后沿着原路返回乌苏里江产卵，一路险象环生，来自人类和天敌的杀戮此伏彼起，繁衍的伟大责任驱使着它们矢志不渝、勇毅前行，幸存者完成产卵后就永远消失在大江中，孵化出的大马哈鱼再进入太平洋想想味道鲜美的鱼肉，心里着实有些不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