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综艺节目的情感空间与价值...视综艺频道《你好生活》为例_李勇.pdf

【摘要】近年来，慢综艺凭借对理想化生活的媒介呈现，成为受众减压和眺望诗与远方的重要渠道。作为一档慢综艺节目，你好生活在提供娱乐的同时也引导受众进行理性思考。它以细腻温情的叙事内容，让观众“于笑声中赋予温度，于欢乐中发现感动”。节目通过建构一个媒介化的情感空间，在主持人及嘉宾或感性或理性的生活分享中唤起情感、激发力量，在潜移默化中实现情感的传递和主流价值观的传播。【关键词】你好生活；慢综艺；情感；价值观文/李勇慢综艺节目的情感空间与价值引领慢综艺节目你好生活是中央广播电视总台综艺频道与央视网联合推出的一档新青年生活分享节目，有关该节目的话题也是频频登上热搜。节目播出期间，新浪微博#你好生活#话题阅读量超过37亿次，豆瓣评分一直保持在8.6以上，B站评分更是高达9.9。你好生活以细腻温情的叙事内容让观众“于笑声中赋予温度，于欢乐中发现感动”。这档节目成功的因素固然很多，但正向情感元素的恰当运用是其中的关键。“情感在所有层面上，从面对面的人际交往到构成现代社会的大规模的组织系统，都是推动社会现实的关键力量。”不仅如此，节目在情感策略的运用过程里，将作为当代青年精神内核的价值观也嵌入其中。即正向情感元素与价值观相互嵌套，观众在欢笑中感受生活的美好，在感动中与节目嘉宾产生共情，在共情中得到思想的升华，并不断生发出对生活、家国的热爱之情。那么，你好生活这档慢综艺节目是如何实现情感的承载并完成价值观输出的呢？本文将结合节目的整体形式、内容呈现和思想价值三方面，尝试从情感社会学的理论视角进行探讨。一、节目形式：慢综艺的情感空间生产在生活快节奏的当下，慢综艺为观众开启了一种节奏舒缓、简单纯粹的观赏体验。每期围绕一个特定主题展开，通过与特定区域的主体互动，在欢声笑语间引入更多的情感内容和价值内核。节目组奉行的“零剧本”理念，让整个节目样态看上去没有固定模式，纪实、访谈、游戏等综艺元素交织运用，自由切换；节目主持人、节目嘉宾真情流露、语态自然。慢综艺在调动各类情感元素方面，往往会通过立体真实的情感动员和情感审美提升节目品质。你好生活每一季取景都会精挑细选后锚定34个风景秀丽、人文多彩的实体空间，而后将不同地理空间与空间中的人、事、物以影像的方式呈现，再生产出一个表征性空间，将其作为情感传播的视觉载体。慢综艺节目的生产过程是对原空间重新结构化呈现，同时将情感元素贯穿其间，随即一个媒介化的情感空间被生产出来。那么，这个情感空间的生产逻辑是什么？它又能起到怎样的作用呢？（一）媒介化空间为情感表达确立基点法国哲学家列斐伏尔指出，空间不是观念之物，它是政治经济的产物，是被生产之物。你好生活镜头所及之处，这些原本普通的地理空间变成了蕴含意义的影像的空间，通过电视画面被更多人看到。制片人尼格买提在第2季节目中提到想到新疆拍摄的原因：“这是我的一点私心，在我心中，新疆人的那种生活状态，我特别想让人看见。”所以，当节目嘉宾进入这些地方，新疆的某些地理空以央视综艺频道你好生活为例48传媒实践DOI:10.19544/ki.bmyj.2023.0002NORTH MEDIA RESEARCH间被赋予了一种可见性。节目嘉宾在电视镜头的介入下与新疆这个原有的社会空间产生关联，新的社会关系接入并重塑空间关系，也即媒介化空间的再生产过程。“生产的社会关系是一种社会存在，或者说是一种空间存在；它们将自身投射到空间里，在其中打上烙印，与此同时它们本身又生产着空间。”换言之，影像化象征空间是一个被再生产的空间，也是一种社会关系再结构化的空间。这些媒介化空间是以原有地理空间为基础，在地理空间中接入新的人、物关系，从而成为一种新的社会关系集合的空间，而情感关系就是其中最为重要且复杂的社会关系。在这种媒介化空间中，人与人之间的情感体验被具象化呈现出来。“人类的独特特征之一就是在形成社会纽带和建构复杂社会结构时对情感的依赖。”在节目中，尼格买提和撒贝宁请来他们的同事、好友，通过不同的形式体验生活，喝茶、骑车、跑步、做饭、晒太阳、下地劳作、下海种珊瑚、拜访农业科学家为观众呈现好友之间的一次次深度对话，一次次暖心的互动，这些画面不经意间流露出真挚热烈的情感，也体现生活本真的样貌。有了你好生活这样一个媒介化空间，“暖男”尼格买提与“戏精”撒贝宁两人才能将打打闹闹、嬉笑欢腾的快乐溢出屏幕；央视“主持天团”才能一改往日端庄严肃的形象，袒露心声，与友人开怀畅聊，与知己道出细微感动。可以说，你好生活这个媒介化空间为主持人和节目嘉宾的情感吐露提供了平台，不论是动情痛哭还是放声大笑，都是多姿多彩且充满烟火气息的生活。这个节目也就是主持人和嘉宾情感表达与呈现的基点。（二）情感传递强化媒介空间之连接作用你好生活作为媒介化空间，是在场者情感互动的基点。随着互动的增加，节目中主持人、嘉宾与其关注主体之间的情感得到加强。当人产生情感的波动时，就会表现出各种情绪。强烈且正向的情绪会带来更多的情感交流，找到共鸣，进而产生情感连接。这种情感连接不仅体现在节目人物之间，也体现在节目与观众之间。在你好生活这个媒介空间中，主持人获得了更多非正式的共处和交流，当然也就有了更多的情感交流。情感的逻辑结构决定了节目的内容具有一定的主观性，是传播主体主观意志和心理的体现。主观性，或者说内容生产者的主观意志和心理在节目诸多场景中均有体现，即主持人嘉宾之间的亲密互动和真情流露，在推动节目叙事的同时也加强嘉宾之间的情感连接。在第3季第2期节目中有这样一个片段，大伙儿在给贵州大山中留守儿童家庭装修房子，休息时倪萍突然问了撒贝宁一句：“为什么你一直这么闹，一直这么吵！”撒贝宁突然特别深情地望着尼格买提说了一句：“我就是想捣蛋一点，把小尼拉回来！”随后当了解到尼格买提因母亲正经历一场手术而情绪低落时，大家知道撒贝宁是以一种特殊的方式在关心着他的搭档，引导其情绪朝正向发展。另外，情感在媒介空间中的传递，消弭了观众与主持人嘉宾的距离感。节目中，观众不仅能感受到不同空间叙事内容带来的冲击，同时也是透过屏幕获得与节目嘉宾的情感连接。情感是人生活中重要的部分，每个人都有着情感的社会诉求，即向他人进行情感倾诉并从他人那里获得情感安慰和心理依赖。你好生活通过影像将媒介化的空间和社会化的情感结合，使观众与节目中的人有了共享情感的平台。在节目第1季人之美一集中，尼格买提为康辉读了一封由网友写给他曾经的宠物猫“妞妞”的感谢信，内容是纪念那只逝去的精灵与主人的情感。信尚未念完，康辉和在座所有人已禁不住流下动容的眼泪。在这样一个特别的场景中，网友与康辉有了情感传递与情感共鸣。同时，这种场景也消弭了观众心目中央视主持人官方、严肃的形象，展现其情感流露的真实样貌。此时，观众与央视主持人之间获得了情感连接和情感共享，情感层面上的联系得到升华。二、内容表现：情境激发情感力量在你好生活中，情境的营造是其节目内容的主要特点。情境指的是一定时空范围内各种情况相对的49传媒实践或结合的境况，不同的小情境结合成节目的大空间，如老友相聚的开怀畅聊、情到深处的放声高歌等。其中，节目的叙事语言是情境营造和情感表达的主要方式。语言是搭建人类情感联系的桥梁，在节目生产中语言促使情境形成，也推动节目内容的呈现。媒介化空间为慢综艺节目的情境营造提供了平台，所谓小情境、大空间，即语言的表达和刺激营造情境，带有不同情感内容的情境又在媒介空间中进行组接，成为情感唤起和激发的推进剂。那么，在你好生活节目中叙事语言是如何在媒介空间中营造情境的？情境又是如何让节目主体人物与观众产生情感共鸣的？（一）多元叙事语言营造空间情境节目多元的叙事语言营造主体情感表达的情境。通常情况下，慢综艺内容生产者即编导人员会通过对主持人和嘉宾活动片段的设计，引入主体人物的情感劳动，以唤起并激发情感连接。在你好生活中，节目的主题、旁白、人物对话等元素都从不同侧面进行了情境营造。该节目每期都有一个与生活密切相关的主题，节目紧紧围绕主题展开叙事，这是区别于其他同类型综艺的一大特色。以第3季第6集为例，说的是尼格买提、撒贝宁和王冰冰三人深入到海底体验种珊瑚，在这一集的片头部分节目配有这样的旁白：“（占地球表面）百分之一的珊瑚礁为四分之一的海洋生物提供庇护，七十亿分之一的你又能保护多少生命？没多少，我们可以什么都不做，等到它们消失，一声叹息。这个世界不只有你自己。屏住呼吸，从心底游到海底。”这就建构了这样的情境，即所有人要一起保护海底世界。随着小尼低沉磁性的嗓音念出这段旁白，保护海洋环境的严肃性和急迫性也被凸显，由此唤起观众的环境保护意识。当然，通过旁白、字幕与画面等叙事语言共同营造的情境，观众很容易就能被带入某种特定情绪、情境之中，从而奠定整集内容的情感基调。此外，主体人物的对话也在推动节目进程的同时建构着新的情境。在你好生活中，主体人物包括节目嘉宾和他们拜访的对象，节目嘉宾在这个媒介空间中起主导作用，节目嘉宾之间的对话交流和互动都成为一种情境的表征。节目每一集都有嘉宾的语言交流建构情境的片段。在第1季第11集中，团队三人在厦门海边的清晨看日出，谈起想要在厦门完成的愿望时，尼格买提说：“我的愿望就是跟你们一起看海，这么美的海，看上去那么纯净无暇，但以前做节目的时候发现沙滩上有太多的垃圾，都是海里冲上来的看海不能只是站在这里看，而是要真正深入到海里，看它为人类吸纳了什么，承担了什么。”这段充满情感的话在不经意间引出后续内容的同时，也营造出这样一种情境，即真实的海洋不是像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美丽，海洋的污染问题愈加严重。这样的话语营造出的情境唤起人对海洋的关注，它让人意识到保护环境就是保护人类自己，在享受美丽风景时，也应该承担起保护海洋环境的责任。（二）空间情境再生产的情感力量媒介化空间中的情境带来新的情感关系生产，并激发出强大的力量。通常情况下，特殊的事件或人物会带来主体的情感唤起，在节目的互动中产生强烈情感刺激，引发嘉宾成员与电视观众的情感共鸣，进而迸发出强大的情感力量。情感是人类精神中的主体力量，它可能比任何艺术形式产生的力量都强大。当然，情感的唤起分为个体情感唤起和群体情感唤起，它所激发的情感力量在表现形式上也有所不同。首先，个体情感的唤起是可以激发自我内在的动力。事实上，作为节目的主创人员，无论是制作人、主持人还是明星嘉宾，他们本身就是带有某种情感进入到这个媒介空间的，他们有强烈的愿望，即通过节目来传递当下青年群体正向的生活价值观。在这个媒介化空间中，他们努力去实现这些愿望，将包含强烈情感的故事通过影像化的表达让更多人感受到。作为节目的制作人，尼格买提就曾在推介会上说过，你好生活更像是他的孩子，对于这个节目，他有着太多的期待，他希望能够向大家倡导公益与环保，让观众感受新时代生活的美，能够引领新青年的生活之道，向大众传递社会正能量。显然，策划制作你好生活这样一档慢综艺，对50传媒实践NORTH MEDIA RESEARCH于尼格买提来说是职业生涯中一件有着特殊意义的事情，是前所未有的挑战。他饱含深情的表述，在激发自身情感的同时，也传递出一种强大的信念，这是一种支撑他随后将节目做得更好的巨大力量。其次，集体情感唤起情感共享，重建价值空间。你好生活 这个慢综艺节目不仅是一个情感的空间，它同时也是唤起众人情感、激发情感力量的平台。在第3季种子这一集中，主持人群体一同前往海南三亚探访了玉米育种专家程相文老人，且通过嘉宾与程老的互动建构了这样一个情境：育种基地的小屋内，几位嘉宾挽起袖子下厨为程老做饭，其中任鲁豫还专门为老人做了一碗家乡河南的手擀面，随后他们和老人围坐在一起吃饭，听老人讲他的经历和故事。事实上，此场景在媒介空间中是一种拟家庭生活的亲情关系的表征。家庭空间是社会空间的隐喻，它代表了一种价值观念传递和文化的传承。在谈话中，当大家说到老人为社会做出的巨大贡献时，老人只是平淡的说了一句“分工不同”；而当老人谈到因农业科研工作的特殊性经常不在家，因此产生的对家庭的愧疚而落泪时，不仅在座的嘉宾被感动，收看节目的观众也被感动，弹幕中“致敬”“伟大”“泪目”“心疼”“太不容易了”等词汇语句铺满了整个屏幕。在这种拟家庭关系情境中，程老成为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