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技术创新、媒体关注与企...—来自重污染行业的经验证据_梁运吉.pdf

会 计 之 友 2023 年 第 6 期FRIENDS OF ACCOUNTING一、引言改革开放四十多年来，中国经济以令人惊叹的速度持续增长，国内生产总值增加近 60 倍。然而经济发展在给人们带来便利生活的同时也对环境造成了难以修复的伤害，气候变暖、大气污染、水土流失等环境问题逐渐显现，对国民的生活造成了影响，人们逐渐认识到环境保护的重要性。为了改变增长方式，实现经济可持续发展，国家相继出台了很多政策。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首次提出了“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五大发展理念，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要建立健全绿色低碳循环发展的经济体系，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推动绿色发展，促进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当今绿色、低碳等观念已经深入人心，在这样的大环境下，企业尤其是重污染行业理应积极主动响应国家政策，减少生产经营活动过程中对环境造成的污染，承担起保护环境的社会责任。然而企业追求的是经济利益最大化，因此如何平衡企业价值增值与环境保护成为许多重污染企业面临的问题，绿色技术创新正是解决这个问题的一剂良方。绿色创新的定义最早是由 Brawn 和 Wield1提出的，他们认为绿色创新是指可以减少环境污染、降低能源消耗并且改善生态的技术体系的创新。绿色创新包括绿色技术创新、绿色文化创新与绿色制度创新。绿色技术创新是企业为了节能减排，同时提高生产原料和企业能源利用率而对产品或生产的技术工艺进行创新行为的总称。企业进行绿色技术创新不仅可以在产品研发和生产过程中节能减排，减少环境污染，而且能改善产品质量2，帮助企业实现绿色发展。媒体作为一种信息传播的媒介，已经成为企业向利益相关者传递信息的主要方式，也成为人们接收企业信息的主要渠道。随着社会公众环保意识的逐渐增强，企业的环保行为不仅引起了大众的重视，也受到了社会各界的共同关注。企业进行绿色技术创新能够引起媒体的关注。媒体通过对企业的相关行为进行报道一方面可以提升企业的信息透明度，缓解企业与利益相关者的信息不对称；另一方面可以提升企业声誉，塑造积极正面的企业形象。总之，企业进行绿色技术创新的行为能够通过媒体传递给企业的利益相关者，并影响他们做出决策，最终影【基金项目】黑龙江省哲学社会科学研究规划项目（18JLB042）；哈尔滨商业大学校级重点项目（18XN058）；黑龙江省哲学社会科学研究规划项目（20JLE361）【作者简介】梁运吉（1972），男，黑龙江巴彦人，博士，哈尔滨商业大学会计学院副院长、教授、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内部控制、财务会计理论与方法；韩瑞芬（1997），女，山西太原人，哈尔滨商业大学会计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内部控制、财务会计理论与方法；梁梓潞（2002），女，黑龙江哈尔滨人，东北财经大学，研究方向：财务会计理论与实务【摘要】以 20112020 年沪深两市全部 A 股重污染上市公司为研究对象，对绿色技术创新、媒体关注与企业价值三者之间的关系进行了实证研究。结果表明：企业进行绿色技术创新能够显著提高企业价值；绿色技术创新与媒体关注呈正相关关系，企业进行的绿色技术创新越多，媒体对企业的关注度越高；媒体关注在绿色技术创新与企业价值之间发挥了部分中介作用。对国有企业与非国有企业进行分组研究发现，媒体关注的部分中介作用在非国有企业中更加明显。采用最小阶段二乘法和更换被解释变量衡量指标的方法进行稳健性检验，结论一致。研究不仅丰富了相关学术成果，而且对引导重污染企业进行绿色转型、实现可持续发展具有现实意义。【关键词】绿色技术创新；媒体关注；企业价值；中介作用【中图分类号】F234.3；F272.3【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4-5937（2023）06-0112-08绿色技术创新、媒体关注与企业价值来自重污染行业的经验证据梁运吉1韩瑞芬1梁梓潞21.哈尔滨商业大学2.东北财经大学环境会计112FRIENDS OF ACCOUNTING响企业价值。本文的贡献主要在于以下三个方面：一是将媒体关注作为绿色技术创新的后果进行研究，为相关学术研究提供了新的思路；二是创造性地研究了媒体关注对绿色技术创新与企业价值的中介作用；三是深入探究了绿色技术创新对企业价值的作用机制，丰富了绿色技术创新与企业价值的相关学术研究。二、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一）绿色技术创新与企业价值对于绿色技术创新与企业价值之间的关系，不同的学者持有不同的观点，但国内外大部分学者认为绿色技术创新对企业价值有正向的促进作用。绿色技术创新可以从以下几个途径影响企业价值：第一，企业进行绿色技术创新可以获得国家的财税补贴，以此来补偿绿色技术创新投入的成本，提升企业的财务绩效。根据波特假说3，在适当的环境规制下，企业进行绿色创新可以在追求经济发展的同时保护环境，实现经济与环境的均衡发展。然而由于绿色技术创新前期需要投入大量人力物力财力，会造成企业成本提高4，并且进行绿色技术创新不仅回报率不稳定而且周期较长，企业承担的风险较高，所以更多企业不愿意投入资金进行绿色技术创新，而是更倾向于投资风险低、收益快的短期项目。因此即使目前的环境问题较严峻，但大多重污染企业进行绿色技术创新的积极性仍严重不足。政府财税补贴政策的出台使得企业不再担心过高的前期投入和过长的资金回收期导致其面临资金方面的困难，大大降低了企业管理层承担的风险5。因此，政府的财税补贴可以减轻企业绿色技术创新前期投资的压力，提升企业绩效，进一步提升企业价值。第二，企业进行绿色技术创新可以减少企业生产经营活动对环境造成的污染，进而减少企业因环境污染受到的惩罚，降低企业违规成本，提高企业绩效与企业价值。绿色技术创新能够降低环境治理成本，满足企业合法性要求，得到利益相关者认可，保护环境的同时提升企业形象6。企业绿色技术创新可以对工艺、设备进行改进，减少污染排放，降低企业违规成本7，实现环境绩效与经济绩效的双赢8。第三，企业能够通过绿色技术创新生产环保节能的绿色产品，满足消费者的绿色消费需求，从而获得溢价能力。如今不仅政府和媒体越来越重视环境问题，社会大众以及消费者也越来越关注环保。研究表明，消费者越具有环保意识，越关注企业的合法性及企业产品的环保特性，并且更加愿意接受企业产品的环保附加价值9。消费者更加倾向于购买有绿色环保特性的产品，并且愿意承担环境溢价10。因此，企业积极进行绿色技术创新能够抢占环境敏感型消费者这一细分市场，建立先动优势，为企业获得产品溢价11，提高企业的收入。综上所述，本文提出假设：H1：企业进行绿色技术创新越多，企业价值越高。（二）绿色技术创新与媒体关注党的十九大以来，绿色已经成为社会发展的主旋律，社会各界都非常关注绿色经济发展，社会公众对企业履行社会责任行为也非常关注。企业进行绿色技术创新不仅可以改良企业的工艺，提高企业的产品质量，更重要的是能够节能减排，保护环境。从一定程度上看，绿色技术创新可以说是企业履行社会责任的一种方式。企业履行社会责任的行为可以增加媒体对企业的报道 12，因此，企业进行绿色技术创新的行为也可以增加媒体对企业的报道。此外，企业进行绿色技术创新后，一般会在社会责任报告中对该行为进行披露，但企业利益相关者往往对企业自身披露的社会责任信息持怀疑态度，而更加相信媒体等第三方机构报道的相关信息13。媒体需要吸引更多公众的关注来维持自身的发展，所以对社会公众关注的绿色技术创新等问题会投入更多的注意力，也更倾向于对绿色技术创新企业进行更多的报道。基于此，本文提出假设：H2：企业进行绿色技术创新越多，媒体对企业越关注。（三）媒体关注在两者中的中介作用根据信息不对称理论，媒体作为传播信息的媒介，可以有效缓解企业与利益相关者之间的信息不对称。媒体对企业的相关报道越多，企业的透明度越高14；同时，媒体发布与企业相关的报道可以迅速广泛地传播企业的相关信息，降低中小投资者搜集信息的成本，提高股票市场的定价效率15。作为企业与大众之间沟通的纽带，媒体对企业绿色技术创新进行报道能够有效减少企业与利益相关者之间的信息不对称，吸引更多投资者，提升企业价值。此外，媒体对企业环保行为进行报道还能够帮助企业环境会计113会 计 之 友 2023 年 第 6 期FRIENDS OF ACCOUNTING树立良好的社会形象，吸引更多消费者与投资者16。媒体作为第三方机构，具有一定的独立性，对企业绿色技术创新进行报道有利于企业提高声誉，建立良好的口碑17，充分发挥企业在市场中的竞争优势，帮助企业实现可持续发展18，增加企业价值。基于上述分析，本文提出假设：H3：媒体关注在绿色技术创新与企业价值的关系中起中介作用。三、研究设计（一）数据来源与样本选择为保证结果的准确性与连续性，本文以 20112020 年十年为研究区间，依据证监会 2012 年发布的 上市公司行业分类指引，选取沪深交易所全部 A 股 16 个重污染行业的上市公司作为研究对象。在此基础上，将*ST、ST 等处于非正常交易状态的公司与数据缺失的公司剔除，对变量数据用 Stata16 进行了 Winsorize 缩尾处理，经过筛选整理得到 7 801 个观测样本。本文媒体关注相关数据与绿色技术创新数据均来源于 CNRDS 数据库，其他财务数据全部通过国泰安CSMAR 数据库收集整理得到。（二）变量设计1.被解释变量企业价值根据已有文献的研究，本文选用托宾 Q 值（TobinQ）衡量企业价值。托宾 Q 值是企业市场价值与期末总资产的比值，相对于其他指标，不仅包含了历史数据的信息，而且能够准确反映公司价值的未来预期，因此用该指标综合性更强且更合理。2.解释变量绿色技术创新绿色技术创新（GI）采用企业每年申请的绿色专利总数来衡量，包括绿色发明数量与绿色实用新型数量。研究数据来源于 CNRDS 数据库。3.中介变量媒体关注媒体关注（Media）采用媒体每年对企业报道的新闻总数来进行衡量，包括网络媒体的报道数量和报刊媒体的报道数量两方面。数据均来自 CNRDS 数据库。4.控制变量借鉴相关研究，本文选择企业规模（Size）、权益乘数（EM）、净资产收益率（ROE）、股权制衡度（Ebd）、成立年限（Age）以及股权性质（State）6 个变量作为控制变量。另外，为了使结果更准确，本文还设置了行业虚拟变量（In-dustry）和年份虚拟变量（Year）。变量定义及说明见表 1。（三）模型构建借鉴耿云江和常金晓19的相关研究，结合本文提出的假设，构建如下模型来验证绿色技术创新、媒体关注与企业价值之间的关系。绿色技术创新与企业价值的回归模型：Tobin Q=0+1GI+2Size+3EM+4ROE+5Ebd+6Age+7State+8Industry+9Year+1（1）绿色技术创新与媒体关注的回归模型：Media=0+1GI+2Size+3EM+4ROE+5Ebd+6Age+7State+8Industry+9Year+2（2）中介变量的回归模型：Tobin Q=0+1GI+2Media+3Size+4EM+5ROE+6Ebd+7Age+8State+9Industry+10Year+3（3）变量类型变量符号变量说明被解释变量Tobin Q企业市场价值/企业期末总资产解释变量GILn（1+企业当年绿色专利申请总数）Year年份虚拟变量变量名称企业价值绿色技术创新年份ROE公司净利润/股东权益余额净资产收益率股权制衡度Ebd公司第二至第十大股东持股股数/第一大股东持股股数成立年限Age被研究年份减去公司成立的年份股权性质State国有企业为 0，非国有企业为 1行业Industry行业虚拟变量中介变量MediaLn（1+媒体当年对企业报道的新闻总数）媒体关注控制变量企业规模SizeLn（公司的期末总资产）权益乘数EM企业总资产/净资产表 1变量定义环境会计114FRIENDS OF ACCOUNTING四、实证结果与分析（一）描述性统计与相关性检验从表 2 来看，托宾 Q 值以及企业规模的最小值与最大值差距较大，托宾 Q 值与企业规模的标准差也较大，说明重污染行业的企业发展差异较大。绿色技术创新的最小值为 0，最大值是 3.526，总体偏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