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顺博物馆藏清代民间织绣佩饰特色浅析_孙传波.pdf

年，旅顺 博物馆征 集到一批清代至民国时 期的民间织绣品，包括男女常服、便服等服装以及绣边、云肩、佩饰等装饰物，尤以各种小件佩饰最具特色，包括荷包、褡裢、香囊、扇套、眼镜套 等，种类丰富、绣法 繁多、创意洒脱、题材活泼。本文以这些佩饰为例，选择 其中有代表性的作品，探讨清代、民国民间佩 饰的织绣技巧、种类、题材及时代特征等。一品类繁多的织绣技法这批民间佩饰刺绣技法多样、绣工清中期精美、色彩明快，有打籽绣、拉锁绣、戳纱绣、衣线绣、平金绣、铺绒绣、钉绫绣、缉线绣、串珠绣、三蓝绣等。鉴赏 文物天地文孙传波旅顺博物馆藏清代民间织绣佩饰特色浅析摘要：旅顺博物馆 收藏的一批清代至民国时期的民间织绣品，包括男女常服、便服等服装以及绣边、云肩、佩饰等装饰物，尤以各 种小件佩饰 最具特色，包括荷包、褡裢、香囊、扇套、眼镜套等，种类丰富、绣法繁多、创意洒脱、题材活泼：本文以这 些佩饰为例，选择其中有代表性的作品，探讨清代民国民间佩饰的织绣技巧、种类、题材及时代特征等关键词：清代；民间；织绣；旅顺图清中期米色缎打籽绣博古花卉纹荷包作者 单位：旅顺博物馆打籽绣中国刺绣 传统针法之一，汉唐以来的古老针法，主 要运用于苏 绣。用彩线绕成颗粒状，每绣一针形成一粒籽，细密地排列成形。打籽绣颗颗好饱满 均匀，使绣品有立体感，有类似浮雕的艺术效果。清中期米色缎打籽绣博古花卉纹荷包（图一），以米色缎为地，以红、粉、绿、蓝、黑等 彩 线以打籽绣 技法绣出花盆、花瓶中的牡丹、佛手、桃、荷花等 寓意富贵、多福多寿的图案，间隙处绣有三足香炉、线装书、盛有毛笔的笔筒等博古纹，构图繁密，打籽饱满匀称。拉锁绣形似环 环相 连的锁链，故 称为拉 锁 绣。拉 锁绣是中国自商至汉代中原地区流 行的一种主要刺绣针法，其特点 是匀称、整齐。唐代以后平绣兴起，拉锁绣逐渐退居次要地位。清中期米色锻拉锁绣子孙满堂荷包（图二），以精湛的拉锁绣技法绣出成双的葫芦、盛开的花 卉、闻香而来的蝴蝶及在其中穿梭的螳螂，构图繁密却充 满情趣。在民间，葫芦被赋予了很多美 好的象 征意义。葫芦谐音 福禄，是富贵的象征，葫芦藤蔓绵延，结子繁盛，又被视为祈求子孙万代的吉祥物，“螳”取谐音“堂”，整体图案有子孙满堂的美好寓意。戳纱绣秦汉以来的古老绣种，为苏 绣的一种传统针法。以纱作底料，用各色丝线按纱眼有规律地戳纳 成花纹。戳纱绣分为两种：一种 满地纳 成几何纹，外表看不到纱地，称为“纳锦”；另一种露出纱地，称为“纳纱”。戳纱绣具有立体感强、装 饰效果明显的特点。从陕西咸阳秦国宫殿遗址出土的几何纹戳纱绣残片可知，戳纱绣法至少已经流行了两千多年。戳纱绣品实物 大多制作于清代 到民国期间，常见于官服上的补子及日常 使用的 眼镜套、荷包等。清中期 戳纱盘肠纹腰圆荷包（图工），以精湛的戳纱 绣技 法绣出菱形几何 纹、盘肠纹，不露纱地，因而称 鉴赏 艾物天地为“纳锦”。荷包上黄色的锻面、带上的红珊瑚珠及三蓝的编 织均与宫中相同，似为宫中流出之物。清中期戳纱 瑞兽纹荷包（图四），釆用戳纱 绣的纳纱技法绣出纹样。一面绣盆 景 石榴、佛 手，寓意多子多福；另一面绣牡丹茶花及带有寿字的变体纹样，寓意富贵 长寿。该 荷包工艺精湛，色彩 清新，带子、结穗亦很精美，末端打出回头穗，是一件优秀的纳纱作品。衣线绣山东地区的代表性刺绣，山东古属鲁国，故又称 鲁绣。鲁绣兴起于春秋时期，秦已盛行。鲁绣 使用的绣线是用双股丝合捻起来的丝线，类似缝衣线。鲁 绣多以暗花织物作底衬，用线粗，针脚长，与南方的刺绣相比较为粗矿，坚固耐用，具有苍劲有力、爽朗豪放的独特风格，不仅应用于上至帝王公卿下至普通百姓的服饰，也运用于观赏性的刺绣艺术品。晚清浅 黄锻衣线绣 绶带花蝶纹褡裢（图五），以衣线绣技法绣出民间喜闻乐见的花鸟、蝴蝶、果实、湖石等纹样。绣法简洁粗放，苍劲浑朴。刺绣素 材当源自于画稿，有绘画般的效果。平金绣又称盘金绣，是用金线平盘出图案，再用彩色丝线钉 牢固定 的绣法。金银线以不同色彩的丝线钉固，能显现色彩的微妙变化（图六）。只用金线钉出花纹轮廓，称为“圈金绣”，多 与其他绣法配合使用。缉线绣又称 钉线绣，是清代京 绣的一种。以一根 丝线作线芯，外用较粗的双股强捻合线盘绕，使线表呈串珠状颗粒，主要装饰纹样的轮廓线，富于立体感及高级感，多与其他绣法搭配使用。清中期 浅黄暗花绸地缉线拉锁绣招财童子荷包（图七），暗花绸地，以拉锁绣技法绣出二童子手扶盆中的摇钱树及琴棋书画，轮廓线以缉线绣绣出，纹样简括、意境鲜明，寓意福在眼前、财源滚滚、多才多艺。钉绫绣用较 薄的纱、绫、缎等面料，根据 纹样的需要裁剪出来粘贴到底料上，用细密的针线钉牢，有的可用其他绣法绣出花卉的花蕊、枝叶的筋脉等。唐代已有实 物出土。晚清有的绣品用笔 添加各种色彩。晚清 米白暗花罗钉绫绣折枝牡丹纹扇套（图八），以暗花七丝罗为地，花 纹与 蝙蝠是绫子剪好后用绣线钉在罗上。此时，染色技法已经出现，牡丹花心的粉红、绿色均为后期添色。这种七丝罗做扇套亦很少见。铺绒绣以素纱作地，用彩 线在纱地上平铺绣出图案，绣线覆盖整个 绣面，不露地子，有 锻面铺绒的效果，故称“铺绒绣”，多见几何纹、文字及花卉。年湖南 长沙马王堆号汉墓出土铺绒绣锦，说明至迟在西汉已有铺域绣。晚清铺绒绣万寿莲荷纹褡 裢（图九），一面在粉色波折纹地上中间绣出一寿字，四角 以浅绿色线绣出卍字，寓意“万福捧寿”，另一面在蓝色方格纹地上绣出莲花、莲藕等。串珠绣串珠绣也是清晚期的一种绣法，用绣 线将珠子串起来再绣到织品上，有晶莹剔透的 艺术效果。晚清 紫锻地串珠绣 折枝梅 纹表袋（图一），褡裢形，以白、蓝、红、黑等色透明珠子串绣 成梅花图案，晶莹剔透，立体感强。三蓝绣受青花 瓷的启发而创立的一种刺绣技法。以蓝色为基调，几种蓝色甚至是几十种蓝色绣线搭配 使用，虽然只有单一的色系，三蓝绣却能利用蓝色深浅的不同，呈现出不同的色彩风格。过渡自然柔和，色彩明丽清朗，格调端庄雅致。在一片娇艳的刺绣世界中，三蓝绣以其清新素雅而受人青睐。清中期红缎地打籽绣三蓝喜相逢纹荷包（图一一），红缎为地，以打籽绣及三蓝绣技法绣两只蝴蝶于瓜果中相 对翩翩起舞，寓喜相逢之意。全图以蓝为主调，由浓 及淡，富于变化，恰似青花的清雅秀丽，又以缉线绣 绣出纹样的轮 廓 线及瓜果 的筋脉，增加了层次感与立体效果，是一件技艺精湛的绣品。二丰富多彩的佩饰及灵活多样的内容题材清代，达官贵人有佩 带玲珑精美饰品的习俗，种 类及样式 丰富，形状小巧，材质多样，无论男女 都可将其作为 随身携带的赏玩之物挂于腰间，成为一种时尚，晚清 尤盛。清李伯元官场现形记：“师四爷腰里羊脂玉螭虎龙的 扣带；四面挂着粘片搭连袋、眼镜盒、扇套、表帕、槟榔荷包，大襟里拽着小朝烟袋，还有什么汉玉件头，叮呤当啷，前前后后均已挂满。”徐珂清稗 类钞？服饰载：“某尚书丰仪绝美，妆饰亦趋时，每出，一腰带必缀以槟榔荷包、镜、扇四喜平金诸袋。统计一身所佩，不 下二十余种之多。”红楼梦第十七回大观园试才题对额 荣国府归 省庆元宵载：“宝玉听说，方退了出来。至院外，就有跟贾政的几个小厮上来拦腰抱住？一个上来解荷包，那一个就解扇囊，不容分说，将宝玉所佩之 物尽行解去”浙江省博物馆藏清代著名画家任颐为吴昌硕画的酸寒尉像轴中，吴昌硕腰间亦佩带荷包、扇套等。清乾隆时期 绘制的太平欢乐图？杂货篮清晰地刻画了肩挑竹竿，竹竿上挂 满了各 式荷包的货郎形象。女子则把荷包、香囊等挂在 大襟上或旗袍领襟间的第二个钮扣上。年轻的男女还配上小怀镜之类，故后来又有 镜 套、表套等织绣小件。这种小巧佩饰布料考究、刺绣精细、造型精巧，不仅是实用物件，也成了装 饰用品，亦成了身份的象征，风靡一时。荷包荷包是中国传统服饰中，人们随身佩带的一种 装零星物品的小包。因古人衣服没有口袋，一些必 须随身携带的小件物品，只能贮放在这种 袋里。商周时期已经出现，称为佩囊或荷囊。唐代，荷包 使用普遍，称为算袋，“现存书画、考古出土的壁画、石刻、陶 俑中时常见到官员、侍从等腰间佩戴荷包”。元代开始称为荷包。清代 以后，荷包从实用品渐渐演变成佩饰或赏赐品，不仅帝后佩带，而且每逢元旦、万寿庆典、冬至、端阳、中秋等节日，帝后用荷包来赏赐近臣和身边的宫女太监，以联络君臣感情。啸亭续录就记载，乾嘉时期“岁暮时诸王公大臣皆有赐予；御前大臣皆赐岁岁平安荷包一”。在民间，荷包的用途也丰富多彩。红楼梦第四十三回闲取乐偶攒金庆寿不了情暂撮土为香：“茗烟见他（宝玉）为难，因问道：要香做什么使？我见二爷时常带的小荷包有散香，何不找一找？一句话提醒了宝玉，便回手向衣襟上挂着个荷包摸了一摸，竟有两星沉速。”第五十三回宁国府除夕祭 宗祠荣国府元宵开夜宴：“左右两旁设下交椅，然后又按长幼挨 次受礼。两府男妇、小 厮、丫鬟亦按差役上中下行礼毕，散押岁钱、荷包、金银锞等 物，摆上合欢宴 来。”从这两段文字来看，清代的荷包不 仅可盛放香、针线 等小件物品，在年节之时，达官 贵人还将其作为礼 物进行赏赐。民间 的少女们也亲 手绣制荷包，作为赠送情人的礼物。红楼梦第十七回：“宝玉忙把衣领解了，从里面红袄襟上将黛玉所给的那荷包解了下来，递与黛玉瞧黛玉因此又自悔莽撞。”】小小的荷包 承载着君臣之情、友朋之情、母子之情、恋人之情，成为联系人世间美好情感的纽带。清中期莨绸钉 银 补花腰圆荷包（图一二），以质量上乘的莨绸为地，以补花及 平 银绣的技法绣出蓝、绿、黄、红等五色梅花及缠绕的藤枝，而装饰的带子及中国结、环的方式更为别致，是一件工艺精湛的上佳之作。莨绸工艺复杂、制作 考 究，被视为中国丝绸的上等佳品。以此作为面料，可见此荷包的价值。清中期金驼色缎拉锁绣卍字三元花腰圆荷包（图一三），以拉锁 绣技法绣出纹样，两面图案各具特色。鉴赏一面金驼色锻地上以三蓝及彩线绣出团花、如 意、蝙蝠 纹，以卍字锦纹为地，寓意如意万福；另一面白缎地上以三蓝绣出瓶花、盆花、香炉、书籍等纹样。清中期红缎绣岁岁平安腰圆荷包（图一四），红缎地上以蓝、黄 色系彩线绣出麦穗（岁）、花瓶（平）、鹌鹑（安），寓意岁岁平安。此荷包为春节互赠的礼物，祈愿一年平安顺利。流苏底端打出 回头穗。清中期石青缎 平金打籽绣“天官赐福”纹荷包（图一五），石青锻地，以打籽绣绣出乌纱帽、“天官赐福”文字及笔、银锭、如意等，寓意步步 高升，必定如意。清中期石青锻拉锁绣福 禄寿纹荷包（图一六），石青锻为地，纹样依形分为三个部分，分别为兔纹、蝙蝠与梅花 鹿、狮子纹，寓意福禄寿。纹 样轮廓线以缉线绣及圈金绣出，轮廓线内纹样以拉锁 绣技法绣 绣出，绣工细腻、均匀，绣线色彩搭配 柔和舒适，给人以清秀雅致而又不失富丽之感。清中期石青缎绣瓜蝶绵 绵纹荷包（图一七），石青色缎为地，以各色彩线绣出蝴蝶、瓜果、牡丹、梅花等纹样，构图饱满，色彩以红、蓝、绿为主，营造出热烈、欢快的氛围，绣法细腻、精细，一丝不苟，显示苏绣的高超技巧。滑润光亮的色泽，如绒缎般丝滑的感觉，令人有触摸的冲动。瓜蝶绵 绵寓意子孙昌盛。晚清蓝色锻平金 打 籽绣福在眼前荷包（图一八），蓝锻地，以打籽绣与钉金绣技法绣出纹样，图案依形分为三层，分别为 戟磬，谐音吉庆，蝙蝠与钱纹寓意福在眼前。晚清白缎平金 打 籽绣刘海戏金蟾荷包（图一九），蓝色为主调的色彩，平金绣出的轮廓线，使画面清丽而不失贵 气。刘海 戏金蟾、卷轴上的蝙蝠以及鲤鱼跃龙门等图案，均赋予了美好的寓意：飞黄腾达，多福多寿、财文物天地源广进。民间视刘海与蟾为福神、财神，并 流传“刘海戏金蟾，步步钓金钱”之说。而漂亮的花篮形、圆环形的中国结编制方式更是锦上添花。晚 清杏黄锻绣白蛇传荷包（图二），黄锻地上绣出白蛇传的部分故事，如修炼成形、断桥、雷峰塔 前许仙之子状元归来祭 塔救母三个情节。画 面 虽简单，如塔绣得似亭子，但意思鲜明，如白娘子下半身无腿，绣 成白蛇尾；断桥的 画面中许仙与白娘子站在 桥上，桥下水波荡漾，莲花 绽放，蝴蝶翩翩；祭奠母亲的供桌上两个烛台上点着蜡烛，中间还 置有香炉等。这 是 此批绣品中唯件以民间传说故事为创 作题材的作品，生动形象，耐人回味。晚清 米色缎绣鲤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