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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张祜
涉酒诗
建军
张祜,字承吉,是中晚唐诗坛上颇有影响力的诗人。彭定求、沈三曾等人所编 全唐诗 收录张祜诗歌 349首,蘅塘退士所编经典唐诗选本 唐诗三百首 收录张祜诗歌 4首,足见其诗歌之影响力。然而,由于种种原因,“这位诗人却较长时间被冷落、忽视了”1,直到 20世纪 80年代,学术界才开始重新认识其人其诗,并开展了系列研究,且取得了较为丰硕的成果。但是,张祜的“涉酒诗”至今却鲜有人去关注。据笔者统计,在现存张祜的诗中,明确涉及“酒”“樽”“醉”“醪”“酌”“斟”等字眼的诗歌有78首。通过对这些诗歌进行深入的发掘,我们可以一窥张祜的人生行藏及喜怒哀乐,这对全面认识张祜具有积极的意义。一、张祜“涉酒诗”创作概况张祜一生历经德宗至宣宗共八朝,足迹遍布大江南北,以酒入诗的创作实践贯穿了其整个生命历程,因而其“涉酒诗”的内容十分丰富。笔者尝试对这78首“涉酒诗”的主题进行归类,见表1。表1张祜涉酒诗主题及占比主题数量(首)占比(%)旅次1114.1酬赠911.5抒怀810.3题咏79.0宴游67.7送别56.4投献33.8怀旧22.6其他2734.6从统计结果来看,旅次、酬赠、抒怀、题咏、宴游、送别、投献、怀旧八类诗歌占比约第 37 卷第 5 期2022年10月Vol.37No.5Oct.2022广 西 科 技 师 范 学 院 学 报Journal of Guangxi Science&Technology Normal University论张祜的“涉酒诗”赵建军(贵州师范大学 文学院,贵州 贵阳550025)摘要:张祜的“涉酒诗”不仅数量可观,而且内容十分丰富。张祜创作“涉酒诗”主要受到三方面的影响:一是纵酒赋诗的时代风气,二是诗酒唱和的生活经历,三是傲岸不羁的个性。从内容和风格而言,张祜的“涉酒诗”展示了中晚唐之际诗歌转向的风貌。深入发掘其“涉酒诗”的创作成因及书写特点,这对我们全面认识张祜具有积极的意义。关键词:张祜;诗歌;酒中图分类号:I222.7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2096-2126(2022)05-0016-06收稿日期 2022-09-13作者简介 赵建军(1990),男,河北保定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古代文学与文献。1665.4%。这些“涉酒诗”或写饮酒的场面,如“何堪衰草色,一酌送王孙”(富阳道中送王正夫)、“幸挈壶中物,期君正兴酣”(题陆敦礼山居伏牛潭);或写酒后的醉态,如“醉卧襟长散,闲书字不真”(将之衡阳道中作)、“好是醉中舞,村桥行数家”(江南杂题三十首其十);或写狂热的酒兴,如“酒兴曾无敌,诗清旧逸群”(访许用晦)、“幽栖日无事,痛饮读 离骚”(江南杂题三十首其二十四);或写百无聊赖的闲愁,如“暗灯棋子落,残语酒瓶空”(秋斋)饮酒赋诗,诗不离酒,“涉酒诗”所记录的内容,不但与张祜的人生行迹相吻合,而且,也能看出“涉酒诗”所扮演的多重角色:诗是交游应答以骋才的工具,酒是宣泄苦闷和寂寞以自我宽慰的媒介。可以说,“涉酒诗”再现了一个有血有肉的真实的张祜。二、张祜“涉酒诗”创作成因文学创作是一种特殊的艺术生产活动,作品的生成必然受到社会环境、时代风气、作家经历及个性等诸多方面的影响。张祜的“涉酒诗”创作也不例外。(一)纵酒赋诗的时代风气文人与酒的关系,是中国文学史和文化史当中的重要命题之一,唐代诗人与酒更结下了不解之缘。诗酒风流,是备受唐人推崇的文化观念;纵酒赋诗,是唐代诗人所崇尚的生活风气。“五万多首唐诗,其中直接咏及酒的诗就有六千多首,其他还有更多的诗歌,间接与酒有关。可以说,唐诗中有一半诗,是酒所催生出来的。”2“唐代文人钟情于酒,几乎到了如痴如醉的程度,人们不仅饮酒,甚至雅号也离不开酒的影子,王绩自称 五斗先生,李白号为 酒仙,元结自号 醉民,白居易自称为 醉吟先生,皮日休自号 醉士 可见钟情于杯中物的人数之多。”3与酒相关的名篇名句层出不穷,以酒入诗的诗人不胜枚举,“酒的或催化或缓解的奇妙作用,调节了他们与时代与社会的弹性距离,也调节了他们自我心理的空间,使他们能够比较从容地走完自己的人生之旅”4。毫不夸张地说,正是酒给唐诗增添了一抹无法取代的光彩,令唐诗拥有无与伦比的魅力。如果诗人不喝酒,那么中国文学塔尖上的明珠唐诗,将会黯淡许多。自中唐起,宦官专权、藩镇割据、党争不绝,以及统治集团腐败等诸多矛盾不断加剧,使得那些出身寒微的士子很难在仕途上获得进身机会,大批士人长期困于科场,乃至终身不第,像韩愈、元稹、白居易等人凭借文才进入权力中枢可谓凤毛麟角。面对王朝的衰败和自身前途的黯淡,文人的心态发生了极大的变化。“文坛上再也没有盛唐时高标傲世的呐喊,再也没有壮志未酬的长歌。人们更多地去寻找自我,发现自我,陶醉在杯酒之间,苦苦找寻着一条自我发展的道路。”5与此同时,社会风气的改变也对文人们产生了极大的影响。唐国史补 曰:“大抵天宝之风尚党,大历之风尚浮,贞元之风尚荡,元和之风尚怪也。”6这种“尚浮”“尚荡”“尚怪”的风气,不但直接影响了以韩愈、孟郊、贾岛等人为代表的中唐诗人的诗歌风格,而且进一步推动中晚唐的诗人以极大的热情去纵情诗酒。杜牧诗云:“落魄江南载酒行,楚腰肠断掌中轻。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7这正是中晚唐很多文人的真实写照。张祜生活在这样一个诗酒文化极其发达,且又以纵酒赋诗为寻常事的时代,他写下数量众多的酒诗也就毫不令人意外了。本文所引张祜诗歌作品均出自 张祜诗集校注,尹占华校注,2020年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17(二)诗酒唱和的人生经历文学艺术是现实生活的反映,有怎样的土壤就会开出怎样的花朵。张祜一生游踪甚广,但是他生活时间最久、创作诗歌最多的仍数自古繁华之地江南。张祜游历了大量吴越山水之间的名胜古迹、佛寺亭台、青楼歌馆。宋人计有功在 唐诗纪事 中道:“元和中,作宫体小诗,辞曲艳发,当时轻薄之流,重其才,合噪得誉。”8由此观之,张祜和北宋初的浪子词人柳永应该有着穿越时空的共同语言,均属于“多游狭邪,善为歌辞。教坊乐工每得新腔,必求永为辞,始行于世,于是声传一时”9的行家里手。张祜生于贞元中,成长于元和时期,烟柳繁华之地,温柔富贵之乡,酒筵歌席、急管繁弦、轻歌曼舞,或者“买笑歌桃李,寻歌折柳枝”(公子行),或者“一年江海恣狂游,夜宿倡家晓上楼”(到广陵),这样的经历无疑为张祜“涉酒诗”的创作提供了“温床”。除恣游江南外,频繁出入各地节镇幕府是张祜一生中的重要内容。从元和六年(811年)首游京师算起,到大中五年(851年)穷居丹阳为界,他过了近四十年的游历生活。期间,张祜三进长安,北至蔚州及受降城,南游湘水,西至甘肃,他的游历并非毫无目的的闲逛,恰恰相反,他怀着强烈的对功名的渴望,并希望得到赏识。幕府文士的集会酬唱在中晚唐间相当盛行,稍有地位的“幕主”都会有大批文人围绕左右10。“幕府推贤佐,杯盘任客狂”(投魏博田司空二十韵),“恰值满堂人欲醉,甲光才触一时醒”(楚州韦中丞箜篌),或寄人篱下,或求人引荐,以幕府州郡为中心的集会唱和是必不可少的。幕府州郡为像张祜一样的文人提供了交游唱和的场所和机缘,不论是否心甘情愿,饮酒是躲不开的话题。因此,张祜笔下开出“涉酒诗”这样的花朵也便是意料之中的事。(三)傲岸不羁的个性本事诗 嘲戏第七 有一段张祜谒见文坛名宿白居易的故事:才见白,白曰:“久钦籍,尝记得君款头诗。”祜愕然曰:“舍人何所谓?”白曰:“鸳鸯钿带抛何处,孔雀罗衫付阿谁?非款头何邪?”张顿首微笑,仰而答曰:“祜亦尝记得舍人目连变。”白曰:“何也?”祜曰:“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非目连变何邪?”11对前辈反唇相讥,虽说是出于一时之玩笑,但作为后生晚辈,张祜的狂傲则可见一斑。这样的个性在其诗中亦时时浮现,尤其在与李白、阮籍二人相关的诗中,张祜把傲岸不羁表现得淋漓尽致。他在诗中毫不避讳地声称“问余曰张祜,尔则狂者否?朝来王母宴瑶池,茅君道尔还爱酒”(梦李白),他喜欢以李白自喻,赞称“古来名下且虚为,李白颠狂自称时。唯恨世间无贺老,谪仙长在没人知”(偶题),对“李白式”的狂放佩服得五体投地。另外,他的诗中出现“青眼”“阮籍”“阮公”凡七次,像“诸侯青眼用,御史紫衣荣”(赠王昌涉侍御)、“白衣逢圣主,青眼赖时英”(戊午年寓兴二十韵)等诗句无不流露着对阮籍由衷的喜爱。结合张祜一生的行迹和行为,虽未见他有“时率意独驾,不由径路,车迹所穷,辄恸哭而反”12之举,但亦不难看出阮籍的确是其心中所钦慕的偶像,甚至是有意无意模仿的对象。他们同样蔑视礼法、放荡不羁、嗜酒如命,他们同样怀才不遇、不为世人所理解。我们有理由相信,外表张狂、内心寂寞的张祜,完成了与李白、阮籍穿越时空的对话。张祜所表现出的傲岸不羁与酒是分不开的。他说自己“十年狂是酒,一世癖缘诗”(闲居作五首其一)、“寂寞春风意未降,酒狂诗癖旧无双”(所居即事六首其四),酒瘾之大自不待言。这也难怪孙光宪会在 北梦琐言 中将张祜作为“反面教材”:“然多狎酒徒,疑其为张祜之流。”13所谓“张祜之流”,不过是说张祜是当时放荡不羁而又嗜酒如命的18代表人物,张祜以“酒徒”而留名于后世并不冤枉。对张祜而言,光喝酒是不够的,只有大醉才算尽兴,比如“日暮空斋对小溪,远村归岸醉如泥”(所居即事六首其二)、“萧条醉卧谁家笛,一曲梁州梦里残”(杭州晚眺)酒在不知不觉中触发了其真实情感并使之外露,于是催生了一个放荡不羁的狂生形象。傲岸不羁的个性使得张祜对酒情有独钟,所谓“一壶酒外终无事,万卷书中死便埋”(赠秀峰上人)是也。这无疑是影响张祜“涉酒诗”创作的又一重要因素。三、张祜“涉酒诗”的书写特点如前文所述,“涉酒诗”约占张祜现存诗歌总量的16%,数量十分可观。内容书写生活化,创作手法精细化,情感体验现实化,这些都令张祜的“涉酒诗”自有风貌,别有韵味。(一)内容书写生活化诗歌内容与社会环境有着血脉联系,社会环境对士人心态的影响最终会呈现在诗歌内容上。自中唐以后,社会大环境的变化使士人的情感从直面社会转向关注自身,诗人们花更多的精力关注日常生活,并以生活中的点滴入诗。在社会环境影响下,张祜也将日常生活中的衣食住行大量地写进“涉酒诗”中。客观来说,这样的诗既无关陶渊明式的深邃的社会人生思考,也缺乏李白式的天马行空的浪漫,所写多是宴游、音乐、歌舞、赏花、饮茶等俗常之事,以及诸如“醉眠风卷簟,棋罢日移阶”(题曾氏园林)、“暗灯棋子落,残语酒瓶空”(秋斋)等生活场景中的小片段和小细节。到了晚年,张祜定居丹阳过着江湖散人的生活,题材内容更加狭窄,“一壶酒外终无事”几乎成为张祜全部生活的写照。(二)创作手法精细化张祜以五律见长,在对偶、炼字等方面颇具功力。宋育仁 三唐诗品 云:“五律蹇涩之中,时生俊采,其雅琴之变曲,隐士之幽音乎?”14张祜“涉酒诗”中五律(含排律)共五十首,语言大多平易,却喜欢在细节性上刻意求新。由于取材于自身的真实生活,所以往往在平淡无奇的描写中体现着对生活细致入微的观察,如“旋碾新茶试,生开嫩酒尝”(闲居作五首 其四)、“扁舟远棹寻春处,竹榼新醪喜自随”(所居即事六首 其六)、“风光好处自携酌,归去醉扶花药栏”(寓居临平山下三首其二)我们可以从“新茶”“嫩酒”“新醪”等用词上明显感受到诗人有意追求文字巧丽,同时也可窥见其生活逸趣,而像“醉扶花药栏”则具有极强的画面感,将不胜酒力、醉倒花间的诗人形象立时浮现于读者眼前。这类注重声律、追求细节、刻意求新的诗歌作品,无疑体现了“局促于一题,拘孪于律切,风容色泽,轻浅纤微,无复浑涵气象”15的晚唐诗歌风气。正因为如此,张祜的“涉酒诗”也就无法达到“李杜元白之瑰奇”15的诗歌境界。(三)情感体验现实化1.知音难觅的寂寞。人生的失意令张祜亟需找到倾听其心声的对象,可是这个目标明显没有实现。类似“自此樽中物,谁当更共斟”(送外生)、“唯是壶中物,忧来且自斟”(题上饶亭)、“忧来欲谁话,犹赖酒盈樽”(江南杂题三十首其七)这样的诗句在张祜酒诗当中频频出现,“谁当”“自斟”“欲谁”等词语,时时都在强调诗人的孤独。一边是丰富的生活经历,一边是知音难觅的痛苦,这种看似矛盾的孤独感受使张祜饱受煎熬。为了减轻这种痛苦,张祜把目光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