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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国的失落
黄金
失落
中的
生态
帝国主义
张弛
114当代外国文学 No.4,2022诺贝尔作家作品研究论黄金国的失落 中的生态帝国主义张 弛 内容提要:英国作家VS奈保尔在黄金国的失落中以帝国历史文献为基础描述了惊险刺激的黄金国探险,不仅满足西方读者对殖民地的刻板印象,激发他们对殖民历史的关注和向往,还将整个加勒比群岛塑造为亟待文明世界拯救的蛮夷之地,沦为帝国叙事和霸权话语操控下的地域他者。但作家也尝试消解殖民行动的历史真实感,将西方人试图成就英雄史诗的拓殖壮举表现为荒诞可笑的闹剧,进而批判了生态殖民活动和殖民扩张的共谋关系。受西方利益至上的农业种植理念和工具理性思想影响,资源掠夺和物种入侵不仅对殖民地的生态环境造成难以估量的恶劣影响,还迫使土著人成为工具化的符号和殖民活动的消耗品。关键词:生态帝国主义殖民主义地域他者VS奈保尔加勒比群岛作者简介:张弛,南京林业大学外国语学院副教授,文学博士,研究方向为英美文学。Title:On Ecological Imperialism in V.S.Naipauls The Loss of El DoradoABSTRACT:In The Loss of El Dorado,V.S.Naipaul describes a thrilling explora-tion of the Caribbean based on imperial documents,which not only coincides with stereo-typical impressions that Western readers have concerning the colony and draws their at-tention to colonial history,but also presents the whole of the Caribbean as a primitive and barbarian space that needs to be saved by civilized Europeans.Such descriptions thus ren-der the Caribbean a geographical Other manipulated by imperial narratives and hegemonic discourse.But Naipaul also tries to dispel the historical reality of colonial expansion and ridicule the colonists“heroic”undertakings,in order to examine the intricate relationship between ecological colonization and colonial atrocities.The plunder of resources and the DOI:10.16077/ki.issn1001-1757.2022.04.016115论 黄金国的失落 中的生态帝国主义invasion of species,which produces catastrophic effects on the natural ecology of former colonies not only instrumentalizes indigenous people in the creation of colonial atrocities,but renders the Caribbean Islands a victim of both profit-oriented Western agriculture and instrumental rationality.Keywords:ecological imperialism,colonialism,geographical Other,V.S.Naipaul,the CaribbeanAuthor:Zhang Chi is an associate professor at the School of Foreign Studies,Nanjing Forestry University,Nanjing,China(210037),spe-cializing in British and American literature.在历史书写 黄金国的失落(The Loss of El Dorado,1969)中,英国后殖民作家VS奈保尔(V.S.Naipaul,19322018)参考大量帝国历史文献,重构“已被掩埋的历史真相”,还原“所谓先进文明体在加勒比蛮荒之地上掠夺资源、传播邪恶奴隶制”的野蛮行径(Michener 71),展现了帝国主义叙事和欧洲殖民扩张的共谋关系。萨义德(Edward Said)在探讨“东方”与“帝国主义”的理论内涵时指出,前者不再局限于“近东”或“伊斯兰的东方”,而后者则意味着对“遥远的、被别人居住和占有的土地的谋划、占领和控制”(文化6)。这样一来,与帝国主义文化认同大相庭径的加勒比群岛(下文简称群岛)也隶属“东方”范畴。通过征服群岛,欧洲人成为东方历史的“塑造者”,把“东方的力量”吸收进自身的“价值、文明、兴趣和目标之中”(萨义德,东方学303),以期确立主体权威。然而要使贫瘠、蛮荒的原始岛屿变成具有征服价值的丰饶土地,欧洲人不得不将真相隐匿于文本之下,将群岛描述为充满自我经验的虚构幻境,使之“进入文本和想象的空间,成为一个遥不可及的西方的镜中自我”(巩晓琳4)。殖民时期,欧洲人在此进行探险和写作,作品充斥着帝国对“他者的审美观察”(陈晓兰156)。作为地域他者,群岛在文本中呈现出双重面孔。一方面,这片蛮荒之地亟待征服,野蛮的土著和动物“渴望”获得拯救和驯化;另一方面,欧洲人视之为展现英雄主义的舞台,把大量资源运回帝国,谱写属于自己的史诗。一、黄金国传言与地域他者的建构在中途航道(The Middle Passage,1962)开篇,重回群岛的奈保尔写道,“车厢里有准备返程的军官,回乡做生意的种植园主,背着猎枪和弹夹的年轻人打算乘邮轮去西印度群岛”(11)。这里,作家暗示了帝国主义意识形态对殖民地的全面渗透:英国军人象征帝国对殖民地的武力管辖;种植园主是生态殖民的执行者,其输送的欧洲牲畜、植物及病菌迫使群岛生态环境逐渐“欧洲化”;荷枪实弹的年轻猎人则是猎奇探险的亲历者,他们给殖民文学提供素材,激发读者“对殖民扩张的好奇、关注、兴奋、狂热的道德观和占有欲”,进而把群岛“视为阅读想象中的囊中之物”(Pratt 3)。初抵群岛时,哥伦布把特立尼达视为“通往伊甸园的捷径”,以为这里物产丰饶,“露珠掉进张开的牡蛎中就变成珍珠”(Naipaul,Loss 5)。紧随其后的西班牙人却发现特立尼达并非丰饶之所,这让殖民活动变得毫无意义。为了重现征服与占领的重要性,他们对群岛进行了刻意遮掩和美化,使之成为欧洲人集体无意识中的地域他者,以此“对帝国的各个区域进行整合与116当代外国文学 No.4,2022同化”(Auerbach 4748)。黄金国传闻最初源于印第安部落金人酋长的逸闻。贝利奥深受传言蛊惑,分别耗时17、28和18个月三次寻找黄金国。虽探险均以失败告终,但黄金国传言依旧甚嚣尘上。事实上,贝利奥找寻的黄金国只是一个“由悖论和梦幻组成的”虚构作品,“这些梦幻超出了确定性和物质性,永无止歇地繁衍着自身”(萨义德,东方学237)。此外,西班牙人还虚构出位置飘忽不定的黄金城大马诺阿(Great Manoa)和迎合西方审美的印加后裔。普通土著赤身裸体,只会使用弓箭,符合群岛蛮荒、原始的地域他者属性;相比之下,城里的印加人衣着得体,注重饮食搭配,主动舍弃让人变得“娇弱”(effeminate)的食材,彰显对男性阳刚和强健体魄的重视。表面上看,这种描述有违西方对东方的传统定义。实际上,这是欧洲人把自身形象投射到殖民地,虚构出的阳刚、文明的印加人形象。位置漂移不定的大马诺阿城则是欧洲集体无意识在丛林中建造的异托邦,有丰饶的矿产资源和文明的城市居民,不仅激发西方人的好奇心和征服欲,也为探险之旅增加神秘性和使命感。维拉是贝利奥的忠实拥趸,认为贝利奥的探险是充满古代英雄主义的伟大事业。为了延续殖民伟业,维拉对黄金城传言添油加醋。在他口中,这座建于寒冷高的城市堆满黄金,城市的主人是一群“衣着得体的文明人”,看起来“像一群艺术家”,他们用草编织的动物栩栩如生;“他们来自西方”,二十年前征服了“丛林里的印第安人”,是“印加流亡后裔建立的新王国”(Naipaul,Loss 22)。“衣着得体”让城市居民更贴近西方文明的标准,精美的草编动物说明他们具备手工业生产能力,艺术家气质则让其逐渐脱离野蛮土著范畴,成为“以调整适应和自我改善为文化的民族”,而“进步与发展”恰恰构成西方文明的基本框架(基佐 9)。同时,印加人对丛林土著的征服象征了高级文明对原始文明的取代。正如达尔文(Charles Darwin)所言,人口的繁盛不仅依赖“所在地区的自然性质”,更依赖“人们在这一地区内所实行的种种生活与生产艺术”,艺术和生产力是人类“智能的产物”,文明的民族以此为手段“取代一些半开化的民族”(19899)。当然,维拉夸大传言的初衷并非称赞印加人的智能和文明;相反,隐晦指出印加人与西方文明一脉相承才是其目的。尽管印加人的确是南美历史上最具影响力的部落,也曾建立横跨厄瓜多尔、秘鲁和玻利维亚的庞大帝国,但他们只是印第安人分支。当其“来自西方”的出身被挑明后,他们对丛林土著的征服便从部落斗争转为带有明显种族主义特征的、与欧洲殖民扩张如出一辙的暴行。同时,黄金国的无尽财富也不再属于加勒比人,成为欧洲人创造的外来物。因此,维拉的传言给虎视眈眈的殖民者传递了这样一个讯号:印第安人是没有智能、也不具备创造力的野蛮人,黄金国是欧洲失落已久的文明古迹。这为日后欧洲人占领群岛、屠杀土著、掠夺资源、破坏生态等种种暴行打造了冠冕堂皇的借口。在贝利奥和维拉建构的帝国叙事中,群岛一直是不能言说的地域他者,这充分体现霸权话语对殖民地的影响,因为帝国叙事不仅能够确定“谁曾经拥有土地,谁有权利在土地上定居和工作”,还能“阻止他人叙事的形成”(萨义德,文化3)。换言之,欧洲人并不关心富庶丰饶的黄金国是否真实存在,他们只视其为具有符号和工具价值的权力象征,是成就丰功伟业的垫脚石。借助霸权话语,欧洲人不仅成功掩盖数百年的殖民暴行,也成为这里独一无二的主体存在。二、帝国叙事下的环境破坏殖民初期,殖民者坚信群岛盛产金矿,建立了一套以采矿为目标的侵占仪式。1592年,维117论 黄金国的失落 中的生态帝国主义拉带领士兵在库穆库拉普港(the Port of Cumucurape)登陆,除修士和公证官之外,他还邀请两位当地酋长随行观摩。尽管奈保尔采用第三人称叙事,但他刻意模糊仪式的核心环节,如仪式开始的具体时间,维拉登陆的具体地点,随行的士兵人数等。相比之下,一些无关细节被夸大、渲染,如制作十字架的大树高达精确的“四十英尺”(Naipaul,Loss 19),维拉在仪式前对十字架行庄重的脱帽礼,并猛烈挥剑割草以示占领。这让看似繁复庄重的占领仪式充满荒诞讽刺的意味。作为受过教育的军官,维拉以草皮和树枝占领海岛的行为显得怪诞异常。酋长们宣誓效忠时触摸一本书,但这本关键的书却没有任何具体描述,这让仪式显得更加随意,大幅削弱了驻军长官本该拥有的理性和庄严。尽管维拉的言行举止透出荒诞气息,但仪式依然体现殖民主体对他者的压迫与征服。他用大树制作宗教符号,圈地后挥剑猛砍草木,把自然视为可以被利用、破坏的物品,说明人类中心主义和欧洲中心主义在殖民活动中的共谋关系,欧洲白人“处于绝对的中心”,而非人类、非欧洲的“自然环境只能处于边缘位置”(Glotfelty xx)。同时,维拉把群岛视为无主之地,在酋长面前强调建立城市的宏伟愿景,借划分地域空间进一步强化欧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