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法-语用界面视角下中国学...英语长式被动结构的习得研究_姜珊.pdf

收稿日期：；作者修订：；本刊修订：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中国英语学习者句法语用界面结构习得研究”（）；东北师范大学校级青年基金团队项目“中国多语种二语习得者语言能力发展规律研究”（）作者信息：姜珊（），女，辽宁阜新人，博士，研究方向为应用语言学和二语习得，：.；（通讯作者）张会平（），女，山东德州人，教授，博士，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二语习得和语料库语言学，：.。句法语用界面视角下中国学习者英语长式被动结构的习得研究姜 珊，张会平（东北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吉林 长春）摘 要：本研究基于界面假说，采用图片描述和语境匹配测试，辅以半结构化访谈，考察了我国学习者英语长式被动结构句法语用界面特征的习得水平，并探究了制约该界面习得的因素。研究发现中国学习者：）在高级阶段产出的被动结构才能达到类母语水平；）在中级阶段对该结构句法语用界面特征的理解才达到类母语水平。结合访谈数据，我们认为，被动结构的产出受加工限制和母语负迁移影响，对其句法语用界面特征的理解受形式功能关联度、输入频次和语境的共同制约。研究结论印证了界面假说，即句法语用界面困难是类母语习得的瓶颈，研究发现对句法语用教学具有启示意义。关键词：界面假说；句法语用界面；英语长式被动结构；类母语习得；母语负迁移；语境中图分类号：.文献标识码：文章编号：（）.引言二语学习者的终极状态能否达到类母语水平是二语习得领域的重要议题之一，近年兴起的界面假说（）为该议题注入了新的活力。假说提出，类母语习得的瓶颈在于二语句法语用界面，该界面最容易出现发展迟滞甚至石化现象（）。我国学习者英语句法语用界面的习得水平如何？这一问题值得关注。二语界面研究对句法语用界面的类母语（）习得，即学习者的中介语表征与母语者的语言表征相同（）进行了探究，但一些研究证实了界面假说，一些研究与该假说相悖（），对句法语用界面的二语习得制约概貌尚无定论。诸多学者质疑，句法语用界面的二语习得困难具有普遍性还是局限于特定语言的特定结构（）。对此，有两方面的问题亟待解决：其一，应拓宽句法语用界面结构的研究广度，并在更广泛的学习者群体中合理阐释该界面的习得情况，以验证界面假说并增强其生命力；其二，应运用解释力强大的理论剖析该界面发展迟滞的诱因，如构式的联想学习观（张会平、姜珊）等。英语长式被动结构指带有施事者的被动结构，该结构调整了主动结构中受事者和施事者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 第 卷 第 期 年 月的位置，其运用取决于信息分布和语境（华晓宇、徐玉臣）。具体而言，该结构受“句尾焦点原则”的制约（：）：句首的受事者常常是陈述的出发点，包含已知信息；而句尾的施事者是要强调的成分，表达新信息，即信息焦点。例如，若要回答“？”这一问题，是已知信息，说话人要强调施事者，则例（）更为恰当；若要回答“？”，则例（）更恰当。可见，当施事者是焦点时，可以选择被动或主动结构，但前者更为恰当；反之，只有选择主动结构才是恰当的。因此，英语长式被动结构是考察句法语用界面习得的新切入点。（）.针对被动结构的二语习得，已有研究主要考察了以下 方面：）过度被动化（朱秀杰、王同顺；）；）假被动（；蔡金亭）；）句法加工（常欣、王沛；徐承萍）；）影响被动结构习得效果的因素，如输入频次（；易文静、万菁婧）、教学方式（徐锦芬、李昶颖）、重复启动（）、信息结构（）；）学术语篇中被动结构的使用情况（；）。此外，还有一项研究从构式语法视角调查了汉语二语学习者“被”字构式形式意义配对体的习得（）。这些研究揭示了被动结构是二语学习者的语法难点之一，但均未触及句法语用界面。英语长式被动结构的学习不仅包括形态句法知识，还包括句法语用界面知识，因此，已有研究未能描绘出学习者对该结构的习得全景。界面假说为重新审视该结构的习得及相关问题提供了新思路：既然英语长式被动结构的句法习得具有一定难度，其句法语用界面特征的习得难度会更大。因此，有必要探究学习者对句法语用界面知识的掌握情况。鉴于此，本研究从界面假说出发，探索我国学习者英语长式被动结构的产出及其句法语用界面特征的理解水平，并以界面假说与构式的联想学习观为基础，综合分析影响其习得水平的根本原因，再对句法语用能力的提升提出具有针对性的教学建议。本研究一方面对界面假说进行检验，旨在为该假说提供坚实的实证支持，同时丰富和深化对二语句法语用界面习得规律和动态发展机制的认识；另一方面，立足于我国英语学习者，以期为我国英语句法语用教学提供有益启示。研究设计.研究问题本研究拟回答以下研究问题：）中国学习者英语长式被动结构的产出能否达到类母语水平？该结构的产出受哪些因素影响？）中国学习者对英语长式被动结构句法语用界面特征的理解能否达到类母语水平？该特征的理解受哪些因素影响？.被试研究的实验组为国内某高校英语专业的大一学生及硕博研究生共 名，对照组为该校母语为英语的外教和留学生共 名。根据高考和英语专业八级考试成绩对大一学生及硕博研究生进行目的抽样，筛选 组不同英语水平的实验组被试，每组 人。被试的基本信息如下页表 所示。对中、高级组被试的成绩进行曼惠特尼 检验，结果显示，两组成绩差异显著（.，.）。第 期姜 珊，张会平 句法语用界面视角下中国学习者英语长式被动结构的习得研究表.被试的基本信息组别年级划分标准平均分英语学习年限平均年龄人数初级组大一学生 分高考成绩 分.中级组硕博研究生 分英语专业八级考试成绩 分.高级组硕博研究生英语专业八级考试成绩 分.母语组.测试工具所有被试均参加图片描述和语境匹配两项测试，部分被试参加后续的半结构化访谈。图片描述测试旨在考察 施事焦点语境 中被动结构的产出，即句法语用界面特征的产出。该测试共有 个测试项，实验项和干扰项各 个。每个实验项给出 张描述某事件的图片，事件的参与者包括施事者和受事者，并在图片下方提出特定的受事焦点问题，如 受事者，如例（），旨在创造适合使用被动结构的语境，诱导产出聚焦于施事者的答句。干扰项不涉及受事焦点问题，如例（）。为避免省略答句，问题后的括号内给出若干短语，要求被试用一句话回答问题且必须用到所有短语。（）（）？（，）？（）语境匹配测试考察句法语用界面特征的理解。该测试共有 个测试项，实验项和干扰项各 个。实验项涉及两组变量：语境（施事焦点语境、施事焦点语境）、语序（被动结构、主动结构）。每种语境各有 个测试项，各测试项以问答配对的形式提供一个情境，且有顺序随机的 个测试句（被动结构、主动结构、干扰项）。在 施事焦点语境，同样采用受事焦点问题，如例（）；在 施事焦点语境，借助非受事焦点问题，如 施事者，使答句中的施事者不是焦点，见例（）。采用李克特 级量表，分值从（完全不恰当）到 （完全恰当），要求被试判断每个测试句的恰当度。（）：，.？：.（）：.，？：.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 年半结构化访谈考察被试在完成测试时的心理过程，旨在补充数据分析结果，并探究影响句法语用界面习得的因素。图片描述测试的访谈主要围绕想出某结构的难易度、采用的策略、还能用哪些结构来回答、答题时为何没有使用这些结构等问题。语境匹配测试的访谈问题包括相比主动结构，被动结构在实际运用中的功能、被动结构的接触和使用频次、被动结构的使用是否受上下文限制等问题。.数据收集与处理从每个水平组抽取 名被试进行前测，并对问卷加以改进。在专家指导下，以限时问卷的形式实施正式测试，要求被试在无任何助力的情况下独立完成。测试结束后，从每个水平组选取 名被试接受访谈，访谈过程全程录音。本研究回收有效问卷共 份。先将问卷数据导入 .软件，并检验其信度和效度，结果显示：系数为.，值为.。然后，对图片描述测试的数据进行编码，产出被动结构的编码为，未产出被动结构的编码为。被动结构的判断标准是：施事者位于受事者之后且由 引出，无须考虑形态句法的准确性。对两项测试的数据分别进行比较平均值分析和广义线性混合模型分析。我们把需要考察的自变量作为固定效应，并把被试和测试项作为随机效应拟合到各模型中：图片描述测试的自变量为组别，语境匹配测试的自变量为组别、语境和语序。最后，将访谈内容转写为文字进行归纳分析。.结果.被动结构的产出比较平均值的结果显示，初、中、高级组产出的被动结构占比（分别为.、.、.）均低于母语组（.）。初级组产出频次的最小值为、最大值仅为，而母语组的最小值为、最大值高达。该结果表明，相比母语组，个水平组过少使用被动结构标记施事焦点，尤其是初级组。为了更清晰地呈现被试的产出行为，本研究以例（）为例选取了一些具有代表性的语料，如例（）所示。初级组倾向于产出简单的主动结构（如初），中级组能够产出较复杂的主动结构（如中）和简单的被动结构，高级组能产出较复杂的被动结构（如高），母语组则倾向于产出简单的被动结构。（）（初）（中）（中）（高）（母语）广义线性混合模型的结果显示，组别主效应显著（.，.），说明英语水平显著影响被试的产出行为。组间比较显示，初、中级组均与母语组差异显著（.，.，.，.；.，.，.，.），高级组与母语组差异不显著（.，.，.，.）。该结果表明，初、中级组被动结构的产出未达到类母语水平，高级组则达到类母语水平。在访谈中，产出主动结构的受访者都认为很容易，而产出被动结构的受访者都认为比较难，如某中级组受访者说：“有点难，这个问题不细想的话，很容易直接就用主动句回答 第 期姜 珊，张会平 句法语用界面视角下中国学习者英语长式被动结构的习得研究了，得考虑问题在问什么，回答时突出哪部分信息，才能写出最恰当的句子”。当被问及为何没有使用被动结构作答时，初、中、高级组分别有 名、名、名受访者认为该结构不常用且表消极义。如某初级组受访者说：“一说被动，我就会想到被抓、被打、被骗、被罚，被 都是与这类词连用”，某高级组受访者说：“被动结构没有主动结构常见，而且用主动结构就能把这个事件表达清楚，还更简明”。.句法语用界面特征的理解图 显示，各组在 施事焦点语境 都接受被动和主动结构，但 个水平组对被动结构的接受度低于母语组。在 施事焦点语境，各组接受主动结构并拒绝被动结构，但 个水平组对被动结构的接受度明显高于母语组。可见，学习者对被动结构的偏向程度与母语组存在差异。图.语境恰当度的组均值广义线性混合模型的结果显示，组别、语境和语序的主效应显著（.，.；.，.；.，.），除组别与语序外（.，.），组别与语境、语境与语序的交互效应显著（.，.；.，.）。这说明组别、语境和语序显著影响被试对恰当度的判断。组间比较显示，初级组与母语组有显著差异（.，.，.，.），中、高级组均与母语组无显著差异（.，.，.，.；.，.，.，.）。这说明，学习者对句法语用界面特征的理解在中级阶段达到了类母语水平。在访谈中，当被问及被动结构的语用功能时，初、中、高级组分别有 名、名、名受访者认为，该结构仅仅是主动结构的替换句型，没有特殊的功能，如某高级组受访者说：“主动和被动是可以互相替换的句型，但被动属于高级句型，可以让文章的句式有所变化，句式更丰富”。当被问及被动结构的接触和使用频次如何时，所有受访者都表示，与主动结构相比，接触和使用被动结构的频次较低，如某初级组受访者说：“平常接触到被动结构的频次挺低的，使用频次会更低一些，无论接触还是使用频次，肯定都是远远低于主动结构的”。当被问及被动结构的使用是否受上下文限制时，初、中、高级组分别有 名、名、名受访者认为该结构不受语境限制，如某中级组受访者说：“我觉得被动结构不受上下文限制，反正我使用时没想过有什么限制，写作时想到用它替换主动结构就用了”。讨论研究发现，个水平组被动结构的产出在高级阶段才达到类母语水平；对该结构句法语用界面特征的理解在中级阶段才达到类母语水平。可见，学习者的句法语用能力发展迟滞，该结果符合界面假说。根据张会平、姜珊（），构式的联想学习观与二语界面研究有很多共通之处，借助该学习观可以更深入地阐释界面习得特征，如前者认为二语习得是学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 年习二语的形式和功能相匹配的方式，后者认为句法语用界面的学习不仅包括句法和语用知识，还包括两者之间的映射规则。因此，该界面习得的关键在于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