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绿色转型发展指数评价方法探讨及应用_孟晓倩.pdf

区域经济评论2023.01REGIONAL ECONOMIC REVIEW经济绿色转型发展指数评价方法探讨及应用*孟 晓 倩吴 传 清摘要：借鉴学术界关于绿色发展水平评价、经济绿色转型发展水平评价相关研究成果，从经济绿色发展水平、资源环境承载水平、绿色转型支撑水平三个方面构建三位一体经济绿色转型发展指数，采用时空极差熵权法、基尼系数、泰尔指数、收敛、Markov分析等评价方法对不同空间尺度的区域经济绿色转型发展水平进行评价。以东部、中部、西部、东北四大板块为研究对象的研究结果显示：四大板块经济绿色转型发展指数呈逐年上涨态势，不同板块间经济绿色转型发展水平较为均衡，地区差异性不大且呈逐渐收敛态势。以我国30个省（区、市）为研究对象的研究结果显示：不同省份经济绿色转型发展指数均呈现逐步上升态势，但经济绿色转型发展速度较为缓慢；30个省（区、市）经济绿色转型发展三个分项指数间存在明显差异。关键词：绿色转型；时空极差熵权法；评价方法；地区差异中图分类号：F062.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2095-5766（2023）01-0149-12收稿日期：2022-10-13*基金项目：武汉大学区域经济研究中心、武汉大学中国发展战略与规划研究院生态产品价值与绿色经济研究中心资助项目“绿色经济理论与实践研究”（2022-01）。作者简介：孟晓倩，男，武汉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博士生（武汉430072）。吴传清，男，武汉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武汉大学中国发展战略与规划研究院副院长（武汉430072）。【生态文明与区域发展】2002年，联合国开发计划署发布的 2002年中国人类发展报告：让绿色发展成为一种选择 首创“绿色发展”概念。2015年4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布的 关于加快推进生态文明建设的意见 提出“五化协同”（即新型工业化、信息化、城镇化、农业现代化和绿色化），推进绿色发展、循环发展、低碳发展。2020年10月，中国共产党第十九届中央委员会第五次全体会议公报 强调要加快推动绿色低碳发展，促进“经济社会发展全面绿色转型”，广泛形成绿色生产生活方式。2021年3月颁布的 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 提出，要大力发展绿色经济，推动经济社会发展全面绿色转型，建设美丽中国。2021年，国务院及相关部委先后印发了 关于加快建立健全绿色低碳循环发展经济体系的指导意见 “十四五”工业绿色发展规划 “十四五”全国农业绿色发展规划 等重要规范性文件，对绿色生产、绿色流通、绿色消费、绿色技术创新、工业绿色发展、农业绿色发展等做出了重要部署。2022年10月，党的二十大报告进一步强调，加快发展方式绿色转型，推动经济社会发展绿色化、低碳化是实现高质量发展的关键环节。因此，科学刻画经济绿色转型发展绩效，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和实践意义。149DOI:10.14017/ki.2095-5766.2023.0010区域经济评论2023年第1期一、绿色转型发展指数评价方法研究评述学术界相关研究主要聚焦在绿色发展水平评价、经济绿色转型发展水平评价等方面。1.绿色发展水平评价相关研究进展绿色发展作为经济发展思想的范式转变，最早可以追溯到20世纪60年代美国学者博尔丁提出的“循环经济”概念。绿色发展是在循环发展、低碳发展、生态发展和可持续发展等概念基础上衍生出来的。戴星翼（1999）在阐述可持续发展问题时，首次采用“绿色发展”概念，指出提升可持续性是通往绿色发展之路的根本途径。绿色发展是向低碳和资源节约社会转型的过程，在经济增长过程中降低环境破坏，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绿色经济”概念最早源于1989年英国环境经济学家Pearce等的 绿色经济蓝图 一书。2012 年，联合国环境规划署（UNEP）将“绿色经济”定义为可提升人类福祉和社会公平，降低环境风险和生态破坏，具有社会包容性的经济体系。绿色发展、绿色经济成为经济增长可持续发展的新动能，要通过绿色发展替代传统高能耗、高排放的发展模式（张俊飚，2022）。关于绿色发展水平相关评价，部分学者从投入产出角度计算绿色发展效率，进而来评价区域绿色发展水平。例如，通过选取资本、劳动、能源、技术等投入指标，经济产出和碳排放、污染物排放等期望和非期望产出指标，运用SBM模型、Super-SBM模型、Malmquist指数、SBM-ML指数等拓展模型计算不同空间要素的绿色发展效率（吴传清等，2020；郭付友等，2022；范正根等，2022；胡安军等，2022；刘强等，2022；林小希，2021；张国兴等，2021）。更多国内外学者则通过构建绿色发展水平评价指标体系来测算绿色发展水平。国外较权威的绿色发展指数主要包括：耶鲁大学和哥伦比亚大学合作建立的环境绩效指数（EPI）、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发布的绿色增长评价指标体系、世界银行（World Bank，2012）发布的绿色发展评价指标体系、全球绿色增长研究所（GGGI，2013）制定的绿色发展测量指标体系、亚洲开发银行（ADB）发布的包容性绿色增长指数（IGGI）、联合国环境规划署（UNEP）发布的绿色经济进展指数（GEPI）（UNEP，2008）等。国内研究机构和学者依据自身绿色发展现状提出了适用于国内的绿色发展指数，具有代表性的主要包括（见表1）：国家统计局在 2016年生态文明建设年度评价结果公报 中发布的绿色发展指数对全国30个省（区、市）的绿色发展水平进行了评价（国家统计局，2016）；北京师范大学经济与资源管理研究院发布的 中国省际绿色发展指数指标体系 对全国30个省（区、市）的绿色发展水平进行了评价（关成华等，2020）；中国人民大学国家发展与战略研究院发布的 绿色之路中国经济绿色发展报告2018 对全国31个省（区、市）和100个城市的绿色发展现状进行了评价（石敏俊和徐瑛，2018）；中国科学院生态环境研究中心发表的 中国发布机构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等北京师范大学经济与资源管理研究院中国人民大学国家发展与战略研究院哥伦比亚大学，清华大学与麦肯锡公司中国科学院生态环境研究中心指数名称绿色发展指标体系中国省际绿色发展指数绿色发展评价指标体系城市可持续发展指数城市绿色发展评价体系主要指标共6个一级指标，55个二级指标：资源利用、环境治理、环境质量、生态保护、增长质量、绿色生活共3个一级指标，9个二级指标，62个三级指标：经济增长绿化度：绿色增长效率、第一产业、第二产业、第三产业资源环境承载潜力：资源丰裕与生态保护、环境压力与气候变化政府政策支持度：绿色投资、基础设施、环境治理共3个一级指标，11个二级指标，49个三级指标：经济发展：经济发展水平、经济增长动力、产业结构转型、收入分配与社会保障可持续性：生态健康、污染控制、低碳发展、资源节约绿色发展能力：基础设施、内源性增长能力、资源环境管理共4个一级指标，23个二级指标：社会民生、建成环境、经济发展、资源利用共7个一级指标，12个二级指标：环境治理投资、废弃物综合利用、城市绿化、废水处理、生活垃圾处理、高效用水、空气质量赋权方法主观赋权法主观赋权法效用函数法和等权重主观赋权法主观赋权法客观赋权法表1国内重点机构及学者发布的绿色发展相关评价指标体系资料来源：作者根据相关文献整理。150城市绿色发展评价（欧阳志云等，2009）对全国286个地级以上城市的绿色发展水平进行了评价；哥伦比亚大学、清华大学与麦肯锡公司发布的 城市可持续发展指数 对我国185个地级市和县级市的可持续发展水平进行了评价（华强森等，2011）。学术界围绕上述指数从不同维度建立不同指标体系对绿色发展和绿色经济水平进行了相应评价（向书坚等，2013；李晓西等，2014；曾贤刚等，2018；徐晓光等，2021）。2.经济绿色转型发展水平评价相关研究进展经济绿色转型是在绿色发展的基础上衍生出来的，体现了从静态“绿色发展”逐步转向动态“绿色转型”，强调由“黑色”或“褐色”经济转向绿色经济的动态演化过程。绿色发展水平评价只能从静态上去度量我国绿色经济发展，不能探索经济绿色转型发展水平的动态演化过程，因此，要推动经济社会发展全面绿色转型，学者们开始逐步探索如何测算经济绿色转型发展水平。在测算方法上，部分学者提出利用熵OWA 算子法、灰关联改进TOPSIS模型等权重主观赋权法，从不同维度构建不同的经济绿色转型评价指标体系进行分析（蒋金荷等，2021；陈同峰等，2019；赵奥等，2018），还有学者构建SBM模型、Luenberger指数等，利用经济绿色转型效率评价我国经济绿色转型发展水平（呙小明等，2018；高翔等，2021）。在绿色转型维度上，较多学者从城市（资源型城市）绿色转型、产业绿色转型、企业绿色转型、绿色低碳循环发展经济体系等不同视角来度量其绿色转型发展水平（胡浩志等，2022；戴翔等，2022；聂雷等，2022；吴非等，2022；陈国进等，2021；万攀兵等，2021；张友国等，2020；曾贤刚等，2018）。3.总体评述在评价指标选取上，关于绿色发展水平评价指标选取比较全面，但对于经济绿色转型发展水平评价的研究较少。首先，现有的绿色发展指标体系较少从绿色转型角度进行设置和测度，主要考察静态的绿色发展水平，并没有体现出各地区绿色转型发展速度。其次，绿色发展评价指数研究对象主要从全国30个省（区、市）或部分地级市角度进行测算和排序，而对其他类型的区域较少涉猎。另外，选取的指标数量差距较大，部分指标和绿色发展关联性较低，一些指标数量过多，数据存在重复性，部分指标存在可替代性，会导致指数评价结果失真，应尽可能精简指标数量（Tanguay et al.，2010）。目前关于绿色发展水平和经济绿色转型发展水平评价方法较单一。在权重的选取上，大部分研究机构利用主观赋权法对指标体系进行赋权，主观性较强，易受人为因素干扰。相关学者对上述方法进行了拓展（程钰等，2019；李晓西等，2014；张继宏等，2021），主要包括客观赋权法，如因子分析、主成分分析等多元统计法和熵权TOPSIS法、投影寻踪模型、循环修正法等基于数据驱动的方法，还有主观赋权法，包括专家会议法、德尔菲法等。二、经济绿色转型发展指数评价方法构建借鉴已有成果，本文尝试采用时空极差熵权法测算经济绿色转型发展指数，利用基尼系数、泰尔指数、收敛、Markov分析等方法，从多维度分析不同空间尺度经济绿色转型发展水平的地区差异和时空演变特征。1.指标选取依据绿色转型的相关理论与内涵构建经济绿 色 转 型 发 展 指 数（Economy Green TransitionDevelopment Index，EGTDI），可以评价不同空间尺度经济绿色转型发展水平。文章主要从经济绿色发展水平（经济增长、产业结构、绿色福利）、资源环境承载水平（污染控制、低碳发展、资源消耗、环境质量）和绿色转型支撑水平（基础设施、绿色投资、技术创新）构建三位一体经济绿色转型发展指数，共选取10个二级指标和30个三级指标，测算区域经济绿色转型发展水平（见表2）。（1）经济绿色发展水平。主要从生产、生活方式的全面绿色转型角度来度量绿色转型发展水平。经济增长衡量一个地区的经济发展水平，可从侧面反映其绿色转型的支撑能力，包括人均GDP、GDP 增长率和城市人均可支配收入 3 个指标。产业结构主要衡量一个地区的传统产业转型能力和新兴产业生产能力，从产业转型维度衡量经济绿色发展水平，包括第三产业增加值占GDP比重、高技术产业主营业务收入占工业增加值比重和高耗能产业占比，前两个指标体现了绿色转型的产业化水平，第三个指标为一个逆向指标，它反映了一个地区生产体系向绿色低碳发展方向转变的困经济绿色转型发展指数评价方法探讨及应用151区域经济评论2023年第1期难程度。绿色福利主要包括城镇人口所占比率、每万人在校大学生数、职工平均工资、每万人拥有公交车辆4个指标，体现了一个地区居民的生态文明意识和人力资本水平。（2）资源环境承载水平。主要从环境保护、生态可持续发展角度来度量经济绿色转型发展水平。污染控制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