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波动、城镇失业与农村劳...水池——理解中国的奥肯定律_刘诗洋.pdf

经济管理经济波动、城镇失业与农村劳动力蓄水池理解中国的奥肯定律文刘诗洋？旲玉鸣潘春阳华东理工大学商学院，上海；浙江理工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浙江杭州）摘要当今世界正经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深入理解经济波动对劳动力 市场的影响，特别是对外来务工人员的就业和迁移行为的影响，对稳就业、保民生具有重要意义。本文基于中国省级面板数据，考 察了经济波动对城镇地区失业率以及农民工数量的影响。研究发现，经济波动对城镇失业率无显著影响，但是对城镇地区的农民工数量产生了显著影响。以出口波动衡量经济波动的基准模型显示，如果出口额高于其长期趋势，那么城镇农民工数量将显著增加，反之则显著减少。稳健性检验使用产出波动替代出口波动或差分 估计，也得到了一致的结果。这说明，农村剩余劳动力在经济扩张期流向城镇，在经济收缩 期回流农村，即农村是城镇的“劳动力蓄水池”，它通过调节 劳动力市场的供需关系在一定程度上稳定了城镇劳动力市场，从而屏蔽了经济波动对城镇失业的影响。，本研究为奥肯定律在中国的表现提供了一种解释关键词奥肯定律城镇失业经济波动劳动力蓄水池基金项目本文 为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面上项目“区域经济多极网络空间组织理论与 实证研究”（编号为）、浙江理工大学科研启动基金的阶段性成果。作者简介刘诗洋，华东理工大学商学院博士，浙江理工大学经济管理学院讲师，研究方向为区域经济学 与劳动经济学；吴玉鸣（通讯作者），华东理工大学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区域经济与应用空间计量经济学，邮箱：；潘春阳，华东理工大学商学院副教授，研究 方向为公共经济学与发展经济学。中图分类号文献标识码文号（）塒塒腓细瓣盔、引言在经济増长受到金融 危机、疫情等外部冲击的情形下，根据主流的宏观经济学理论，经济増长波动必然对劳动力市场的供需产生影响。奥肯定律指出，实际产出的短期变动与失业率变动之间存在稳定且显著的 负相关关系，因此失业率通常被视为反映宏观经济周期性波动的关键指标。一般而言，失业率在经济衰退期上升，在经济繁樂期下降。然而，中国的宏观经济数据显示，年：至年城镇失业率并未随着经济增长率的显著变化而波动，而是責稳定在的较低水平，如图所示尽管中国经济屡遭外部冲击，但是从失业率来看，城镇劳动力市场并没有对这重大冲击作出反应诚植尖率（）经济增长率（）出口占比（）（数据来源：根据相应年份中 国统计年鉴计算 聱理）图中国的经济波 动与城镇失业（年至年）如 何理解中的上述现象呢？学术界尚未达成一致有学者认为，中国的失业率主要是由结构性因素与摩擦性因素造成的自然失业率，经济增长对其影响较弱。也有学者发现，中国劳动力市场对苯观周期的响应主要表现为 农业劳动力转移速度的变化，而非失业率的变化还有学者提出，发展中 国家的非正规部具有较强的就业吸收能力，它通过吸收失业劳动力避免了公开失业率的上升，从而使产出变动与失业率变动之间不存在稳定关系。？与上述观点有所不同，本文尝试从农村“劳动力蓄水池”的角度去理解中国的城镇失业与经济波动之间 的关系。笔者认为，农村是城镇劳动力市场的一个“蓄水池”，既为城镇经济发展提供了充足的低成本劳动力，也为进城务工的失业劳动力提供了回流机会。当城镇经济向好、就业需求扩张时，大蔡昉为什么“奥骨定雜”在中国失辰一再论经济增长与就业的关系宏观经济研究 年第期黎德福二元经济条件下中 国的菲利普斯曲线和奥肯法则世界经济 年第期。（，经济管理爨农民工进城务篇劳动供给显著增长；当城镇经济衰退、就业需求萎缩时，失业农民工回流农村，劳动供给降低这种蓄水池效应意味着城镇地区 的劳动力供给具有较高的弹性，能够迅速响应劳动力需求的变化，从而缓解了劳动力市场的供需矛盾，使城镇失业率维持在稳定水平总之，农村劳动力蓄水池效应 的存在可 能屏蔽了经济波动对城镇失业的影响。综观现有研究，从这一角度理解中 国城镇失业问题的经验研究并不多见，本文探索劳动力蓄水池效应的经验证据棊于中国省级面板数据，本文分别估计了经济波动对城镇失业率与城镇农民工数量的影响。甚准模型利用出口波动衡量经济波动本文分析了 出口波动对城镇失业率是否存在显著影响结果显出 口波动对城镇失业率并没有表现出显著影响，与现实观察一致。本文迸一步估计了出口波动对城镇农民工数量的影响。结果发现，出口波动对城镇农民数量存在显著影响，并且两者变动方向一致，即农民工数量在出 口高于其长期趋势时显著增多，在出口低于其长期趋势时显著减少，这就初步证明 了蓄水池效应的存在。本文采取了两种策略进行稳健性检验是使用产出波动替代出口波动。结果表明，产出波动对城镇失业率与城镇农民工数螯的影响与棊准模塑一致。二碁利用 动态面板模型进行差分估计，把滞后解释变量与出口波动当作内生解释变量分别使用其二阶滞后项与三阶滞后项作为工具变暈，结果与：棊准模型估计系数的显著性与方向一致。本文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和政策意义。第一，本文有助于深入理解“奥肯定律”在中国 的具体表现形式。本文基于中国的经验研究发现，农村“劳动力蓄水池”稳定了城镇失业率，使经济波动对劳动力市场的影响主粟体现为农村馨动力在城乡间 的 往返流动，而非失业率的变化第二，本文揭录自前中国农村部门对缓解城镇就业压力、维持社会稳定的积极意义为乡村振兴提供了学理支舍城镇经济不景气、就业形势不好时，农村对城镇部分失业劳动力的吸收，能缓解就业压力。为充分发挥农村劳动力蓄水池的积极作用，政府应当在城镇经济衰退时期，农村经济建设，在做大做强农业产业的同时探索非农产业的发展，为回流农民工提供更多的就业机会与创业机会。同时需要指出的是，农村劳动力蓄水池效应可能会由于农民丈面流意愿降低、在城镇定居倾向增加而不断减弱承二、文献综述美国经济学家阿瑟？奥肯提出失业率与实际产出之间存在一种稳定的 负向关系美菌 的经验数据表明，失业率每高于自然失业率一个百分点，实际产出将低于潜在产出。，后续的研究者利用不同画家的数据，对奥肯定律进行了相应检验，结论不尽相同。，“：，塒塒腓细瓣盔一些研究发现，奥肯定律在许多发达国家是存在的。有学者基于个国家的面板数据，使用一阶差分与“缺口”模型等方法检验奥肯定律的有效性，发现不同方法所得到的奥肯系数不尽相同，但是总体来看，奥肯定律是成立的。？有学者基于个发达工业国家面板数据的研究显示，奥肯定律成立，只是奥肯系数下降到了。？些学者利用美国州级数据进行实证分析，发现失业率与产出的负向关系在大部分地区乃至全国成立。？还有一些学者使用发达国家行业层面数据证实了奥肯定律的有效性。然而，另外一些来自发展中 国家的经验研究则发现，奥肯定律失灵了。有学者以个非洲国家为样本检验了奥肯定律的有效性，发现失业率与经济增长之间不存在统计显著性。？些学者使用了差分、动态、及等四种不同的方法，检验马其顿的失业率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也未得到奥肯定律成立的稳健证据。？些学者发现尼日利亚的失业率与经济增长无关联。？同样，一些学者也发现奥肯定律不适用于一些亚洲发展中 国家。？有关中 国的一些经验研究也得到了相同的结论。邹薇和胡翻采用计算就业人口指数间接取代失业率的方法，发现第一、第二产业的发展符合奥肯定律，第三产业背离了奥肯定律。？蔡日方根据已经公开发表的统计数据，估算出中 国城镇调查失业率，并检验奥肯定律，研究显示经济增长率和失业率变动之间不存在显著的相关关系。方福前和孙永君利用估算的调查失业率对奥肯定律的差分、缺口、，“：，”，“，”，”，（），“，”，“：？”，“，”，（），“，”，（），”，邹薇、胡翱：中国经济对奥肯定律的偏离与 失业问题研究，世界经济 年第期。蔡昉：为什么“奥肯定律”在中国失灵再论经济增 长与就业的关系，宏观经济研究 年第期。经济管理动态等五种方法进行验怔，也未得到奥肯定律成立的结论一些学者在奥肯定律的基础上加入了农业劳动力转移变量，使用中 国的数据进行回归，发现农业劳动力转移速度与经济增长有显著联系，失业率与经济增长无显著联系？壬：立勇和徐晓莉的研究发现画实际经济增长率与潜在经济增长率的偏离变大时，中国蠢济增长与失业率两者之间的关联性变得越来越不明显针对奥青定律在发展中国家失灵的现象，学者提出了以下解释：（）周期性失业占比低。发展中家总体失业主要为自然失业率周期性失业占比较少，使得失业率的变化不能为麗济周期变化斯解释（）发歷中家正规部的影晌发展中篇家存在的二元分割的劳动力市场在遭遇政策冲击后的调整过程中当负向经济冲击发生时，失业劳动力将进人非正规部门就业，使公开失业不会上升，从而导致产出变动与失业率变动之间不再满足奧肯定律（）农业劳动力转移的影响在二元经济结构下，农业劳动力的转移会掩盖产出与失业之间的关系。只有农业劳动力转移速度对产出波动影晌显著。与上述观点有所区别，笔者认为农村劳动力随经济周期来回流动的规律是理解中国城镇失业与经济波动关系的关键。随着中国城市化进程的加快，农村剩余劳动力正加速向城市集聚。由于户籍制度的限制，这些农村劳动力没有永久定居的权利，无法享受与城市居民同等拥社会福利保障，只能将外出务工绉作一种收人策略，呈现循环的双向迁移模式？在这一背下，这些务工者的迁移决策和流动行为很大程度上受到 宏观经济波动的影响，当经济体的外部冲击引起城镇失业潮，农工被迫返乡，就会产生大规模的回流现象。？因此，农村很大程度上扮演了一劳动力水 池”的角色，在城镇出现大规模失业潮 时，农村吸收了大量回流劳动力，从而在表面上缓解了济波动对城镇失业的影响。换言之，失业并没有减少，只不过是回流到了农村地而已。这一观点已被一微观研究所证实。一些学者认为劳动力回流会降低流人者的现存失业率，他们棊于 年全人口柚样调查数据研究了不同户籍对失业率的影响，发现农村流人人口的失业概率确实远低于城镇居民的失业概率。与现有文献相比，本文的边际贡献有两个方面：第一，本文从外生性较强的出口波动的 角度，探素经济波动对城镇失业率的影响，以检验奥肯定律是否失灵第本文给出了奧肯定率失灵一种新的解释，即农村劳动力随经济周期来回流动，农村发挥着城镇劳动力市场的“蓄水池”作用，从而：屏蔽了经济波动对城镇失业的影响？方辐前、孙永君！？奥肯定律在我国 的适用性检验，经济学动态 年第期。卢锋、刘晓光姜志霄、张杰平动力市场与中国宏观经济周期：兼谈奥肯定律在中習中 国社会科孥年第期。王：立嘉、徐晓莉；中国奥肯系数的周期性波动特征研究观經济研究年第期。透子成、赵忠农移模式海动态选择出、稼翁理世界年第期攻，“，”，马忠东、王建平：劳动力流动对城镇失业的影响研究，中国人口科学年第期。塒塒腓细瓣盔欷讳律商？三、模型、变量和顏（一）计量模型 设定本文研究的主要目的是检验经济波动对城镇失业率与城镇农民工数量、方向和程度的影响，识别劳动力蓄水池效应。为了弥补既有研究的不足，本文首先提出了如 下基准模型：（）（）（）其中，表示省份在年份的城镇失业率，（）表示省份在年份的城镇农民工数量的自然对数，表示省份在年份的短期经济波动，代表一系列控制变量，与为省份固定效应与卟为随机扰动项。检验显著拒绝原假设，表明采用固定效应模型更恰当。用式（）估计经济波动对城镇失业率的影响。由于直接使用实际产出波动代表经济波动，产出与失业率两者之间互为因果，会导致严重的内生性问题，因此在基准模型中，本文只考虑外生的出口波动，并且构造了三种不同的变量。用式（）估计经济波动对城镇农民工数量的影响。采用与式（）相同的策 略，即使用出口波动代替经济波动。为解决遗漏变量问题，在两式中控制住一些同时影响失业、农民工流动以及经济波动的宏观经济变量。本文主要关注式（）与式（）中经济波动变量的估计系数饵和达，如果奥肯定律不成立，那么饵在统计上不显著；如果农村劳动力蓄水池效应存在，意味着农民工数量与经济波动方向变动一致，那么达显著为正。控制变量及符号预期如 下：一是实际人均反映该地区的经济发展水平。一般而言，经济越发达的地区，就业机会越多，失业率就越低，对农民工的吸引力也更强，预期式（）符号为负，预期式（）符号为正。二是对外开放度。地区对外开放度越高，外资流人越多，对外贸易活跃度也越高，进而会带动地区就业增长，从而减少失业率，并 吸引农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