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中地区仰韶时代彩陶研究_韩永莲.pdf

考古 文物天地文韩永莲郭梦雨摘要：晋中地区仰韶时代的彩陶根据纹样可划分为十八类，分属于西阴文化、义井文化和白燕一期文化。西阴文化时期，陕晋豫地区的影响深入本地。仰韶晚期，晋中地区的彩陶经历了由盛转衰的演变过程，并在白燕一期文化 之后退出历史舞台沟通晋中地区与陕晋豫、内蒙古中南部地区的“”形文化带、连接晋中地区与豫北翼南地区的“滏口陉”，构成了交流南北、融合东西的“彩陶之路”：关键词：晋中地区；仰韶时代；史前彩陶；彩陶之路晋中地区，即以太原 盆地为中心的山西中部，北以石岭关为界，南至灵石口，汾河干流贯穿南北。在行政区划上，本地区主要包 括吕梁市汾阳、孝 义，晋中市介 休、平遥、祁县、太谷、榆次，太原市清 徐、古 交等地。彩陶是史前时期的重要遗存，因其造型独特，内涵丰富，时空分布特征鲜明，故在 考古学文化关系研究方面有着重要的标识作用。晋中地区新石器时代 的考古工作开展较早。年，山西省文物 管理委员会对太原义井遗址进行了发掘，并认为该遗址“应当是一处较晚的新石器时代文化遗址”。义 井遗址出土有丰富的彩陶遗存，为 彼时山西考古的重要发现。世纪年代初，由国家文物局、山西省考古所、吉林大学考古专业组成的联合考古队对晋中地区开展了一系列的调查、发掘工作，清理了一批重要的新石器时 代遗址，出土有大批彩陶。此后，太原清徐 都沟吕梁岚县荆峪堡、晋中灵石逍遥等遗址也发掘出土一些彩陶器物。这些资料的 发现和发表为本文 的研究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基于晋中地区的出土材 料，诸多学者进行了考古学文化的谱系研究。年，许伟对晋中地区西周以前遗存的编年与谱系问题进行了详细讨论，并将其 划 分为四个 时期个阶段，这一研究初步奠定了本区域考古学文化的基本序列。其中第一期第二至七段的年代 与 仰 韶时代的中、晚期对应，为本地区彩陶集中发现的时期。之后，海金乐将晋中地区仰韶晚期遗存统称为“义井文化”，并认为其存在三个发展阶段，彩陶在其中也扮演着重要角色。至 年，晋中考古出版，其结语部分建立起了晋中地区新石 器时代至两周时期的考古学文化序列，其中仰韶时代中期的西阴文化、仰韶时代晚期的义井文化、白燕一期文化早段（以太谷白燕遗址第一期遗存为代表）中均 发现了彩陶遗存。年以来，学界对晋中地区各时期文化遗存的命名提出了不同看法。韩建业在 对中国北方地区新石 器时代遗存的分析中，将晋中地区仰韶时代中、晚期遗存分别概括为“仰韶文化白泥窑子类型”“仰韶文化 义井类型”，其文化 谱系的研究可作为彩陶发展流变的重要参考。许永杰 在晋中考古结语的基础上，将晋中盆地仰韶晚期遗存分别概括为“义井 类型”和“白燕一期文化”。前者与晋中考古中“义井文化”的内涵接近，后者则仅包括以白燕遗址第一期为代表的遗存。综 合以上回顾，晋中地区彩陶遗存集中发现于仰韶时代中期、晚 期。参 考器物形制的变化和彩陶的发展，本文釆用西阴文化、义井文化、白燕晋中地区仰韶时代彩陶研究作者单位：韩永莲，太原师范学院；郭梦雨，山西大学本文系山西社会主义学院课题（编号：）、“郑州河 洛古国对周边地区影响问题研究普中地区仰韶时代 晚期遗存的发掘与研究”阶段性成果爾图一彩陶纹样分类杨家坪：段家庄：段家庄：吉家村段家庄：荆峪堡？段家庄段家庄：童子崖：都沟：童子崖：杏花村？都沟：段家庄：马茂庄：杏花村：义井遗址出土任家堡：都沟遗址出土都沟：马茂庄：杏花村 任家堡：马茂庄？马茂庄：？任家堡？义井遗址出土都沟遗址出土 童子崖：一期文化的命名。其中西阴文化的年代大致与仰韶时代中期对应，绝对年代大致为公元前？前 年（）。义井 文 化与白燕一期文化早段的年代大体 相当于仰韶时代晚期，绝对年代约为公元前？前 年，其中义 井文化的年代 与半坡四期文化相对应，白燕一期文化早段仅以白燕遗址第一期为代表，年代与泉护二期文化相当。一彩陶纹样分类目前，晋中地区出土仰 韶时代彩陶的遗址已有处，分别为太原市晋源区义井、清徐县都沟、娄烦县童 子崖、吕梁市汾阳市段家庄、任家堡、峪道 河、杏花村、离石区马茂庄、吉 家村、柳林县杨家坪、岚县荆峪堡、晋中市太谷县白燕、灵石县逍遥等。依照纹饰，本文将以上遗址出土的彩陶划分为十八类：第一类：旋纹【丨（图一：）。为地纹彩陶，饰于盆外壁上腹部，旋心点缀圆点、线条、圆盘形图案等，都做顺时针方向旋转。第二类：花瓣纹（图一：？）。本地发现三瓣花和多瓣花纹样，以地纹手法衬托图案。三瓣花施于钵上腹部，花瓣向上或向下。多瓣花纹 较为复杂，为多瓣花纹和其他圆形图案组合的形式，见于盆和罐外壁。第三类：“西阴纹”】（图一：）。也是一种地纹彩陶，常见的“西阴纹”左边为一个宽头，右边弧收翘起尖头，段家庄 遗址出土钵上腹部见到的一例右 边为弧边宽 头，左向下弧收为尖头，中间点缀圆点，方向相反，但形状构图相类，可归入此类。第四类：叶片纹（图一：？）。同为地纹衬托 手法。本地所见叶片纹均向右上方倾斜，中间有一或两条中分线，有的中分线上有圆点 点缀，且叶片纹常与圆圈纹或者圆点等图案互相组合出现，施于钵上腹部。第五类：圆圈纹（图一：、）。常以地纹形式表现，基本都和 其他“西阴纹”、花瓣纹、叶片纹等组合出现，或者互为隔断。圆圈中常有圆点、线条、圆盘形等图案点缀或 穿过。第六类：鱼纹（图一：、）。通过与“彩陶上典型鱼纹与 简体鱼纹残片判 断坐标图”及其他遗址出土同类 残片经过比对，在两件残盆外壁所见图案应为简体鱼纹的一部分。第七类：蟾 蜍纹（图一：）。仅在彩陶钵上腹部见一例，较为写 实。第八类：条带纹（图一：）。分为较宽的平条带纹和较窄的平条带纹，一般施于各类钵的口沿外侧。第九类：网状纹（图一：、）。器形有钵、盆、罐，通常饰于上考古欠物天地厂電源图二西阴文化彩陶段家庄：段家庄：杨家坪：段家庄：吉家村都沟：荆峪 堡：荆峪堡：杏花村段家庄都沟：都沟 ：都沟：杏花村：段家庄：童子崖：杏花村 ：杏花村童子崖：？都沟：杏花村 段家庄：荆 峪堡：腹部。或为单纯的网状纹，或是三角形框、菱形框内填充网状纹。第十类：菱形 纹（图一：、）。菱形图案上下左右排布，且常和网状纹等共饰一器。第十一类：背向对勾纹（图一：、）。施 于钵和碗口沿外侧，两个弯钩为一组背向弯曲，靠在一起或二者分开但间距较小。第十二类：垂须纹（图一：？）。几组数量不等的细密须状线条下垂，或微左右倾，饰于各类钵上腹部。第十三类：垂带纹（图一：）。彩带自口沿外侧垂向下，且逐渐变尖头，饰于钵上腹部。第 十四类：重叠 人字形纹（图一：）。仅见一例，个人字形图案上下 重 叠，绘于钵上腹部，报告中认为 或为简化的鸟纹。第十五类：涡纹（图一：）。目前仅见于彩陶片，细 线条盘旋成水涡状，中心为钩形。第十六类：三角纹（图一：）。实心三角形，形状近乎等边三角形。第十七类：垂弧线纹（图一：）。弧线连续排布或者重 叠的弧线垂饰在器身。第 十八类：连弧线纹（图一：），弧线向上或向下连续排布，本文暂称此名。二彩陶的文化归属晋中地区出土彩陶的考古学文 化主要为西阴文化、义井文化、白燕一期文 化。依据文化性质的不同，可进行以下分析：西阴文化彩陶西阴文化包含彩陶 的遗存分别有：汾阳段家庄、柳林杨家坪、离石 吉家村、娄烦童子崖、离石马茂庄、汾阳杏花村。此外，还包括岚县荆峪堡、清徐都沟第二期遗存。彩陶纹样可整理为以下几类（图二）：旋纹。器形为各类盆。一件为单旋纹和双旋纹组合，旋心有圆点和圆盘形图案；两件为单旋纹，旋心也有圆点和圆盘形图案，且和花瓣纹等同时装饰于上腹部，较为复杂。花瓣纹。器形为盆和钵，盆施彩至下腹部，为多瓣花纹和圆形图案组合纹饰；钵上腹部为三瓣花纹，其中两边花瓣较大，中 间一片细小。叶 片纹。叶片 斜向右，中间有两条细中分线，中分线上点缀圆点，叶片和 旁边的圆形图案互为隔断，圆形图案内部还有彩绘的圆点和线条图案。“西阴纹”。右边为弧边宽头，左向下弧收为尖头，中间点缀圆点，与圆形纹互为 隔断，共饰于钵上腹部。圆形纹。通常和花瓣纹、叶 片纹等同饰一器。条带纹。数量相对 较多，各类钵口沿外侧常见较 宽 或较窄 的平条带图案。鱼纹。目前 发现两例，见于盆上腹部，都残存一部分，应为简 体鱼纹图案。网状纹。数量很少，器形为钵，饰于上腹部。义井 文化彩陶，爾（图三义井文化彩陶杏花村杏花村都沟区：都沟：马茂庄：义 井遗址出土？马茂庄：任家堡：马茂庄：杏花村都沟：马茂庄任家堡马茂庄：都沟：任家堡：厂都沟遗址出土马茂庄 都沟遗址出土都沟遗址出土义井遗址出土都沟丨丨区：本地区属义井文化的彩陶遗存分别为：离石马茂庄、汾阳任家堡、杏花村、太原义井、清徐都沟第二期遗存等。彩陶纹样情况如下（图三）：网状纹。最为多见的一种纹饰，有的 为单纯网状图案；钵上腹 部见一种将网状纹用斜线分隔 的绘法，最终呈现出交 错的钝角三角形内填满网状纹的形态；罐和盆腹部常为菱形 框内填网状纹的做法，且多和菱形纹共饰器表。菱形纹。实心菱形上下或上下左右排布在 器 表，器形有盆和罐，常和菱形框中填网状纹的图案一起出现。垂须纹。数量较多，细 密且弯曲的须状线 条自口沿外 侧垂下，一组一组向左或向右 微偏装饰在器物上腹部，一组垂须纹数量不定，少则条，多则十几条。仅见于各类钵上腹部。背向对勾纹。竖弯钩图案背靠背，具有特色，器形为钵。垂带纹。数量较少，自上而 下 逐渐变窄至一个尖头的竖向窄带，垂饰于钵上腹部。重叠人字 形纹。见于钵上腹部，四个人字形图案自上而 下依次叠置，同时口沿外侧饰条带纹。三角纹。个别彩陶片见上下左右排布的实心倒置三角形。涡纹。目前仅见于个别彩陶 片。连弧线纹。也见于个別彩陶片。清徐 都沟 第二期遗存一件 彩陶盆残件中发现折直线、弧线组合图案，下部似垂带纹，一眼望去又似蛙纹变体，暂无归类。白燕一期文化早段彩陶白燕一期文化早段目前仅太 谷白燕、，娄烦童子崖和灵石逍遥中包含彩陶。白燕：彩陶钵上施三角纹和垂 须纹组合纹 饰；：罐肩部兼有菱形纹和网格纹。童子 崖件钵口沿残片饰垂 弧纹和垂带纹图案。逍遥遗址仅有一彩陶片，见细 线 条图案，花纹不辨。三彩陶的产生发展陕晋豫地区是西阴文化产 生发展的中心地区，该文 化的彩陶空 前发达，鸟纹、鱼 纹、蟾 蜍纹、眼目纹、人形纹、宽带纹、网格纹、三角形纹、菱形纹、四边形纹、连 弧纹、“西阴纹”、叶 片纹、各类花 瓣纹、圆圈纹、旋 纹等形 式多样，极具特色和 代表性。同时西阴文 化的彩陶传播范围极广，“掀起了中国史前 时代 的第一次艺术浪潮”。同一时期，晋中地区发现的旋考古 文物天地晋中地区西阴文化彩陶陕晋豫地区西阴文化彩陶丨謂？上？图四晋中地区与 陕晋豫地区西阴文化彩 陶对比图杏 花村童子崖：段家庄：灵宝西坡华阴南城 子华阴南城子段家庄阳：杨家坪：段家庄阳：华阴西关堡华县泉护村？河津固镇荆峪堡：段家庄：吉 家村垣曲下马灵宝西坡西安南殿村段家庄：童子崖：都沟：华县泉 护村 陕县庙底沟（夏县西阴村 段家庄 杏花村夏县西阴村华阴西关 堡纹、花瓣纹、叶片纹、圆形纹、鱼纹、条带纹、网状纹基本都与陕晋豫地区同类纹饰造型类似。如杏花村（图四：）和童子崖：（图四：）彩陶盆残件中见到的图案和 陕晋豫地区出土的简体鱼纹图案（图四：、）经过比对，确为同类纹饰无疑。花瓣纹中，多瓣花纹（图四：、）与晋南、豫西所见的几例（图四：、）极为相似，都为多瓣 花纹和圆形图案组合的形式。本地带一或两条中分线，中分线 线上点缀圆点的叶片纹（图四：）在陕晋豫地区有几乎完全一样的（图四：），叶片纹与圆形图案等互为隔断的做 法（图四：）在 晋南亦有所发现（图四：）。网状纹（图四：）和条 带纹（图四：）相对简单，与陕晋豫地区所见（图四：、）别无二致。除此之外，本地区彩陶也 具有一定 的地域特征。如段家 庄和杨家坪遗址的三件陶盆所 施的旋纹（图四：？），无论图案、构图，虽能在陕晋豫地区多种多样的旋纹中见到相似的构图（图四：？），但前者 旋心部分多 装饰圆点和圆盘形图案，这一造型 仅在晋南地区有所发现，而河南、陕西地区旋心仅有圆点或空白。本地所见三瓣花纹（图四：）目前 在陕晋 豫地区发现较少（图四：），后者多见双瓣或四瓣花纹。陕晋豫地区的“西阴纹”通常为左边宽角，中 间弧收至右边向上翘起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