框架语义学视角下小说人物的形象构建——以《相助》为例_任楠.pdf

116今古文创框架语义学视角下小说人物的形象构建以 相助 为例任 楠（西安外国语大学 商学院 陕西 西安 710000）一、引言框 架语义学于 20 世 纪 70 年 代由美国语言学 家Charles J.Fillmore 提出，认为语言要同百科知识结合起来，当了解一个单词的意义时，首先要了解与之相关的其他信息和知识，即在一个大的认知框架下理解语言的意义，这一理论可以很好地被应用到文学作品分析中，帮助读者解读人物。相助 是美国作家凯瑟琳斯多克特于 2009 年出版的一部小说，讲述了在20世纪60年代的美国南方小镇上，一位白人年轻女性和两位黑人女佣互相帮助、共同成长的故事。本文将从框架语义学的视角入手，解析这三位主人公的性格和经历，构建她们的人物形象。二、文献综述近年来，不少中国学者致力于研究框架语义学在翻译学上的应用，也有一部分研究者将框架语义学运用到文学作品赏析中。倪芳（2010）认为翻译最大的挑战就是重现原文，使文章对于目标语读者来说具有可读性，为此，她提出了三点建议：重现人物对话时要迎合目标语文化；以恰当的方式翻译修辞语句，展现源语的力量和美；将复杂冗长的英语句式转换成简短的汉语句式，取悦读者。林海霞（2015）以王佐良对雷雨 的英译版本为研究对象，研究框架语义学对戏剧翻译的指导性作用。蒋丽萍（2015）以弗吉尼亚伍尔夫的作品到灯塔去 为研究对象，借助框架语义学，探讨了该书中的意象元素。牌梦迪、【摘要】作为语言学的重要分支，框架语义学认为需要在大的认知框架下理解语言的意义，其可被用于文学作品分析。相助 是美国作家凯瑟琳 斯多克特于 2009 年出版的第一部小说，讲述了在美国的一座南方小镇上，三位女性的成长故事，一位白人年轻女孩，两位黑人女佣，她们最终拾起勇气，决心改变自己的命运，改变社会。本文试图从框架语义学的视角来分析这三位主人公的性格和人生经历，构建人物形象。【关键词】框架语义学；人物形象构建；相助【中图分类号】H31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8264(2023)06-0116-03【DOI】10.20024/ki.CN42-1911/I.2023.06.036刘著妍（2017）研究了框架语义学视角下小说人物形象的重构，认为小说的目的就是塑造人物形象，因此译者在翻译时一定要准确地使用目标语来重建这一形象，并且千万不能忽视社会关系和认知经历在这一过程中的重要性。对小说 相助 的研究大多集中在其反映的女性意识和种族主义问题上。向敬之（2011）赞扬了本书在关爱社会弱势群体、消灭种族歧视、以及实现精神救赎等方面的影响。杨媚（2014）探讨了本书揭示的女性意识，黑人和白人女性团结起来，勇敢争取自己作为一名职场女性的未来。张莎、许丽芹（2019）借助词汇分类、转换、语气系统等分析工具，考察小说中白人和黑人对词汇、被动句和不同语气的使用，揭示黑人低下的社会地位和失语状态，以及当时社会权力的不平等性，研究发现凯瑟琳斯多克特运用了不同的语言策略巧妙地刻画了黑人的失语状态。韩杨杨（2019）探讨了本书中黑人女性从宿命到觉醒再到重生的历程，也讴歌了白人和黑人女性之间相互帮助的情谊。三、框架语义学20 世纪 70 年代，美国语言学家Charles J.Fillmore在格语法的基础上提出了框架语义学的概念，它将语义同百科知识结合起来，因此，要想全面地了解一个单词的意义，就必须了解和这个单词相关的其他必要信息和知识，例如，想要了解“卖”这一概念，就必须了解商业交易情景，包括卖方、买方、商品、货币、货币与商品之间的关系、卖方与商品之间的关系、买方与商品、货币之间的关系等，文化综合1172023 年第 6 期这样才能全面地掌握这一具体的概念及其相对应的场景。通用语义学认为，对既定语言的说话者来说，每个单词都有自身特定的释义和内涵。而框架语义学则认为，每一单词还需要一个更大的词汇和意义网络，以便听众或读者了解特定语境下单词的含义。框架作为覆盖语，包含图示、脚本、场景、概念支架、认知模型或民间理论等一系列概念。框架语义学主要回答了这一问题：当一个语言社区的成员讲话时，其话语选择揭示了他们怎样的经验和经历？因此，框架语义观并不一定拘泥于词汇本身而导致形式语义，二者最主要的区别在于框架语义学强调语言和经验之间的连贯性。学习框架语义学需要关注歧义词汇，这些词汇在特定语境下具有特别的意义；还需要了解特定语场或行业语境，即所谓的行话。框架语义学可以被用来分析文学作品。不同的文学作品都会受到当时特定的历史背景的影响，其次，人物的独白和对话会在某种程度上揭示他们的情感、性格、思想、态度等，因此，在分析文学作品中的形象时，读者脑中要有一个“框架”，即对文学作品背景、作者、词汇语义等的了解，以此来客观全面地了解并解析人物形象。四、小说 相助小说 相助 是美国作家凯瑟琳斯多克特于 2009 年出版的处女作品，讲述了20 世纪 60 年代，在美国的一座南方小镇上，一位年轻的白人小姐和两位黑人女佣，不惧复杂敏感的社会环境，敢于冒险变革，改变命运的故事。Skeeter Phelan 大学毕业后返回到家乡，梦想着成为一名严肃作家。当发现镇上的白人雇主粗鲁不公地对待黑人女佣时，她很愤怒，下定决心写一本揭示这种社会不公现象的书。Skeeter 想采访黑人女佣，获取素材，但后者总是避开这一敏感话题，担心被雇主发现后遭到辞退，她们似乎已经习惯了逆来顺受。此时，Skeeter 注意到了Aibileen Clark，这是一位总是默默低头做事、工作相当出色的黑人女佣。Aibileen 多次拒绝Skeeter 的恳求，不愿讲述自己的遭遇，尽管她内心深处早已埋下了一颗痛苦的种子Aibileen 的儿子在一次工作意外中不幸去世，年仅二十四岁，死后也没有得到来自白人雇主应付的赔偿。但是，小镇上的不公事件屡屡发生，看到自己的同伴被无故枪杀，同行们的收入与劳动不成正比，Aibileen 的内心发生了动摇，她终于鼓起勇气，秘密接受了Skeeter 的采访。Minny Jackson 是第二个加入这一秘密行动的黑人女佣，她脾气暴躁，喜欢闲言碎语，但这只是一面伪装的镜子，实际上，Minny 数十年如一日忍受着酗酒家暴的丈夫，过着拮据、悲惨、绝望的生活，但她没有勇气逃离。幸好，在好友Aibileen 的鼓励下，Minny 迈出了勇敢的一步，决定讲述自己作为一名黑人女佣的遭遇。渐渐地，小镇上越来越多的黑人女佣知道了这一秘密采访，并加入了进来，促进了这本书的成功。之后，三位女主人公的生活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Skeeter 得到了去纽约工作的机会；Aibileen 决定辞去女佣的工作，开始尝试写作；Minny 也找到了一家善良真诚的白人雇主，带着孩子离开了丈夫。五、框架语义学视角下小说人物的形象构建本章节通过列举并分析人物独白或对话，从框架语义学的视角下分析人物形象。例 1：Im just not so accepting anymore.这句话是小说主人公之一Skeeter Phelan 的内心独白。Skeeter 是一位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年轻白人女孩，她思想先进，同小镇上其他一心想着结婚生子的白人女性不同，她渴望拥有自己的事业成为一名严肃作家，写一部真正反映社会现实的书。此外，她并不歧视黑人，而是以真诚善良的心对待他们。Skeeter 的童年生活并不快乐：因为高挑的个子、惨白的肤色和难看的自然卷头发，她总是受到来自哥哥的嘲笑以及母亲的抱怨，遂变得越来越不自信，恋爱也总是不顺利，从未收到过男孩正式的约会邀请。此时的Skeeter 刚刚大学毕业，返回到家乡小镇，却发现昔日的“好朋友们”早已组织家庭、照顾孩子、同她渐行渐远，她感到自己不再受欢迎，“accepting”一词生动地描写出了她当时的内心感受。提到“accept 接受”一词，人们会很自然地联想到自愿接受某物，比如乐意接受一个邀请，或欣然同意承担一份工作，这些行为都是出于自愿、内心并无任何抵触的情况下发生的。在这个语境下，“accepting”用来修饰小说主人公Skeeter，要想理解本词的含义，就需考虑到当时大的社会框架她见过外面多彩的世界、接受过良好的教育、充满抱负和理想、不愿随波逐流，而小镇的其他女孩们却仍然像井底之蛙一样生活，认为婚姻才是最终最好的归宿，二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考虑到这点，读者就能很好地体会到Skeeter 在同龄人当中多么不受欢迎。例 2：That was the day my whole world went black.Air look black.Sun look black.She put on her white uniform.这段独白来自另一位主人公Aibileen Clark。Aibileen Clark 是一位出色的黑人女佣，她总是默默地做着自己的工作，打扫、洗衣、做饭、去杂货店购物、照看孩子，这些都不在话下，她已经照顾了小镇上十七个孩子。祖母是家奴，母亲是女佣，因此，成为一名女佣似乎是Aibileen 的宿命。另一方面,Aibileen 遭受了人生中巨大的痛苦：她的儿子在一次事故中意外丧生，年仅二十四岁。这段独白就是参加完儿子的葬礼，Aibileen 回到家中时的内心活动，身为一名黑人女佣，她什么都做不了，无法为儿子的死亡伸张正义。作者在这段小小的独白中使用了118今古文创“black 黑”和“white 白”这一组反义词，在框架语义学视角下，提到“黑”，人们会联想到黑暗、压迫、抑郁、邪恶、不幸等一切具有消极意义的事物，对于当时的Aibileen 来说，空气是黑色的，太阳是黑色的，墙是黑色的，整个世界都是黑色的，这足以看出她绝望的心情。值得注意的是，本段中出现了一些语法错误，比如本该使用第三人称单数形式的动词“looks”变成了“look”，如果考虑到独白者Aibileen 的身份以及当时的社会框架，则不难理解这一错误：Aibileen 是黑人女佣，未接受过良好的教育，因此言语略微粗俗，这也映照了当时社会对非裔人群的刻板印象。本语境下，与“黑”相对应的“白”被用来描写女佣的制服颜色，后者与前者的肤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提到“白”，人们会联想到善良、纯真、天使、纯洁等一切具有积极意义的事物，制服是白色的，折射出Aibileen 全心全意地照看白人小孩们，她的工作是神圣、伟大、细腻、体贴的。此外，黑人女佣身穿白色制服，这一强烈的色彩对比也十分具有暗示性。首先，尽管Aibileen 在儿子去世后悲痛欲绝，但她还是要面对残酷的现实，重返工作，这样才能养活自己，继续生存下去；其次，在当时的社会中，白人和黑人、男性和女性之间存在着严重的不平等现象；最后，就像黑暗终将结束，光明终将来临一样，这一鲜明的色彩对比也预示着Aibileen 在日后会做出巨大的改变，掌握自己的命运。例 3：No sass-mouthing.She cannot stop talking when it comes to two things,one is about her devious hostesses,the other is about cooking.这 是 关于 第三位 主 人 公Minny Jackson 的 描 述。Minny 是一位脾气火爆、十分叛逆的黑人女佣，因此总是被解雇，从来无法长久地做同一份工作。在家庭生活方面，Minny 为了躲避丈夫无休止的家暴，只能不断地怀孕，但这也加重了家庭的经济负担，可她没有勇气逃离，只能默默地忍受这一痛苦。这段描述是Minny 开始第一份作为女佣的工作前，她母亲给她定下的规矩。在框架语义学视角下，提到“sass-mouth”和“talkative”，人们会想到一个人言语粗俗、喋喋不休的样子，甚至总是八卦别人的隐私，Minny 就是这样的人，尽管她的母亲曾千叮咛万嘱咐过，不要议论白人雇主。分析这一人物形象时，需要考虑当时的社会框架和Minny 的人际关系框架：在当时的社会背景下，女性离开丈夫后，很难独立生存，因此，酗酒家暴且无能的丈夫、拥挤的房间、张嘴伸手等着吃饭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