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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心雕龙
探寻
熊绪媛
熊绪媛(1998),女,在读硕士,研究方向:唐前文学。文心雕龙“正言”探寻熊绪媛(上海大学 文学院,上海200444)摘要:“正言”以及与其相互补充的“体要”出现在 文心雕龙 的 征圣 序志 两篇中,“正言”一方面保留了源于 周易 的语言表达要与表达的思想相符合的原意,另一方面则被刘勰赋予向儒家思想靠拢的新内涵和追求雅正的内涵。刘勰之所以改造并使用“正言”这个概念,正是为了改变当时齐梁文章“饰羽而画”和辞人过分“好奇”导致的文弊,以达到尚简省、去浮词、求中和、驭“好奇”的效果。关键词:正言;体要;文弊中图分类号:I206.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20953771(2022)06006006国际 DOI 编码:10.3969/j.issn.2095-3771.2022.06.013集宁师范学院学报/Nov.2022/No.6在 文心雕龙 征圣 中,刘勰这样写道:易 称:“辨物正言,断辞则备”;书 云:“辞尚体要,弗惟好异”。这两句分别引用或改写自 周易 系辞下 的“辨物正言,断辞则备”以及 尚书伪毕命 中的“辞尚体要,弗惟好异”,刘勰驱策这些概念以为己用,因此诞生出了一对关系非常密切的概念,即“正言”和“体要”。但一直以来,学者们对于“体要”做出了许多有益的疏解和讨论,而“正言”却门庭冷落,罕有人问,只有学者归青曾经属文讨论过“正言”这个概念,然受限于文章篇幅,讨论的问题也很难深入展开。对于“正言”这一概念内涵的梳理、刘勰对于其原始含义的接受与改造,以及这个概念的现实针对性在何处,都是需要再加以讨论的。一、“正言”的原始内涵从原始资料来探究“正言”,刘勰显然引用的是 易传 系辞下 的文献:夫 易,彰往而察来,而微显阐幽,开而当名,辨物正言,断辞则备矣。其称名也小,其取类也大。其旨远,其辞文,其言曲而中,其事肆而隐。因贰以济民行,以明失得之报。周易集解 引干宝注曰:“辨物,类也。正言,言正义也。断辞,断吉凶也,如此,则备于经也。”考干宝本意,正言即为“正义”,涉及到的是辞能否达意的问题。孔颖达的 周易正义 则进一步以“象”说辞与意的关系:“开而当名者,谓开释爻卦之义,使各当所象之名,若乾卦当龙,坤卦当马也。辨物正言 者,谓辨天下之物,各以类正定言之。若辨健物,正言其龙;若辨顺物,正言其马,是辨物正言也。断辞则备矣者,言开而当名,及辨物正言,凡此二事,决断於爻卦之辞,则备具矣。”黄寿祺 周易译注 的翻译可谓知言:“撰写周易的人,周密思考以撰写文辞,开释卦爻,使得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名物适当、言辞明正而义理完备。”从干宝到孔颖达再到黄寿祺,后世学者对于 周易“正言”的概念是明确的,它涉及到的就是名与所象之物的关系,“正言”的“正”就表明是一种对应关系,言要和物相符合,要贴切。二、文心雕龙 对于“正言”的接受与改造文心雕龙 作为一部“体大虑周”的文学批60评巨著,其作者刘勰为人所称道的一处在于他对传统术语的接受与再改造,他所使用的许多概念都是取之于前,而扬波于后,成为一个具有现实针对性的概念。而在 文心雕龙 中,刘勰所提出的“正言”的概念又是否原封不动地采用了 系辞下“正言”的原意呢?这一点是很值得探究的。正言”出现于 征圣 篇中,但在这里,出现了许多相互缠绕的概念,这些概念之间关系密切,而且相互印证,对于刘勰表达自己的文论理念作用很大。因此,要分析“正言”,就必须要捋顺这一连串的概念之间的逻辑关系,并且通过这些概念来探究 文心雕龙 中“正言”的内涵。(一)“辨物”“正言”“断辞”“精义”“辨物”“正言”“断辞”这几个词是最先联系在一起的,“辨物正言,断辞则备”,根据这种叙述,辨物正言断辞构成了一个逻辑链条,由物而至辞,“正言”起到了一个关键性的中介作用。“辨物”正如诸家疏解所言,是“辨天下之物”,干宝注说“辨物,类也”,也就是根据物性而各分其类。所谓“断辞”,说文 云:“断,截也。”截断意味着相异性,因此而引申出明断、清晰之意,我们可以将之看做是一个明晰的表达结果。系辞 说“辨物正言,断辞则备”,其实构成了一个相当完备的名实相符的过程,但是刘勰的慧眼却看到了其不足之处,分类的“辨物”失于粗糙,故引入一个概念来补充这个过程,那就是“精义”,而连接“精义”的就是“正言”。“精义”在 征圣 前文中出现过,即“四象精义以曲隐,五例微辞以婉晦,此隐义以藏用也。”但这个概念其实也不是刘勰生造的,而是出自于周易“精义入神,以致用也。”周易集解 解释道:“精义,物理之微者也。”干宝曰:“能精义理之微,以得未然之事”,“精义”是事物精细、微妙之意,因为人难穷极,所以隐而难辨。但只有对事物具有深入的洞察和体会,所行之事方能圆转如意,而这正是“辨物”所欠缺的。正如干宝所言:“辨物,类也”,辨物还停留在一种粗浅的分类相别上,而“精义”则进入认知的另一个阶段,深穷物理之微,这正是刘勰所要补上的逻辑缺口。文心雕龙 中连接“正言”“精义”的词是“无伤”,这就意味着两者之间是一种表面上对立而实际上可以相统一的关系。那么这里的“正言”就可以解释为与“精义”相对的概念,因为辨物清楚,求物理之微,把事物想透彻了,所以文从字顺,表达的言辞与思想是一致的,詹锳将其形容为“求辨之正,而渊深之论,使辨理坚强”是很有道理的。因此,可以认为刘勰改造后的逻辑链条应该是辨物精义正言断辞。此外,得其“精义”固然高妙,但依旧停留在“知”的层面,而“正言”则涉及到怎样表达的问题,这里头还有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即 文心雕龙 的“正言”是否涉及思想性呢?这就需要从“体要”和“正言”的关系来看了。(二)“体要”与“正言”在 文心雕龙 中“体要”和“正言”,总是以相对的骈句出现,按照中国古典文学的习惯,这代表着一种相对或相反的意思,因此,通过考察“体要”这一概念,也可以帮助我们窥得“正言”的含义。“体要”来自于 尚书伪毕命:“政贵有恒,辞尚体要,弗惟好异。”孔安国传解释为:“政以仁义为常,辞以理实为要,故贵尚之。若异于先王,君子所不好。”孔颖达的 毛诗正义 则解释为:“为政贵在有常,言辞尚其体实要约,当不惟好其奇异。”孔传认为“体要”是“理实”,与“仁义”有关,而孔颖达的 毛诗正义 则解释为“体实要约”,即简约、言及关键之意。那么,刘勰此处的“体要”该作何解释呢?显然,从成书时间来看,唐朝写成的 正义 不可能对南朝的刘勰产生影响,而署名孔安国作传的孔传却是自东晋梅赜献书以来广为流传,刘勰在读尚书 的时候不大可能没有受到孔传的影响。此外,再回到刘勰具体使用“体要”的文本,风骨 说:“周书云:辞尚体要,弗惟好异。盖防文滥也。”序志 则曰:“盖周书论辞,贵乎体要,尼父陈训,恶乎异端,辞训之奥,宜体于要。”可见刘勰在使用“体要”的时候,一方面和文“辞”有关,是与“文滥”相对应的语言表达问题。另一方面,“体要”也不仅仅只限于语言表达,刘勰在使用这个词的时候,所指的往往是“本”“范”:“然逐末之俦,蔑弃其本,虽读千赋,愈惑体要”(诠赋第八),“是以立范运衡,宜明体要。”(奏启第二十三)诠赋 中谈及“本”,说“文虽新而有质,色虽糅而有本”,后面又以“弃本”“逐末”对举,显然这里的“本”大致相当于传统上“质”的概念。而 奏启 一篇中的“范”则更加清晰了,所指的即是前文“辟礼门以悬规,标义路以植矩”,所以,“体要”在另一方面61也确实指向孔传中所言的“仁义”“理实”。正如上文所言,作为骈文并举的“体要”“正言”,必然拥有着结构上、内涵上的某种相应性和对称性,我们确认了“体要”所含有的语言表达上的要求以及内容上归之于儒家之“正”,那么也可以侧面证明“正言”除了原有的言与物合,在刘勰的文学批评体系中,已经有了衍生的、向经典思想靠拢的内涵。事实上,刘勰并非改造“正言”的第一人,在班固 汉书艺文志 中就曾经提到过“诗 以正言,义之用也”的说法,认为 诗经 中有儒家“五常”之一的“义”,因此读诗可以“正言”。汉书 艺文志 对于刘勰的影响甚巨,除却对于汉志的广泛征引,在目录学结构上、学理取向上都直接继承了汉志,刘勰称“正言”也许正是受到班固“正言”说的启发。从文本结构来看,考“正言”所在的 征圣 篇的作用,刘永济先生曾在 文心雕龙校释 里面为征圣一篇作了一个提纲性的结构总结:“初论论文必征圣之理,中论征圣要征圣文,末论圣文易见,完足文必征圣的论点。”而“正言”和“体要”就出现在刘永济先生所归结的第三段,这两个概念从出现频率来说,贯穿于整个第三段,这是旁的概念所不及的:易 称“辨物正言,断辞则备”,书 云“辞尚体要,弗惟好异”。故知正言所以立辨,体要所以成辞,辞成无好异之尤,辨立有断辞之义。虽精义曲隐,无伤其正言;微辞婉晦,不害其体要,体要与微辞偕通,正言共精义并用;圣人之文章,亦可见也。由上可见,“正言”和“体要”构成了“圣文易见”的主体论述结构,也就是对于“圣文”的总结,这一点十分重要,因为在其它篇目中对这两者作出了另外的描述:若瘠义肥辞,繁杂失统,则无骨之征也。思不环周,牵课乏气,则无风之验也。(风骨第二十八)盖 周书 论辞,贵乎体要,尼父陈训,恶乎异端。(序志第五十)辞训之异,宜体于要。(序志第五十)虽然出自不同篇目,但是都能看出这是刘勰所推崇的文章标准,也就是从“圣文”中提炼出来的“正言”和“体要”两对概念。而这点在 序志中尤其突出,刘勰虽然没有直接写明“正言”,但确实是以“尼父陈训,恶乎异端”以及“辞训之异”来替代“辨物正言”这个概念,而刘勰对“正言”这个概念,也在 序志 篇加以丰富。基本上各家注本都赞同上述两句来自于 论语 为政:“子曰:攻乎异端,斯害也已矣。”历代对于“攻”“异端”的说法固然不一,有褒有贬,但无论如何刘勰在 序志 篇使用“异端”的态度是很明确的,即“恶”。而在 文心雕龙 其它篇章也提到过“异端”:“若术不素定,而委心逐辞,异端丛至,骈赘必多。”(镕裁第三十二)这更加证明了刘勰对于“异端”的态度。刘勰在 文心雕龙 中使用“异端”的语境是这样的,其一为“委心逐辞”、爱奇,以至于文章不能得到精炼镕裁,导致文风讹滥;其二则是“去圣久远”,以至于后人不学习先贤经典的要义,而这一点却往往为人们所忽略。但考证刘勰作 文心雕龙 的原旨,在 序志 篇中说自己梦到“执丹漆之礼器,随仲尼而南行”,又深以不能同东汉大儒一样注经为憾事,而这些都正好在“盖 周书 论辞,贵乎体要,尼父陈训,恶乎异端”,即阐释圣文“体要”和“正言”之前。因此,可以推想在这一段中刘勰的论述逻辑是兼顾“圣旨”、文体,而末尾以“体要”“正言”二者总结。所以,根据“异端”的使用语境和刘勰在 序志 篇所流露出的对“圣文”的认识,我们可以认为,“正言”是含有向经典思想靠拢的意思,而并非全然无涉。(三)“正言”与“雅”王运熙先生的 文心雕龙译注 一书中,在翻译“正言”的时候,将其翻译成“雅正的言辞”。11这一译语表明他认为“正言”包含着一种“雅正”的要求,但这一点往往不为人所注意,甚至王运熙先生本人也并没有深究。从训诂上来说,说文解字 曰:“雅,楚乌也。一名鸒,一名卑居,秦谓之雅。从隹,牙声。”12有学者考证,“雅”“夏”因声音相近而两字相通,可以通用,譬如荀子 儒效 荣辱 两篇中“雅”“夏”就能对证。古人称呼周朝官话即“夏言”“雅言”。所谓“子所雅言”,意思是说孔子所讲的乃是周朝的官话,故“雅”“夏”的互用便开始赋予“雅”字以:“正”的意思。而在典籍里“雅乐”“雅言”的“雅”可以训为“正”的时候也相当普遍。序志 篇与 征圣 篇之间有着很明显的对应关系,序志 说“而去圣久远,文体解散,辞人62爱奇,言贵浮诡,饰羽尚画,文绣鞶帨,离本弥甚,将遂讹滥。盖 周书 论辞,贵乎体要,尼父陈训,恶乎异端,辞训之异,宜体于要。”这显然和 征圣 中“正言”“体要”,颜阖说孔子“饰羽而画,徒事华辞”的论述同出一源,关系密切。从“正言”本身来看,因为把事物辨明白了,又精思义理之微,所以能正其言,那么与“正言”相对的,便是 征圣 篇所提到的“惟好异”或者是“辞人爱奇,言贵浮诡”。所谓“奇”“异”,刘勰并非全然否定,他在 辨骚 篇称赞 离骚“奇文郁起”,在 体性 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