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中医体质学基本原理探讨...粒细胞与过敏体质内涵相关性_杨帆.pdf

中华中医药杂志(原中国医药学报)2023年2月第38卷第2期 CJTCMP,February 2023,Vol.38,No.2 775 基于中医体质学基本原理探讨嗜酸性粒细胞与 过敏体质内涵相关性杨帆1,2，孔靖玮1,2，宗玉涵1,2，陈顺琪1,2，周玉美1,2，王济1,2（1北京中医药大学中医学院，北京 100029；2北京中医药大学国家中医体质与 治未病研究院，北京 100029）摘要：过敏体质是过敏性疾病发生的内在条件，嗜酸性粒细胞（EOS）是过敏反应的主要效应细胞。EOS及其相关细胞因子被证明在调节过敏体质的过程中具有重要价值。基于中医体质学基本原理对EOS与过敏体质的内涵进行相关性梳理，认为“生命过程论”“环境制约论”“形神构成论”“禀赋遗传论”与EOS细胞周期、生物学效应等存在内在关联，禀赋遗传、情志活动影响EOS细胞行为和参与过敏体质免疫平衡。对EOS与过敏体质内涵机制的探索为以EOS为抓手调体干预过敏体质提供了理论依据。关键词：嗜酸性粒细胞；过敏；中医体质；生命过程论；环境制约论；形神构成论；禀赋遗传论 基金资助：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面上项目（No.82174243），国家中医药传承创新团队项目（中医体质治未病传承创新团队）（No.ZYYCXTD-C-202001）Discussion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eosinophil and allergic constitution based on the basic principles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constitutionYANG Fan1,2,KONG Jing-wei1,2,ZONG Yu-han1,2,CHEN Shun-qi1,2,ZHOU Yu-mei1,2,WANG Ji1,2(1College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Beijing University of Chinese Medicine,Beijing 100029,China;2National Institute of TCM Constitution and Preventive Medicine,Beijing University of Chinese Medicine,Beijing 100029,China)Abstract:Allergic constitution is the internal condition for the occurrence of allergic diseases,and eosinophil(EOS)are the main effector cells of allergic reaction.EOS and its related cytokines have been proved to be of great value in the regulation of allergic constitution.Based on the basic principles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TCM)constitution,this paper combs the connotation of EOS and allergic constitution,and holds that life process theory environmental restriction theory form and spirit composition theory and endowment inheritance theory are intrinsically related to EOS cell cycle and biological effects.Endowment inheritance and emotional activities affect EOS cell behavior and participate in the immune balance of allergic constitution.The exploration of the connotation mechanism of EOS and allergic constitution provides a theoretical basis for the intervention of allergic constitution with EOS.Key words:Eosinophils(EOS);Allergy;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constitution;Life process theory;Environmental restriction theory;Form and spirit composition theory;Endowment inheritance theoryFunding:General Program of National Natural Science Foundation of China(No.82174243),National TCM Inheritance and Innovation Team Project(TCM Constitution Prevention and Treatment Inheritance and Innovation Team)(No.ZYYCXTD-C-202001)研究报告通信作者：王济，北京市朝阳区北三环东路11号北京中医药大学国家中医体质与治未病研究院，邮编：100029，电话：010-64286989E-mail：周玉美，北京市朝阳区北三环东路11号北京中医药大学国家中医体质与治未病研究院，邮编：100029，电话：010-64286989E-mail：中医体质学是在中医理论指导下研究人类各种体质类型特点，并以此为据分析疾病的性质及发展趋向，从而指导疾病预防、治疗以及养生康复的基础研究与临床应用并重的交叉性学科。体质是在疾病发作之前就可以预知的存在，近年来中医体质学获得深入发展，对各种体质本质和内涵的微观揭示逐渐成为可能。作为9种基本体质类型之一，经流行病学调查显示，内文2.indd 7752023/2/28 10:35:46中华中医药杂志(原中国医药学报)2023年2月第38卷第2期 CJTCMP,February 2023,Vol.38,No.2 776 过敏体质在人群中占到4.97%1。就过敏体质研究而言，当人群中个体差异的观察与总结初步形成经验基础时，其理论分析则需紧随其后。任何体质的研究都离不开中医体质学的基本原理，即“生命过程论”“环境制约论”“形神构成论”和“禀赋遗传论”2。然而，目前尚少有基于中医体质学基本原理对过敏体质内涵进行阐发的相关论述。嗜酸性粒细胞（eosinophil，EOS）是一种起源于骨髓造血干细胞的粒细胞，由埃尔利希于1879年命名。EOS在外周血中约占白细胞总数的0.5%3%，因胞质内含较多的对酸性染料（如伊红）具有亲和力的颗粒而得名。除外以EOS增高为主的固有疾病，如慢性嗜酸性粒细胞白血病、特发性嗜酸性粒细胞增多综合征，其他涉及EOS的疾病（包括某些自身免疫病、寄生虫感染、过敏和各系统EOS相关性疾病）的细胞生物学基础主要是由于其在宿主防御、免疫调节和纤维化等过程中发挥的重要作用。其中，有关EOS在过敏中扮演的角色的研究始于20世纪60年代，因其能降解肥大细胞产生的过敏性介质而引起学界注意。时至今日，EOS与过敏性疾病和过敏体质的复杂关联早已得到公认和进一步探索，而EOS计数在临床上的可及性使其在过敏性疾病的诊疗中具有重要现实价值，EOS与过敏及黏膜免疫、组织重塑等伴随生物学过程的关联研究备受关注。但作为过敏反应中主要的次级效应细胞，EOS在过敏体质形成和过敏反应中发挥的中医病证效应尚未得到阐释。鉴于此，本文结合EOS的分化、趋化及其与肠道微生物群互作等，探讨EOS与过敏体质内涵之间的深层逻辑，以期为中医过敏体质学的微观机制研究提供有益的理论支持。生命过程论与EOS生命周期生命过程论认为体质是一种按时相展开、随个体发育的不同阶段而不断演变的生命过程。这个过程表现为若干阶段，每个阶段的体质特性也有相应的差异，这些不同的体质阶段依机体发育的程序相互连续，共同构成个体体质发展的全过程。临床上，对过敏的诊治也常基于患者的素质禀赋而对其全生命周期进行审视，而非聚焦于某一时刻的单独发病过程。过敏反应一词常用来描述IgE介导的超敏反应，大致相当于型速发型超敏反应，是指某些外来物质进入致敏机体引起特异性免疫反应导致生理功能紊乱或组织损伤而产生过敏性疾病的过程。过敏性疾病（包括特应性皮炎、食物过敏、过敏性哮喘、过敏性鼻炎等）的患病率在近几十年快速上涨，严重过敏反应的发生率和住院率在过去十年增加了两倍，该现象被描述为“过敏流行”3。而过敏性疾病基础研究和临床实践的过程使我们对过敏反应根本原因的理解发生了彻底的范式转变，过敏体质这一概念逐渐形成共识4。美国学者于1923年提出的“特异反应性体质”，其特征即是体内IgE水平较高而易发生各种形式的超敏反应，与中医学的过敏体质概念十分相似5。事实上，过敏体质理论存在临床证据支持特应性皮炎患者损伤的皮肤屏障允许食物和环境过敏蛋白渗透，成为导致持续过敏的前驱，将患者从“过敏病”转化为“过敏人”，进而解释了特应性皮炎患者在后续发育过程中食物过敏（患病率为35%）、过敏性哮喘（患病率为50%）和过敏性鼻炎（患病率为75%）的高发病率6。由此可知，过敏反应本身也是一个可随个体发育而不断演进的病理性生命过程。而EOS的全生命周期也存在随个体发育和应激的演变。EOS是由造血干细胞在骨髓内（包括CD34+细胞群）生成的，但CD34+标记在成熟的EOS上不表达7。生理状态下，EOS拥有固定的生命周期，其于骨髓中成熟后储备停留34 d 便进入血液，610 h后即离开血管进入结缔组织，在结缔组织中可生存812 d8。当EOS在体内或体外移近炎症部位并暴露于EOS活化介质后，即可引起致敏而增强效应功能。若炎症介质的进一步刺激或某些膜受体的功能紊乱，可导致脱颗粒和新介质的合成及分泌，从而使EOS的细胞毒效应功能得到完整体现。这个完整的过程被术语“激活”所描述，激活的和正在脱颗粒的EOS从形态到功能均与静息状态有所区别。因而，这种按时相递进展开的EOS有序发育、分化的不同阶段完整体现了EOS的生命周期，其在成熟和激活过程中的不同特性则与生命过程论所认为的阶段差异性相印证。环境制约论与EOS生物学效应发挥环境制约论是指环境对体质的形成与发展起着重要的制约作用。在个体体质发展过程中，生活条件、饮食构成、地理环境、季节变化等因素都可产生一定的制约性影响，甚至起决定性作用。相对应的，阳虚体质者“能夏不能冬”，阴虚体质者“能冬不能夏”，具有偏颇体质的个体对环境也存在主观感受与主动选择。过敏体质中内外环境制约EOS发挥生物学效应的机制需从多层次、多脏腑解读。1.EOS趋化与活跃度受菌群外环境影响 婴幼儿期肠道共生微生物群和肠道EOS的相互作用对形成稳态、先天和适应性免疫至关重要，微生物刺激减少和细菌群落构成单一可导致免疫系统成熟的延迟及过敏性疾病的发生。例如，胃肠道对食物过敏原的辅助型T细胞2（T helper 2 cell，Th2）反应的启动即依赖于肠道EOS。动物实验9发现，无菌小鼠的肠EOS相对于正常对照组显著增多，可观察到更多的胞质突起和更少的颗粒含量。而当菌群定植恢复后，EOS水平下降，该表型可被完全逆转，过敏程度也随之减轻。这说明EOS在肠道内的趋化和存活状态与肠道微环境信号变化有关，EOS直接或间接受到菌群外环境制约。2.EOS发挥生物学效应有赖于过敏体质内环境诱发 研究10 证实，EOS浸润程度与过敏性疾病病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