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30年代的《瓯海渔业志》研究_白斌.pdf

上海地方志2023 年第 1 期20 世纪 30 年代的 瓯海渔业志 研究20 世纪 30 年代的 瓯海渔业志 研究*白斌叶怡希 摘要 瓯海渔业志 是 20 世纪 30 年代浙江省为推进渔业经济发展，鼓励各地、各部门编写渔业报告或渔业志的背景下完成的。该书的主要内容由渔业概况、渔民社会生活与团体、渔业行政以及渔盐管理等部分组成，并收录大量省政府和地方政府的档案资料、统计数据及图表。瓯海渔业志 具备近代中国志书改革后出现的广增图表、修志为用、详今略古等新特征。瓯海渔业志 系统且准确的渔业经济与渔业行政管理活动记载为近代浙江海洋渔业研究提供了丰富的文献资料。关键词 瓯海渔业志;海洋渔业;浙江省建设厅第三区渔业管理处;20 世纪 30 年代 中图分类号 K29作者简介:白斌，复旦大学历史地理研究中心，博士后(上海200433)叶怡希，宁波大学人文与传媒学院，在读本科(浙江宁波315211)瓯海渔业志 是 1938 年由浙江省建设厅第三区渔业管理处出版，其主任方扬编写，浙江省主席黄绍竑题名的一本有关温州的海洋渔业志书。该书所载内容涉及的时间段主要集中在 20 世纪30 年代。与同期其他中国沿海地区的渔业志相比，瓯海渔业志 的内容更为丰富，除在渔业捕捞、养殖、运销，渔民社会生活、渔业组织等方面有更加详细的记载之外，还利用部门优势增加渔护事务、渔民救济、渔盐管理等新内容。瓯海渔业志 是浙江省地方志编修的重要参考资料之一，20世纪 30 年代编修的 瑞安县志 渔业部分大部分参考资料来自于此，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编修的 温州市志 渔业部分也将其作为重要的参考资料。它也是学者研究当时渔业发展的重要文献来源，如白斌、叶小慧的 浙江近代海洋文明史民国卷(第一册)，马丹的 “看得见的手”:南京国民政府与温州渔业管理(19271949)等学术成果多将其作为重要史料加以运用。但学界目前还没有对 瓯海渔业志 系统的研究成果出现。因此，本文将从出版者、写作背景、志书内容、编64*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一般项目“旧海关档案藏渔业贸易文献整理与研究(18601949)”(22BZS097)，中国博士后科学基金第 67 批面上资助项目“近代东海区域渔业经济研究(19271937)”(2020M670958)，浙江省哲学社会科学科普委托课题“浙江海洋渔业史话”(20KPWT08B)研究成果之一。林书颜:钱塘江渔业志 ，浙江省水产试验场水产汇报 第2 卷第3 期，1936 年，第333 页，记载的是渔业概况、渔场及渔船、禁渔、渔具、渔法、渔民生活、产销、鱼行、捐税、统计;张元第著:河北省渔业志，河北省立水产专科学校出版委员会 1936年，除了如 钱塘江渔业志 之外，还有渔业行政和水产教育内容。瑞安县修志委员会纂修:民国 瑞安县志稿(不分卷)，1938 年。章志诚编:温州市志中，中华书局 1998 年，第 1562 页，对于温州渔村介绍引用了方扬编写的 瓯海渔业志，温州市图书馆藏 1938 年 8 月内部编印本。白斌、叶小慧:浙江近代海洋文明史民国卷 第一册，商务印书馆 2017 年，第 517、103、150159 页。马丹:“看得见的手”:南京国民政府与温州渔业管理(19271949)，华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2021 年，第 3950页。上海地方志2023 年第 1 期20 世纪 30 年代的 瓯海渔业志 研究纂特征以及志书文献价值等五个方面初步展示该书的学术价值。一、出版者和写作背景瓯海渔业志 是由浙江省建设厅第三区渔业管理处主任方扬主编，浙江省建设厅第三区渔业管理处出版的志书。1937 年11 月，“浙江省政府为管理本省渔业及渔盐事务，以谋渔业之进展起见，于沿海各地分区设立渔业管理处，定名为浙江省建设厅第几区渔业管理处，直隶于建设厅”，由此在温州设立浙江省建设厅第三区渔业管理处。管理处内部设立主任一人，综理全区事务。管理处内设事业股和总务股，主要负责渔业调查、统计、登记，渔业用盐、渔业经济、渔业合作、渔产运输、海上护渔以及一切用于技术改进与其他有关渔业事项。第三区管理处内部还设置各管理分处以及渔盐发售所、渔民借贷所和护渔特务队等机构，分别管理渔盐、渔区内渔业情形调查报告和指导事项、渔业合作和贷款、渔区教育和技术训练、渔区卫生和风俗改善、海事通讯及保渔事项等。浙江省建设厅第三区渔业管理处的来历要追溯到 1936 年 6 月浙江省政府成立的浙江省渔业管理委员会的分区办事处 永嘉办事处。受 20 世纪 30 年代全球经济危机、外国侵渔等因素影响，浙江海洋渔业的发展日趋缓慢，并逐步呈萎缩态势。为保障沿海数十万渔民生计，浙江省政府裁并原先设立的渔业部门，筹办直属于浙江省政府的渔业管理委员会，制定渔业管理委员会的管理办法。渔业管理委员会主要负责海上渔护通讯，渔业金融、渔盐、技术、调查统计、设计，渔船保甲，渔民训练、教育、争议调处等。分区办事处为定海、海门、永嘉三处，其中永嘉办事处于 1936年 7 月奉浙江省渔业管理委员会令组织成立。1937 年 4 月，按照 浙江省渔业管理委员会各区办事处组织规程 第二条“浙江省渔业管理委员会就重要渔区中心地点，设立办事处，定名为浙江省渔业管理委员会某区办事处”的规定，永嘉办事处改名为第三区办事处。同年 11 月，浙江省渔业管理委员会被撤裁，第三区办事处改为第三区渔业管理处，直隶于建设厅。瓯海渔业志 之所以能够编写，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当时浙江省政府对渔业经济恢复和发展的重视。浙江省海岸线曲折漫长，多岛屿和优良港湾，且受水系和寒暖流交汇的影响，海水中营养充足，渔业资源丰富。渔业经济在浙江省经济发展中占据着重要地位。当时温州下辖六县，除泰顺县之外，永嘉、玉环、乐清、瑞安、平阳五县环海，其沿海岸十里内皆为浅海区，又有各江挟其土壤肥料及有机质物输送入海，营养资源丰富，最适于水族鱼类的繁殖，其渔业资源在浙江省内的地位仅次于舟山列岛。此外，在 20 世纪 30 年代，温州占全省的渔业产额比重大。据瓯海渔业志 所摘录的档案资料记载，当时温州拥有渔船 5771 艘，定置张网万余张，从业渔户 28098 人，鱼商数万人，渔获物价值年值 568000 元，占浙江省渔业产额的 11%。20 世纪 30 年代，随着国民政府对全国形式上的统一，国内经济逐渐发展。为保障沿海渔民的生计和经济发展，中央政府有意识地对全国渔业发展进行调整。在中央政府的指导下，省级渔业管理部门逐渐出现并完善。南京国民政府颁布一系列有关渔业的法令，如 1929 年颁布渔业法74方扬编:瓯海渔业志 ，浙江省建设厅各区渔业管理处组织通则，温州市图书馆藏1938 年8 月内部编印本，第151 页。方扬编:瓯海渔业志，温州市图书馆藏1938 年8 月内部编印本，第153 页。方扬编:瓯海渔业志，温州市图书馆藏1938 年8 月内部编印本，第156 页。黃绍竑:浙江省政府指令秘字第六八五号 ，浙江省政府公报 第 2703 期，1936 年，第 6 页。方扬编:瓯海渔业志，温州市图书馆藏 1938 年 8 月内部编印本，第 149 页。浙江省渔业管理委员会各区办事处组织规程 ，浙江省政府公报 第 2927 期，1937 年，第 10 页。方扬编:瓯海渔业志，温州市图书馆藏 1938 年 8 月内部编印本，第 1 页。方扬编:瓯海渔业志，温州市图书馆藏 1938 年 8 月内部编印本，第 1 页。白斌、叶小慧:浙江近代海洋文明史民国卷 第一册，商务印书馆 2017 年，第 6 页。上海地方志2023 年第 1 期20 世纪 30 年代的 瓯海渔业志 研究渔会法 以及 渔业等级规则 等涉及渔业的法规，保护当时的渔业捕捞、生产和组织，建立从中央到地方一级的渔业管理机构。浙江省政府为挽救省内渔业衰落的趋势，积极配合中央海洋渔业部门，推动渔业经济发展和渔业技术革新。除对省内渔业管理机构和业务范围进行调整外，浙江省政府还注重从实验、调查的角度出发，鼓励相关部门和地方机构编修渔业志、渔业调查报告等来分析浙江省渔业衰落的原因，并提出相应的改善措施。如浙江省政府创办从事渔业基本调查研究及实验的水产试验场。浙江省水产试验场除对浙江省的渔况、渔政、渔捞法及经济状况等方面做精确而细致的调查与统计外，水产试验场还创办杂志浙江省水产试验场水产汇报 刊载多篇浙江省各地的渔业调查报告，其中比较有代表性的成果有:第 1 卷第 2 期刊载金之五编写的定海县渔业调查报告，第 2 卷第 3 册刊载林书颜编写的 钱塘江渔业志，第 2 卷第 8 册刊载林茂泰、戴行悌编写的温属五县渔业调查报告 等。在此背景下，由浙江省建设厅第三区渔业管理处出版，浙江省主席黄绍竑题写的官方志书 瓯海渔业志 得以完成。二、志书内容及编撰特征(一)志书内容瓯海渔业志 主要内容是对 20 世纪 30 年代温州渔业的整体描述。全书分为绪言、渔业概况、渔区鸟瞰和渔业行政四个章节，其中:渔业概况分为鱼捞业、养殖业、制造业三节;渔区鸟瞰分为自然地理和人事概要两节;渔业行政分为组织、护渔事务、渔民救济、渔盐管理四节。目前学术界能看到的 瓯海渔业志 影印本有两本:一本是温州图书馆馆藏书，缺少封面和由浙江省主席黄绍竑题写的“瓯海渔业志”一面;一本是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藏书，缺少正文最后一页。两本在不同藏馆的影印本版本一致。瓯海渔业志 的第一章为绪言。该章是对当时温州沿革、地理条件、海洋资源、渔业发展情况以及存在问题的总体介绍。该章总结温州渔业发展状况以及解决措施:温州渔业环境得天独厚，但是在人事上不能与之相匹配，存在捕捞设备、方法落后，组织涣散，资金短缺，鱼货销路不畅等问题，需要政府和地方人士合力加以经营。瓯海渔业志 的第二章为渔业概况。该章内容分为渔业的捕捞业、养殖业、制造业、运销业四节。其中捕捞业一节按照所使用的工具分类为定置张网渔业、围网渔业、刺网渔业、延绳钓渔业和其他渔业五种类型，再将五种类型按照其捕捞工具细分，如定置张网渔业中又根据捕捞工具分为鹰捕网、大网(网艚)、海蜇张网、舮艚网、虾舻网、门网、抛碇张网、楫艚网，并分别介绍这些捕捞业的渔场位置、渔汛、渔船、渔具及其保存法、出渔资金(其中分为固定资金和流动资金)、渔获物、捕捞方法、渔户和捐税负担等。在养殖业一节中，该书先介绍温州总体养殖情况为渔业养殖规模小且无专门经营者，再着重介绍该区养蛏业和养蚶业的养殖场地、苗地、作业时期、放养法、长成度及危害等内容。在制造业一节中，该书介绍捞蛎壳、烧蛎灰业和鲞干业。捞蛎壳、烧蛎灰业介绍螺捞壳船的捞壳场地、就业人员、全年捕捞金、用具和捕捞情形以及烧灰业的用途、情形与售价。鲞干业介绍干鲞制品的类型和售卖渠道。总体而言，当时温州的渔产制造业不发达，专门经营者少，介类制造仅捞采介壳烧灰业，鱼类制造尚无罐头制造，仍使用传统腌制方法。在运销业一节中，该书记载当时温州的鱼行、鱼咸商、贩艚、水贩鱼贩的营业方式、营业数量、营业资本等，并记录各种鱼货在各地的一般市价以及该区渔鱼市场的位置及与产销的统计数据。当时温州的鱼货运销业规模小，经营方式落后，采取新式运销组织84浙江省水产试验场成立 ，现代生产杂志 第 1 卷第 5 期，1935 年，第 103 页。上海地方志2023 年第 1 期20 世纪 30 年代的 瓯海渔业志 研究少，渔业运销合作社仅有一处，鱼厂、鱼栈多由鱼行或水贩兼营，温属五县中永嘉的鱼货营业额最大。除该区所产的鱼货外，福建、台州也运至温州的渔业市场贩卖，其鱼货营业额占总营业额的26%。瓯海渔业志 的第三章为渔岛鸟瞰。这一章包括自然地理、人事概要两节，不只是关于当时温州渔业的介绍，还包括对该区整体的介绍。该章首先是对永嘉、瑞安、平阳、乐清、玉环五县疆界地势、面积和人口(人口包括总数、男女人数、人口密度、各乡人口)、气候潮汛、各山川险要地区、海匪出没情形以及交通做整体介绍，并记载全面抗战以来海匪和日寇相勾结，渔民受到海匪和日寇的双重压迫。其次，该章分别记载五县食粮、交通、金融、教育、渔民团体、渔民生活状态等。温州从事渔业者 33958 人，从事捕捞业 28098 人，鱼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