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海防图》成图时间考_薛晗.pdf

IDENTIFICATION AND APPRECIATIONTO CULTURAL RELICS文物鉴定与鉴赏0引言明代福建海防图长约580厘米、宽41厘米，现藏于中国科学院图书馆。该图以展现福建沿海地区军事驻防为主。在对此图的研究中，孙靖国认为此图成图时间在万历二十五年（1599）至万历三十二年（1604）。姜勇等将此图与沿海山沙图做了比较。周运中考证了此图中的台湾地名。在古代彩图文物的成图时间相关研究中，黄蔚考证了李铁夫四川峨眉的创作时间。成一农考证了永乐大典潮州城图的成图时间。郭育生等探讨了东西洋航海图的成图时间。熊明等研究了划分古旧地图时间节点的方法。2海防部署与地名此图采用中国独有的山水画长卷制图工艺，详细地描绘人文地理。明朝万历年间，倭寇屡犯我国东部沿海。这份海防图详细反映了这一时期的福建海防部署和地理建筑，包括各种巡司、山岭、县、府、镇、岛屿、湖、湾、寨、墩、台、卫、营、桥、津渡、衙门、门、所、城、塔、驿站、庙宇、港、楼、澳、烟墩、溪等。明代福建海防图中标注的部分地名如表1所示。明代福建海防图中标注的部分海防部署如表2所示。【作者简介】薛晗，女，副教授，博士，研究方向：海图文化。【基金项目】福建省社会科学普及出版资助项目（FJ2022JHKP007）。福建海防图成图时间考摘要：中国科学院图书馆藏福建海防图是福建海防图史迹遗存，是历史地理史料的典范和实证。从海澄县、吴平寨、漳州浙营、台山文字注释、旧浯屿、南澳游兵、浯铜游兵信地、漳南道、福建巡抚、副总兵、海坛游、石湖浯屿水寨、荷兰入侵、下门港、馆头渡和圭屿等多处，综合多种史料，可推测出其成图年代约在万历三十一年（1603），实证了海防图的绘制年代考析，以期对海防史、海交史和测绘史的研究与发展有所推动。关键词：海防图；海图；福建；海洋地理；明代DOI：10.20005/ki.issn.1674-8697.2023.05.002薛晗（集美大学航海学院，福建 厦门 361021）表1明代福建海防图中标注的部分地名类型地名山岭南日山、湄洲山、海坛山、牛山、五虎山、陈岐山、穿山、梅州山、大武山、境山、嵌头山、军山、牛角山、井头山岛屿青山屿、圭屿、东门屿、虎屿、青屿、金山屿、小渔屿、进屿、浯屿、鸳鸯屿、东门屿、虎屿、龙耳屿、笼屿湖十六脚湖湾石湖湾、观音湾、佛堂湾桥洛阳桥、佛澄桥津渡馆头渡城吕宋城塔姑嫂塔、石湖塔庙宇龙王宫楼太子楼溪走马溪澳剑澳港下门港、鸡笼港、茭丁港、魍港、北港、新港006Vol.248【文物赏鉴】Appreciation of Cultural Relics3时间上限3.1海澄县据光绪漳州府志，海澄县为嘉靖四十四年（1565）赐名，隆庆元年（1567）置。“四十四年，知府唐九德议割龙溪县一都至九都及二十八都之五图，并漳浦县二十三都第九图地方，凑入一县，赐名海澄”“明隆庆元年，复析五都，置海澄县”。此图文字注解（图1）有“浯铜游屯旧浯屿，信地，北距中左所、南距镇海卫各半潮水，漳郡之门户，海澄之咽喉”。由此推测，成图时间为嘉靖四十四年以后。3.2吴平寨嘉靖四十四年（1565），吴平招集残部，继续在南澳与浯屿海域。寨子所在，现在仍叫吴平寨。此图上绘有吴平寨，如图2所示。由此推测，成图时间为嘉靖四十四年（1565）以后。3.3漳州浙营漳州浙兵营开始于万历十一年（1583）。“漳州浙兵营，府城外浙兵营，始于万历十一年，因叛民吴双引等谋为变，当事集议时设。”此图上绘有漳州浙营，如图3所示。由此推测，成图时间为万历十一年（1583）以后。3.4台山文字注释此图在台山处注有：“万历二十五年设游击督汛防守于此。”如图4所示。由此推测，成图时间为二十五年（1597）及以后。3.5旧浯屿浯屿水寨是置于南太武山以外的浯屿岛。浯屿岛今存道光四年浯屿新筑营房墩台记石刻。明朝，浯屿水寨迁往厦门，旧水寨称作旧浯屿。厦门志载：“景泰三年，巡抚焦宏提议，成化中移至从厦门。”嘉庆同安县志载：“浯屿水寨，在同安县极南，孤悬大海中。景泰三年，侍郎薛希琏经略海上，以其地孤远，奏移之。嘉靖间，移入厦门。”顾祖禹读史方舆纪要认为是成化年间迁移。卜大同备倭记载：“永乐间，设烽火、南日、浯屿三水寨。正统初年，徙浯屿寨于厦门，后又移晋江石湖。”由上可知，厦门志与顾祖禹读史方舆纪要认为浯屿水寨迁厦门是在成化年间（14651487），嘉庆同安县志认为是在嘉靖年间（15221566），卜大同备倭记认为是在正统初年（14361449）。此图上文字注释中标有旧浯屿，如图5所示。由此推测，成图时间为正统元年（1436）以后。3.6南澳游兵据清一统志台湾府载，南澳游兵设于万历四年（1576）。漳州府志选录也记载了此事。此图上文字注释中有“南澳游”，如图6所示。由此推测，舆图成图时间为万历四年以后。3.7浯铜游兵信地厦门志载：“隆庆四年，增设浯铜游兵。”福建水寨的巡哨，厦门志也有明确记载此事。此图上文字注释中标有浯铜游兵，如图7所示。由此推测，成图时间为隆庆四年（1570）以后。表2明代福建海防图中标注的部分海防部署类型海防部署巡司青山巡司、祥芝巡司、古雷巡司、金石巡司、洪淡巡司、牛头巡司、嵌头巡司、迎仙巡司、松下巡司、闽安巡司、北茭巡司、蕉山巡司县惠安县、福清县、连江县、罗源县、长乐县府漳州府镇海口镇、闽安镇、南镇、东镇寨三山寨、南日寨、小埕寨、铜山寨墩蒲头墩、石狮墩、东岸墩、格上墩、江口墩、小湾墩、了望墩、西松墩、石马墩、江溜墩、洋尾墩、盐仓墩、东澳墩、古楼墩、渐山墩、东湾墩、陈平墩、白浦墩、古钓墩、波尾墩、灯火墩、白塘墩、烽山墩、安集墩、湾角墩、青山墩、古雷墩、石井墩、蔡山墩、前岸墩、仙岩墩、码头墩、峰前墩、老门墩、太坵墩、六石墩、红下墩、蛤沙墩、黄崎墩、馆头墩、丰湖墩、骑山墩、牛山墩台中军台、了望台卫镇海卫、平海卫、镇东卫营福营、广营、铜山营、左浙营门干八门、五虎门、钟门、急水门所定海所、崇武所、玄钟所、铜山所、万安所、梅花所衙门南日寨旧衙门驿站大田驿、云霄驿、大田驿烟墩兴化烟墩0072023.3（上）IDENTIFICATION AND APPRECIATIONTO CULTURAL RELICS文物鉴定与鉴赏3.8漳南道明成化八年（1472），福建按察分司增置“漳南道”。“漳南道，在分司东，旧为肃政廉访司。成化八年，改漳南道”。此图上绘有漳南道，如图8所示。由此推测，成图时间为成化八年（1472）之后。3.9福建巡抚图中有文字标记：“经福建巡抚金。”此处的福建巡抚应指金学曾。据明督抚年表载，他于万历二十三年（1595）至万历二十八年（1560）任福建巡抚，“实录：二十三年五月甲申，湖广按察使金学曾右佥都御史，巡抚福建”，“万历二十四年，抚臣金学曾曾奏分守穆日鼎”。清谢旻江西通志载：“金学曾，字省吾，钱唐人，进士，官至福建巡抚。”万历二十八年后，福建巡抚为朱运昌。台湾文献丛刊提要（下）和神宗实录记载了金学曾在万历二十五年的海防提议。明经世文编选录载：“前抚臣金学曾曾请改设副总兵于此，图1明代福建海防图中的文字注释图2明代福建海防图中的吴平旧寨图3明代福建海防图中的漳州浙营图6明代福建海防图中的南澳游兵图5明代福建海防图标有旧浯屿图4明代福建海防图中的台山注文008Vol.248【文物赏鉴】Appreciation of Cultural Relics如南澳故事。”“至二十五年，前抚臣金学曾复题设应援一枝，为船四十、为兵三千。”福建通志台湾府记载了金学曾在万历二十四年的海防提议。由此推测，成图的时间为万历二十三年（1595）以后。3.10南澳副总兵明万历三年（1575），诏设“闽粤南澳镇”。台湾通志载：“而南澳属闽、广之交，万历三年，军门刘尧诲会同两广题设南澳副总兵、悬钟游兵把总，盗贼之渊薮既据，而氛祲渐消矣。”崇相集选录载：“而南澳属闽、广之交，万历三年军门刘尧诲会同两广军门题设南澳副总兵、玄钟游兵把总；盗贼之渊薮既据，而氛祲渐消矣。”此图上绘有南澳副总兵，如图9所示。由此推测，成图时间为万历三年（1575）之后。3.11海坛游据大清一统志天下郡国利病书和粤闽巡视纪略载，“隆庆初始添设海坛游”。此图标示出了海坛游，如图10所示。由此推测，成图时间为隆庆初年之后。3.12石湖浯屿水寨据福建通志，闽海五大水寨：南日寨、烽火寨、浯防寨、铜山水寨、小埕寨，是八闽海疆的重要屏障。“福建五寨，俱江夏侯所设。”泉州守程达建议徙水寨至晋江石湖。据叶向高改建浯屿水寨碑记载，始迁时间是万历壬寅（1602）六月二十二日，完成于癸卯（1603）二月二十日。何乔远石湖浯屿水寨题名碑云：“其有浯屿水寨，自万历壬寅始也。”福建通志载：“据之后，请复寨旧地，寻复以孤远罢。万历间，因寇，移建郡东之日湖。”图7明代福建海防图标有浯铜游兵图8明代福建海防图中的漳南道图9明代福建海防图标有南澳副总兵图10明代福建海防图中的海坛游图12明代福建海防图中的注文图11明代福建海防图中的石浯屿湖水寨0092023.3（上）IDENTIFICATION AND APPRECIATIONTO CULTURAL RELICS文物鉴定与鉴赏此图在石湖湾绘出了石湖浯屿水寨，“水寨大小战船四十三只”，如图11所示。由此推测，成图时间为万历癸卯（1603）及之后。由以上分析可知，此图成图时间在万历癸卯（1603）及以后。4时间下限4.1荷兰入侵据重修台湾县志载：“万历三十二年秋七月，荷兰入澎湖。冬十月末，乃去。”清嵇璜钦定续通典载：“历二十九年和兰驾大舰薄香山旋引去三十二年，驾舰抵澎湖。熹宗天启四年，巡抚南居益发兵攻破和兰，澎湖之警以息。”明会要所载万历三十二年，荷兰侵犯澎湖，后又侵夺台湾土地的事情。而此图对此事未提及此战争态势，仍在前后建议“我守之以制倭”的保守防御策略，如图12所示。由此推测，成图时间为万三十二十九年（1604）之前。4.2下门港根据明万历泉州府志和天下郡国利病书：“同安县寨十有四，西南曰厦门。”图中出现下门港，如图13所示。说明当时，“下门”还未谐音雅化成“厦门”。由此推测，成图时间为万历四十年（1612）之前。由以上分析可知，此图成图时间在万历三十二年（1604）之前。4.3馆头渡明朝，两部尚书高友玑（14611546），所居高岙，与“馆头”近在咫尺，为方便渡船靠岸和乘客上下船，出资在“馆头”横春山麓修筑泊埠和马道，名曰“横春渡”，也称“馆头渡”。清道光乐清县志载：“横春渡江船旧用帆，每多覆溺。嘉靖间（15221566），邑令俞文荣以海寇掳船得帆之利，令悉去帆用棹，渡者鲜溺，遂仍而不改。”清顺治十三年（1656）六月十六日颁布禁海令，横春渡由此废弃不用。康熙十二年（1673），温处兵备道兵宪（兵备佥事）许重华，入觐疏陈七事，首以开界为请，得开海二百里，横春渡恢复使用，渡船往来如故。此图上绘有馆头渡，如图14所示。由此推测，成图时间为顺治十三年（1656）之前。4.4圭屿历史上，圭屿上建有塔。据崇祯海澄县志，“万历乙卯（四十三年）众议建塔九级，邑人周起元主议成之”，可知圭屿塔始建年是万历四十三年（1615）。道光厦门志载圭屿塔“万历间”建。乾隆海澄县志中有周起元圭屿建塔募缘疏，“今十城陶明府博采刍荛，以屿当建塔，耸秀地灵，请于景源袁使君主持宏议”。据乾隆海澄县志，万历三十八年（1610）十二月至万历四十四年（1616）五月的海澄县令是陶镕。据康熙漳州府志，万历四十年（1612）接替闵梦得任漳州府知府一职的是袁业泗。阳宅三要云：“或平修高塔，皆为文笔。”崇祯海澄县志有丘懋炜周侍御绵贞先生颂德碑，“工甫及半而寇省试魁，南宫擢大图13明代福建海防图中的下门港图14明代福建海防图中的福建海防图之馆头渡图15明代福建海防图中的圭屿010Vol.248【文物赏鉴】Appreciation of Cultural Relics庭者，连翩飏去”。赞颂了圭屿塔确实成功改善了当地的科举运势，当地有人科举金榜题名。据福建通志，万历四十三年（1615）海澄县甘汝挺中举人。因此，圭屿塔的建成时间约为万历四十三年（1615）及以后。此图中的圭屿上尚未绘有塔，如图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