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8世纪西方风景画发...SCAPE概念与实践的影响_王吉伟.pdf

Culture Theory文化理论124王吉伟1朱建宁2*（1 北京林业大学园林学院 博士生）（2 北京林业大学园林学院 教授 博士生导师）摘要 17-18 世纪是现代风景园林学科核心研究对象 LANDSCAPE 的风景概念形成与实践的关键时期。本文首先从词源学角度阐释LANDSCAPE 的本源含义；然后通过详细分析风景画独立背景、理论方法、特点与辅助工具等内容，阐释其发展引起风景发现的原因与机制，此社会现实反馈至语言方面的表现是，LANDSCAPE 在本源含义的基础上引入荷兰风景及其绘画含义转变为完整的风景含义；最后阐释风景画对自然式风景造园的指导作用机制，并且提出风景画、风景与土地实践之间的桥梁是基于自然之数的理性美学。ABSTRACT:17th-18th centuries are the critical period of landscape concept formation and practice of the LANDSCAPE,the core research object of modern landscape architecture.This paper first explained the original meaning of LANDSCAPE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etymology.Then,it explained the reasons and mechanisms of landscape discovery through a detailed analysis of the independent background,theoretical methods,characteristics and auxiliary tools of landscape painting.The performance of this social reality feedback to language is that LANDSCAPE introduces Dutch landscape and its painting meaning on the basis of the original meaning and transforms it into a complete landscape meaning.Finally,it explained the guiding mechanism of landscape painting for landscape gardening,and proposed that the bridge between landscape painting,landscape and land practice is rational aesthetics based on natural numbers.关键词 理论；LANDSCAPE；风景画；风景；自然风景园；理性美学；透视学KEY WORDS:Theory;LANDSCAPE;Landscape Painting;Landscape;Landscape Garden;Rational Aesthetics;Perspective17-18 世纪西方风景画发展对 LANDSCAPE 概念与实践的影响英语词汇“LANDSCAPE”的词义是模糊的，不确定的，也可以说是丰富的，且国内对应翻译如景观、地景、风景等词汇均不能很好地对应或包含 LANDSCAPE 的内涵，并且由名词翻译之争演变为学科及专业性质之争的讨论，使事情本身变得复杂起来1，所以本文题目中并不使用 LANDSCAPE 的中文翻译词汇，而是直用原词。针对 LANDSCAPE 本身的概念内涵已有诸多文献研究讨论过，或做出纯逻辑的分类并简单罗列其含义，或从不同学科做出有失科学的、片面性的解释，或仅是按照时间线将各含义变化过程罗列2。词汇的发展演变受到宏观社会背景影响并有相对应的适用情景，只有阐述清楚其演进的内外动力、The Influence of the Development of Western Landscape Painting in the 17th-18th Centuries on the Concept and Practice of LANDSCAPE条件和核心才能了解特定时段的准确含义，故本文详细讨论 17-18 世纪 LANDSCAPE 的“风景”涵义形成与实践的来龙去脉与风景画发展的关系。1 基于词源的 LANDSCAPE 本源含义“LANDSCAPE”词 汇 的 词 源 landskip、landscaef 等为合成词，词义与德语 landschaft、荷兰语landschap等意思相近3。中世纪时期（公元 476-1453 年），“land”指一块面积不超过四分之一英亩的犁耕土地或树林中一片连续的村庄或一片国土等多重词义，可统一定义为由人界定的、能用法律术语规定的、有边界的地表空间4。“-skip”、“-scaef”等词根本质上与“shape”同义，表示相似物体的组合，或者意为“去塑造”（to shape），暗含组织或体系的意味，如 housescape 理解为住宅的集合3。故从词源上讲，“LANDSCAPE”可理解为“土地上人造空间的集合体”，是荒野中相互关联作用的土地、习俗与文化价值形成的综合性空间，尤指乡村或小城镇环境。它不是环境中某种自然要素，也与风景或者是风景的摹写没有丝毫关系，它是自然与文化过程及其价值相关的人工产物，具有空间性、社会性和实践性4，5。16 世纪末到 17 世纪初，荷兰语 landschap演变出更强的视觉和艺术含义，衍生出“被Culture Theory文化理论125感知的土地或土地绘画”、描绘乡村-农业或自然景象的绘画，后引入英国，在古英 语 landskip 等 词 汇 基 础 上 形 成 新 词 汇LANDSCAPE，除原初含义“土地上人造空间的集合体”外，亦特指荷兰风景及其绘画6。并随着风景画概念、思想、理论、方法、工具等强势发展传播，LANDSCAPE 特指的“荷兰风景与风景画”含义逐渐转向通用的“风景”体系内涵，并对实践产生巨大影响。2 作为一种绘画类型的风景画特征解析2.1 风景画独立背景以人文主义为核心的文艺复兴是风景画独立的思想基础，其强调对人与现实生活物质环境与现象进行肯定、重新认知及欣赏，而非恐惧或崇拜。阿尔贝蒂论建筑强调以真实环境来代替中世纪程式化的、平面化的、象征性的、抽象的绘画背景，有助于从人的心理表现角度来表达相应主题及观者理解，出现了从自然中汲取创作素材乃至以反映和表现大自然的创作内容转变7，8。破坏圣像运动及立法保障信仰自由的宗教改革提供风景画独立发展的空间与契机。加尔文教派否定圣像作为教义阐释工具的唯一性，使得规模巨大的宗教绘画锐减；同时宗教信仰自由使得资本主义经济、艺术迅速繁荣发展，世俗的、装饰性质的绘画需求旺盛，如静物画、人物画、风景画等9。宗教、历史、寓喻性质壁画与世俗版画的背景、表现技法、主题、画面内容比例等的写实性倾向为风景画独立发展提供缓冲发育期。中世纪宗教画封闭的、二维的、抽象的背景逐渐演变为开放式的、三维的、真实的自然环境要素，尽管具有道具感和模型感，同时也开始出现以表现农民生活和田园风貌为主体的写实画作（图 1）。到 17 世纪一批有着相似创作对象、模式与理念的职业画家涌现，其以精致写实的绘画语言来表现自然。此时风景画真正独立成为西方绘画艺术中的一个专门画种，结束承载风景以外内容的使命并发展出相对成熟的理论技法与风格特点9，10。2.2 基于理性美学与透视理论的风景画创作方法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美学、数学、现代科学的发展奠定风景画的关键理论与方法基础。阿尔贝蒂与达芬奇作为关键的艺术理论家，构建了以人为起点、数为核心的理性自然美学理论与透视理论，“人”是认知自然的主体与标准，“数”是一种基于视知觉的数，是物质的人体与自然本身的精确实测数据，而非中世纪及以前基于心理探究的、抽象的、纯逻辑形式的、先验式的纯粹“数”。基于“数”的数理体系去理解、掌握自然，发现并定义“美”。阿尔贝蒂运用“数”去构建抽象的点、线、面、边、角、平、凸、凹等几何体系作为现实的对等物、语义载体及认知工具；并为“美”做出如下定义：美由数字、比例、布局与和谐 4 要素构成，数字是基础，和谐是关键与目的；具体而言，美是一个事物内部各部分按照特定的数、外观和位置，由大自然中绝对的和根本性的规则（和谐）所规定的一致与协调的形式 11，12。基于“数”的透视理论使得在二维画布上再现真实环境的三维视觉空间成为可能。阿尔贝蒂构建出三维绘画的线性透视理论框架-椎体视觉，即椎体顶点是观者眼球所在点，被观测物体是底，多条视线与被观测物体边界相连接并与画布相交，在画布上形成多层相互平行的虚拟截面，每层截面内容对应相等距离的实际物体，根据物体与眼睛的距离等比例地呈现于画布之上13（图 2）。达芬奇为追求更真实细腻的氛围，在“线性透视”基础上提出“空气透视”和“渐隐透视”理论，空气透视表达的是物体本身颜色与介质色（环境色）的主导关系会随着物体与视点距离远近发生扭转，渐隐透视表达的是物体的边界细节、明暗对比等会随着物体与视点距离增加而模糊弱化14。经过理性美学理论与线性、空气、渐隐透视理论的长期发展与运用娴熟化，三维风景绘画作品从早期机械式的表现效果逐渐变得更真实立体，层次细节更丰富，审美价值更高（图 3）。2.3 写实主义-表面现实主义的风景画创作特点艾迪德琼创造“写实主义-表面现实主义”术语来概括 17-18 世纪风景画创作特点，即写实主义的创作技法与表面现实主义的创作内容并置10。写实主义创作技法强调图 1：过渡期的绘画图 2：基于线性透视法之锥体视觉理论绘制风景画示意图Culture Theory文化理论126素描构图、色彩调和、光线明暗及空间感处理等都力求客观、真实、细致地呈现实物要素面貌与理性秩序美感；创作内容虽然看似是现实生活场景的真实记录表现，但其实不一定完全对位于自然中实际存在的区域或某一生活场景，而很可能是基于美学与透视原则进行客观要素的选择、组合或想象、美化的产物。具体创作内容上，荷兰风景画多是本土乡村土地的表现，多风车、运河、港口、树木、天空、海洋等要素；而意大利、法国等风景画更具古典主义特点，具有深厚的历史感、人文情怀和故事性，多古希腊、古罗马世界的建筑废墟、温暖金色的光线、牧羊人、宗教故事人物等要素，更多地将人、遗迹与自然风景相结合（图 4）。2.4 便携式暗箱助力风景画户外创作暗箱的工作原理是小孔成像（图 5），它是实现绘画科学化的重要工具，使得画家在二维画面上表达三维环境时更准确抓住关键控制点，助力画家从室内走向室外，从临摹想象走向实景写生。便携式暗箱即是改进版本，其在小孔处加装可伸缩凸透镜和凹透镜，再通过45的平面反光镜把影像投射至暗箱上面的画纸上，供画家绘制素描构图稿（图 6）15。3 风景画影响下 LANDSCAPE概念的“风景”内涵形成解析因长期崇尚经验主义哲学，对实践与实地考察情有独钟，故英国“欧陆游学”现象长盛不衰，游学主体为上流贵族和部分新兴中产阶级，以游览欧陆自然山水、田园、遗迹和考察学习欧陆政治、文化、经济、艺术、语言等为主要目的16。在此背景下，欧陆风景的文学作品、风景画作等乃至风景画家涌入英国社会，且与风景相关的荷兰语landschap 等词汇亦被引入英国并促使现代词汇 LANDSCAPE 及附加语义-荷兰风景与风景画的形成。语言的首要功能是社会交流，以沟通思想、交流情感与协调行为等，交流需求的扩大促进词汇、语义等的扩展和丰富17，这解释了 landschap 衍生出“被感知的土地与绘画”语义、LANDSCAPE 移植 landschap 词汇且衍生出“荷兰风景及其绘画”语义并用于交流等现象。因语言所反映的对象或世界的转换、变化和发展也促使语言语义发生变化17，故随着英国人将交流的对象从虚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