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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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小丹
收稿日期:2022-09-02基金项目:四川外国语大学 2020 年度党建与思想政治教育项目(sisu202076)作者简介:聂小丹(1990),女,讲师;E-mail:niexiaodan2022 第 22 卷 第 1 期大连海事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Vol.22,No.12023 年 2 月Journal of Dalian Maritime University(Social Science Edition)Feb.,2023引用格式:聂小丹.“革命”的思想政治教育叙事:线索与话语J.大连海事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3,22(1):119-127.“革命”的思想政治教育叙事:线索与话语聂小丹(四川外国语大学 商务英语学院,重庆 400031)摘要:以立德树人、铸魂育人和资政育人为特征的思想政治教育叙事,同革命叙事间的互嵌、转译,背后深植有充分的历史必然性和现实必要性。这种叙事转译的基本线索可以概括为“以史为纲”、“以德树人”与“以纪律人”,它们通力呈现革命叙事中的历史事实、精神智慧、法纪要求。在方法论层面上,做好“革命”的思想政治教育叙事,应当处理好“灌输”与“交流”、“理论”与“实践”、“社会性”与“学术性”的话语模式关系,在叙事转译及其宣教扩散中做到以情动人、以理助人与以学服人。关键词:革命;思想政治教育;叙事;话语中图分类号:G641 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671-7031(2023)01-0119-09习近平总书记在党史学习教育动员大会上强调,“要抓住建党一百年这个重要节点,从具有许多新的历史特点的伟大斗争出发,总结运用党在不同历史时期成功应对风险挑战的丰富经验,做好较长时间应对外部环境变化的思想准备和工作准备,不断增强斗争意识、丰富斗争经验、提升斗争本领,不断提高治国理政能力和水平”,“党的百年历史,也是我们党不断保持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不断防范被瓦解、被腐化的危险的历史”1。习近平总书记的讲话事实上明确了“革命”在新时代的重要意义:“要实现党和国家兴旺发达、长治久安,全党同志必须保持革命精神、革命斗志”2。而革命精神和革命斗志的培育,则必须要发挥思想政治教育的作用。从目前的研究来看,学者们对于革命精神的关注点主要聚焦于革命精神的内涵3、革命精神的生成和发展脉络4-7、革命精神的意义和价值8-9。总体而言,学界对革命精神和革命斗志培育的研究稍显不足,尽管部分学者开始关注到革命精神融入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的必要性与可能的路径10-11,但其最终的落脚点却是在思想政治教育的生动性和实效性的提升上,革命精神仅仅是思想政治教育的工具,而并非目的。基于此,本文尝试在思想政治教育的视野下对“革命”进行叙事,尝试运用思想政治教育的方法和路径来探索革命精神培育所应当遵循的逻辑和可借用的具体话语。这不仅是对党的百年历史的再次回溯,更是对党在“两个一百年”的关键历史节点所应承担的意识形态巩固、思想价值观培育、党史国情教育等任务的具体落实。一、革命叙事的思想政治教育转译:必然性与必要性 革命活动在性质上不同于思想政治教育活动,二者在叙事方式上存在差异。前者的重点在于革命,具有直接的社会动员功能和政治意义,后者偏重于立德树人和铸魂育人,通过将革命叙事转化为教育叙事来传承革命精神。因此,从字面上看,思想政治教育的教育叙事必然不同于革命120 大连海事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第 22 卷叙事。思想政治教育承担着讲好斗争历史、弘扬革命精神的教育功能,加之革命史是我国近代史中不可分割的重要部分,所以用革命史和革命精神去组织思想政治教育中的革命叙事向教育叙事转译,来实现革命先进事迹的宣传和革命精神的传承是十分必要的,这既是出于历史的必然,亦是现实所必需。(一)教育叙事与革命叙事的转译关系思想政治教育作为教育学中的一个重要方面,其叙事方式必然与革命叙事不同,二者虽然都是叙事,但在主体、话题和风格上有所差异。就教育叙事来说,叙事主体是教育者,所讨论的话题是教育经验、教育方法以及教材规定的教育内容,也即“教育叙事的作者往往就是讲述的对象。即使是关于他人的叙事,作者和讲述对象也有密切的关系,因而教育叙事几乎都掺入了强烈的个人感情”12。而革命叙事的主体是执政党,讨论的话题是执政合法性的历史渊源问题和人民思维中的革命意识形态问题,也即“中国共产党需要通过延续既往革命历史叙事的主题来确证自身的合法性,而人们的思维也没有完全摆脱革命意识形态的影响”13。由此,教育叙事本质是教育,它关心的是能不能让受教育者依照教育教学的大纲和课程标准获得知识以及修养德行的问题,其中可能运用到诸多具有教育者个体或群体的偏好性质的技巧和方法;而革命叙事本质是政治,是执政党对既有的党史党建成果的总结,它关心的是能不能如实地讲述政党在长期革命斗争之中的历史事实,并且以此获取执政合法性的历史与民意基础的政治问题,因此必然是更加客观、严谨地展开叙述。由于主体有别、话题有异、风格不同,革命叙事和教育叙事之间无法互相置换和替代。首先,革命叙事本身过于宏大,因而很难被教育者完全把握,更难在有限的教育活动中被受教育者全部吸收,因此直接将革命叙事引入思想政治教育中会增加教育负担。具体而言,一方面,革命叙事在内容方面蕴含多种资源,其中“蕴含的思想、精神等内容是在具体革命历史进程中积淀形成的,既包含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创新理论,又有具体实践相印证,且孕育出大量红色文化影视作品、文学作品以及艺术作品等内容”14。在有限的教育教学活动中,上述理论和文化资源虽然可以丰富思想政治教育的教学内容,但必然无法被教育活动完全囊括。另一方面,就其论域性质来说,革命叙事的叙事结构是抽象的,如有论者就认为,“传统革命史观最大的问题,就是凸显了政治、党派、主义、阶级和革命史本身,而忽略了其他面相”15。那么在思想政治教育中,直接将教育叙事置于如此宏大的叙事结构中,显然是教育者力有不逮的。其次,教育叙事更不能取代革命叙事。因为教育叙事无法完成革命叙事对执政党的合法性的论证任务,虽然思想政治教育在目的上的确具有立德树人和铸魂育人这样的任务,但是其更多是以教育叙事去引导、吸收和支持革命叙事的一种前置条件。虽然二者不能彼此替代,但并不意味着思想政治教育的教育叙事全然采取“去革命论”的方法。这是因为在“去革命论”或“告别革命论”之下,思想政治教育必然会走向历史虚无主义或者纯粹的主观主义叙事误区。一方面,思想政治教育的教育叙事和革命叙事之间应当是转译的关系,即应将革命叙事转译到教育叙事中;另一方面,思想政治教育的教育叙事中也必然具有革命这一话题,由于革命作为历史的既成事实,它约束着教育叙事的自我发挥,同时思想政治教育本身有政治教育的任务,传播革命叙事的内容就成为它的现实使命。(二)革命叙事思想政治教育转译的历史必然性从历史的角度看,思想政治教育转译革命叙事是非常必要的。首先,革命是既成的历史事实,思想政治教育在教学的各个环节都不可能绕开革命这一话题,革命已然成为思想政治教育活动的客观环境。“思想政治工作是在一定环境下进行的,环境对思想政治工作及其对象发生着重要的影响。”16一方面,思想政治教育的教育叙事要对思想进行讨论,从历史的角度来看,革命构成了中国近代史的主旋律,是思想的历史渊源和客观环境,在革命抗争之中诞生的诸多思想精神资源至今仍对思想政治教育中的思想培育环节具有重要价值,构成了思想线索梳理的历史源头。另一方面,革命更是思想政治教育中政治要素的历史背景,思想政治教育中的教育叙事要介绍政治,也要第 1 期聂小丹:“革命”的思想政治教育叙事:线索与话语121 培育受教育者的政治意识和政治参与能力,故而革命也就是绕不开的重要历史话题。在教育叙事中强调革命的政治成分,并不是主张和推崇“历史决定论”,而是从教育叙事的角度,通过对革命史的教育来维系思想政治教育之思想和政治这两个关键限定,以及其对教育产生的历史必然因素。在思想和政治的限定下,教育叙事就必须把革命叙事转译到教育之中,构成现代思想政治教育的基本叙事背景和渊源。其次,转译也意味着思想政治教育无法完全吸收革命叙事的内容,因而有必要在转译的过程中进行适当的取舍,这是由思想政治教育的历史决定的。一方面,思想政治教育作为一种教育活动,其自身的历史和革命史是相互关联的。思想政治教育在处理革命叙事的长期历史过程中,已经形成了属于自身的转译传统,即服从政治要求对革命叙事进行符合教育规律的转述。“中国共产党高度重视思想政治工作,将其视为一切工作的生命线,注重因地、因人、因事、因时采用不同的方式开展针对性教育,说服教育就是其中一种被广泛采用的方法。”17这意味着,思想政治教育的基本方法是以理服人与以情动人。这种叙事的方式方法是属于思想政治教育自身的教育方法,革命叙事的转译必须同样受到教育本身规律的约束。另一方面,革命虽然是思想政治教育的重要背景,却不能将其视为思想政治教育中党史教育的全部,思想政治教育史对应的历史阶段应当更加宽泛。思想政治教育在进行教育叙事的过程中需要协调“革命建设改革复兴”之间的关系,既不能把革命叙事作为全部,也不能恣意割舍。概言之,从历史的角度思想政治教育的教育叙事必然把革命作为其基本背景和重要论题,但是这种论题的处理也要尊重教育规律和教学规划。(三)革命叙事思想政治教育转译的现实必要性从现实的角度来看,思想政治教育对抗争政治的革命叙事进行转译也是必要的。首先,革命精神在现实生活中仍然具有激励人心和凝聚信念的重要作用,将革命叙事转译到教育叙事中,思想政治教育能够塑造受教育者的崇高理想和信念。一方面,从受教育者的角度来看,革命叙事集中呈现了老一辈革命家、英烈模范和人民群众在长期的革命过程中形成的政治智慧、奉献精神和集体主义意识,但是由于年代久远,受教育者本身可能对上述叙事背后的历史背景、线索等方面不甚了解,思想政治教育把革命叙事转化为教育叙事对受教育者来说,在认同革命精神,尤其是把革命精神中蕴含的力量转化为实践动力方面是极其重要的。另一方面,从教育者的角度来说,1956 年中国社会主义制度确立后,为了能够在有限的教育教学时段实现受教育者对思想政治知识的全面性掌握,教育者就必须细致入微地依照社会主要矛盾的变化对思想政治知识进行讲解和普及,充分利用教育叙事的自身规律,以教育叙事把革命精神融合到思想政治体系的教学设计中。因此就革命叙事的精神价值来说,思想政治教育的教育叙事有必要去以此凝聚人心、塑造理想,同时也要协调好与其他教学内容之间的比例关系。其次,在目前消费主义和享乐主义盛行的社会背景下,革命史中体现的艰苦朴素、拼搏奋斗的革命传统弥足珍贵,有助于完善受教育者的价值观、人生观和世界观。一方面,从受教育者角度来说,在现代社会的消费主义和享乐主义的影响下,一些受教育者存在信念淡薄、自我丧失和理想沉沦的情况,“一部分人迷恋于网络游戏与物欲世界,容易在拜金主义和享乐主义的诱惑中迷失”18。而革命叙事中物质生活的艰苦朴素与精神理想的崇高远大,正是现代消费主义和享乐主义物质丰富而精神匮乏的治病良药。另一方面,从教育者的角度来说,不少教育者也存在教育叙事能力不足、政治宣传水平不够的限制,通过转译,教育者自然也会在这一过程之中掌握传统的教育方式和方法,通过对革命叙事的历史把握,以革命之中体现的教育方法为思想政治教育的资源,对现有的消费主义和享乐主义现象的应对策略进行丰富和完善。最后,在目前虚无主义盛行的情况下,对虚无主义的抵抗是新时代思想政治教育本身的任务。进行对革命的教育叙事,无疑对思想政治教育引领受教育者的爱国主义精神、民族归属感提供了策略与方式的指导。有论者指出:“历史虚无主义炮制的种种谬论,否认历史发展的客观性规律性复杂性,竭力抹黑中国革命的必然性和合理性,竭122 大连海事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第 22 卷力否定中国人民选择社会主义道路的必然性和自觉性,竭力夸大中国在探索社会主义建设道路中的缺点和个别失误,妄图以个别取代整体,以现象否定本质。”19应对虚无主义就是要以“有”去代替“无”,把革命叙事转译为教育叙事来还原真相、正解历史,在教育场域之中纠正虚无主义的错误思想,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