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联网+多语”公共卫生监...值定位、实现路径及应用前景_祝晓宏.pdf

年 月第 卷第 期东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互联网多语”公共卫生监测系统：价值定位、实现路径及应用前景祝晓宏 郭 熙（暨南大学 华文学院 国家语委海外华语研究中心，广东 广州）摘 要 新冠疫情暴露了现有传染病监测系统的一些漏洞，研发新型公共卫生监测系统是势之所趋。建设“互联网多语”公共卫生监测系统，有利于筑牢我国公共安全监测体系。结合 公共卫生监测指标和我国语言能力现状，将新系统的价值定位为识别及时、覆盖广泛、简单有效，实现路径依赖信息收集、处理、分析、传播四环节和多学科支撑，尤其需要语言学科在谣言识别、翻译和本体知识构建、异常疾病事件识别和检测、信息发布的语种和语用策略方面进行知识供给。新系统可以提高社会治理效能，促进语言产业发展，有着广阔的应用前景。关键词“互联网多语”公共卫生监测 语言应用基金项目 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境外华语资源数据库建设及应用研究”（）、教育部人文社科项目“东南亚华语传承口述史数据库建设研究”（）成果之一。作者简介 祝晓宏（），安徽巢湖人，暨南大学华文学院副教授，博士，研究方向：社会语言学、海外华语及华文教育。参见丁蕾、蔡伟、丁健青等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疫情下的思考，中国科学：生命科学 年第 期，第 页；苏新宁、蒋勋情报体系在应急事件中的作用与价值 以新冠肺炎疫情防控为例，图书与情报 第 期，第 页；周晓英新冠肺炎疫情防控中的应急信息管理问题与对策研究，图书与情报 年第 期，第 页。信娜、王小、孙爱民等：传染病网络直报系统投资了.亿，为何失灵了 天？（），：.。刘玉海：中国疾控中心原副主任杨功焕：之后国家重金建立、传染病网络直报系统，应 关 注 其 在 这 次 疫 情 中 如 何 运 行 （），：.？。参见施雯新兴疫情监测工具或可成为“吹哨人”，竞争情报 年第 期，第 页；边文越、冷伏海面向突发重大公共卫生事件应急决策的境外公共卫生战略情报体系研究 以应对新冠肺炎疫情为例，图书与情报 年第 期，第 页；巴剑波、连凌、栾洁等全球传染病疫情网络监测预警系统的设计与实施，海军医学杂志 年第 期，第 页。一、引言 年末，一场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疫情严重地打乱了世界进程。面对疫情，我国政府紧急应对，科学施策，始终以人民生命安全为首位，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抗疫战绩。面对疫情，我国学界也纷纷响应，包括医学、情报学、传播学、语言学等在内的众学科都各展其长，发布了很多应急研究成果，有力地支撑了科学抗疫。整体来看，大量研究都是助力“抗疫”而作，针对“防疫”、深刻反思我国公共卫生和情报治理体系问题的研究还不多。我国的抗疫成绩表明：如果从源头上国家就拥有一套快速、精准、高效的防疫监测系统，一旦识别险情马上预警，处置有方，事态或许不会失控蔓延，酿成大灾。正是基于这样的考虑，年非典之后，卫生部中国疾控中心即建立了覆盖全国的传染病监测信息系统。这套系统简称“网络直报系统”：医院发现传染性病例，医生在这套网络系统点击报告病例，中国疾控中心在内的各级疾控部门就能实时了解情况。需要注意的是，这套网络直报系统并不是逐级报告，而是只要医院在内部网络系统中点击报告了病例，中国疾控中心第一时间就应该收到。然而遗憾的是，一直运行良好的这套系统却在新冠疫情早期预警中信息失灵，从而影响了后续的应急反应。目前，国外基于非正式网络信息的疫情监测工具（如、等）功用日显；国内研发“境外”“全球”疫情监测预警系统呼声日浓。在认真梳理既存问题的基础上，结合国DOI:10.13916/ki.issn1671-511x.2023.01.011内外公共安全监测系统研发现状，我们认为，有必要强调一种新的监测思路，建设一套基于“互联网多语”的公共卫生监测系统，以弥补现有监测系统的疏漏，提升我国公共安全预警能力。二、建设公共疫情多语监测系统是势之所趋（一）我国缺少“互联网基于事件”的主动监测系统信息失灵指供需双方在产品信息的掌握程度上的不对称。如果将事关人民生命安全的传染病信息当作某种特殊的公共产品，那么疾控中心是信息需方，医院则是信息供方。在疫情初始阶段，倘若医院因为某些缘故（特别是对于不明的新发疫病）而漏报、未报或误报，疾控中心就无法第一时间掌握信息，预警响应也就无从谈起。完全依赖医院直报和基于医生专业判断，自下而上信息传达，本质上是一种被动监测。被动监测极有可能产生信息盲点和信息延误。研究证实，私人诊所报告的时效性最差；个体门诊几乎是传染病疫情报告的空白；“疫情上报第一人”张继先的情报也没能即时上达中国疾控中心系统。被动监测的消息源比较单一，容易丧失先机。可以说，不能主动出击利用多方面信息进行监测，是这套系统的短板。人类正在全面深度进入互联网时代。互联网时代需要强调一种新的监测思路，即自上而下地获取信息，利用互联网世界里有关公共卫生的实时信息资源，采取文本挖掘、深度学习等多种技术手段，计算机自动识别，辅以人工干预，政府顶层主动监测。公共卫生监测有不同的类型：常规报告和哨点监测，主动监测和被动监测，基于指标的监测（）和基于事件的监测（）。后两类监测分别对应被动监测和主动监测，它们在工作原理和数据来源方面存在诸多差异：前者的监测过程是系统、常规的，采用有组织、正式、有限、预先界定的疾病数据；后者监测过程通常是即时、灵活的，采用多元（正式和非正式）、非限定的、所有事关危险的数据。一般来说，前者的优势在于监测信息准确可靠，但时效性有所滞缓，而后者的优势在于及时敏感，且耗费成本较低。当前，国际社会愈益重视监测信息来源的多元化。全球基于互联网的公共卫生监测项目发展迅速，监测准度大大提升，很多国家包括世界卫生组织都开始重视监测源于互联网的非官方渠道的传染病信息。特别是人工智能为信息技术赋能，“互联网大数据基于事件”的监测优势越发明显，成为传统监测体系的重要补充。（二）全球公共卫生监测系统研发简况在公共卫生监测领域，上海市率先开始探索建立“互联网基于事件”的监测模式，一些公共卫生和信息安全专家也提出建立“互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的监测系统设想。但是，这些设想都是限于局部地区或境内，是单语思维监测，监测范围和监测人群还非常有限。第 期“互联网多语”公共卫生监测系统：价值定位、实现路径及应用前景许雯、陈思：中疾控独家回应：“人传人”早有推论 保守下结论有原因（），：。杨海：武 汉 早 期 疫 情 上 报 为 何 一 度 中 断（），：？。参见俞新莲、刘红莲、颜玉炳等网络直报 年后厦门市传染病监测时效性评价，中华疾病控制杂志 年第 期，第 页；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传染病监测信息系统介绍（），：。隋唐：“疫情上报第一人”张继先：我这次把一生的眼泪流光了！（），：。，：，参见熊玮仪、冯子健中国传染病监测的发展历程、现状与问题，中华流行病学杂志 年第 期，第 页。参见何懿、陆殷昊、何永超等上海市公共卫生安全保障基于事件的监测体系的构建，上海预防医学 年第 期，第 页。参见尉景、王松俊、赵东升面向传染病监测的互联网情报动态追踪系统的设计与实现，军事医学 年第 期，第 页；屈晓晖、袁武、袁文时空大数据分析技术在传染病预测预警中的应用，中国数字医学 年第 期，第 页；祝丙华、王立贵、孙岩松基于大数据传染病监测预警研究进展，中国公共卫生 年第 期，第 页。世界范围来看，随着人工智能和语言资源处理技术的进步，传统监测系统和基于“互联网”的新型监测系统互相配合，协同作用，正在成为生物安全监测（）领域的趋势，一些大国和地区都在建设和布控基于互联网信息资源的公共安全监测系统，以服务国家利益和国家战略。表 是全球六大颇有代表性的生物监测系统情况表。表 全球“基于事件的生物监控系统”情况表系统名称所有者国际传染病协会（美国）公共卫生部（加拿大）联合研究中心（欧盟）波士顿儿童医院（美国）墨尔本大学（澳大利亚）监测平台（法国）推出年份访问政策公开限制公开公开公开公开威胁类型动物 人类植物动物 人类植物 环境动物 人类植物 环境动物 人类植物 环境动物 植物动物语言数量数据类型官方 非官方官方 非官方官方 非官方官方 非官方非官方非官方界面数据源语言母语英语母语英语 母语母语英语 母语界面数据输出无无时间序列 地图 时间序列 地图地图时间序列 地图 这些系统在全球公共安全领域内发挥了积极的作用。其共同点是，都非常重视互联网等非官方数据，监测的语言多达 种，用户登录系统界面基本可以使用母语查看数据源。这些系统反映了这些国家在全球公共安全监测方面的战略部署，而非国家语言实力。实际上，这些监测系统涵盖的语种也主要是联合国常用工作语言或欧盟语言，在语种代表性方面都还很不够。例如，马来语是东南亚的通用语，并不在上述系统之内。一些学者发现，和 两大知名监测系统漏掉了马来语地区 年 月 年 月内多个传染病暴发新闻。除了上述多语监测系统，年日本国立情报学研究所也推出了能够辐射东南亚的 疫情监测系统（种语言）；年，英国提出要提高国家语言能力，扩大在公共卫生领域语言监测方面的影响力。一些民间机构也在应势而动。加拿大人工智能创业公司 宣称，早在 年 月 日，他们就利用非官方和官方源消息，发出了新冠肺炎疫情暴发预警。一些有识之士指出，我国应从战略高度加强应对全球公共卫生危机的情报能力建设。钟南山院士也呼吁，我国需要建立一个预警潜在传染病的全球“哨兵”系统。语言是信息的载体，全球网络空间的信息载体是多语的，多语监测既已成为互联网公共安全监测的底层思维，从语言介质而非地理空间入手，可以实现监测效益的最大化。就我国来说，未来的监测系统应该跨越语言藩篱，能够处理多语多方言信息。病毒不分国界，未来的世界安全与全球治理需要更多的中国担当和中国方案，鉴于国内和国外两个大局，建设“互联网多语”的公共卫生监测系统，应是势之所趋，有助于筑牢我国立体辐射的公共安全监测体系。东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第 卷参见帕特里克沃尔什生物安全情报，北京：金城出版社，年，第 页.，.，“：”，（），.，.，“”，（）：.。.，：，.，.，（），：.陈超：疫情防控阻击战中的信息情报，竞争情报 年第 期，第 页。贾璇：钟南山：新冠疫情有望在四月份结束（），：.。，.，：.三、公共疫情多语监测系统的价值定位经过多年的实践总结，对于公共卫生安全监测形成了一套复杂的评估指标，包括及时性、敏感性、完整性、代表性、有效性、特异性、简单性、可接受性、灵活性等。我国作为 的会员国，需在国际条约框架下设计监测系统，但是还须考虑具体国情和国家战略。就语言国情而言，我国还称不上是语言强国，国家语言能力还比较薄弱。疫情以来，我国的大国能力、大国风范感召世人，我国正在加速实现从负责任的大国向负责任的强国转变。强国需要强语，强语辅助强国。着眼于国情和国家战略，“互联网多语”公共卫生监测系统可以发挥三个方面的优势和特色，分别对标及时性、完整性、有效性。（一）识别及时疫情来临，时间就是生命。监测系统必须和时间赛跑，在早期预警阶段，抢在疫情流行之前就能及时识别传染病，将事态遏制在萌芽之中，在疫情成势阶段，也能及时跟踪传染病发展情况。互联网是健康信息的集散地。全世界每天有数百万人在网上搜索、报告、交流与健康相关的信息，这使网络搜索查询和互动平台成为观测公共卫生趋势极有价值的信息来源。互联网往往也是有关卫生信息最早披露的地方。据估计，有关疫病暴发的初始报告中约有 来自网络新闻报道和非正式信息源。随着自媒体的崛起，每个用户都会成为信息网络的节点。无可争议的是，在时效性、弥散性和动态性方面，网络媒体相比于传统媒体具有绝对优势。正是具有这样的优势，建立在互联网数据源基础上的多语监测就能在识别时间和监测过程上占得先机，尽早响应。事实是最好的证明。年 月，加拿大联合 研发的“全球公共卫生情报网”（），最早发出我国南方发现“不明肺病”的预警报告，比我国官方通报世卫组织早了数月。年，哈佛医学院研究人员利用 系统的数据挖掘平台成功估计海地霍乱疫情的发生情况，比当地卫生工作者的报告早两周。同样，年，该系统在世卫组织宣布埃博拉疫情 天前，就在地图上标记了几内亚的“神秘出血热”并发布警报。如前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