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健康”空间及设施：内涵·分类·研究框架_魏伟.pdf

城市科学文章编号 1002 2031(2023)02 0026 12DOI 10 13239/j bjsshkxy cswt 230203“大健康”空间及设施:内涵分类研究框架“大健康”空间及设施:内涵分类研究框架魏伟姚娜摘要 以“防治养”一体化视角对大健康空间及设施进行体系分类、功能界定，并对其与公众健康的关联性及影响机制进行归纳与总结，以期形成一套系统性、逻辑性的大健康研究框架与体系，为大健康在空间载体和设施保障的研究提供方向引导与方法支撑。借助 CiteSpace 软件梳理文献后发现:健康前期预防端通过减少环境风险暴露、促进健康行为活动影响公众健康;健康中期治疗端的设施可达性、服务质量、空间布局及设计等因素是影响公众健康的主要因素;健康后期康养端在提高心理恢复力、推动健康老龄化上起到重要作用;大健康空间及设施与公众健康相关性的实证研究及因果关系的分析、健康评价体系中指标选取和混淆变量的控制等方面存在不足。关键词 空间;设施;“防治养”;大健康;公众健康中图分类号 F294;1文献标识码 A作者简介 魏伟(1976)，男，宁夏银川人，武汉大学城市设计学院副院长，教授，博士研究生导师，博士，主要研究方向为城市地理与区域规划;姚娜(1992)，女，山东日照人，武汉大学城市设计学院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健康地理与区域规划。基金项目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后期资助项目(19FGLB034)“以人为本的社区公共服务设施规划研究”。收稿日期 2023 01 03修回日期 2023 01 28一引言伴随城镇化、工业化进程的加快，患有慢性病、癌症、抑郁症等的人群逐渐增加并呈年轻化趋势，公共健康问题成为政府和学者共同关注的热点话题。“健康中国 2030”规划纲要指出，把健康融入城乡规划、建设、治理的全过程，是促进城市与人民健康协调发展的坚实支撑，也是实现“健康中国”国家战略的必然举措。习近平总书记提出“树立大卫生、大健康的观念”，要求建立覆盖全生命周期的健康服务与健康保障。“大健康”理念得到重视与传播，并逐步在公共健康、人居环境等方面实践转化。大健康是在时代发展背景下、在全民健康及健康产业发展的社会需求下提出的一种全局的健康理念。广义上，指围绕人的生老病死与衣食住行，对生命实施“全程、全面、全要素呵护”，既追求人们身体方面的健康，也追求心理方面的健康。以往研究多从医学、体育学等学科切入。在人文地理学和城乡规划学领域的研究主要涉及健康城市与规划、环境公正与健康不平等、健康老龄化、大型公共卫生事件以及气候变化的响应等方面。空间及设施是对居民进行健康干预的重要切入点，是大健康研究在人文地理学和城乡规划学等领域的一个重要方面。伴随着人文地理学的社会文化转型1，在公共健康层面的关注从早期的医学、地理学逐渐转向健康地理学，关注点由自然生态环境与人群生理健康之间的关系转向社会文化环境与人群身心健康的关联性及62总第 331 期城市问题2023 年第 2 期城市科学其机制。在此背景下，传统医疗的单一救治模式已经无法满足民众的健康需求，而“大健康”理念下的“防治养”一体化的健康维护方式则顺应了时代和人民的现实需求。因此，以空间及设施为切入点，既是大健康研究在地理与规划学科的重要组成部分，又是将健康融入所有政策目标实现的重要一环。大健康空间内部具有复杂的关联性，在健康要素与公众健康效应的表现上互有交叉，共同构成了完整的城乡人居环境。本研究以空间及设施为切入点，划分三个健康阶段，按照“防治养”模式将大健康空间及设施划分为健康前期预防端、健康中期治疗端、健康后期康养端(表 1)，将具有关联性的空间环境要素进行系统性汇总与梳理，针对每一环节进行用地、要素类别的划分与选取。此外，还从多学科交叉视角，梳理大健康空间及设施对人群健康的关联性及影响机制，总结“人空间”的互动规律与关系，从而提出该领域所面临的问题与挑战，为构建主动式健康干预人居环境提供理论基础2。表 1大健康空间及设施用地及分类汇总表阶段功能解释涉及用地类型大类小类健康导向健康前期预防端增加体力活 动、愉悦 身 心，提高幸福感;减 少环境污染暴露等健康中期治疗端治 疗 生理、心 理及精神等疾病健康后期康养端养 老、护理及康复绿地与开敞空间用地、陆地水域、游憩用海蓝、绿空间公园、绿地、廊道、河流、湖泊、海洋等正面工矿用地、公用设施用地等污染工业、部分邻避设施污染工业设施、污水处理厂、变电站、核电站、炼油厂、高压站、垃圾厂等负面公共管理与公共服务用地、居住用地体育设施、文化设施、建成环境特征健身馆、体育馆、游泳馆、球类场地、社区体育设施、妇女儿童活动中心、博物馆、图书馆、文化活动站、美术馆、民俗馆、纪念馆、陈列馆、建成环境特征等正面公共管理与公共服务用地各类型医疗设施综合医院、中医医院、民族医院、专科医院、社区卫生服务中心、街道或乡镇卫生院、疾病预防控制中心、专科疾病防治院、妇幼保健院(所、站)、急救中心、口腔医院、儿童医院、肿瘤病医院、精神卫生中心、精神病医院、传染病医院等正面绿地与开敞空间用地、陆地水域、游憩用海蓝、绿空间公园、绿地、廊道、河流、湖泊、海洋等正面公共管理与公共服务用地康养设施、文化设施养老院、老年公寓、老年人日间照料中心、老年活动中心、儿童福利院、SOS 儿童村、康复中心、托养中心、未成年救助中心、疗养院、妇女儿童活动中心、博物馆、图书馆、文化活动站、美术馆、民俗馆、纪念馆、陈列馆等正面“大健康空间及设施”是空间宏观尺度与设施微观尺度的结合，能较为完整地把握人居环境中与人群健康具有关联性的设施、空间等健康要素，其涵盖对象贯穿了人群生命全周期的健康管理与维护。其中，大健康空间指与公众健康密切相关的公共空间、设施及建成环境特征(如具有正面健康导向的公园绿道、湖泊等蓝绿空间;具有负面健康导向的核电站、垃圾场等邻避设施，因其在工业生产、作业中产生不良环境效应影响公众身心健康，使公众对其具有抵制、回避的心理;具有正面健康导向的道路密度、土地混合利用度等建成环境特征)。大健康设施是指影响公众健康的公共服务设施，包括体育设施、文化设施、医疗设施、康养设施，其用地类型为公共管理与公共服务用地。大健康设施是大健康空间中重要的组成部分和主要的实体空间，为使研究清晰、重点突出，故对其单独进行解释。已有大健康空间及设施的研究主要围绕以城市健康资源展开的空间分布格局及供需关系等方面，对健康效应、与人群健康的关联性分析主要以单个设施或者单类公共空间为主3 4。相关研究综述中发现，国内外呈现不同的研究侧重点。国外研究侧重于对蓝绿空间、棕地、医疗保健设施与公众身心健康关联性研究，此外，对建成环境特征，如密度、土地混合度、道路设计、目的地可达性、公交可达性与公众健康的关注较多5 7。国内侧重以体力活动为中介的建成环境对生理健康的影响、绿色空间与居民72城市问题 2023 年第 2 期“大健康”空间及设施:内涵分类研究框架城市科学心理健康的关联性等方面，设施层面着重关注医疗、体育和康养设施的供给、布局对公共健康的影响8 10。总体而言，现有研究多以制定城市公共政策为导向，来探究城市规划与公共健康之间的关联性11 12。但针对大健康空间及设施的研究较为分散，且成果之间的关联性较弱，尚未形成系统性、逻辑性、综合性的体系与框架。在理论层面，缺乏涉及人群生命全周期的空间及设施的整体脉络的梳理。在内容层面，健康设施层面的研究还处于初始阶段，如研究对象的分类不够准确、细致，较少涉及心理健康设施和邻避设施等。基于以上不足，本研究从系统性、综合性的原则出发，从公众身体健康、心理健康和社会适应力三个方面划分识别相关空间、设施，弥补以往关注单一健康层面的不足，并且从正面促进身心健康、反面规避风险暴露这两个角度探究利于公众生命全周期的健康管理与维护的路径。目前的设施规划按照以人均规划用地指标、千人指标及服务半径指标等来确定设施的类型、规模和空间布局，不能满足不同类型居民的多样性需求。本文从研究健康前期预防端、健康中期治疗端、健康后期康养端是通过何种路径与机制影响公众健康入手，按照不同的健康维护环节对大健康空间和设施进行规划与布局，使其既利于功能整合、优化设施布局，集约与节约利用资源，又利于从全生命周期对人群的健康进行促进、维持与修复。总的来说，是通过整理大健康空间及设施研究的逻辑框架、厘清空间及设施的健康干预的路径与机制，进一步深入探讨大健康在空间载体和设施保障方面的研究，从而完善大健康研究的理论体系与框架，为将健康融入国土空间规划的倡导实践提供一种思路与启发，利于促进可持续发展的人居环境的目标实现和推动健康中国发展战略的进程。二方法与数据以中国知网 CSSCI、CSCD、北大核心和 Web ofScience 中 SCI、SSCI 为文献来源，设置检索时间19902022 年，借助 CiteSpace 软件进行分析。以“空间”“规划”为限定标准进行高级检索，具体检索式见注释。文献类型限制均为“article”或“re-view”。经去重和筛选最终提取中文文献 693 篇、英文文献 12616 篇，借助 CiteSpace(5 8 3)软件对研究热点进行可视化。由关键词共现图谱(图 1)和高频关键词共词分析(表 2)可知，国内在该领域的研究起步较晚，2010年后对其关注度提高。研究视角多聚焦于健康城市、公共卫生、风景园林领域，以建成环境等为载体，侧重于健康风险、健康评估、健康效应及健康促进等内容。关注群体以老年人、儿童为主。国外对该领域的关注较早，其研究侧重于健康影响因素、疾病预防、健康个人行为及公共健康政策等方面。研究所关注的群体较为广泛，涉及不同种族、阶层的健康分异研究。从整体来看，关注点较为分散，尚未形成一套涵盖多尺度、多维度的大健康研究框架。图 1国内外健康领域关键词共现图谱(19902022 年)三研究综述在“防治养”一体化格局下对大健康空间及设施进行研究热点的综述，涵盖了从预防到治疗到康养的公众健康的生命全周期的健康促进、维持与修复，关于大健康空间及设施与公众健康关系研究 基础框架如图2所示。经文献研究发现，大健康82城市问题 2023 年第 2 期“大健康”空间及设施:内涵分类研究框架城市科学表 2国内外高频关键词共词分析结果(19902022 年)序号频次关键词最早年份序号频次关键词最早年份180建成环境201111567mortality1993280老年人201721401health1991375体力活动201031146prevalence1993450心理健康201041093public health1995539健康201051008disease1991636公共健康20136988risk1991736影响因素20177976epidemiology1993834健康城市20128852risk factor1992933抑郁20189839obesity19981029社区201310810united states19921125慢性病201411791children19911222健康促进201012778impact1996图 2大健康空间及设施与公众健康关系研究理论框架空间及设施通过减少风险暴露、促进健康行为活动、增强社会关系等路径影响与干预公众身心健康，提高他们的社会适应力，涉及可达性、活动时长与频率、风险因子、社会参与等多方面指标(图 3)。1 健康前期预防端健康前期预防端涉及公共管理与公共服务用地、居住用地、特殊用地等用地类型，包括蓝绿空间、体育设施、邻避设施、污染空间，通过减少风险暴露、增加体力活动、愉悦身心以及增强社会关系等路径降低公众身心健康问题的发生机率。(1)环境风险暴露对公众身心健康的影响环境风险暴露对居民身心健康的影响研究，在宏观方面，聚焦于区域、城市层面的污染暴露对居民幸福感以及区域间的健康不平等方面;在微观方面，以探讨邻避设施的邻近度、建成环境特征与公众健康的关联性等方面为主。从整体上看，地理、规划学科在该领域涉及的健康效应与机制的研究较为缺乏。92城市问题 2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