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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
年独无二
职业
音乐剧
这个女孩
范文
天道酬勤
独一无二职业音乐剧译配:这个女孩真牛!
琴心
今年夏天,在央视朗读者舞台上出现的一位“90后〞清華美女,突然“蹿红〞。她是理科学霸,却在21岁时放弃清华推研直博的时机,选择了一条很少有人走的路——成为全国近14亿人中唯一一个职业音乐剧译配。我,堂吉诃德音乐之声狮子王妈妈咪呀……这几年在北京、上海等城市各大剧院演出的经典音乐剧中文版,几乎全部都是经由这个27岁女生之手翻译而来。
女学霸迷上音乐剧翻译
身材娇小,顺直的长发,娃娃脸配上黑框眼镜,怎么看她都是个学生。程何,1990年出生在浙江湖州市一个书香门第,受家庭艺术气氛熏陶,她自幼酷爱音乐。读初三时,一个偶然的时机,程何第一次接触到音乐剧。
2022年3月,歌剧魅影英文版在上海大剧院连演100场后落幕,全场座无虚席。这是音乐剧大师韦伯1986年创作的作品,第一次来到中国就创下原版音乐剧在中国驻演场次和时长的新纪录。
程何看了这个剧后,“心一下就被戳到了,觉得剧中的歌太好听了。〞她去买了一套CD和一套磁带,一边翻字典一边反复听,越听越喜欢,边听边记笔记。令程何遗憾的是,她最喜欢的悲惨世界有二三十个版本,唯独没有中文版。
程何的高中生活是在竞赛中度过的,这为她躲避了许多常规的学习压力。高二那年的全国信息学奥赛,程何作为全校十几名参赛者中唯一的女生,“偶然〞拿到了一等奖——最后一道大题,恰好比赛前一天她和一位前辈讨论过。竞赛名次带来了高考加分的保障,程何说:“我玩得更加肆无忌惮了。〞
程何喜欢泡在“爱音客论坛〞上,那是中国第一个专门的音乐剧论坛。程何第一次试着翻译的音乐剧歌曲,是Another suitcase in another hall〔走廊里的手提箱〕,来自艾薇塔。这部音乐剧曾在1996年被改编为由麦当娜主演的电影贝隆夫人,主题曲阿根廷,别为我哭泣让许多乐迷印象深刻。这首歌被一个朋友翻唱,并上传到网上。程何惊喜地意识到自己写的歌词居然可以唱,而且唱出来还蛮好听。
此后,她越来越喜欢把英文歌词翻译成中文,她称之为“玩〞。当时,爸妈正忙着指导借宿在家里的表弟,程何在他们的关注之外。于是,她接着又翻译了变身怪医里的一首歌Someone like you〔某个像你的人〕。“不是阿黛尔的版本。〞程何特意强调。当时还在上海戏剧学院念书后来留校任教的曹品,在百度音乐剧吧看到了程何翻译的这首歌后颇感惊讶,邀请她有偿翻译变身怪医这一整部音乐剧,作为毕业演出的版本。
“居然可以挣钱!〞程何很兴奋,翻译了整整一个寒假。几个月后,对方非常遗憾地告诉程何这个工程被取消了,无法向她支付任何报酬。虽然这次由于种种原因没有翻译成功,但是自己的能力受到肯定,程何还是很开心的。
高三时,程何向父母提出想报考上海戏剧学院,爸爸对她泼了冷水:“你长得不好看,别想了。〞她想想觉得也对,自己还不如听爸妈的话,乖乖升学读理科、做科研。
不久,意外之喜从天而降,程何得到了保送清华大学的考试资格。对于程何来说,到北京的最大意义是,终于有时机可以和在音乐剧论坛上相熟的朋友们相聚了。
就这样,心态的放松让程何超常发挥,被清华大学生物学系提前录取。当同学们正在为高考焦头烂额时,这位女学霸却拿到了最大的护身符,干脆连课都不去上了,每天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无休止地听音乐剧和台湾民谣、学吉他,真是快乐极了。
23岁当上公司剧本总监
上了大学,音乐剧再也不只是程何耳机里的旋律,拥有了更多变成现实的可能。2023年,程何认识了自己的伙伴——同为音乐剧爱好者的山西姑娘贾懿。程何想做中国最好的译词人,贾懿想做中国最好的音乐剧制作人,于是俩女孩共同翻译了音乐剧吉屋出租,并方案将它搬上舞台。
排演吉屋出租的演员,大局部来自爱音客论坛,原本只是业余爱好者的他们,和程何一样渴望接近音乐剧。为了争取更多渠道和资源,程何和贾懿写了企划书。在一次活动上,她们冲破保安的阻拦,非要把企划书硬塞到前华纳唱片音乐总监宋柯的手里。俩人被现场工作人员冷嘲热讽地训斥道:“就你俩这情商,我看还是暂时远离这个行业比拟好。〞
当天晚上,程何和贾懿躲在一家咖啡厅,通宵写出了吉屋出租里的另一首主题曲No day but today〔活在当下〕。结果第二天,因为精神恍惚,程何骑车撞到了一位老太太,被索要6万元医药费的赔偿。在此之前,程何还弄丢了钱包和,生活和吉屋出租的推进一样状况频出。
吉屋出租的上演时间定在2023年春节假期的最后一天,地点在朝阳九剧场,那是当时全北京能租到的最廉价的场地。由于剧场不愿春节加班,只租给她们两天。一天装台加走台,一天演出,这对业余剧团而言,是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没有工人,程何便请在北京的同学和朋友帮助;舞台灯光,自己设计,只有频闪和亮暗的简单变化;舞美借用剧场的灯架,在上面缠满彩灯串。
正式演出那天,刚刚唱到第二幕,台上台下已感动得哭成一片。原本对他们没什么好脸色的管理人员也红了眼眶,主动提出免掉一局部场租费用。这场演出引起轰动,2023年2月26日的中国日报头版导读这样写道:“他们是业余的,但跟专业音乐剧演员相比却更出色。〞
牛刀小试后,2023年春季的一天,程何又接到大型音乐剧妈妈咪呀中文歌词的翻译邀约。原来,制作方最初在寻找这部音乐剧的译者时,曾邀请了6个中方翻译团队,分别译出A至F的6个不同的中文样本,再由北京外国语大学一位资深教授根据这些样本“倒译〞成6个英语版,最终由妈妈咪呀音乐剧版权方决定最接近标准含义、最适合舞台演出的一个版本。两个多月过去了,该剧导演和音乐总监发现,歌曲的翻译不尽如人意,主要是有一种“译制腔〞,而且未能表达出剧情的原意。后来,有人向他们推荐了程何。
不同于吉屋出租的小打小闹,妈妈咪呀是一部大规模商业演出的音乐剧。得到认可自然是好事,但对方要求工作必须在10天内完成。由于时间太紧,从接受任务那一刻起,程何和贾懿来不及谈个人署名和报酬,飞速投入到工作中。当时还在上大三的程何,一边没日没夜地在实验室里解剖小白鼠,一边争分夺秒地进行翻译。查资料、对曲谱,英、德、日、汉多种语言版本互相参照,写了改、改了写,一个通宵接着一个通宵。此后,她们还要跟随制作团队的排练进程,在音乐节奏、歌词押韵等方面进行修改。最终,任务圆满完成,妈妈咪呀的22首歌曲中有17首署上了程何的名字。
2023年6月14日,妈妈咪呀中文版在上海大宁剧院预演9场。观众反响热烈,特别是对中文版歌词给予了高度评价。“如果再多给一周时间,还能做得更好些。〞至今,程何仍留有遗憾。
大四那年,程何拒绝了清华的推研名额,没有和家人商量,参加了“七幕人生〞音乐剧公司。在“七幕〞,程何主导了Q大道一步登天我,堂吉诃德音乐之声的翻译工作。2023年当上公司剧本总监的时候,她才23岁。
唯一的职业音乐剧译配
我,堂吉诃德是“七幕人生〞引进的第一部音乐剧,英文版在北京演出了50场。程何什么工作都做,卖票、宣传、设计海报、管理微博……然而最牵动她的心的,还是这部音乐剧的译配工作。
和一般翻译不同,音乐剧有曲谱,它是要在舞台上唱出来的。翻译唱词,不仅要保证译文与原文意思一致,还要注意押韵和音节。这个工作,在中文语境中尤其困难。“中文有声调,每个句子读出来都自带旋律,一旦语言的旋律和音乐的旋律有冲突,就会影响听觉效果。〞程何解释说。
除此之外,她还得为演员考虑,不能让演员唱得太累。“一般音乐剧创作的流程都是先词后曲,但是作曲家把曲子扔給我,然后我要在所有方面都配合他的曲子,每次译配都是一个特别磨人的过程。〞
著名百老汇音乐剧我,堂吉诃德,取材自名著堂吉诃德。对西方人来说,骑士小说司空见惯。而对于中国人来说,一个人读骑士小说读疯了是什么概念?程何灵光乍现找到了一个对照:如果堂吉诃德是个中国人,这感觉可能类似于“读武侠小说读疯了〞,这样观众一下子就能明白作者想表达的状态。
我,堂吉诃德的剧本译配,前后耗时3年。因为压力太大,2023年年初,是程何抑郁症最严重的一段时间。她到纽约旅行,去百老汇看戏充电。在纽约戏剧人最爱的书店,许多演员窝在沙发里读剧本,一坐就是一整天。程何觉得这种画面特别动人,于是她很快振作了起来。
年底,这部戏在上海迎来了中文版首演。演出格外顺利,一炮而红,第二年就把年轻的团队带进了大名鼎鼎的北京保利剧院。有的观众看完戏,得知这部剧是翻译过来的时候很惊讶:“我一点儿也没感觉出来。〞这种褒奖对程何来说,比“翻译得美〞要高得多。
如果说我,堂吉诃德还只是在爱好者中有名,那“七幕人生〞的另一部音乐剧音乐之声就可谓家喻户晓了。
2023年7月,音乐之声中文版在北京保利剧院连演4场,场场爆满。最值得一提的是,剧中的歌词获得了一致认可,哆来咪还登上了央视我要上春晚的舞台。
如今,程何已成为全国14亿人中唯一一个职业音乐剧译配。
2023年4月2日,程何和“微博女王〞姚晨、影视演员李立群、著名作家王蒙等,一起登上了朗读者舞台。程何与音乐剧中扮演堂吉诃德的演员刘阳,共同演绎了一段我,堂吉诃德。他们一人朗读塞万提斯小说堂吉诃德节选,一人高歌我,堂吉诃德中的歌曲不会成真的梦,以此献给已逝的译者罗颖珊。
程何说:“我希望通过这份工作所做的事情,让大家更加熟悉这些来自西方的经典音乐剧,然后让这些经典音乐剧能够以最接近它本来面目的面貌,展现在中国的舞台上。〞
编辑 尼尼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