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老城院落更新中的空间挖掘方法研究_温林杰.pdf

138Reserch on Space Mining for Beijing Old City Renewal北京老城院落更新中的空间挖掘方法研究摘要：在对北京老城院落更新案例进行广泛实地调研的基础上，文章将其空间挖掘方法归纳为“空间量的拓展”“空间质的转换”“空间品质的提升”等三种，详细讨论了每种方法的适用情境，并进一步分析了其在延续传统文化、继承传统建筑意向和生活理念等方面的内在价值，为北京老城院落更新提供了借鉴。Abstract：Based on the extensive field investigation of the old city courtyard renewal cases in Beijing,this paper summarizes the space mining methods into three types:the expansion of space quantity,the transformation of space property and the improvement of space quality.The application situation of each method is discussed in detail,and its intrinsic value in inheriting traditional culture,succeeding traditional architectural image and life concept is further analyzed,which provides reference for the renewal of old city courtyards in Beijing.关键词：北京老城；院落；更新；空间挖掘Keywords：Beijing old city；courtyard；renovation；space mining文温林杰北京交通大学建筑与艺术学院郭华瞻北京交通大学建筑与艺术学院副教授（通讯作者）白婕北京交通大学建筑与艺术学院李晨晓北京交通大学建筑与艺术学院DOI：10.19875/ki.jzywh.2023.02.044引言北京老城是国家历史文化名城北京的主体部分，老城内的四合院是北京历史文脉的重要载体。近年来，北京老城的更新也从旧城改造、危改拆迁等模式逐渐转变为保护式更新 1-3。2020 年，国务院在首都功能核心区控制性详细规划的批复中明确要求“老城整体保护与复兴、建设承载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代表地区”，保护性更新成为新的时代课题。在实践领域，李兴钢工作室在大院胡同28号的更新中探索了传承北京城“分形结构”营造逻辑和“礼乐相成”文化精神的更新方法4；王辉通过南锣鼓巷雨儿胡同 6 号的更新，探索了共生理念指导下的院落更新方法5；张悦提出了“开间更新”和“模块置换”的装配式改造手法6。理论方面，赵泽祥探讨了传统形式语言在北京四合院改造中的延续与转译方法7；石磊探索了传统四合院在现代生活模式下的更新方法8；王思远着重研究了基于共生思想的北京四合院更新方法9。以上实践和研究拓展了对北京老城四合院保护更新的理解，具有重要的示范效应和理论价值。但已有的研究较集中地关注个案，且多是从设计的角度展开，对北京老城保护更新的核心问题尚缺乏系统回应。本文认为，北京老城四合院保护更新所面临的关键问题之一即是传统的空间结构与现代生活方式如何匹配、传统文化如何藉由更新获得现代表达的问题。正因如此，本文采用归纳法，着重探讨老城院落更新中空间量的拓展、空间性质的转换、空间品质的提升等空间挖掘方法，以期对这一核心问题的解决作出探索。1 空间量的拓展老城四合院的空间边界相对稳定，因此，空间量的拓展只能在院落空间内部进行，主要有利用檐下空间、增加新体量、增加隔层空间等三种途径。1.1 利用檐下空间檐下空间是在传统檐口构造技术、屋面排水需求等基础上结合室内外缓冲、入口遮蔽等功能而形成的灰空间形态。在当今材料和构造技术发展的条件下，除入口遮蔽功能的部分以外的檐下空间部分已经不再必要，相应的，这部分空间就可以纳入室内空间，以增大室内空间的进深。在实践中，有的通过外墙位置外移、有的通过在原建筑的屋顶下加入体量，实现将檐下空间纳入室内空间的目的。这种方法对原有建筑的结构影响较小，但是扩展的空间量相对也较小（图 1）。1.2 增加夹层屋架部分的空间是因传统屋顶形式而产生的，在传统民居中往往不加以利用。在更新实践中，这部分空间也主要通过增加夹层的方式较多地被挖掘出来：当原有建筑层高较高时，可直接增设夹层来提供额外的使用空间；层高不足时，则结合降低地坪的方法来进行。为保证夹层空间获得较好的自然采光，往往设置部分夹层，也起到了丰富室内空间关系和空间体验的作用。这种方法主要聚焦于内部空间的改造，不破坏传统建筑的外部形态，可以最大限度保留历史建筑的外观风貌，量的增加也比较可观，如国子监失物招领店增设夹层后，扩展了近一倍的使基金项目：北京交通大学基本科研业务费（项目编号：2022JBW7021）；北京市大学生科学研究与创业行动计划项目资助图 1叠院儿将檐下空间纳入室内空间的处理（图片来源：作者自绘自摄）139227|2023|02城市更新密性缺乏的首要原因。在实践中，有的在院落中安插公共体量，通过视线遮挡将院落空间某些部分转换为私密性更强的空间，从而实现院落生活的和谐化。典型的如微杂院，通过在院落中心围绕古树增加体量，遮挡两个侧屋对视的视线，将共享的中心院落划分为每户门前的小院，以求各户拥有相对独立的生活环境。有的案例通过图底转化，使院落与单体建筑的图底关系发生逆转，院落由室外空间转变为室内空间，成为多个私密性院落的空间边界。典型的如四分院，被具象化的中央院落变为了实体的图，而被具象化的边界切割出的小院落依旧是处于底的位置中，但小院落成为属于单个建筑的私密空间。这种方式完全改变了四合院原有的空间逻辑，但实际上还是秉持着院落空间是公共交流的空间性质（图 7、图 8）。典型的如折叠院，在相互分离的砖混平顶房平面格局上重新分离出院落、连廊和楼梯，将屋顶与地面、房屋与庭院相互串联，成为一条折叠循环的园内游廊，让建筑内外空间、景观产生互动关系。而二合院改造前只有北房和一个院子，院落空间比较单调乏味。改造增加环形玻璃廊以后，人流从西南的大门进入到最东侧的墙端，再到屏风后看不见的空间，又从屋里的东北角出现，之后上到玻璃廊顶。且由于建筑临近白塔寺，白塔入院，延长了人对它的感知和体验（图 6）。2.2 公共与私密互相转化传统四合院适合以家庭为单位的居住模式，其院落空间起到了通过公共性凝聚家庭的作用；在当前往往是多个家庭单位居住在同一个院落内的“杂院”模式下，院落空间就成为导致私用面积（图 2）。1.3 增加新体量在减量发展的总体要求下，增加新体量是相对较少被采用的手段，在实践中，新增的体量往往不承担独立的使用功能，而是和室内空间的改善、组群围合等职能结合起来，增加的部分一般也较小。典型的如磁器口大杂院，在原有单体建筑一侧增加了一个空间盒子并在内部与原有空间连接，在新空间中集成了厨房、工作室的功能，新体量的屋顶空间也可以被利用，高度略低于原建筑出檐的最低点，二者之间的夹缝弥补了自然光照；老空间中集成了休闲、卧室、卫生间等私密功能，新老体量之间成为了交通与活动的中心（图 3）。2 空间性质的转化2.1 化“院”为“园”在北京老城的传统院落中，虽然通常都会配置一些花木植物来增强观赏性，但交通功能依然是院落的主要功能。在保护更新实践中，有的通过整体交通流线的调整剥离了院落的交通职能，使院落成为纯粹的景观空间，从而转化为“园”。这种方法既保留了传统的院落空间格局，又为院落增添了“园”的内涵，从而在一定程度上实现了较高级的传统园林的空间意向（图 4）；在不影响周围环境私密性的前提下，合理引入平顶建筑和充分利用屋顶空间的做法也将院落空间置于被观看的视野中，从而使其具有了“园”的特点，这也可以进一步与传统生活中的七夕乞巧、中秋赏月等传统文化生活体验相结合（图5）。因此，化院为园这种空间性质转换的方法成为北京老城院落更新中，空间品质提升的重要途径。图 2大栅栏 V 宅新增空间剖面分析和室内效果（图片来源：作者自绘）图 3磁器口大杂院剖面分析图（图片来源：作者自绘）图5 唐宫七夕乞巧图；雍正十二月令圆明园行乐图；鸿雪因缘图记-近光伫月 图（图片来源：美国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藏；故宫博物院藏；清,完颜麟庆,汪春泉,鸿雪因缘图记 第三集下册,894页）图 4PAGEONE 办公室与艺文展场内院（图片来源：即作建筑）图 6折叠院空间示意图（图片来源：作者自绘）140参考文献：1吴良镛.北京旧城居住区的整治途径城市细胞的有机更新与“新四合院”的探索J.建筑学报,1989(07):11-18.2吴良镛.从“有机更新”走向新的“有机秩序”北京旧城居住区整治途径(二)J.建筑学报,1991(02):7-13.3丁爽.四合院院落空间改造的设计探索D.北京交通大学,2019.4李兴钢,侯新觉,谭舟.“微缩北京”大院胡同28号改造J.建筑学报,2018(07):5-15.5王辉.空间正义视角下的设计直觉一种朴素的胡同更新实践观J.建筑学报,2020,624(10):34-42.6张悦,郝石盟,朵宁,等.开间更新：一种基于整体保护与人居改善的北京老城微更新模式J.建筑学报,2018(07):16-22.7赵泽祥,张红红.传统形式语言在北京四合院改造中的延续与转译J.华中建筑,2021,39(07):10-15.8石磊.北京传统四合院在现代生活模式下的更新探索D.中国建筑设计研究院,2008.9王思远.基于共生思想的北京四合院更新研究D.中央美术学院,2019.10刘剑锋,王晓宁.基于城市设计平台的北京老城院落分类改造模式研究在大栅栏煤东片区的研究与探索J.北京规划建设,2019(05):153-160.11张尧.北京老城区传统民居的适应性再利用设计研究D.北京林业大学,2020.12张冠峰.当代北京历史街区中的院落更新研究D.北京建筑大学,2019.3 空间品质的提升空间品质是有着强烈时代属性的空间特质，北京老城院落更新的重要任务即是探索符合现代理念的空间品质要求的提升途径。主要分为以下三种：提高透明性、增加空间层次、增强空间流动性。3.1 提高透明性因其居住性质，传统合院建筑在面向城市街巷的一侧主要采用封闭性较强的界面，院落内部也不刻意追求各建筑与院落之间的视线通透。在老城院落更新中，有相当一部分临街建筑被重置为商业功能，提高透明性就成为主要的提升空间品质的途径。主要通过更换界面材料或在界面上开洞来实现透明性的提升，常用的材料有玻璃、木格栅、穿孔金属板、透光砖等。典型的如PAGEONE 办公室与艺文展场的改造，将向院落的立面更换为金属穿孔板，室外院落作为景观成为室内展示的一部分，增加空间与外界的连通性，减弱四合院办公环境由于空间不开敞而容易出现的逼仄感受（图 9）。3.2 丰富空间层次相比于单一的空间，丰富的空间层次可以进一步提升空间品质。如在西绒线胡同杂院微改造中，通过在旧建筑外立面上加建了一圈出挑边廊，沿着窗户，在屋里和屋外都设置了连续的长台面，连接沟通了室内外空间，增加了院子到房舍的空间层次。通过这圈廊子的设置，在具体感知上将院落空间也纳入了室内范畴，有效丰富了空间层次，获得了较好的空间感受（图 10）。3.3 增强流动性空间流动性是公共建筑提升空间品质的重要途径。在实践中，往往采用在流线上打通单体建筑和创造并不完整的隔断、通过动线暗示或引导下一层次空间的方法，使得不同空间衔接更加紧密流畅。典型的如大小九之家，就是通过改变动线实现空间品质提升的。建筑的一层没有完全隔断的空间，通过中心的廊道串联各个功能不同的空间，空间之间通过高低不同的家具或者交通空间进行区分，这样的措施有效提升了整个空间的流畅和贯通（图 11）。结语通过对典型的北京老城院落的保护更新实践进行系统检视、归纳，可以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