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尚书省右司郎官考》补订_曾涧.pdf

史学研究 唐尚书省右司郎官考补订曾涧【摘要】中华书局 2020 年出版的张忱石先生 唐尚书省右司郎官考是一部填补学术空白的唐代文史研究者必备工具书。然右司郎官石柱久佚，材料散见，难免疏失。本文综合利用吐鲁番敦煌出土文献、新出石刻材料及传世典籍对其略作补正，以期是书更加完备。【关键词】唐尚书省右司郎官考唐代右司郎官补订唐世重郎官，人咸趋之，故唐人林宝撰 元和姓纂(以下简称 姓纂)以四世五代入省为盛世。唐尚书省左、右司郎官，自唐玄宗开元以前题写壁记留芳，至唐宣宗大中末三刻石柱题名，一代清流，姓名略备。然郎官石柱传承于今早非完璧，至今惟有左司石柱残存西安碑林，右司石柱早已佚失。故后世对唐代郎官的研究，如清劳格名著 唐尚书省郎官石柱题名考(以下简称郎考)、今人岑仲勉先生 郎官石柱题名新著录和 郎官石柱题名新考订、张忱石先生唐尚书省郎官石柱题名考补考等均囿于左司及其所统吏、户、礼三部郎中与员外郎，而右司及其所属兵、刑、工三部郎中与员外郎始终阙如。张忱石先生爬罗剔抉于唐代文献之中四十年，近年终于完成了这部填补学术空白的 唐尚书省右司郎官考(以下简称 右司考)，实是嘉惠学林、功德无量之事。该书取材富赡，考证缜密，为我们查考和研究唐代官制、人物等提供了丰富而有用的线索。然右司郎官石柱久佚，曹司人物众多，材料散缀，新出石刻层出不穷，故难免尽善。近年，笔者也留意于此，将搜集材料与 右司考比对，发现尚有若干可补正者。现依原书卷次，整理成文，以供研究者参考。其中，原书误收条目，据考证应删除者，在姓名前用“”标志。其新补郎官，凡 右司考某曹已列姓名、材料，为避免重复，仅辑录相关史料;而 右司考、郎考阙载、正史无传者，则胪列其事迹，并略考其任职时间，以俾论者可稽。限于学识，讹误难免，敬祈张先生及同好赐正。1.卷一右司郎中行功(崔行功?)乾封二年(667)吐鲁番出土 郭丑勋告:“乾封二年三月十五日，制可。右成务行功，付。乾封二年月日下。”敦煌写本伯 3714 号 氾文开告身 :“乾封二年四月廿一日，制可。右成务行功，付司勋。乾封二年四月日下。”旧唐书卷四二:龙朔二年(662)二月甲子，改511唐尚书省右司郎官考补订(清)劳格，赵钺:唐尚书省郎官石柱题名考，北京:中华书局，1992 年。岑仲勉:郎官石柱题名新著录，岑仲勉:金石论丛，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 年，第 329 393 页。岑仲勉:郎官石柱题名新考订，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4 年。张忱石:唐尚书省郎官石柱题名考补考，北京:中华书局，2018 年。张忱石:唐尚书省右司郎官考，北京:中华书局，2020 年。唐长孺主编:吐鲁番出土文书(三)，北京:文物出版社，1996 年，第 260 262 页。唐耕耦，陆宏基编:敦煌社会经济文献真迹释录(第 4 辑)，全国图书馆文献缩微复制中心，1990 年，第 258 259页。史学研究“左右司郞中为丞务”，“丞务”下校勘记云:“丞字各本原作 成，据本书卷四三职官志、通典卷二二改。”是知龙朔二年曾改右司郎中之名为“右成务”。“右成务行功”，其名前阙姓。考旧唐书崔行功传 :“高宗时，累转吏部郞中。以善敷奏，尝兼通事舍人、内供奉。坐事贬为游安令，寻征为司文郞中。迁兰台侍郞。咸亨中，官名复旧，改为秘书少监。上元元年，卒官。”郎考左司、吏部、户部郎中，吏部、主客员外郎俱有其名。故银青光禄大夫守司刑太常伯李公(爽)墓志铭并序，总章元年(668)七月四日卒，其年十一月廿二日葬，署“兰台侍郎崔行功撰”。证知崔行功总章元年已任兰台侍郎，至上元中卒官。则其任左司郎中只能在总章元年前，与告身中“行功”任“右成务”的时间相当。故疑此“行功”为崔行功，或由右成务迁左成务也。2.卷一右司郎中窦楚长庆元年(821)嘉泰吴兴志卷十四:“窦楚，元和十五年三月二十二日，自刑部郎中拜，迁尚书右司郎中。钱徽，长庆元年十二月十五日自江州刺史拜。”据郁贤皓先生考证，长庆元年湖州刺史已为钱徽。则窦楚当在长庆元年入朝任右司郎中。3.卷一右司郎中郑彦弘咸通三年(862)嘉泰吴兴志卷十四:“郑彦弘，咸通三年自司勋郎中授，迁右司郎中。崔刍官，咸通三年二月自吏部郎中拜，卒官。”则郑彦弘咸通三年已受代入朝任右司郎中。郎考左司、司勋郎中有郑彦弘。4.卷二右司员外郎李思古武后中宝刻丛编卷一引 集古录目 :“周渭南县令李思古清徳颂，唐直崇文馆马吉甫撰。不著书人名氏。李君名思古，渤海蓨人，为鸿州渭南令。入拜右司员外郎，县人为立清德碑。以圣历元年(698)十月立。”按武后天授二年(691)置鸿州，大足元年(701)废。此颂残碑，见金石萃编卷六三。郎考户部郎中列名。5.卷二右司员外郎崔夏大历中宋敏求 春明退朝录卷中:“唐独孤及谥郭知运，而右司员外郎崔夏，以为知运葬已五十年，今请易名，窃恐非礼。”新唐书卷一六二 独孤及传:“俄改太常博士。谥吕諲、卢弈、郭知运等无浮美，无隐恶，得褒贬之正。”据 旧唐书卷一三 郭知运传，知运卒开元九年(721)，五十年后约为大历六年(771)。611国学学刊(二二二年第四期)(后晋)刘昫等撰:旧唐书卷四二 职官一，北京:中华书局，1975 年，第 1812 页。(后晋)刘昫等撰:旧唐书卷一九上 崔行功传，北京:中华书局，1975 年，第 4996 页。周绍良主编:唐代墓志汇编总章二，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 年，第 493 页。(宋)谈钥纂修:嘉泰吴兴志卷十四 郡守题名 ，宋元方志丛刊(第五册)，北京:中华书局，1990 年，第 4775页。郁贤皓:唐刺史考全编，合肥:安徽大学出版社，2020 年，第 1953 页。(宋)谈钥纂修:嘉泰吴兴志卷十四 郡守题名 ，宋元方志丛刊(第五册)，北京:中华书局，1990 年，第 4776页。(宋)陈思:宝刻丛编，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2012 年，第 733 734 页。(宋)宋敏求:春明退朝录，北京:中华书局，1980 年，第 28 页。史学研究6.卷二右司员外郎席夔元和中陈讽 唐故朝散大夫尚书司勋员外郎知制诰安定席君(夔)墓志铭并叙(元和十二年二月卅日):“累除右司、吏部二曹外郎转司勋员外郎、知制诰。”元和十一年(816)十二月廿一日卒，享年五十。郎考吏部、司勋员外郎著录。7.卷二右司员外郎裴俅文宗时裴澈 唐故平庐军节度副使检校国子博士兼侍御史赐绯鱼袋裴府君(滈)墓志铭并序(咸通十五年九月):“显考府君讳俅，皇楚州刺史、御史中丞。先府君宝历中，首登进士第，辟三府，皆一时名重将相。洎升朝籍，拜监察御史、左补阙，转侍御史、右司员外郎、刑部左司兵部三正郎，拜右大谏，出刺山阳。”按裴俅弟裴休相宣宗。旧唐书卷一七七 裴休传:“俅字冠识，亦登进士第。”新唐书宰相世系一上:“俅，字冠仪，谏议大夫。”裴俅，宝历二年(826)杨嗣复第二榜状元，见 唐摭言卷八。全唐文卷七七二李商隐 为荥阳公桂州举人自代状 :“某官裴俅:身先较艺之场，首出观光之籍。从外府而允称贤佐，立中台而克号清郎。洎时急昌言，官登大谏。”较艺、观光，指应试高第。中台即尚书省，清郎即尚书郎，大谏即谏议大夫。“右大谏”，即右谏议大夫，属中书省。所述历职与墓志所载吻合。知大中元年(847)李商隐为荥阳公、桂州刺史郑亚举人自代时裴俅任谏议大夫。8.卷三兵部郎中卢赤松郎考卷首例言:“唐初所置行台尚书省，六部诸司虽不备置，而实有郎官职事，然究是外任，故石刻不列其名。故行台郎官，补遗悉不登载。”右司考所据 旧唐书卢承庆传，明载卢赤松为行台郎中。故此条属误收，当删。9.卷三兵部郎中杜如晦据 右司考征引，杜如晦所领为行台郎中。故也当删。10.卷三兵部郎中武士逸武德时韦元旦 大唐故赠使持节汝州诸军事汝州刺史武府君(思元)墓志铭并序(垂拱三年十一月廿四日):“父讳士逸，皇朝库部、兵部二郎中、益州司马、益州道行台左丞、始州刺史、六安县开国公。”苏颋 唐故赠太子少保管国公武府君墓志铭并序(神龙三年五月五日):“公讳嗣宗，字嗣宗，太原文水人。行台左丞、追赠太保士逸之孙，仓部郎中、追赠河内郡王志元之第三子。”按唐武德三年至九年置益州道行台。则武士逸之任库部、兵部二郎中，应在武德九年(626)废益州道行台前。旧唐书武士逸传 :“武德初，为齐王府户曹，赐爵安陆县公。累授益州行台711唐尚书省右司郎官考补订杨琼:新发现唐代席夔墓志的文学研究价值 ，浙江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9 年第 3 期。张丽芳等:唐代东眷裴氏裴滈墓志考 ，中原文物2016 年第 5 期。原录文“拜右大谏”之“右”，误作“尤”，今据图版改正。(清)劳格，赵钺:唐尚书省郎官石柱题名考，北京:中华书局，1992 年，第 4 5 页。赵力光主编:西安碑林博物馆新藏墓志续编六二，西安:陕西师范大学出版总社有限公司，2014 年，第 192 页。西安市长安博物馆编:长安新出墓志，北京:文物出版社，2011 年，第 137 页。史学研究左丞。贞观初，为韶州刺史，卒。”未及其官库部、兵部郎中。按武士逸封爵，新唐书卷二六本传、姓纂卷六沛国武氏及上引 武思元墓志、王勮 大唐故益州行台左丞始州刺史六安县开国公武府君(士逸)夫人琅耶君诸葛氏(芬)墓志铭并序(垂拱三年十一月廿四日)俱作六安县公，武士逸长孙武懿宗亦“封六安县开国公”。则 旧唐书本传“赐爵安陆县公”之“安陆”，当为“六安”之误倒。11.卷三兵部郎中杨弘礼贞观中大唐故太府卿上柱国清河郡开国公杨府君(弘礼)墓志铭并序(永徽五年三月三日):“累迁兵部员外郎、兵部郎中。俄转中书舍人，迁兵部侍郎、中书侍郎。”永徽四年八月廿日卒，春秋五十六。右司考卷四兵部员外郎已列杨弘礼，失收兵部郎中。12.卷三兵部郎中杜知谨垂拱二年 四年(686688)周公故通议大夫使持节邢州诸军事邢州刺史上柱国杜君(知谨)墓志铭并序(长安四年十月十八日):“稍迁司府寺丞、朝散大夫，寻判天官员外郎。二年，即真拜夏官郎中。二年，除永昌县令。”春秋六十，长安四年(704)四月廿五日卒。按武后光宅元年(684)九月，改太府为司府、吏部为天官、兵部为夏官，垂拱四年七月置永昌县。则知谨“真拜夏官郎中”，当在垂拱二年。在任两年，除永昌县令。按 姓纂卷六京兆杜氏:“知谦，天官员外，邢州刺史”。郎考卷三吏部员外郎也列杜知谦。其杜知谦俱为杜知谨之讹。13.卷三兵部郎中贾伯业圣历元年(698)新出 苑嘉宾告身有“库部郎中判夏官伯业，圣历元年伍月拾玖下”。姓纂卷七宛句贾氏:“敦实，司封大夫、右庶子，生承恩、伯业、伯起、伯饶、伯招、伯卿、膺福、通理。伯业，库部郎中。膺福，兵部郎中、左常侍。”旧唐书贾敦实传称子贾膺福“先天中历左散骑常侍、昭文馆学士，坐预窦怀贞等谋逆伏诛。”则其兄贾伯业也当睿宗前后人，与告身中“库部郎中判夏官伯业”时代正合。疑此“判夏官伯业”为贾伯业。所谓“判”，犹言未实授，通常作“判事”解。贾伯业盖以库部郎中判夏官郎中事。右司考卷九库部郎中据 姓纂著录贾伯业，兵部郎中失收，据补。811国学学刊(二二二年第四期)(后晋)刘昫等撰:旧唐书卷五八 武士逸传，北京:中华书局，1975 年，第 2318 页。西安市文物保护考古研究院:西安航天城两座唐代壁画墓发掘简报 ，文博2015 第 2 期。苏颋:大唐故怀州刺史赠特进耿国公武府君(懿宗)墓志铭并序，吴钢主编:全唐文补遗(第二辑)，西安:三秦出版社，1995 年，第 15 页。王庆卫:唐贞观二十二年昆丘道行军再探讨 以新出 杨弘礼墓志为中心 ，魏晋南北朝隋唐史资料(第 35辑)，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7 年，第 138 152 页。赵力光主编:西安碑林博物馆新藏墓志续编七，西安:陕西师范大学出版总社有限公司，2014 年，第 220 页。曾涧:唐刺史考全编增订(二)，淮北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16 年第 1 期，第 131 135 页。赵振华:谈武周苑嘉宾墓志与告身 以新见石刻材料为中心 ，唐史论丛(第十七辑)，西安: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4 年，第 186 205 页。(唐)林宝撰，岑仲勉校记:元和姓纂，北京:中华书局，1994 年，第 1047 1048 页。(后晋)刘昫等撰:旧唐书卷一八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