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华医药杂志》与中医自救运动_张祥.pdf

河南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第 24 卷，第 1 期，2023 年 1 月Journal of Henan Polytechnic University(Social Sciences)，Vol 24，No 1，Jan 2023张祥，孙康行光华医药杂志 与中医自救运动 J 河南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3，24(1):100-105DOI:1016698/j hpu(social sciences)1673-97792023 01 014 光华医药杂志与中医自救运动张祥，孙康行(福建师范大学 社会历史学院，福建 福州 350117)摘要:民国时期，传统中医发展每况愈下，中西医之争愈演愈烈，1929 年更是爆发了“废止中医案”。面对西医的攻击、政府的歧视，中医界的有识之士进行了一系列变革，广泛开展了中医自救运动。光华医药杂志既是当时重要的思想交流平台，也是中医自救运动的参与者，对发展中医教育、谋求中医科学化、呼吁中医界团结、争取政府支持，以及振兴中医的具体方法进行了探讨，以期具体而微地推进中医振兴。关键词:光华医药杂志;中医;自救运动中图分类号:G237 5;K258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3-9779(2023)01-0100-06Guanghua Medical Journal and Chinese medicine self-rescue movementZHANG Xiang，SUN Kangxing(College of Schoology and History，Fujian Normal University，Fuzhou 350117，Fujian，China)Abstract:During the period of the epublic of China，the development of Chinese traditional medicinewas deteriorating，and the dispute between Chinese and Western medicine became more and more fierceIn 1929，the“abolition of Chinese medicine”broke out In the face of the attack of western medicineand the discrimination of the government，those intelligent people in the field of Chinese medicine carriedout a series of reforms and started the self-rescue movement extensively As an important platform for theexchange of ideas at the time，Guanghua Medical Journal was also a member of the Chinese medicineself-rescue movement After its establishment，it has actively paid attention to the development of Chinesemedicine，and called for the unity of the Chinese medicine community and government support，discussedthe specific methods of management and revitalization of Chinese medicine，in order to promote the revi-talization of Chinese medicine concretely and slightlyKey words:Guanghua Medical Journal;Chinese medicine;self-rescue movement近代以来，西医传入中国，中西医之争愈演愈烈。面对西医的攻击、政府的歧视，中医界内部中的有识之士并未束手待毙:清末周雪樵等人提出改良中医的口号;中西医论争期间中西医汇通思想得到发展;五四运动以后，中医界主张“中医科学化”。民国政府时期，医疗行政部门几乎由西医背收稿日期:2021-12-08;修回日期:2022-01-08作者简介:张祥(1991)，男，山西大同人，博士生，主要从事中国近现代史研究E-mail:727647439 qq com景的留学归国人员掌握权力，这间接导致了 1929年“废止中医案”的爆发。受“废止中医案”影响，中医界广泛开展了中医自救。作为中医自救运动的参与者，光华医药杂志 十分关心中医的发展，并从不同的角度对中医进行了探讨，以期推进中医的振兴。一、发展中医教育近代西医的输入和传播，给传统中医带来重大冲击。但是，“由于中医只具备个人救护的资格而无法转化为集体的保健行动，晚清政府开始效法西方现代国家管理模式，医事制度的发展逐渐也具有西化倾向，直至民国以后医事制度逐渐西化”1 15。北洋政府成立后，采取歧视中医的政策，颁布的教育法令均将中医排除在外。南京国民政府也企图废止中医和中医教育，虽然南京国民政府被迫承认中医学和中医教育的合法地位，颁布了一系列法令，但是“南京国民政府时期，政府没有办过一个中医学校”2 252，教育部也从未批准中医学校立案。在这种情况之下，中医界有识之士没有放弃，他们不断探寻发展中医教育和培养中医人才的方法和途径，先后创办了一些民办中医学校，以发展中医教育，培养中医人才，进而保护、发展中医。人才问题，是中医振兴的基础。20 世纪二三十年代，医界人才、医校问题引起了中医界的关注。光华医药杂志中“评论”“医药调查”“医药教育概况”“读者信箱”等栏目刊载有时人对这些问题的相关报道及文章，探讨了人才重要性、人才选择标准、医校培育人才、医校内部矛盾、庸医与函授学校等问题。民国时期中医面临的处境非常险恶，既受政府的压制，又受西医的攻击，可谓四面楚歌。中医如果想要挽此狂澜，非求人才不为功。因此，医界人才的重要性引起了时人的关注。其中，徐恺认为“天下之事，成败无不系于人才，有人才则足以兴，无人才则足以亡”3。郑凤石认为，“人才是事业的原动力，事业的能否发达，虽然有其他的条件，如制度经费、环境等等，但是没有人才，制度便无从确立，经费便无从筹措，环境便无从应付”4。在此情况下，要切实整理中国医药事业，便先得要有大量的人才。人才对中医发展极为重要，但人才的选择标准亦较为重要。郑凤石认为，中医人才要有丰富的学问、要有服务的修养、要有坚韧的毅力。“中国古代的中医教育几乎一成不变地沿袭这样一种固定路径:皇家太医院执行着学校式的教育，传授医学知识为王权服务，其办学规模极其有限狭窄;民间医生的培养繁衍，则由师徒传授和家传等方式产生。这两类形式相辅相成，共同构建形成中国传统的医学教育模式。这其中尤以师父授徒为主要方式，但这种传播模式亦极易表现出自私和狭隘的局限。”5 38西医传入后，其教育模式为近代中医教育提供了学习榜样。1885 年，陈虬等人为推行维新主张创办了新式中医学堂 利济医学堂。“自 1900 年至 1911 年，所办中医学堂、学校、讲习所共有十余所。”2 264民国以后，一些民办中医学校相继成立。但是可惜“医校太少，我(殷子正)更希望各地医界，能多筹设几个医校，以为培植国医界后进人才之用”6。当时的中医学校中存在一些问题。首先，中医学校的课程设置问题引起了医界的关注。郑凤石认为，“目前国内的中医学校，不下十余座，但是医校的课程，却参差不齐。有的舍旧从新，有的食古不化。这样毕业的许多学生，对于医学革命，仍是没力量的”7。鉴于此，郑认为各医校应统一教材。其次，医校内部也是矛盾重重，杂志曾记载湖北国医专校风潮一事。湖北医界有“守旧”“沟通”二派，以范筱村(守旧派)、谢汇东(沟通101第 1 期张祥，等:光华医药杂志与中医自救运动关于民国时期中医自救运动，刘利民的 论南京国民政府时期的中医自救运动从中医自救运动的背景、内容、评价三个方面进行了探讨。周琦的 民国时期中医救亡斗争与日本明治时期汉方医学救亡斗争的比较研究就两个时期两个不同历史事件及其背景作了概要叙述，并作了分析比较。此外，一些研究者对中医科学化、中医教育、中医社团学会等进行了研究。近二十年来，医学史研究成为学界研究的热点之一，尤其是近代医学史。在近代积贫积弱的情况下，医学和民族的发展、国家的存亡交织在一起，医学呈现出泛政治化、泛民族化、泛社会化的倾向。光华医药杂志是当时较为著名的中医药期刊之一，它忠实地记录了民国时期中医药界大量珍贵文献资料，反映了当时中医行业为生存、发展所作出的种种努力，客观地显示了这一历史时期中医界的面目。它作为中医自救运动的一分子，希望通过个案的方式来表现具体医学刊物在其中发挥的作用。为振兴中医、谋求医药界团结，1933 年 11 月余济民、朱殿创办光华医药杂志月刊，持续至1937 年7 月，前后实际发行45 期。该刊创办于中国近代经济中心、中国报刊业中心上海。光华医药杂志是当时中医药领域较为重要的医刊，其销量巨大，在中后期可能达到两万余份，分社遍布海内外，在民国中医药行业中具有较大的影响力。该刊编辑们具有较强的医学专业背景，作者多为民国时期医界同仁，不少上海名医成为该刊作者。目前，就 光华医药杂志本身来说，学术界对它的研究不够深入。中国近代中医药期刊汇编总目提要对 光华医药杂志的概况进行了介绍。赵洪钧所著 近代中西医论争史、张伯礼总主编 百年中医史1912 2015(上)等综合性著作对 光华医药杂志的基本情况有所简要介绍。马祥在 光华医药杂志 “女医专号”特点评述和 民国中医药期刊 中国女医 研究两篇文章中对“女医专号”的特点进行分析。施毅在 清末至 1949 年中医药期刊文献的统计分析中采用计量学方法对中医药期刊中的文献情况进行了介绍，认为 光华医药杂志刊载文献量是最多的。纪征瀚、严季澜 民国时期女医创办中医药期刊之路和宋海波、任宏丽、段逸山 近代中医妇科常见病治验方初探 以民国中医药期刊为例两文分别对“女医专号”和“妇科病”有所述及。此外，俞慎初民国时期医事活动研究一文中有讲到福建名医俞慎初曾为 光华医药杂志贡献多篇文稿。派)为两派主角。原谢汇东设有汉口医药学社，其宗旨则以改旧吸新，颇为守旧派所不满，时有水火之争。1934 年湖北国医分馆成立，两派妥协，组织湖北国医专科学校。但在其创办过程中，曾因两派理念不同导致“四个月中三易校长，全体学生被捕二次”8。对于闹得沸沸扬扬的湖北国医专校风潮一事，编辑徐恺认为他并不怕西洋医药猛兽似侵略，他最担忧的是国医界自身的不觉悟、不虚心。其实，对于医校内部问题的批判，本意还是希望国医界可以摈弃前嫌、改善自身，以使医校可以真正地培育出适合中医发展需要的人才，进而达到挽救中医、改进中医的目的。编辑朱殿谈到当时国医学校，有上海中国医学院、上海中医学院、杭州浙江中医专校、北平国医学院、华北国医学院，广州、福州、汉口等处也都有中医学校设立。总之，“有中医教育则中医兴，无中医教育则中医亡”9 137。近代中医教育经历了由旧式传统教育向新式近代教育的转变，办学组织形式发生了变化。中医界有识之士依照西医教育模式，创办中医院校。中医院校制度的确立既是中医学的一个重大创新，也是中医学巨大的进步。值得一提的是，民办中医院校的创建，为中医的振兴培养了大批人才。二、谋求中医科学化“科学”一词传自日本，清末时期多用来称西方医学为科学的医学。“五四”运动以后，传统文化被视为科学的对立面，被全盘否定。受此影响，中医学也被视为中国传统文化的代表而受到冲击。西医批评中医不科学，所以中医要生存，不科学化是不行的。中医如何应对西医挑战，这是迫切的现实问题。受“中国科学化”运动的影响，20世纪 30 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