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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
年仙佛
茫茫
两未成只知独夜
不平
仙佛茫茫两未成只知独夜不平鸣仙佛茫茫两未成只知独夜不平鸣 杨天姣 海南师范大学 摘要:也许很多人不了解黄仲则,但“百无一用是书生”这句诗却是妇孺皆知的,事实上这句诗正是出自清代诗人黄仲则之手。他被清代学者包世臣在黄征君传赞誉黄仲则为“乾隆六十年间,论诗者推为第一”,但在清朝文字狱对文人个性压抑的黑暗环境中,这个才华横溢的诗人却一生穷困潦倒,始终郁郁不得志。本文以黄仲则的诗歌夜起为例浅析诗人的失意人生。关键词:黄仲则;夜起;失意人生 纵观诗人黄仲则短短的一生,我们可以看出,他是一个潦倒的游子、一个孤独的生命、一个满怀不平的伤感的行吟诗人。他行走于世界的边缘,至死也未能真正融入这个喧嚣的世界。他是处在“康乾盛世”中的一个独特的个体,在文人骚客沉迷于盛世的辉煌之中时,黄仲则作为一个长期处于社会下层的失意诗人以自己的才情尽情抒发着内心的苦闷和生命的孤独,忿懑之情、忧患之感、狂狷之性、孤悲之境始终贯穿着诗人的生命与创作。清人趙庆熹说:“不处愁境,不能言愁。”反言之,由“愁言”悟“愁境”,这样看来,夜起这首诗,仿佛是一个失意之人夜半时分,辗转难眠时的嘤嘤自语,像是发泄自己的不满又像是自我安慰一般,一股莫名的心酸感会骤然升腾在胸中。首联一句“忧本难忘忿讵蠲,宝刀闲拍未成眠。”为全诗定下了一个情感基调,同时也是把握黄仲则心态的第一条线索,即“忧”与“忿”。纵观黄仲则短短的一生,这种“忧”大概不仅仅是一种忧郁,更多的是一种“忧患”以及根植于这种忧患之中的理想与现实的冲突。我们都知道,诗人四岁而孤、十六失恋、弱冠亡师,幼年没有人保护,少年没有人倾诉,成年没有人赏识,大概是诗人心灵无所皈依,生命无所适从的第一来源,也是他忧患意识的最初萌芽。所幸的是,尚有老母陪伴身边,这本该是令诗人感到安慰的地方,可恰恰这也造成了诗人忧惧加深的另一原因。同一切不得志的文人一样,黄仲则甚至连温饱都不能解决,老母是诗人身边唯一的温暖,可是生计逼迫下,他无奈发出“惨惨柴门风雪夜,此时有子不如无。”的感叹。然而,现实却给了他无情的一击,“全家如一叶,飘堕朔风前。”(移家来京师其二),“全家都在风声里,九月衣裳未剪裁”(都门秋思其三)。如果说黄仲则的忧患仅仅来自衣食生活,那他的“忿”也就太过肤浅,颇有种贫民窟里泼妇骂街的味道了,事实上,“宝刀闲拍未成眠”才真正道出了诗人的“忧”与“忿”,他胸中有万丈豪情,他渴望像古代英雄一样驰骋沙场,为国效力,然而如今他虽“宝刀不老”却被闲置不用,心中的理想抱负无从实现,这是精神的失落与夭亡,身世凄凉,理想幻灭,深夜忧思,自然无眠。颔联引用严君平和嵇康的典故,是诗人性情理想之所在,同时也指明了其心态的第二条线索,即“狷”与“狂”。严遵以卜为生、终生不仕,大概是黄仲则心中“狷”的代表;嵇康一生狂放恣肆,任性自然,这大概是黄仲则认同的“狂”的典范。论语子路篇中有“狂者进取,狷者有所不为也”,然,“有所不为”恰是为了“有所为”,于黄仲则而言,他要争取自由的言论,要保持自己的个性,要维护自己独立的人格,因而他不肯违心妄言,不愿屈己从人,不能同流合污,这在那个压抑人性的时代是绝不能被认同的,并且是被极力打压的。其实,诗人自己也非常清楚,君平早“与世原交弃”,嵇康也早“于仙已绝缘”,自己虽向往前人的隐士风范,却也无奈于现实逼迫。颈联更进一步表达自己壮志难酬的苦闷。“入梦敢忘舟在壑”也即“入梦不忘舟在壑”,这是对朝廷的担忧与不满,是对君王的规劝也是对自己的安慰,世人眼中的“乾隆盛世”在诗人眼中其实一片污浊晦暗,“藏天下于天下而不得所遁,是恒物之大情也”,这是对君王而言,天下并非一家一室一人的,若将天下藏于世人的天下这才是真的安全;“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这是于诗人自身而言,尽管郁郁不得志,但诗人对自身价值有强烈的肯定,他始终相信“天生我才必有用”然而却真真是生不逢时,一句“浮名拌换酒如泉”就将消极反抗的情绪表露出来,诗人虽不在乎功名利禄,却会因才能得不到肯定,理想不能实现,抱负无处施展而苦闷烦扰,此时他想起了那个同样仕途不得志的柳永,烟花柳巷,美酒对酌,因兹不饮又不可,为有块垒频须浇”(僧舍寒甚醉而作歌),唯有诗酒浇块垒了。尾联诗人再用典。祖逖半夜起来舞剑习武,并不是因为听见鸡叫,而是心中埋着收复中原的伟大抱负。诗人想借着祖逖的典故来表明自己的心志,“我”同样勤奋努力,“我”胸中也有宏图大志,然而,诗人只能半夜独坐,沉思写诗,郁郁终老。夜起仿佛是诗人自我内心的决斗,是失意诗人的夜半悲歌,是无以名状的苦闷愁说。作为悲剧主体,黄仲则与命运和社会的搏斗的确令人感到了伟大和崇高,但在这搏斗中,我们又深深觉察到了他那极度的孤独和悲凉。伟大和崇高是诗人内在忧忿向外发越的结果,而孤独和悲凉则是诗人外在猖狂向内凝聚的产物。由忧而忿,由捐而狂,最后沉积为内心的孤独和悲凉,这便是诗人心灵的完整历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