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从电影《芝加哥》看“舞蹈”元素的运用艺术.docx

天道酬勤 从电影芝加哥看“舞蹈〞元素的运用艺术 []2002年上映的好莱坞歌舞片芝加哥，以斩获6项奥斯卡大奖的强势姿态，将迟暮已久的歌舞片这个重要的电影类型注入了活力，重新带入观众的审美视野。作为一部成功的歌舞片，芝加哥在舞蹈元素的运用方面可谓极度精致。本文拟从情感表现、时空转换、气氛渲染以及节奏把握等角度进行分析，探究舞蹈元素对于这部歌舞片的重要意义。 [关键词]歌舞片；芝加哥；时空；气氛；节奏 美国学者约翰·贝尔顿认为：“随着红磨坊和芝加哥的出现为歌舞片的复苏搭建了一个太平盛世〞，“这样的影片清晰表达了对这种类型传统的敬意，唤醒了它值得赞美的形式并将其自身奉献给它原本的社会职责。〞①其中，芝加哥更是一部作为歌舞片没落之后的重新崛起和信心提升之作。芝加哥一举囊括了2003年第75届奥斯卡金像奖的最正确影片、最正确剪辑、最正确服装设计、最正确美术指导、最正确音响以及最正确女配角奖等6项大奖，成为自1968年奥利弗以来，第一部赢得奥斯卡最正确影片的歌舞片，无论如何，这份成绩都是惊人的纪录。 这部改编自百老汇同名经典音乐剧的歌舞片，将20世纪20年代的美国急躁心态和社会黑暗给予了极大的挖苦挖苦，深刻地展示出了大萧条时期美国上层资本主义社会的丑陋与腐朽。影片芝加哥一针见血地揭露了当时社会的黑幕：司法界的贿赂诈骗交易、新闻界“娱乐至上〞的盲目炒作与丑恶造星，等等。本文拟将关注视点放置于作为歌舞片最为鲜明特征的形式——舞蹈元素，分别从情感表现、时空转换、气氛渲染以及节奏把握等方面进行分析和探讨，以期能充分探究和挖掘舞蹈元素对于这部歌舞片的重要意义。 一、情感表现 通常而言，歌舞片通过演员的身体流动影像，借用演员的肢体动作来传递和宣泄某种特定情感。影片芝加哥中，罗克茜梦想自己成为一个歌星，因为受到欺骗而开枪怒杀情人，后身负罪名被关入监狱。在监狱中她在虚幻的空旷舞台上舞蹈的那段场面里，罗克茜用高昂摇摆的头颅、节奏晃动的身体、强而有力的肢体舒展，宣泄着自己的各种情绪。情人在到达占有和玩弄她身体的目的之后，无情的谎话和欺骗的行为，令她心碎不已并歇斯底里。而偷情的自己，又对自己的丈夫未怀有多少感情。她失落而迷茫彷徨，但又非常不甘心，她渴望成为受人瞩目的舞台明星，成为男人竞相追捧的对象，期望被世人所重视和关注。 “牢笼探戈〞段落是全片歌舞的一个表现重点。这一段落的开篇，是多个镜头的快速切换舞蹈，同时夹杂着滴答的水声、狱警的脚步声、手指敲打铁栏的声音以及女囚的呻吟之声等音乐而自然幻化出现。影片中六名女囚依次上场，出演了六段探戈舞蹈，其中也融入了芭蕾、爵士等其他的舞蹈元素。影片通过布景与灯光创造了一个神秘而幽暗的黑色空间，营造出一种压抑与恐惧的情绪，预示着血腥与暴力的潜伏和交织。女囚与各自男舞伴一边舞蹈，一边通过演唱倾诉自己过去的悲惨遭遇，借助舞蹈这一艺术形式将每次的凶杀过程再现出来。这几段舞蹈，女性均是身穿黑色舞衣出场，视觉造型各异其趣，再与特定的音乐相互配合，动作铿锵有力而奔放慷慨，象征着多种谋杀方式的残酷。而每段都重复着歌唱道：“如果你在那里，如果你有看到，我敢说你也会那样做〞，歌曲与舞蹈的互相配合，表现出女性感情受骗后的愤怒之情。而最后每个舞女都是以一条明艳鲜红的丝带作为仇恨与死亡的符号象征，结束了男人的生命。这种红色与整个黑色的情感基调，形成了色彩上的强烈视觉比照和冲击。在这个整体上以舞蹈为主导的空间环境中，男女舞者的动作直接，行为简洁，热情奔放，甚至有时近乎野蛮粗鲁，通过这种激情有力的肢体语言表达出角色的内心世界的情感波澜。而在最后的群舞段落中，脚步所击打地面而发出的强劲有力声音与节奏，充分宣泄释放出情感的力量。 此外，导演还巧妙地利用镜子的作用来进行传情达意。镜子所折射出的是罗克茜多个角度的身体舞蹈，镜子消失的一瞬间转变成了一群穿着礼服的绅士们。他们围绕着罗克茜起舞，众星捧月一般地高高托起罗克茜，以凸显出她的中心地位。 二、时空转换 舞蹈本身展现的空间是流动多变的，而其中潜藏的情感表达并不受时空限制，舞蹈所牵引的过去、现在和未来，并没有区别明显的界限，通过主角的联想、回忆、幻觉、梦境等，实现现实与虚幻的时空转换。不过分地说，芝加哥的整部电影是“通过一个从凶杀到监狱到法庭的现实故事和一套完整的百老汇歌舞专场的平行开展、交错剪辑而构成的〞②。影片共有14次歌舞表演，充满了百老汇的味道，利用歌舞来推动情节的开展，切换现实与虚幻。全片中，除了第一次和最后一次呈现出的是现实状态，其余的12次描述的都是人物不断变化的心理状态。在这里，舞蹈成为链接虚幻与现实时空的重要纽带和表现对象。 影片芝加哥的开头，女主角罗克茜在夜总会看到了维尔玛在灯光闪烁五彩缤纷的绚丽舞台上魅力四射的豪放演出，在风情万种的身姿摇摆之中，极度吸引着下面众人的目光。罗克茜既羡慕又嫉妒，偷偷梦想着通过情人的帮助，有朝一日也能成为明星而被人追捧，在舞台上展现自己的艺术魅力。于是，在影片开场的这段歌舞的最后，舞台演出的画面由维尔玛转换为罗克茜，罗克茜借由这种现实与虚幻的转变来满足了一番自身的梦想。正如有学者所言：“舞蹈作为舞蹈家感知客观世界的一种主观陈述方式，首先是对现实时空关系的反映。但是，经过舞蹈家的重新建构及精心安排，客观现实时空在舞蹈中重建。舞蹈的时空，是舞蹈家对现实时空感知后的主观再造。〞③ 电影中“提线木偶〞的那段舞蹈段落，堪称这种时空切换的经典。在这段舞蹈中，生活的现实场景和虚幻的舞蹈场面反复交替出现，当现实中的大批记者围着罗克茜和比利进行采访，而罗克茜对记者提出问题的答复，其实都完全取决于比利所给她的暗示。在镜头转换后，记者摇身变为舞台上的“提线木偶〞，而罗克茜也变成任由律师比利所掌控的木偶。在整个段落里，比利从木偶罗克茜身后进行操纵，两人的唱词都由比利一人来完成，他时而模仿女声，时而又用本声，来答复记者们的提问。群舞演员那么扮演记者们提问，每个群舞演员所扮演的记者的四肢也都由线提拉操控，就像提线木偶一样，舞蹈演员们被提线拉扯着可以一上一下交错起舞，这种舞蹈在提线的作用下显得节奏欢快、滑稽可笑但又整齐划一。在歌舞段落的最后，通过的特技在舞台的顶部上方展示出了一个巨大的比利的影像，他双手提着数十根线来操纵着这些扮演记者的木偶们在兴奋起舞。这段“提线木偶〞的舞蹈，设计十分精彩，寓意十分深刻。影片夸张地将比利从木偶操纵者逐渐演化成为掌握整台傀儡的木偶提线人，象征比利控制罗克茜进而控制整场发布会，利用谎话来迷惑群众，掩盖事实真相，并在此根底上进行不断炒作渲染，玩群众媒体于股掌之中。 三、气氛渲染 歌舞片通过舞蹈元素的调用，能够有效地调节影片气氛和环境，展示出影片的内在张力和弹性意味。影片芝加哥中，大律师比利出场的那段舞蹈，渲染出的是当时美国社会的浮华之势。一排穿着囚衣的女犯站在监狱的铁栅栏后面，将外面的囚服褪去之后，顿时幻化成了衣着光鲜亮丽的妖娆舞女。在布满红色基调的舞台衬托下，伴随着性感香艳的舞女，比利沿着台阶，跳着颇具动感的舞步，款款而下。并且，比利不时用肢体与眼神与舞女们亲密互动，表达出比利所处的社会地位以及比利在剧中的重要作用，同时也可以窥见那些女囚犯们对能获得比利帮助的极度渴望。而此后，一众舞女半弓着腰，围绕着比利，步伐协调一致的流动造型，模仿表现比利驾驶豪车的情境，映照出当时金钱至上的西方社会的奢华生活的做派。 在监狱里，维尔玛去找罗克茜，商量合作表演之事。维尔玛的那段椅子独舞，可谓精彩非凡，整体动作简洁有力、干净到位。维尔玛利用椅子、桌子、楼梯等空间展开的舞蹈动作，来渲染对话的气氛。舞蹈动作的夸张，那么可以表现出她的征服欲望，同时增加对话的紧张气氛。因此，舞蹈在流动变化的肢体动作中，传递出的是个体的心理姿态和感情力量，“是一种虚幻的力的王国——不是现实的、肉体所产生的力，而是由舞者虚幻的姿势创造的力量和作用的表现〞④。 另外，在绞刑架的那场戏中，通过舞蹈营造出压抑沉闷的气氛。被判绞刑的女囚身穿深色囚服，在狱警的押送下来到了绞刑架上。相应的歌舞局部，舞女身穿洁白的芭蕾舞服装登上舞台，表演的节目是“大变活人〞。舞台上的追光灯是白色，观众席那么是一片鲜艳刺目的红色。观看魔术表演的欢闹热烈气氛与现实中残酷压抑的死亡场景，形成了鲜明的艺术比照。舞蹈演员登上台阶之后，从舞台上方垂下一条绳索。真实的刑场与虚幻的剧场，不断交替出现，伴随着快节奏的背景音乐，这时的紧张气氛已经一触即发，富有内在的张力。 四、节奏把握 舞蹈动作不仅能够渲染艺术气氛，而且可以表达运动节奏；不仅能够展现身体之美，而且可以在运动节奏中呈现影像魅力。舞蹈与电影都是作为空间艺术与视听艺术的结合，当舞蹈介入电影之中时，演员在电影中控制自身节奏的同时，需要注意与影片节奏的协调把握问题。 芝加哥的影片开头，出现的是歌舞升平热闹喧哗的夜总会场景，镜头展示舞台中的维尔玛，她从一群舞蹈演员的造型中慢慢升起，开始了一段舞台歌舞表演。此后罗克茜与情人碰面偷情这段戏中，影片是交叉蒙太奇的两条线同时进行，一条线是罗克茜与情人见面之后迫不及待地疯狂拥抱和急迫热吻，另一条线，舞台上的维尔玛和一群男伴舞表演着极其性感挑逗的舞蹈动作，这与偷情之戏颇为吻合。伴随着强烈的舞蹈动作和节奏，人物的情感变化得以展现和推进。 比利在法庭上为罗克茜剧烈辩护时所跳的一段踢踏舞，其节奏的把握与情绪的调动，颇为精妙。这一段舞蹈中，用了两种节奏来表现当时的场景和情形。节奏之一是比利与法官们气氛剧烈的针锋相对的唇枪舌剑；而另一个节奏那么是比利边争辩边跳动节奏明显且急促的踢踏舞。随着踢踏舞的节奏愈来愈快，比利与法官们的争辩也愈来愈近乎疯狂的剧烈。因为，只有赢得这场官司，自己才能获取更多的金钱和名利，比利内心的紧张亢奋，都借助踢踏舞的节奏而得以充分到位传达出来。 五、结语 时代在变化，好莱坞歌舞片犹如美人迟暮，把戏年华已悄然逝去，甚至逐渐被人遗忘。但是，进入新世纪以后的芝加哥横空出世，是好莱坞歌舞类型片的回光返照，还是东山再起，这确实是一个颇有意思的话题。毋庸置疑的是，芝加哥足以称之为好莱坞歌舞片中具有里程碑意义的经典之作。特别值得一提的是，舞蹈这个艺术元素在这部影片中可以说被应用得淋漓尽致，再配之以音乐，真可谓是一场舞台与影像的视听盛宴。无论如何，成功的歌舞片不应满足于华美奔放的视觉表现，由身体影像舞动所造就的盛宴背后，其隐藏的深刻寓意才是最为重要的东西。 注释： ① [美]约翰·贝尔顿：美国电影美国文化，上海人民出版社2023年版，第170页。 ② 骆增秀：〈芝加哥〉的新歌舞结构、修辞与镜像，当代电影，2003年第6期。 ③ 胡尔岩：舞蹈是“内在激情有形可见的动作流〞，：///info/interview/gnmj/109084.shtml。 ④ [美]苏珊·朗格：情感与形式，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6年版，第200页。 [作者简介] 廖祖峰〔1979—〕，男，江西九江人，南昌大学艺术与设计学院讲师。主要研究方向：舞蹈艺术。雷婧〔1984—〕，女，江西南昌人，南昌电视台播音主持人，二级播音员。主要研究方向：播音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