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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聂隐娘
2023
年境生象外
意境
刺客
聂隐娘
境生象外:“意境〞观下的刺客聂隐娘
【摘 要】本文选取侯孝贤导演的影片刺客聂隐娘进行了研究分析。影片将理念化于无形之中,这种对传统文化的处理方式对今后的古装武侠片或类似题材的电影有深刻的启发与借鉴价值。
【关键词】意境;聂隐娘;侯孝贤;武侠片
中图分类号:J905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7-0125〔2023〕10-0093-02
刺客聂隐娘是台湾导演侯孝贤执导的一部电影作品,2023年5月24日,获得戛纳电影节最正确导演奖。故事取材自唐代裴铏短篇小說集传奇里的聂隐娘一篇,由朱天文、阿城和侯孝贤改编。该片一大特点即“意境〞深远。
“意境〞作为一个诗学范畴,最早见于王昌龄的诗格:“诗有三境:一曰物境。欲为山水诗,那么张泉石云峰之境,极丽绝秀者,神之于心,处身于境,视境于心,莹然掌中,然后用思,了然物象,故得形似。二曰情境。娱乐愁怨,皆张于意而处于身,然后驰思,深得其情。三曰意境。亦张之于意而思之于心,那么得其真矣。〞[1]意境的概念引申至美学、艺术学的范畴,指到达一种情景交融、意味无穷的境界。对境界有重要推广意义的当属王国维人间词话,其中屡次论述“境界〞。蒋寅认为,意境是一个完整自足的呼唤性的本文。[2]意境作为中国的一个核心美学意象,被广泛应用到各种艺术作品的欣赏中,也逐渐形成了一种以“意境〞为核心概念,对艺术作品进行理解、鉴赏与评价的“意境〞观、意境论。
中国第一本摄影艺术专著半农谈影提及“意境〞对于摄影的重要意义,可谓“意境〞观在摄影艺术中的初步应用。在电影艺术中,侯孝贤的电影风格十分契合中国美学概念“意境〞,本文围绕“意境〞这一核心概念,从视听语言、影视文学的“隐喻〞使用、哲学内涵等三方面分析刺客聂隐娘所表达的深远“意境〞。
一、视听语言中的“意境〞营造
刺客聂隐娘多远景,远景的一大特点就是让人物与环境融为一体,表达“天人合一〞的境界,同时远景能将观众带入环境之中,体会山水之间的意趣。譬如,聂隐娘完成道姑留下的命令后,前去道观复命时的景别就是一个大远景。聂隐娘的身影与整个高山、雾气、树林、石阶相比显得十分渺小,整个环境营造出空山清濛的气氛。片中还有大量空镜头。空镜头常作为转场的工具,但在刺客聂隐娘中,它更充满象征意味,被刻意用在必要的地方以暗示人物关系、人物情绪,表达对片中人物的评价和态度等。有时也用以暗示人物结局。当田季安疑心其父亲田绪可能是被纸人巫术暗害之时,影片使用一个慢速率摇移的空镜头〔一幅背景画〕转场。这幅画中山河日下,日月阴阳不分,大浪涛涛。画中昏黄的色调与突兀的山丘传达出一种鬼魅气氛。此空镜头转移了影片中的时空关系,同时表达了对巫蛊师的讽喻。
影片对光线色彩的设计也十分考究。侯孝贤特意选取了大概1.41到1.42的银幕比,使用胶片并拍来到达写实的效果,在影片色调上多采用唐代的主流色彩——褐、红、黄、黑等。在场面调度方面,影片追求自然意味。拍摄在空地搭景,室外取景,为到达唐朝纱帐的仿真效果去印度和韩国买丝。为了拍层层叠叠的云雾效果,摄影组等候许久。对镜头的剪辑也很有特色。侯孝贤的风格一向被誉为“巴赞东方式再生〞,在电影中广泛使用远景长镜头、深焦,强调纵深感和静态画面。
巴赞强调镜头与人物保持一定距离,表现对事物“置身事外〞的旁观态度,只反映故事,而不对故事加以主观的夸张情绪。影片视点的选取也表达出对“意境〞的把握与衡量。选用反常规的“后置视点〞,提高了观众解读影片内容的难度,但是,也正因为需要观者的主动思考,更广阔的意境空间才得以建构,使影片画面更加行云流水,意蕴深长。
在刺客聂隐娘中,经常一个场景、一个景框、演员的一个动作状态持续很长时间,而在这种时间的流动中,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种写意的情调。剪辑的干净从简展示出老庄道家的“以柔克刚〞“顺其自然〞“一生万物〞的境界。慢动作、低拍摄速率,多静态画面将愈加庞大、复杂、深刻、瞬息万变的情绪隐藏在镜头之下。这种效果正是“意境〞观中“境生象外〞的表现。
台湾电影在1982-1987年进入了“新电影运动〞时期。新电影运动背景下,侯孝贤创造的个人镜头话语系统风格,是20世纪80年代历史开展的选择。台湾与内地的关系、与世界的关系,需要台湾的电影艺术找到一个具有深刻定位意义的文化根源。这个根源转向了中国诗化的美学审美,因而“意境〞成为侯孝贤电影风格的关键要素。在影片刺客聂隐娘中,意境依靠镜头得以彰显。在影片之外,台湾电影的开展历史以及侯孝贤在刺客聂隐娘之前“悲情三部曲〞等作品的风格延续,给予了意境一个侧面的补充与证实。
二、隐喻“青鸾舞镜〞中的“意境〞内涵
隐喻使得影片情节充满张力和想象空间,这是影片“意境〞深厚的原因之一。“青鸾舞镜〞,即嘉诚公主抚琴独白片段,是影片中的一个关键隐喻。该段变化景别,由全景到近景细致展现嘉诚公主的情绪和神态。同时使用1.85∶1的宽银幕画幅来展现,异于全片的画幅。这昭示了这个隐喻对整个片子的解读至关重要。
“青鸾舞镜〞典故出自南朝宋时刘敬叔异苑卷三。“罽宾国王买得一鸾,欲其鸣,不可致,饰金繁,飨珍馐,对之愈戚,三年不鸣。夫人曰:尝闻鸾见类那么鸣,何不悬镜照之。王从其言,鸾睹影悲鸣,冲霄一奋而绝。〞剧本中嘉诚公主的往事在影片中未被展现,成为一条隐藏的故事线。根据影片开头字幕和聂母所述嘉诚公主生平,可知嘉诚公主单独一人前往魏博守护和平安定。因而,青鸾舞镜的直观含义即嘉诚公主的不被理解与孤独。
“嘉诚公主一生努力‘使魏博不乱’,而聂隐娘最终不杀田季安也是因为杀田魏博必乱。她所秉承的是同嘉诚公主一样的信念。这是一个情感的double,同时也是一个政治的double。〞[3]聂隐娘与嘉诚公主是一个镜像结构,两人观念亲缘在片头已有铺垫。道姑让聂隐娘杀大僚时,聂隐娘并未下手,理由是:“见大僚小孩可爱,不忍杀之。〞聂隐娘深知杀大僚于小孩是丧父之痛,以杀不能“止杀〞,同理她不杀魏博藩主田季安。这种观念不被道姑理解,也难以被他人理解。刺客“隐身〞的存在,幼时被掳以及道姑“绝情〞式教育,使得聂隐娘成为“孤独〞的具象表达。
聂隐娘的塑造反映出导演、编剧的孤独,这从隐喻“青鸾舞镜〞可见一斑。此外,戛纳宣传语、影片主题曲都反映着聂隐娘的孤独,也表达出侯孝贤导演一直坚守自己艺术风格、拍摄观念的悲情。道德价值、艺术理念上的选择同聂隐娘的选择形成照应,艺术追求不被真切、广泛的认同,是孤独的另一层意味。
青鸾舞镜还有第三层“孤独〞的隐喻——台湾历史的孤独。美国加州大学郑树森教授曾用“涉世〞的概念分析了侯孝贤电影反映的台湾社会问题。如果“所有的第三世界文本都应当被读解为民族寓言〞,那么侯孝贤作品中所暗指的历史就应当被开掘和引申,以便于更加全面地理解台湾社会中涉世问题的意义。[4]魏博乃唐朝藩镇之一,影片中矛盾之一就是藩镇和宗主国之间的关系。坚守藩镇土地,以和为重,是嘉诚公主和聂隐娘的选择。这个矛盾的解决同台湾现实有很强的暗喻意义。台湾隔离大陆,与大陆文脉阻隔,不可谓不孤独。片中聂隐娘年幼被掳走,这种遭遇与台湾历史隐约重合,刺客聂隐娘中有同“悲情三部曲〞一样的母题“寻父〞。这种对土地根源的追寻情结,模糊地借聂隐娘这一故事展现出来。
三、儒、道、侠的“意境〞生发
儒道释,是中国文化底蕴中重要的三极。基于对传统文化的深刻把握,刺客聂隐娘的“意境〞得以升华。在人物的角色塑造中,嘉诚公主是儒家思想的代表,嘉信公主〔道姑〕的选择那么反映道家思想。最终,聂隐娘背叛了师父〔道姑〕的命令,而投向嘉诚公主,反映出影片整体的思想倾向。以往的武侠片,尤其是刺客片,往往传达“以杀止杀〞的逻辑,而聂隐娘却悖逆了这个逻辑,变得更加写实。嘉信公主虽为道姑,但其“道〞近似“伪道〞。对于魏博与唐朝的关系,嘉信公主选择刺杀魏博藩主以稳固唐朝统治,并认为“无心绝爱〞方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刺客〞。然而,“以杀止杀〞并不能解决世俗的根本矛盾,反而会加剧魏博与唐朝的动乱。最后聂隐娘辞别道姑,道姑杀聂隐娘反被其所伤,这意味着核心观念从“道〞至“儒〞的转变。矛盾冲突寻求到“解决〞,“意境〞也在中国传统哲学观念的辩证中生发出来。
刺客聂隐娘的题材属于武侠片的范畴。中国传统武侠片以塑造快意江湖来与庙堂形成对立,反映时代中群众对政治的态度。“中国武侠片的传统文化母题是个人秉持的道德情义与国家的法理制度之间的冲突,江湖代表着天性和自由,庙堂那么代表着禁忌和制约。〞[5]武侠片由此在内容上树立了二元对立的关系。但在刺客聂隐娘中却尝试消解了这种二元对立。聂隐娘身为刺客,却不以武犯禁。武者与朝廷制度,对于国家大义的理解是相互认同,而非绝对对立的。聂隐娘选择不杀田季安,是出于对天下苍生平安的考虑,由此借助儒家的思想“仁爱〞,江湖与庙堂到达和谐,而聂隐娘也真正成为了“侠之大者〞。因而,“聂隐娘突破了旧有武侠片的思维定势和既有逻辑,用一种更现代的目光来审视传统的武侠精神。〞[6]未来的武侠片可以参考这种思路来构造影片矛盾,并非纯粹以武打动作戏、江湖题材来凸显武侠性质,而更多以精神内核、对“侠〞的理解为根基制作影片。在这一点上,刺客聂隐娘对于武侠片的开展具有里程碑式的借鉴意义。
四、结语
首先,刺客聂隐娘在以视听语言为根底的技术层面上,大量運用空镜头、长镜头远景、静态画面等营造中国古典山水画的意境;其次,影片通过“隐喻〞来深化“意义〞,调动观众想象,促使其主动参与故事情节,从而塑造影片的意境;最后,影片通过核心人物所彰显出的理念,以及具有哲学意味地选择,表达出中国传统文化“儒〞“道〞之辩,将“意境〞化于无形之中,深刻表达了“意境〞并将传统文化融于影片之中。
参考文献:
[1]赵奎英.“道不可言〞与“境生象外〞——庄子语言哲学及其对意境论的影响[J].中国中外文艺理论学会年刊,2022,52〔3〕:15-21.
[2]蒋寅.原始与会通:“意境〞概念的古与今——兼论王国维对“意境〞的曲解[J].北京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2,〔03〕:12-25.
[3][5][6]朱天文,阿城,侯孝贤,谢海盟,李屏宾,李迅,陈墨,吴冠平,索亚斌,冯斯亮,田艳茹.刺客聂隐娘[J].当代电影,2023,〔10〕:26-37.
[4]郑树森,吴小俐,唐梦.“涉世〞的意识形态——论侯孝贤的五部电影[J].世界电影,1998,〔04〕:48-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