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勿让“日产汉语”的历史重演 历史重演.docx

[勿让“日产汉语〞的历史重演] 历史重演 　　蹩脚翻译引发全球汇市疯狂 　　 　　2022年5月7日，中国新闻社香港编辑部发表了一篇关于人民币升值的分析文章。11日下午，文章被一个翻译译成文理不通的蹩脚英文并贴在人民日报网络版，赫然宣称中国将在中美经济官员会晤后宣布人民币升值。 　　这条消息通过网络迅速传遍世界，短短几分钟内就在日均交易额上万亿美元的全球外汇市场引发疯狂，交易员们立刻抛售美元，同时买进一切可以染指的亚洲货币。从新加坡到斯德哥尔摩，一时间各国基金经理的恐慌声响成一片，E-mail几乎挤爆邮箱。不过，因为蹩脚翻译而产生误导的文字很快从网上消失，人民日报网络版编辑公开表示了歉意。 　　风暴很快平息下来，但措手不及的交易员蒙受的巨大损失却无法弥补。著名金融机构高盛公司〔Goldman Sachs〕就此事件发表了研究报告，题为在译文中迷失。这是近年来中国翻译界闹出的最大“国际笑话〞，证实当前我们的翻译水平亟待提高。 　　其实，此事只是翻译界的冰山一角。去年12月，由上海翻译家协会和上海译文出版社举办的首届翻译大赛爆出冷门：因缺乏优秀译文，不仅一等奖空缺，还把二等奖颁给了一位土生土长的新加坡人姚登南。值得反思的是，姚的胜出不仅表达在英文水平上，更表达在流畅、优美的中文表达上。 　　国内翻译水平每况愈下，暴露出中国教育体系中英语和语文教育的弊病。如今中国的孩子，从幼儿园开始攻读ABC，但不注重高层次的审美情趣，无视最根本的中文素养，急功近利的心态造成大量学生高分低能，导致中国高水平的专业翻译人才，始终处于青黄不接的境地。 　　上千“日产汉语〞仍在大量使用 　　纵观目前中国的文学翻译现状，不仅未能出现大师级的翻译家，反而“技术性〞翻译明显占了上风。这令人想起了20世纪初由日本人翻译的、我们今天仍然大量使用的“日产汉语〞。 　　如果有人说，“经济〞、“社会〞、“哲学〞、“人权〞、“解放〞、“主义〞、“知识〞、“教授〞、“文化〞这些词语，是日本人创造的，可能会令许多国人跌破眼镜。好吧，那么再来一串：共产党、干部、指导、社会主义、市场、福祉、营业、特权、背景、化石、环境、艺术、幼稚园、海啸、医学、独占、交流、否认、肯定、假设、供应、说明、方法、共同、阶级、公开、希望、法律、活动、命令、失踪、投资、抗议……对不起，只写这么多，上千词语，太长了。据统计，毛泽东著名的实践论，有四分之一的词语也是“日产汉语〞。 　　是不是弄错啦？实在抱歉，这确实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以上这些“日产汉语〞不要说现在的中国人，就是在日本也很少有人知道。笔者因为经常使用中日辞典和日中辞典，并详细搜集了这方面的资料，才知道现代汉语当中，约有上千常用词语来自日本。 　　 为何偏偏是日本人？ 　　为什么中国人今天还在使用大量“日产汉语〞？这里有一段不平凡的历史。 　　清朝末期，康有为、梁启超、谭嗣同等人发起戊戌变法。百日后慈禧太后发动政变，幽禁光绪帝，捕杀谭嗣同等六君子，通缉康有为、梁启超。戊戌变法失败，康、梁只好逃亡日本。 　　梁启超在日本创办了报纸清议报与杂志新民丛报，一方面继续鼓吹维新运动，另一方面呼吁中国知识分子学习日语、勤读日文。他创办的报纸与杂志频繁使用一些中文没有的“日产汉语〞。因为当时日本有许多外文翻译书籍，一些中国原本不存在的西洋词汇，早就让日本翻译家创造出来了。 　　后来出现留日热潮，留日学生一旦熟读日文后，马上动手翻译各种日文书籍，包括政治、经济、哲学、宗教、法律、历史、地理、产业、医学、军事、文学、艺术等，多达2600多种。他们不但创办译书汇编、游学译编杂志，甚至还组成“教科书译辑社〞，将日本所有的中学生教科书全部译成中文。除了翻译日文书籍之外，留日学生所写的文章也大量引用“日产汉语〞，反正都是汉字，无须重新译成中文。 　　1919年“五四运动〞以后，中国文坛涌现许多曾经留日的作家，主要人物有鲁迅、郭沫假设、郁达夫、田汉、夏衍等。这些新文化代表，也都在文章中使用“日产汉语〞，例如鲁迅强烈主张旧有的中文词汇不够用，必须导入外来语，而所谓的“外来语〞正是“日产汉语〞。他的文章“中国味〞非常浓厚，但仔细寻找还是可以找到“万年笔〔钢笔〕、日伞〔洋伞〕、人力车、设想、直面、车掌、残念〔遗憾〕、夕方〔黄昏〕、丸、时计〔时钟〕、名所、写真〞等日文汉字。 　　 中国翻译家也创造新词 　　大量“日产汉语〞涌入中国，有人赞成有人反对。梁启超是赞成派代表，翻译大师严复是反对派代表。 　　梁启超虽是赞成派，但有些词语起初他也无法接受，例如“经济〞、“社会〞这两个词。严复主张，中国古语有“经世济民〞，何须用“经济〞呢？可是“经世济民〞是治理国家、救济人民的意思，相当于“政治〞，而非“经济〞。于是，梁启超用“资生学〞、“富国学〞分别代替“社会〞和“经济〞，其他例子还有：物理学―格致学、地质学―地学、矿物学―金石学、杂志―丛报、社会―人群、论理学〔逻辑学的旧称〕―名学、原料―天产之物、功利主义―乐利主义……前者是“日产汉语〞，后者是“国产中文〞。两种词汇曾经共存一段日子，结果仍是“日产汉语〞取胜，梁启超也不得不妥协。 　　有趣的是，为了翻译日文书籍，当时的中国翻译家“基于〞日文文法，也创造出一些中文新词：基于、关于、对于、由于、认为、成为、视为……。 　　不得不佩服百年前的日本翻译家，他们深厚的汉语底子实在令人敬佩。反观现代的日本翻译者，明明有旧的“日产汉语〞可用，却偏偏要译成音译平假名，以炫耀外语水平，使得一些上了年纪的日本人哀叹“越来越看不懂现代日文〞，迫使日本政府不得不下令：行政公文中那些杂七杂八的音译词，通通改为原本就已存在的“日产汉语〞。 　　翻译需过中文这道关 　　中国与日本的现代翻译者，都比他们的前辈逊色不少，主要原因就是母语的驾驭能力缺乏。 　　著名翻译家、原中国外文局局长林戊荪先生不止一次“推销〞中文。林先生曾在不同场合屡次提到“做翻译，必须先学好中文〞，不久前还建议“考翻译先考中文〞，即全国翻译资格证书考试也要考中文。林先生认为，将外语翻译成汉语，要求翻译者必须具备良好的中文表达能力；而将汉语翻译成外语，翻译者更需要具备优异的中文理解能力。 　　林先生曾看过不少中英文互译的作品，许多作品差强人意，有的甚至歪曲了文章的原意。不久前，在一次报告会上，他取出乘坐飞机时航空公司赠送的一本双语杂志，随手指出了三处翻译错误。林先生认为，之所以出现这些常识性的错误，归根到底是译者对中文的理解和表达能力有所欠缺。 　　汉语是世界第一大语言，我们没有理由依赖外人的智慧为汉语“添砖加瓦〞。但是，如果翻译界的“文弱〞趋势持续下去，“日产汉语〞的历史很可能重演，而且还可能出现“韩产汉语〞、“美产汉语〞或“英产汉语〞。